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喊过你,可是半天没人应, 然后我试着在外面找到机关,果真找到, 就将门打开了。” 白骨带完路,自然就没有用了。 里面的动静外人听得到, 可外面的动静里面的人却听不见, 看来室内应该有什么隔绝阵法。 司遥点点头, 道:“原来如此。” “此地不宜久留, 先想办法把这二位带出去。” 虽说重伤了鬼手娘娘,可这里毕竟是别人的地盘, 眼下还有两个负伤的人,司遥不敢确保能十成十保证他们安危。 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找到出去的路,把他们送出去,自己再折回来收拾鬼手娘娘。 温如蕴看了眼石床上两人。 一个默不作声看向躺着的人, 右臂空空如也, 浑身是干涸的血迹,狼狈不堪;另一个躺在石床上昏迷不醒。 他点头:“好, 听阿遥的。” 司遥来到石床旁:“季道友,此地危险,我们先想办法出去吧。” 季拂雪这才点头,道:“听姑娘的。” 他下了石床,下意识想将柳香雪抱起来,转念又想到自己空空如也的右臂,黯了神色。 身旁有人俯下身将柳香雪抱起,是司遥,她道:“我们走吧。” 季拂雪道:“我代香雪谢过姑娘。” “没事。”不想浪费时间,司遥率先踏出石门。 温如蕴紧跟其后。 见司遥抱起柳香雪,温如蕴本来想帮忙,可碍于柳香雪是女孩子,心中不太想与她过多接触,只能歇了帮忙的心思。 季拂雪重伤未愈,走了几步明显有些力不从心,温如蕴回头便看见他脚步有些踉跄,于是折回去将人搀扶着:“道友重伤未愈,我扶你走。” 季拂雪愣了一瞬,道谢:“多谢。” “无事。” 这地宫四通八达,弯弯绕绕,到处都是地道,根本分不清何处是何处,加上里面空气潮湿无比,令人呼吸都难受极了。 走了有一段时间,温如蕴已经闷声咳嗽好几下,显然是不适应这里的空气。 司遥听着温如蕴的闷咳声,怕待久了他会越来越难受,她更想快点出去 走了好几条地道,每次走到尽头,推开门,里面全都是空空如也的石室,不知道做何用。 一条地道又走到了尽头,推开面前的门,里面依旧是石室,就在四人准备走的时候,石室内突然传来了些响动。 四周墙壁开始渗出水来,女子窃窃私语的交谈声又出现了。 司遥面无表情的关上门,隔绝里面的情形,旋即转身。 温如蕴疑惑问道:“里面有异动,阿遥不进去看看么?” 司遥道:“没什么好看的,我们走吧。” 季拂雪及时解释:“方才在我们石室里,也遇见过相同的的场景,不过是一群美人头弄出来的动静罢了。” 温如蕴这才恍然大悟:“确实没什么好看的。” 几人又继续走了许久,就在司遥走得不耐烦,在考虑要不要一剑劈开这个地宫时,听得隔壁传来一声响巨大的响动,似乎有重物落下,还夹杂着许多碎石砸在地上的声音。 眼前就是石门,声音正是从里面传来。 司遥将柳香雪放在地上靠着,她道:“你们先呆在原地,我去瞧瞧。” 说罢,不等几人反应,独自走向发出异动的地方。 司遥慢慢推开门,温如蕴松开季拂雪,从背上抽出弓来,戒备地看着被缓缓打开的石门。 一股强劲的气流袭来,司遥运起法力抵挡,二者相撞,激起一地碎石尘烟。 待空中尘烟散去,入眼的场景令司遥惊了一瞬,旋即反应迅速地将四已握在手中,上前替对方补了一剑。 只见石室中一蓝发男子手中死死掐着一个人脖子,深蓝色的眼中满是红血丝,脖颈处鳞片若隐若现,神色带着滔天的愤怒与恨意,他手中越掐越紧,大有一副要将她活活捏死的模样。 蓝发蓝眼,是鲛人的特征,宿阳不知何时寻到此处,许是知道了妻子遇害,已经被激得快要现原形,强烈的恨意让他想要活剐了眼前的邪祟。 而受了重伤的鬼手娘娘明显要弱势几分,只能乖乖被人钳住脖子,可她背后几只手也不是闲着的,挣扎着在宿阳身上不断抓挠,弄了许多伤。 可宿阳完全没察觉到似的,手中力道不松,就在宿阳快要捏碎她脖子的那一刻,鬼手娘娘使出全力用手破开宿阳肚子,一阵掏搅,很快将他的心脏挖了出来。 鲛人愈合能力非常快,没一会儿宿阳身上的伤口全都愈合,只是失血过多加上失了心脏,恍惚一瞬。 鬼手娘娘趁此机会就要捏碎他心脏,然后挣开他的钳制,千钧一发之际,心口一把白玉剑穿过,剑身又被人抽了回去,她手中的心脏也被人夺过。 接着,这把剑又利落地斩断她背后剩余的手,鬼手娘娘口中爆出凄厉的惨叫,不等她喊完,宿阳利落地一把捏碎她脖子。 二人同时倒下。 脖子和手是鬼手娘娘的软肋,现下两处都受了重创,基本上活不了多久。 司遥无暇管她,捧着温热的心脏来到宿阳面前,宿阳倒在地上,呆呆的望着天花板,浑身都是血迹,虚弱极了。 他口中发出呜咽,眼眶通红,很快落下泪来:“我要媳妇儿……我们还没办婚礼,把我媳妇儿还给我。” 司遥已经看不下去,一旁鬼手娘娘眼睛还大睁着,没死。 司遥拉过鬼手娘娘衣领将她提起来,鬼手娘娘动弹不得,在她手里跟个破布娃娃一样:“我问你,她的魂魄,还有尸体在哪儿?” 司遥当她先前说的全是废话,既剥了皮,怎会给人留下一口气放任不管。 且不说人死后魂魄会去鬼界投胎,况且鬼手娘娘最近也在躲着神官,更不会放任李清圆的魂就这么入鬼界,万一对方告状,岂不是更加危险。 鬼手娘娘这回倒是没有再满口胡言,她笑道:“尸体,被我的小家伙们分来吃了,骨头都没留呢。” 她口中的小家伙们,肯定是指那些美人头水鬼。 “至于魂魄?她先前骂我骂得太难听,我就把她吞了,咳咳!” 听到这里,司遥毫不犹豫朝她肚子打去,手中还含有法力,几拳下去,鬼手娘娘终于撑不住,将吃下去的魂魄一口吐了出来。 魂魄成一团,一闪一闪冒着微弱的白光,由于刚被吞下不久,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魂体还算健康。 司遥从乾坤袖中掏出魂囊,暂时将李清圆的魂魄兜了进去。 丢下鬼手娘娘,司遥嫌弃的甩了甩手,又走到宿阳跟前,他腹部一处衣服有个大洞,周围满是新鲜的血迹,但是伤口已经愈合,可宿阳的心脏还在外面。 要把心脏安回去,只能再把肚子剖开,宿阳流了那么多血,司遥不敢保证他会不会被流干血而死,但心脏如果不放回去,他一定会死。 犹豫半晌,司遥对他道:“李公子,你……忍忍。” 说罢,不等他反应,四乙迅速在他肚子上划了道伤口,司遥强忍着不适把手中心脏沿着伤口给他安了回去,途中还摸了摸位置,确保没偏,这才抽回手。 说实话,手穿过活人身体的感觉非常不美妙,至少司遥这辈子都不想再体验第二次。 再一看,宿阳已经满头大汗,嘴唇惨白,脖梗处的鳞片更加明显了,良久,才缓过来。 他撑坐起身,道了声:“谢谢。” 司遥拿出魂囊,递给他,道:“这是李姑娘的魂魄,她不能在人界呆太久,你们好好道个别吧。” 宿阳拿过魂囊,打开,一个白色魂团飘了出来,很快变成人形。 李清圆还有些不知所措,似乎没反应过来身处何地,她看见宿阳满身是血,这才醒了几分,李清圆伸手想摸宿阳的脸,怎料手掌直接穿过了他脸颊。 看着半透明的手掌,李清圆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死了。 “宿阳,怎么回事,为什么你身上全是血?” 宿阳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可以碰到魂体。 宿阳没解释,只是一把抱过李清圆,不愿撒手,脸埋在她颈窝,哭得跟个孩子似的,委屈极了:“媳妇儿,对不起!我不该吼你!都怪我!我不吃莲子了……” 人死后是没有温度的,李清圆身上冰冷异常,她眼眶红红,脸颊贴过宿阳柔软的发顶,回抱住他脑袋,轻拍安抚着。 “好了好了,别这样说,我也没怪你,谁知道呢……”谁知道后来会发生这样的事,要怪只能怪天公不作美,鬼手娘娘偏生就看上了李清圆。 本以为是苦尽甘来,怎料世事无常,下一刻便阴阳两隔。 二人正在告别,司遥往旁边一看,鬼手娘娘竟还倔强地留了口气,她目不转睛的盯着司遥,嘴中发出些许声音,但很微弱,几乎听不见。 司遥蹲下,却听她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专门取新郎的手吗……” 不等司遥回答,鬼手娘娘自顾自开始讲起了故事。 蜀地四面环山,灵气旺盛,芙蓉浦连带着周围的小镇又面靠太虚湖,依山傍水,所有灵气都被圈在里面,风水极佳,不仅养人,也养邪祟。 特别是太虚湖,水属阴,湖面又有灵气覆盖,加上每年多多少少都会有失足溺水之人,因此养出了不少水鬼。 可是普通水鬼并没有什么杀伤力,只要不碰水,自然是没问题。 坏就坏在,这些水鬼在溺亡之时会产生怨气,若只是一两缕怨气还好,可太虚湖那么大,长年累月,怨气越积越深。 当最后一个女子决绝投湖,带着满身的怨气,一时之间,带动湖中所有怨气,这些怨气集中在一起,伴以灵力与水阴洗涤,鬼手娘娘就这么诞生了。 最后一名投湖女子的怨气极重,导致鬼手娘娘也受到了她的影响,不仅承载了女子的记忆,还有习性,憎恶之事,基本上与那女子相差无几,也因此有了后来的事。 芙蓉浦隔壁便是锦官城,城中有一楼名唤琼玉阁。 琼玉,顾名思义,指的是美玉,美玉美玉,美人如玉。 这琼玉阁,便是烟花之地,且还是专供权贵富商享乐之所,一般普通人连门槛都进不去。 每到夜晚,琼玉阁便灯火通明,鼓乐喧天,美人起舞,觥筹交错,一片繁华之景。 文人骚客在这阁里拟把疏狂,只为图一醉,权贵富商沉溺于犬马声色,美人一笑,大手一挥掷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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