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真的?”桑泽有些急切地望着凌迦。 “休听他胡说,他那点伤早在万余年前我便给他治愈了。不过是他用心不专,于修道术法无甚兴趣罢了。” 桑泽正要开口,咏笙已经抢过话头,“舅舅放心,今日起我定好好修道,练出一身好修为。” 凌迦呆了呆,“这是见你父君化出人形,讨欢喜呢,还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多少年了也没听你说过这样的话!” 咏笙只笑着不说话,心下思忖,若无好的修为,如何能保护她呢……猛然见,他惊呼起来,完了完了,一心扑在父君化出人形的喜悦上,竟把她给忘了。 他急急走出去,望见雪毛犼还在远处守着,一颗心稍稍安定下来,果然她不曾框我,待我与父君母亲好好说说,今日可要双喜临门。 “笙儿,你做什么?”御遥将将要追出来,咏笙已经回来殿中拦住了她。 凌迦亦拦着桑泽,“莫去理会,总是这般莽撞。你且把手伸来,我还未探清你脉息。” 咏笙扶着御遥回了殿中,待她坐好,方才将各人都瞧了个遍,然后端端正正地跪了下去。 “笙儿!”桑泽虚扶了一把。 咏笙理正衣衫,亦将落在在胸前的一缕散发拂开了去,深吸一口气,“今日有幸父君母亲连同舅舅皆在,均是咏笙的至亲长辈。咏笙有事相告,还望为笙儿作主!” “你可是又遇上了什么妖邪,又吃亏了?”凌迦收回手,示意桑泽已无碍,“方才进来看你气色便不是太好,左右也不是什么大事,有什么好作主的!” 御遥亦挑眉凑近咏笙道,“你没报巫山的门楣吧,母亲实在丢不起这样的人。” “我就丢的起了?”凌迦白了御遥一眼,“他将将出生的三千年,你只顾关着殿门护着桑泽,洪莽原都传他是我生的,这万余年我将将把自己择干净了,七海不揽这瓷器活。” “我和你说,如今你父君也化出人形了,便是父母俱在,天大的事找他们去!”凌迦言罢,换到对面坐下。 “兄长!”御遥亦起身,“你看我和桑泽不是马上要闭关了吗,咏笙还得交给你……” “一码归一码!”凌迦抬抬手,示意御遥别过来,好生坐着。自己捧着一坛甘华蜜只当看戏。 “母亲,你听我说,孩儿不是打架输了。孩儿是想娶亲,望你们作主!” 话音落下,御遥和桑泽皆怔了怔,连着凌迦饮入口的酒水亦停了停方才咽下。 “你今年两万九千岁,确是到了娶亲的年纪。那你看上哪家的姑娘了?与母亲说说!”御遥将咏笙扶起来,拉至身侧坐下。 “母亲,孩儿想先问请教几个问题!” “你说。” “孩儿娶亲,可需看对方家世?” 御遥理了理长袍,“若论家世,洪莽源中哪家姑娘皆算高攀我们,无需论家世。” “那可论修为术法?” “术法修为,你自己也是个半吊子,不论。若他们要挑拣,速成的术法也不是没有。即刻传你便是。” “那母亲对孩儿钟爱之人,有何要求?” “要求你们两情相悦,真心欢喜。如此便是凡人,亦或者他族,皆无妨。” “母亲此话当真?” “母亲一诺千金。” “如此我便安心了,这样唯一怕的,便是我有些配不起她。” 御遥望了眼桑泽,拍了怕咏笙的手,温言道,“傻孩子,合整个洪莽源,便没有我们高攀不上的人家。若论家室地位,任谁,你都配得起!论心,便要看你自己了。” “说了半天,你倒是说说,是哪家姑娘,姓是名谁!”凌迦听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对啊,快说是谁?”桑泽一催促道,“届时父君亲去给你下聘。” “我也去!”凌迦抢道。 突然间,咏笙委顿了下来,呢喃着半天没有出声。 “这是害羞了?倒是说啊!”御遥笑道。 “那个……那个,我不知她是谁家的女儿。” 殿中三人默默无语,彼此看了一眼。 “我、我也不知道她叫什么。两次问了她名字,她都未答。她话少的可怜,我便也不敢多问。” 如此,三人算是无语望天,怎会有这般呆傻的孩子! 凌迦站起身来,执着咏笙手腕把脉,“莫不是真遇上什么厉害的妖邪,被摄了心神!” “没有!舅舅多虑了。”咏笙因急着抽回手,扯到了伤口,疼得哼了一声,却仍不忘补道,“她是我见过最好最温柔的姑娘。” 这一下来,御遥和桑泽都看出了异样,不禁站起身来看过咏笙。凌迦顺势扯开了咏笙衣衫,果然发现左边后肩处的伤口,胸口处亦有一个模糊的掌印,只是已好的七七八八,辨不太清具体的痕迹。 “倒是小伤,无妨!”凌迦安慰道,将衣袍甩上,“只是按理早该好了,怎么还发炎了?” “那个、我自己弄得,不然怎么能让她悉心照顾我多日!” “苦肉计!”凌迦点点头,对着桑泽到,“可是遗传了你?” 桑泽望了眼御遥,没敢接话。 咏笙也不理他们两个,只缠着御遥道,“母亲,那姑娘绝不是什么妖邪。孩儿是同她患过生死的。北海峡谷中,她对孩儿有救命之恩。后来路过髓虚岭,她被岭中寒气所伤,亦是孩儿护着他。” “什么乱七八糟的,髓虚岭上虽有万年冰雪,但有灵力者,除非到了岭中,若是只路过,如何会伤到?”凌迦转过神来,“闹了半天,莫不是真喜欢上凡人了?可是这凡人怎会出现在北海?” “舅舅莫打岔!”咏笙走至御遥身边,偎在膝边,“母亲,我同你说,那姑娘心底可良善了,北海峡谷中,孩儿被携带怨念的生魂拦截,她救了我。却放过了那些魂脉,还渡他们去轮回!” “焉知那些生魂是不是她同伙,专门用来迷惑你这样的小糊涂!” “舅舅!” “你舅舅所言有理!”御遥把玩着腰侧的百玉千珏环,“不过,你继续说下去!” 咏笙有些气恼,“我觉得她家世背景并不亚于我,母亲可知道她渡生魂去冥府,竟是让他们拿着她的青丝为信物,还说只要青丝在手,冥府十殿都不敢相拦。” “你一路看着生魂入冥府的?”御遥反问。 “这倒没有!可是母亲,她的的确确是我们神族中人,这一点孩儿还是能辨出来的。她周身神泽仙气缭绕,父君尚未恢复身体便不说了。纵是比之您与舅舅,也差不了多少。倒是有一点很奇怪……” “什么?” “她半点术法都不会!许是同孩儿一般,对修道不感兴趣吧。但是纵然不会术法,即是神族,便该天生有些护体灵力,她却半分没有,这一点孩儿也委实没有想通……” “她不会术法,不修灵力,又是如何救你的?”御遥好奇道。 “你说她是神族中人,却没有灵力?”突然间,凌迦坐直了身体,声音沉沉砸来。 “所以嘛,我说她是个奇女子。她纵然什么都不会,可是她的那头坐骑委实厉害,我倒是从未见过那样的神兽。通体雪白,唯有一双眼睛是碧绿的,项上还挂着三个铃铛。打起架来,更是半点也不含糊,一双碧色眼睛射出箭矢……” “她人呢?”凌迦已经站起身来,声音冷淡如冰,却是带着颤意。 咏笙从未见过这样的凌迦,怔了怔,“就、就在山脚下!” “唉……舅舅!”咏笙回过身来,“母亲,舅舅怎么了?” 御遥望着咏笙半晌,才道,“母亲错了,合整个洪莽源,确实有我们高攀不上的人家!” “什么?母亲,您在说什么?” “笙儿乖,灭了你那爱火。那姑娘你要不起!” “父君,母亲到底在说什么?” “我说,你要是再敢打那姑娘的主意。你舅舅能让你灰飞烟灭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为大型大脸现场! 御遥:合整个洪莽源,便没有我们高攀不上的人家。ps笙儿,那姑娘你要不起! 凌迦:下聘,我也去。ps那是我媳妇!! 咏笙:我要娶亲。ps那是我未来舅母!!!
第14章 难相认1 碧纱薄衫的少女,在山脚漫步。阳光逐渐强烈起来,她的眼睛有些受不住,只觉的眼前层层金影晃开来,于是只得往山林深处走去。 山涧中,有溪水潺潺,她掬了一捧饮下。心下暗思,果然巫山是个好地方,泉水都这般清甜。 猛然间,溪中鱼儿跃出。她吓了一跳,拂袖挡水。然而接二连三的银鱼相继翻跃出水面,愣是扑了她一身水。她索性甩开水袖,佯嗔道:“弄湿我衣服,可是要你们赔的!我可没有术法即刻烘干。” 果然,一池的鱼儿,都默默退入溪中,只在浅水处眨着眼睛委屈巴巴地看着她。 “好了好了,我没生气!各自玩去吧”相安伸手入水中,轻轻抚过鱼群。然而,鱼群却没有四下散开去。只见它们层层聚拢起来,仿若一朵银白的花盛开在水中。而花蕊处,则咕咕冒充清泉。最里侧四条较大的鱼儿,鼓着眼睛望着相安。 “你们是想把这清泉给我喝?” 四条鱼儿,拼命鼓动眼睛。 相安笑着凑上去,饮过一口,“好甜,谢谢你们!” 如此,鱼群方才欢快地游散开去。 相安在溪畔石块上坐下,擦尽了脸上的水珠,抬眼看着茂密的层林间透过点点阳光,算了算距离咏笙上山巅已经两个时辰之久,想来无论是受罚还是共聚天伦,总是在他父母身边,总也出不了大事。 她起身退开两步,望向巫山之巅。良久,鸣哨召唤雪毛犼。只是等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也未见雪毛犼出现,于是只好再次鸣哨。心中亦是忧虑,只怕再多一次鸣哨,按着师姐和阿诺的修为,该觉察出她来了。果然,雪毛犼没有出现。她心中有些急切,只得传去急哨,方才看见一个雪白的身影瞬间落在面前。 “小雪,你何时这般不听话了?”相安真得动怒了,“你若不听我命令,留在身边也是多余,回大宇双穹去吧。” 雪毛犼看着相安拂袖离去,赶忙跑过去咬住了她的裙摆拖住她。 “你以后还要这般不听话吗?” 雪毛犼低下头,摇了摇脑袋。 相安转过身,蹲下来捧着雪毛犼的脸温言道:“小雪,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想让我见一见他们,可是现在的我真的做不到。这些年,我以荒字诀催眠自己,陪着阙儿一起沉睡。可是每隔一万年,我都会醒来,因为我实在太想阿诺了。那是诸神朝见的日子,我本可以见一见他的。可是……我怕我一见到他,便再也合不上大宇双穹的大门,我会抛开一切随他远走。彼时是因为阙儿,我不可以。如今我终于鼓起勇气离开穹宇,自是可以与他见上一见。可是,我方才发现,原来在我心中,见他的前提是他还是一个人,我方能见他一见。而如今,你看看,是何光景。他有了妻儿,他的妻子是师姐,他的孩子是咏笙。小雪,爱一个人,纵是发自真心肺腑,一往而深,可是也该受到理智束缚,分清局势。此刻,我还怀着如此深重的爱恋,见了面,只会徒增彼此烦恼。对谁都是一种伤害!你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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