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美…… 李华年心想。 他没有放下王锦幺,就这么抱着她,继续御剑飞行,只是这次,是往下飞。 王锦幺问他:“我们要去哪儿?” 李华年道:“回琼玉阁。” 王锦幺以为自己今晚太过冒犯,惹得对方不适,想要将她送回去,可李华年却带着她停到琼玉阁的房檐上,把人放下。 随后拿出腰间酒壶,拨开盖子灌了一口。 王锦幺道:“我也想喝。” 李华年咳了两声,盯着被自己喝过的酒壶:“这……我喝过的,不干净了,这样吧,你等我一会儿,我下去给你新买一壶来。” 王锦幺却道:“不用,干净的。” 从李华年手中拿过酒壶,就朝嘴里灌了几口,入口火辣辣的触感,惹得她咳嗽不止,满脸红晕,李华年连忙替她拍背顺气。 “这酒有些辣嗓子,锦幺姑娘得慢一些喝。” 等辣劲过了之后,便开始回甘,满口清香,王锦幺没喝过酒,只觉得甚是神奇,她问道:“这酒叫什么名字?真好喝。” 李华年看着满脸通红的王锦幺,身后是浑圆的银月。 这酒是他闲着无聊时自己琢磨着酿出来的,没有名字,可他想,现在有了,李华年道:“月下美人。” “月下美人,真好听。” “你喜欢吗?”也不知李华年是在问酒,还是酒的名字。 “喜欢。” “那我下次来时给你带几壶可好?” “下次……好呀!”王锦幺不胜酒力,此刻有些微醺,意识却是清醒的。 相对无言,两人席地而坐,默默赏了半天的月。 直到有一片乌云挡住了月亮,夜色更浓,酒意也散去,李华年将王锦幺带回了阁楼。 “时候不早了,锦幺姑娘早点睡,我也该走了。”话是这么说,可李华年莫名不想挪动步子。 王锦幺道:“你说的,下次来,给我带酒,可还算数?” 李华年一愣,旋即眼角染上笑意:“算数!当然算数!我明晚定会带上几壶月下美人来此!” 二人离别,可心却已经沦落此处。 后来,就同话本子写的那样,李华年越来越频繁来琼玉阁,而王锦幺一旦空闲下来,就会往七楼跑,两人相处融洽,两颗心也渐渐靠在一起。 最后,李华年在一个明亮的夜晚,表明了自己的心意,王锦幺在此之前将自己的情况悉数告予对方听,李华年听后毫不介意,只心疼的抱住她,两个人也正式在一起。 不知这段恋情会维持多久,将来又会如何,王锦幺心中总是担忧。 李华年带着她到处走,甚至跑到了城外的芙蓉浦,带她赏荷采莲,踏青游玩。 就在逛街的途中,一场大雨倾盆而下,将人淋成了落汤鸡,两人来到了一处客栈避雨,房内,李华年用灵力将二人身上的水汽烘干。 有雾气升起,揉了两人的眉眼,相望之下,王锦幺缓缓靠近,吻上了他的唇。 李华年正值血气方刚的年龄,心爱之人在怀,周身难掩躁动,王锦幺察觉到他的不安,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加深这个吻。 李华年终于也揽住她的腰,回应她。 窗外大雨如瀑而下,打得湖中涟漪不断,荷叶起伏。 屋内两人也没了隔阂,情意浓浓。 不知过了多久,倾盆大雨渐渐变成了毛毛细雨,李华年将她抱在怀里,认真发誓:“锦幺,我李华年此生绝不负你,我们成亲吧。” 王锦幺一颗心仿佛这才有了归属,她道:“好,可是……” “你放心,等雨停了,我先去琼玉阁提亲,为你赎身。然后你跟着我回玉虚派,我们办一场盛大的婚礼!” 王锦幺又露出了笑容,满眼感动与欣喜:“嗯!” 雨停后,李华年来到了琼玉阁,找到老鸨,提出自己的要求。 老鸨听后只是轻轻一笑:“年轻人啊,你未免想的也太天真了,你知道幺娘能给我这楼里带来多少银子吗?你区区一句赎身,就当将她带走,可有问过替她赎身的价格?” 老鸨伸出手比了个数字:“至少得这个数!不是银子,是黄金!你有吗?没有就别在这里吹大话了,还想娶我家幺娘。” 李华年这次出来确实没带这么多钱,他本身的钱加起来也还差了些,但是如果问师兄师弟借一点,勉强凑一下也能够凑齐,他道:“我现在身上没有带那么多,但是等我回去就有!” “哟,还真有啊,想带幺娘走,那就等你将钱奉上再说吧,一日见不到钱,幺娘便一直是我这楼里的人。” 李华年道:“好!我这就回去取,但在这之前,你得答应我,保护好她,不能让人伤她分毫!” 老鸨挥挥手:“那总不能你一日不来,我一日就要保护她,你总得定个时限吧?” “三日!给我三日,三日后的酉时,能带钱来,到时候幺娘我就要带走。” 他又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递给老鸨:“这是我阿娘留给我的玉佩,压在你这儿,若是我不能准时到来,这枚玉佩随你处置!” 老鸨看也没看玉佩一眼,只道:“好好好,刘妈妈我呀就在这里坐等小公子来替我家幺娘赎身~” 李华年走后,老鸨满脸不屑,将手中玉佩扔到地上:“幺娘啊,你要知道,男人的话最信不得,一旦相信了,那可是会让你肝胆皴裂,生不如死。” 王锦幺心疼的将玉佩捡起来,拂去上面的尘灰,这玉佩是李华年阿娘去世前留给他的,平时宝贝得紧。 待拂去尘灰,王锦幺一字一句道:“他不是这样的人,我相信他。” 这世上最信不得的就是男子的话,可惜眼前这个姑娘被蒙了眼,不听,老鸨摇摇头:“这破玉佩你自己收着吧,刘妈妈我不稀罕,傻姑娘,记得别忘了今晚的演出。” 王锦幺将玉佩放在怀里。 今晚照常演出,可偏生就今晚出了插曲,有一个大人物,见不得锦幺这副遮遮掩掩的清高模样,指名道姓要点锦幺来房里伺候。 刘妈妈倒也没忘记与那少年的约定,她赔笑道:“大人莫急,这几日是幺娘的特殊日子,恐脏了您的眼呢,不过三日后!三日后的我保准将幺娘带到您的房里伺候!” 说罢,老鸨又找了几个姑娘来,勉强稳住这人。 随后去了王锦幺房里:“你也知道方才发生的事了吧?有个大人物已经看上了你,如果三日后那少年来不了,你就得给我乖乖去伺候,毕竟我这小小琼玉阁可得罪不起那样的大人物。” 王锦幺坚决道:“他一定会来!” “那若是他不来呢?你又如何?”老鸨见她这副倔强地模样,问道。 “我……我就答应你。”王锦幺眼中有些犹豫,李华年好得不真实,他真的会为一个只见了没多久的姑娘,花这么多钱赎身吗? 这世上真的有如此深厚的感情吗? 老鸨哼一声:“那就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吧,时候一到,乖乖给我接客。” 老鸨根本就不信李华年会来,交代完后,就转身出了门。 三日一晃而过,王锦幺的内心就如同在火上烤一般,焦急难熬,随着太阳的西沉,天色归于暗淡,她心中焦急地火焰也彻底熄灭,只于一两缕余烟,凉撤心底。 老鸨站在她身旁,嘲讽道:“你瞧,你那放在心间的人儿,可没来呢,人心,最禁不起金钱的考验,今天算是给你上了一课。” 王锦幺却还不死心,喃喃道:“许是出了什么意外?我不信,他会来的……” “你等得了,里头那位大人可等不了,乖乖跟我去伺候吧。” 王锦幺却疯了似的挥开老鸨的手:“我不信!他答应我会来的!我不信,我不信!!!” “好好的,怎么就还急了呢?身在琼玉阁,哪儿来这么多贞洁牌坊,幺娘啊,乖乖听话。” 见她的反应依旧如此激烈,老鸨也失了耐心:“早知道在你刚进来的时候就告诉你,不要轻易交付真心,也不要相信男子的话,真是徒惹一身骚。” 老鸨直接喊来打手制止她,拿了蒙汗药来亲自给她捂到口鼻处,药量不多,王锦幺勉强有些意识,可身体却一点儿也使不上力气。 “等过了今晚,尝了那滋味啊,你就不会那么抗拒了。”老鸨安慰道。 随后叫了两个粗使丫头来:“把幺娘给我带下去,好好用水洗洗,擦上香薰,然后拖到那位房里去。”
第32章 在约定好的最后一天, 李华年失信了,王锦幺也被那位大人折磨得浑身是伤。 事后,那人不屑地踢了一脚王锦幺, 出了门, 还不忘道:“切, 装什么清高,搞了半天就是块被人用过的破布!我呸!白扫老子兴致。” 说罢, 挺着啤酒肚走了。 老鸨来到房内,王锦幺浑身青紫,发丝凌乱,神色空洞, 浑身上下找不到一丝活气。 “哎呦,我说你, 你什么时候背着我把自己给交出去的?真是!你那小公子是个什么人哦!幸亏大人没怪罪下来!” 王锦幺眨了眨干涩的眼睛,不语。 养了几天伤, 王锦幺不死心的拿着玉佩去了玉虚派, 她要找李华年, 她不信, 不信他会这么绝情。 可到了门口,守门弟子的话, 如一盆凉水猛地浇下,彻底凉的她的心。 “玉虚派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至于姑娘说的李华年,我们派里没有这号人, 姑娘还是去别处寻吧!” 王锦幺慌了, 她道:“有啊?他说他是玉虚派的人啊,他叫李华年, 是洞虚散人的二徒弟!怎么会没有?” 守门弟子道:“我说了,我们派里没有叫李华年的弟子,洞虚散人也只有一个大弟子,名唤柳陌尘,姑娘何苦呢。” 王锦幺失望而归,她看着手中的玉佩,觉得这些日子过得简直就是一个笑话一样。 她就说,怎么可能见了短短几面,李华年对自己的感情就有那么深厚,这么多的赎身钱,他怎会甘愿为一个在一起没多久的女子出。 是她太天真,被骗身骗心,她不过是一个青楼女子,贱籍傍身,怎会被堂堂一个修士所看上,他的身份是假的,爱意是假的,恐怕,连名字都是现编的。 真是天真! 心中恨意渐生,王锦幺想,就这样吧,反正她也是一个破布了,何不就这样堕落下去,左右也一样。 回到琼玉阁,老鸨急忙忙迎上来:“我说怎么找不到人了,原来是跑出去了,幺娘啊,你就安分一点,算是体谅体谅妈妈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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