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遥怎能冷眼旁观,眼睁睁看着鹤梦疑乱开杀戒。 一击不成,看着鹤宴清满身白骨,鹤梦疑眼中阴霾更甚,不耐烦道:“我大费周章才将这些人捉来,不杀,留着等过年?” “我说过,这些东西一点都不无辜,算不得人。” 抬手又要朝他们打去,司遥当即召出四乙,同鹤梦疑攻去。 二人一招一式都裹上雷霆之势,出手迅猛狠辣,都恨不得快速将对方一击掷倒。 鹤宴清空洞洞的眼睛看向二人,虽面上没剩多少皮肉,可就是能在他身上看出焦急。 他折扇一翻,上面又出现一行字,当即跑过去直直插在二人当中,两人不约而同收回手上攻击,拐个弯散了力,站稳身形。 鹤梦疑:“宴清,闪开。” 司遥:“鹤宴清,不是我不放过你哥,是他要伤人,我必须出手阻止。此事恶劣,由不得我做主,必须上报帝君!”
第99章 鹤宴清高举折扇, 上面写道:“别打了!” 接着鹤宴清将折扇对向鹤梦疑,上面字体变换几道:“哥!你不是这样的人!你以前从来不嗜杀的!你到底怎么了?” 鹤梦疑额头青筋暴起:“我怎么了?我正常得很。” 他指尖忿忿朝下一指:“你好好看看,看看这些面孔, 你当真一点都不熟悉?!你受的苦, 受的难, 拜谁所赐,你当真都忘完了!??” 鹤宴清这才顺着鹤梦疑指的方向看去, 只一眼,顿时浑身僵硬,不再言语。 趁着鹤宴清与司遥愣神间隙,他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道雷电劈下, 院中人顿时死了大半。 司遥还看见了,那个失了儿子的, 举止泼辣的妇人,连尖叫都来不及, 就被劈成了灰。即便那晚侥幸活了下来, 也逃不过今天。 所有死去人的魂魄被鹤梦疑指尖一勾带到手里, 轻轻一捏就成了一团魂珠, 接着魂珠被他投到鹤宴清嘴里。 鹤宴清反应过来后,使劲干呕, 却没有用,魂珠已经融入体内,成了他身体血肉的一部分 他的白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新长出来的血肉, 不一会儿, 他又恢复成了原先少年郎的模样。 似乎是受到了强烈的刺激,鹤宴清双腿一软, 就这么跪在了地上,折扇自手中脱落。 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连先前那小孩也随着母亲一同灰飞烟灭,魂魄也不剩。 司遥道:“稚子何其无辜。” 鹤梦疑:“无辜个屁,一个也别想逃。” 转手又想朝剩下的人动手,司遥已至跟前,两位神官交手,带着摧天坼地之能。 好在鹤梦疑设的这道结界够牢固,二人打得天翻地覆,里头动静也传不出去。 鹤梦疑一招一式都有意朝院里那些人打去,被司遥一一接纳。 高手过招,成败胜负只在一息之间。 鹤梦疑一个破绽露出,司遥当即朝他肩胛打去,接着步步为攻,打得他毫无还手之力。 砰的一声响,鹤梦疑如失了线的风筝,应声坠落于地。 司遥紧跟而下,四乙对准他咽喉命脉。 “你那些话,跟帝君去说吧。”说罢,四乙就要落下,刺入他丹田。 这是上天庭处理带罪神官时惯有的规矩。毁其丹田,会暂时令其经脉凝滞,法力不通,短时间内同凡人无二,不能轻易逃脱看守。 当然,丹田毁后是能恢复的,只是会很慢。 剑锋落下的刹那,一双手紧紧握住了四乙,阻止它继续向下,鹤宴清神色慌乱,死死握着四乙连连摇头。 司遥还想说什么,忽见他神色痛苦捂着心脏,接着吐出一大口献血。 鹤梦疑受重伤,浑身僵硬,只能缓慢转动眼球,看向鹤宴清。 见他吐血,鹤梦疑强撑着伤势,艰难开口道:“你的身体不能离开太久,玩也玩够了,宴清,哥带你回去。” 他咬牙坐起身来,擦干口中鲜血,就要扶上因痛苦而蜷缩在地的鹤宴清,自己却一个踉跄,又倒在地上。 司遥看着狼狈地兄弟二人,指尖微蜷,心道:能在帝君身边久待的神官,实力当真如此不堪么。 与鹤梦疑交手时,司遥就感觉到了鹤梦疑的力不从心,因此司遥轻轻松松就将其打败时,就感觉不真实。 本以为二人要酣战许久,才能一决胜负。 她不禁怀疑,鹤梦疑,似乎受过重伤,才导致实力减退。 她犹豫了,鹤梦疑所做种种,看上去像是在伤害鹤宴清,可如今观察一番,言行举止间对弟弟的关照不似作伪。 那他为何又会将鹤宴清锁上手脚,关在那个地方,又要取人魂魄给他吃。 先前见孩童被他伤害,怒火大过了理智,可如今冷静下来,细细复盘先前所有,以及鹤梦疑的言语,兄弟二人对话,总感觉,其中似另有隐情。 毕竟伤害自己信徒是会遭天谴的,还会被上天庭缉拿,流放,鹤梦疑当真会如此愚蠢,当着她的面滥杀无辜么。 这中到底发生了什么,鹤宴清失踪一事有何隐情?司遥在犹豫不决,到底要不要将鹤梦疑缉拿归案。 她将目光放至二人身上,鹤梦疑倒地不起,鹤宴清已经熬过了这一阵痛,泪水模糊了眼。 鹤宴清接下来一个动作,打得他们都措手不及。 他擦干了脸上的汗与泪,空手将自己心脏掏了出来,手上心脏还是鲜活的,正在有力跳动。 将心脏对准鹤梦疑心口位置,心脏化作一道流光,隐入他胸口,物归原主,完璧归赵。 鹤梦疑缺的,正是一刻鲜活的心脏,因此实力大大折损。 紧接着,鹤宴清跪坐起身,面朝司遥方向,眼中带有哀求,他将手握上四乙,周身气流无风涌动。 司遥眼前一阵模糊,被他拉到了另一个世界。 “啪!”惊堂木拍上扶案。 “只见那红衣仙子骈指朝玉面郎君额头一点,玉面郎君立刻昏睡不止。” “接着红衣仙子拔出宝剑往脖子上一抹,当即没了命。魂魄回到地府,成功归位,徒留那失了忆的郎君只身在凡界!” 说书人是个不惑之年,身型颀长的男子,一场故事讲下来,声音抑扬顿挫,情节勾人心弦,引人入胜。 讲到这后,他停下来,喝了口茶,接着道:“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嗨!听得正入迷呢,老李,继续将一点呗!”有人不满道。 名唤老李的说书人摇摇头:“哎,不行,规矩不能破。” 坐在前排的一个少年忽然站起来道:“谁说不能破?规矩是人定的,破不破由人来决定!” 说书人被他吸引,跨着步子下台来,笑道:“呦,小友说得有道理,看你在我这听了半把个月的书了,倒是说说,你想怎么让我破这规矩?” 他神色轻狂,眉眼带着不谙世事的傲气:“当然是,这个!”鹤宴清自怀中掏出两叠银票。 “我有钱,这些钱应当够你说半年书了吧?现在全给你,你只需要把这没讲完的故事接着讲完就可以。” 说书人一见,哈哈大笑,拍他肩道:“狂!小友实在是狂!” 他将手放到银票上,鹤宴清一见,脸上带有笑,心想这回应该能听完故事了。不料下一瞬,银票被说书人拿起,重新塞回他手里。 鹤宴清:“哎?是钱不够吗?” 说书人摇摇头:“钱,我不要。茶馆的规矩,我得遵守。这么多天小友都等过来了,又何差这几天呢。” “今天一次性讲完了,那我明日讲什么?后日又讲什么?还是等到明天再来吧!” 鹤宴清哑口无言,心想还不是今天这故事太精彩了,他迫不及待想听完么。 最后也只是折扇挠挠头,勉强道:“行吧,明日再来听你讲完。” 说书人:“呵呵呵!这才对嘛,老夫明日等你前来!” 鹤宴清:“嘿嘿,好!” 鹤宴清迈步走出茶馆,崭新的旌旆高挂在茶馆,迎风招展。 司遥于一旁目睹完这一幕,心下陷入沉思。 如今她所处的地方,是为溯洄境。 溯洄境,顾名思义,所展现的是境主生前所发生之事。 要将人拉进自己的溯洄境,前提需得是自己已同风中之烛,到了日薄西山之际。 鹤宴清快死了,他在死前一刻将司遥拉进自己的溯洄境,想让司遥看清真相。 此时司遥在溯洄境内是一缕微风,一片枯叶,一棵草。她以虚无缥缈的方式存在着,以过客的方式去看完鹤宴清所经历的事,不得插手。 鹤宴清出门,司遥的视角也会跟着鹤宴清移动,她的视角仅限于鹤宴清身边。 顺着大街悠闲的走着,偶尔看到一两个新鲜玩意儿,鹤宴清便停顿下来,出手买下。 没过多久,他手里就已经捧了一大堆稀奇古怪的东西,全被投进乾坤袖中。 接着,他回到灵城最大的一处兄弟庙,庙内香火旺盛,人群熙攘,最中间大殿上两尊镀金的兄弟像精致无比。 一眼望去,一紫袍男子正襟危坐在高台之上,法身之前,闭眼凝神听取信徒愿望,偶尔撒下一些祝福金光在倒霉信徒身上。 “哥!我回来了!!”鹤宴清跑到高台上,学着鹤梦疑的样子盘腿坐下。 虽说坐下了,可浑身懒洋洋,就同没骨头般,散漫极了,鹤梦疑睁眼看到的就是他这乱七八糟的坐姿。 不由得皱眉批评道:“站没站样,坐没坐样。” 鹤宴清不以为然:“这又没旁人,坐这么笔直给谁看嘛!” 鹤梦疑没作答,只是将头又转了回去。 鹤宴清坐一会便呆不住了,脑袋里信徒的愿望千奇百怪,要想找到真正需要帮助的人,得抽丝拨缕,一个一个去寻,着实恼火。 反观鹤梦疑,一动也不动,脸上无一丝不耐,闭眼细心听取信徒愿望,仔细极了。 鹤宴清看着台下神色虔诚,双手合十的信徒,手撑着脑袋,吐槽道:“神色如此认真,结果许的愿望又那么……奇怪。” 比如眼前妇人虽然一脸诚恳,可内心却在说:“清梦大人,星河大人在上,信女恳求二位大人勾走我那儿媳的命。” “嫁过来三年连个儿子也生不出,反而生了两个赔钱货,着实要了我家的命啊!求大人显灵……” 鹤梦疑无动于衷略过她的愿望,鹤宴清却是神色不解,问他大哥:“哥,为什么这么多人都想要个男孩,女孩不也一样可爱么。” 鹤梦疑道:“你如此想,可别人不如此想,不过一群封建愚人罢,不必多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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