她气急,就要从他手里抢过瓷罐,谢昶含笑将手里的香膏高高举起,见她不配合,垂眸抽出她月要间佩带,穿过牙床镂空,将她两只不安分的小爪子桎梏在头顶。 阿朝心跳狂乱,挣扎不过,这下只得任由摆布,“我小日子来了,你就这么对我?” “想让我带你去南浔,就乖乖听话。” 谢昶从瓷罐中捻了些香膏,沿着锁骨慢慢涂抹,从天上双桥到月牙雪峰,指尖划过柔滑如缎的雪肌,挑起剧烈的战-栗,愈往下,阿朝就越是紧张,深深吸气,双月退拢紧,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涂抹到肚脐时,阿朝整个人一震,几乎要哭出来了。 谢昶轻笑抬眼,顺手扯过床上的丝衾,薄薄一层覆上她的眼睛。 媚花奴的香品,好就好在全都是用新鲜的花瓣加工,或熏,或煮,或煎,或蒸,即便是误食,也不会对身体有任何的伤害。 阿朝死死咬住下唇,身体抖若筛糠,等他将这些香膏一点点地吃完,最后她连声音都哭得沙哑。 崖香进来给她换月事带,结果发现整条月事带几乎都已湿透。 阿朝气到一直掉眼泪,谢昶只能一直吻她,吻到她哭不出来了,才轻声在她耳边道:“桂花香膏很香,知不知道哪里最可口?” 阿朝咬紧下唇没理他,谢昶就揉了揉她小月牙下嫩豆腐般的柔软,“这里。” …… 月底出发,阿朝忙里忙外,总算抽出身,将铺子上的事情交代给信任的掌柜和伙计,直到离京前一日收拾包袱时,突然灵光一现,想通了一切。 莫不是谢阁老自己想带着她回乡散心,这才以祭祖为借口,求了陛下的恩典? 才不是什么看她表现好才带她离京游玩! “谢无遗!骗子!” 他最近愈发变本加厉,阿朝一直敢怒不敢言,甚至癸水过后被他欺负,她也咬咬牙说不累,就怕他一个反悔,不带她出门。 阿朝咬牙切齿地攥紧了手掌,突然对着自己的手腕咬了一口。 崖香吓得魂飞魄散:“姑娘这是怎么了?作甚要伤害自己!” 阿朝有苦难言,见她一脸忧心,结结巴巴地解释:“无事,我就……磨个牙。” 崖香:“……” 谢昶从衙署回来,牵过她的手来瞧,看到两排细细的牙印,不禁皱眉:“怎么弄成这样?” 阿朝漫不经心地哦了声:“午憩时梦到鸡腿啃了一口,醒来发现是自己的手……咬痛你了?” 谢昶缄默不语,指尖在那处牙印上轻轻摩挲了一会。 阿朝有点痒,心虚缩了回来,这一摩挲,叫人心软了一片,不过想起身下的疼,她立刻咬牙兴师问罪道:“你这几日就是故意逗我的吧?你本就想好带我回去,还骗我巴巴地跟你献殷勤,很有意思?” 谢昶笑了下,眸光扫过她手腕,当即想明白那牙印是如何来的了,唇边笑意立时敛下,目光沉沉地看着她:“所以,你是宁可两败俱伤也要让我疼一下?” 阿朝还没意识到这句话有多危险,就被人扛上了牙床,最后哭得喘不上气,保证日后不敢了,那人才慢腾腾地松开她的腰。 翌日一早的行程。 阿朝带了崖香和盈夏二人随行,瑞春则留在京中替她料理铺子上的事,谢昶出行,身边自然带足了暗卫随行保护。 从盛京下江南,一半水路,一半陆路,也是为了体验不同的风光,否则从盛京到余杭几个月都在水上,难免枯燥乏味。 马车上摇摇晃晃,很快晃荡出她浑身的睡意,这一睡就是天昏地暗,天知晓她白日忙生意,晚上还要饱受这人的摧残,累到根本动弹不得! 横竖时间充裕,谢昶就吩咐车夫驶得慢一些,免得惊扰她清梦。 车速很快缓下来,谢昶垂眸望着小姑娘安静疲乏的睡颜,料想近日的确是折腾得很了,他低头吻了吻她微红的眼尾,少女的眼睫立刻轻轻颤了颤,抓稳他肩膀的手也不由得一紧,倒像是遇到危险时的反应。 罢了,往后舟车劳顿,先让她好好歇一歇。 只是一想到夜夜欢愉,那些情难自抑的时刻,共感会蚕食人所有的理智,她莹白柔软、盈盈不足一握的身体在他怀中,就成了他的欲-望本身。 他真的很难控制,不去爱她。 谢昶眸光沉炙,靠着车座缓慢地闭上眼睛,握住她腰身的手掌却不由得收紧几分。 阿朝不知自己睡了多久,醒来时发现自己还在这个温热有力的怀抱中,睁开眼睛,看到他如玉般清绝平和的面容,终于没有了往日的疏离冷峻,眉眼间有种舒朗从容的意味。 身下的马车辘辘行驶,仿佛离那些朝堂争斗波谲云诡越来越远了,她也是在这一刻才真正意识到,接下来的这段日子,他们需要朝夕相对的只有彼此,而不是堆积如山的案牍和账本。 这些年大仇未报沉冤未雪,他应该也极少有过这般疏懒放松的时候吧。 阿朝轻轻仰头,在他唇边碰了一下,极轻的触感,没想到男人却立刻睁开了眼睛。 “你……你没睡啊?” 他眸色很深,阿朝在他眼中看到自己鬓间发簪的倒影,累丝工艺的赤金灯笼簪,仿佛他眼底无尽黑暗长空里点亮的灯盏,有种奇妙的明亮和温暖。 谢昶原本就在闭目养神,她醒来时,他已有所察觉,没想到小丫头竟然悄悄来亲他。 “嗯,我若是不醒,你还打算对我做什么?”喑哑的嗓音像铜炉里烧炙的沉香,丝丝缕缕地穿透皮肤,渗进心底。 阿朝微微红了脸,但还是梗直脖子,硬邦邦说道:“自大!谁要碰你。” 谢昶揉了揉她的脸颊,语声难得的低柔:“那是我想,行不行?” 三月底天气升温,阿朝顿时觉得马车内越发温燥局促起来。 被他绵热的气息拂过耳畔,她痒得一颤,就势往后躲,膝弯却不小心瞪到个硬邦邦的东西,随即腹中的鱼泡猛地一紧,吓得她惊呼一声,赶忙抬眸去瞧他脸色。 果然眉头皱紧,脸黑得跟口锅似的。 阿朝讪讪地移开目光,脖颈都晕出淡淡的粉色,“我……不是有意的,你没事吧?” 这也不好替他揉一揉。 那东西是齐天大圣的金箍棒,有的是办法让她降服。 谢昶沉默地看着她,没说话。 阿朝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想揉揉自己的肚子,可一想到从前揉肚子的下场,还是忍住缩回手,畏手畏脚地挪移到马车靠窗的位置,等到腹中那点隐痛消失,这才悄悄松口气。 才端起茶盏想要喝口水缓解紧张,没想到因过喉时太急,呛得她直咳嗽了好一会。 连谢昶都被她逼得喉咙发堵,被迫咳嗽了几声。 阿朝满脸的窘迫,恨不得从他眼前消失才好。 良久之后才缓缓平复心绪,指尖挑起车帷,往外瞧了一眼,看到满目青碧的农田,阿朝忽然有种熟悉的感觉。 “哥哥,这处我们从前是不是来过的?” “嗯。” 不过京郊的田庄百里之内都是一个模样,到朝苑那日去过的农庄时已近未时。 上回来得匆忙,只在此处用了晚膳,这一回谢昶提前知会过,佃户娘子知道东家过来游山玩水,早早备下午膳,收拾好了屋子和床铺。 谢昶将人抱下马车,“时间宽裕,今日就不赶路了,用完午膳,我们去朝苑走一走,晚间就在此留宿。” 阿朝总算从方才马车内的尴尬氛围中走了出来,伸了个懒腰,对着乡野间新鲜的空气深深地吐纳。 还真是游山玩水啊,行半日休半日,如此一来何年何月才能到南浔呢。 不过连谢阁老都不急,她自然更是不急。 佃户见到东家过来,赶忙到门外相迎,“郎君和夫人快往里边请!” 上回来时,他们还是兄妹,阿朝被这佃户一口一句夫人叫得满脸羞红,那时如何能想到,几个月后她果真成了他的妻子。 被牵着的掌心隐隐发汗,谢昶带她去净了手,“你心心念念的土鸭汤,今日多用一些。” 阿朝点点头,看到满满一桌的菜,体内的馋虫全被勾了出来,尤其农家熏制的腊肉同春末翠绿的蒌蒿一起炒,馋得人垂涎三尺。 谢昶替她盛了碗汤,阿朝喝了一口,浑身舒畅,又夹只春卷咬了一口,没想到竟然是江南才能吃到的芥菜馅。 盛京的春卷多是甜口,馅料以豆沙为主,算是甜点,阿朝虽然也爱吃,但还是更喜欢南方芥菜肉馅的春卷。 佃户见她喜欢,含笑解释道:“郎君说夫人是南方人,爱吃咸口,恰好春日的芥菜新鲜脆嫩,夫人喜欢就多吃一些,锅里还在炸,多着呢。” 阿朝连声道谢,说话的功夫已经吃了两个,正想给谢昶也夹一只,忽然想起来,他从前似乎是不吃春卷的,至于原因…… 小时候阿娘逢年过节也时常炸春卷,那时她还不知道他喉咙受过伤,吃不了太脆太硬的食物,总之自己觉得好吃的东西一定要别人也尝尝,想起那时哥哥细嚼慢咽许久才吃完一只完整的春卷,阿朝不由得鼻子一酸,闷头喝了几口汤,将眼里的泪意掩下去了。 他并不重口腹之欲,阿朝也从没看出他在膳食上的喜好,什么都吃一点,却也不会多吃,活得不像个有七情六欲的人。 午膳后在田间散步,阿朝趁此机会打算逼问他一把,朝菜地里一一指过去:“你喜欢吃韭菜吗?” 春初新韭与秋末晚菘是蔬菜中的双绝,谢昶却皱了皱眉,“谈不上喜欢。” “那萝卜呢?” “一般。” “水芹?” “也一般。” …… 阿朝一通问下来,听得最多的就是“一般”两字,她又琢磨了个问法:“芥菜,萝卜里头,必须选一样呢?” 谢昶沉默片刻:“芥菜吧。” 阿朝总算听到有效的答案,露出满意的笑容,又继续问道:“那芥菜和水芹呢?” 谢昶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还是芥菜。” “芥菜和蒌蒿呢?” “……芥菜。” “芥菜和香椿呢?” “还是芥菜。” “芥菜和笋?” 谢昶这次沉默了很久,忍不住道:“阿朝,你到底想问什么?” 阿朝笑得双眼弯弯,“没事,我已经问完了!” 芥菜和笋之间能纠结这么久,那一定是都爱吃啦。 小姑娘笑起来梨涡浅浅,很能感染人,谢昶忽然有些意识到,她应该是在打听他的喜好。 可他这个人的确很难有喜好,心一旦被什么填满,就再也装不下任何东西,也分不出一点空隙来培养嗜好。 他的世界里,前半生是仇恨和她,后半生就只有她。 旁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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