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梓落满心愁怨之时,听到了雪岸和徐娘的对话。 她们所说的话本中的女子,与她有着相似的命运最终都能摆脱束缚,那她也一定可以。 她想知道那话本中的女子是如何做到的,所以便开口问了雪岸,而雪岸早就为她准备好了一切,就等她开口了。 雪岸给她的那个话本,本就是专门为她量身定做的,她若照做,必定能让何涯生不如死,可雪岸没想到她竟然跳过了中间的诸多步骤,直接杀了他。 真不知道梓落是心慈手软,还是对何涯恨之入骨。 梓落性子温和,与何涯的部下们都相处得很融洽,若有人受了伤,不管那人身份如何,她都会派人送些伤药过去,逢年过节也会送些吃食。 何涯对梓落的诸多行径,他的部下们都看在眼里,但都敢怒不敢言。 因此,就算梓落杀了何涯,他们也并不觉得有何不妥,反而觉得若是跟了梓落,说不定日子还会好过些。 而这一点,正好是梓落绝地反击的筹码。 她收买了服侍何涯的妖侍,在何涯的吃食中下了毒,废了他一身的修为,然后当着他的面杀了他带回来的那些女子,最后杀了何涯。 可雪岸话本中的情节是,梓落废何涯修为的同时,顺便也断了他的命根子,让他再也不得与女子亲近。 然后梓落再去找些俊美的男子,每天当着何涯的面寻欢作乐。 心情好的时候就杀一个何涯带回来的女子助兴,待这些女子都杀完之后,便每天在何涯的身上砍一刀,直到将他活活折磨至死。 虽然结果有些出入,但好在也算达到了目的。 雪岸和风滞刚回听雪阁,梨溶便一脸笑意地迎了出来,说是有要事与风滞相商,已经在阁中等候多时,于是两人便进了书房。 雪岸回房之后,便站在窗前吹着凉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口突然想起了敲门声,她随手一挥将门打开,却见绿袖端着一壶茶水走了进来,放到桌上之后,却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还有事?” 绿袖倒了一杯茶水,递到雪岸的手里。 “主上与梨溶女君现在还没出来,我听说他们相识多年,主上待她与旁人有所不同……” 绿袖说着话,还不忘瞥雪岸一眼。 “姑娘就不好奇他们说了什么?” 雪岸轻笑。 没想到这绿袖还有点脑子,她自己想替汾旧打听书房发生了何事,却想把雪岸当枪使。 若她找的是徊寐,或是其他觊觎风滞美色的姑娘,现在一定成功了。 可她偏偏找的是雪岸! 雪岸把玩着手中的茶杯,一脸笑意地看着她。 “你好奇啊?要不,我替你去问问?” 绿袖脸上闪过一丝得逞的喜悦,不过很快又恢复了一脸为雪岸着想的样子。 “我这是替姑娘担心呢,若主上与唐风府联姻,那姑娘该如何自处?” 若风滞真娶了梨溶,有了唐风府的支持,以后办起事来岂不是更方便,雪岸求之不得呢。 她突然笑出了声,却把绿袖吓得一头雾水。 绿袖知道风滞虽对外宣称与雪岸是师徒,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俩根本不是师徒关系。 哪有徒弟直呼师父大名,师父什么事情都迁就着徒弟的,更何况之前他俩还在房里发生了那种事。 按理说雪岸现在应该争风吃醋才对,可她看上去却毫不在意,绿袖突然有些摸不着头脑,皱眉看着她。 雪岸突然凑到了绿袖面前,用食指挑起了她的下巴。 “你若觉得风滞娶了梨溶心有不甘,那我让他把你也娶了,可好?” 绿袖对上雪岸的眼神,不觉地后退了两步,明明是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却看得人后背一凉。 “我……我绝无此意。” 绿袖说完便要转身离开,却突然发现自己的身子不能动弹,下一刻她便被扔进了书房。 风滞和梨溶同时看向门口,只见绿袖重重地摔在地上,而雪岸正环臂站在门口。 “她想知道你们俩说了什么,我便把她带来了,你们自己告诉她吧。” 雪岸说完便准备离开,却被梨溶给叫住了。 “你就是司丞大人的徒弟吧?” 梨溶转身从桌上将一个食盒递到了雪岸手中。 “这是我亲手做的糕点,一共带了两份,我知道姑娘家都喜欢吃甜食,所以这是给你的。” 雪岸还没伸手去接,风滞就一把将食盒夺了过去。 “这糕点的确挺好吃的,本君觉得一份不够,要不这份也给我吧。” 没想到,风滞的占有欲这么强,这心上之人所做的东西,还真是一点也不愿与别人分享。 梨溶两眼放光,心里的喜悦都溢到了脸上,却还保持着大家闺秀该有的那份矜持。 “司丞大人既然喜欢,不如我下次再带些过来,这……是我特意给雪岸姑娘准备的。” “女君的好意我心领了,既然风滞喜欢,就都给他吧,我刚吃饱了。” 梨溶的脸上露出几分歉疚。 “那……我下次过来再给你带。” 雪岸朝梨溶挤出一个笑容,便转身离开了。 绿袖因为打扰了风滞与梨溶议事,被风滞罚到了兵器房擦拭兵器,没有允许不得擅自离开。 对于梓落夫人的事,风滞好像也没怎么过问,或许心里早有盘算了吧。 雪岸跟徐娘要了笔墨,回到屋内,一连好几日都没有出来,直到微知和疏塘来听雪阁探望风滞的伤情。 微知与风滞在屋内说着什么,疏塘却站在冰莹花树下愁眉不展,似是有什么心事。 雪岸走过去顺手递了一本册子给她。 “这是灵族法术的修习要领,或许对你有用。” 疏塘接过册子,一副如获至宝的样子,一边翻阅着,一边朝雪岸道谢,因为看得太过认真,都没发现微知已经站到了她身旁。 雪岸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妥,一抬眼,微知已经一脸诧异地接过了疏塘手中的册子。 雪岸当年看过持晚留下的灵族法术修习要领,这几日闲来无事,便根据记忆写了出来,想着对疏塘有用,便给了她。 这是雪岸亲手所书,而她的字迹,微知一眼便能认出。 “这书从何而来?” 微知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一脸严肃地看着雪岸,雪岸瞥了一眼走过来的风滞,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在阁中随便找的,或许是风滞写的吧。” 微知不敢置信地看向风滞。 “这真是司丞大人亲笔所写?” 风滞看了雪岸一眼,接过微知手中的册子,随手翻阅了两下。 “嗯,这确实是本君写的,神君觉得有何不妥?” “那司丞大人可否当着本君的面,再写一遍,只需随便写几个字即可。” “当然可以。” 几人进了书房,风滞不紧不慢地拿过纸笔,将书上前几句一笔一划地写了下来,与书上的字迹完全一模一样。 第45章 对视 微知不可思议地盯着那几个字,眼睛都没眨一下。 “不可能!这世上怎会有两个人的字迹完全一模一样?” 微知突然抬眸看着风滞。 “不知司丞大人的这手字师承何处?” “无人所授,本君随便练的,这字可是何不妥?” “真是……随便练的?” 微知用审视的眼神盯着风滞,风滞面不改色地朝他点了点头。 微知见问不出什么,便也就妥协了,但以雪岸对他的了解,他一定会私下调查此事。 房中好不容易安静了下来,翻阅着册子的疏塘突然开了口。 “难怪我觉得这字迹如此熟悉,司丞大人,你的笔迹怎会与忆回姐姐的一模一样?” “女君真会说笑,本君连帝女的面都没见过,这字迹怎会与她的相似,更何况,帝女在五千年前就已经陨落,那个时候,本君还没出生呢。” 疏塘微微点头,觉得风滞说的没毛病,他们两个连面都没见过,字迹相似或许也只是巧合罢了。 “没想到这本书是司丞大人所写,那疏塘就在此谢过了。” “举手之劳。” 风滞微微一笑,目光却落在了雪岸身上,雪岸也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朝他笑了笑。 “既然司丞大人身体已经无恙,本君与疏塘女君还有要事,就先告辞了。” 微知说完就要走,风滞急忙开口道:“神君留步,此事已经波及到妖族,想必其他各大族也未能幸免,本君责无旁贷。” 原来,微知和疏塘来妖族,不仅仅是来关心风滞的伤势。 近日来,灵族境内发现不少人因灵力枯竭而死,栖挚灵君带人调查此事,却不知所踪。 疏塘和微知寻着他的踪迹找来,发现栖挚曾在妖族停留过,便顺道来跟风滞打听此事。 风滞不在妖族的日子,一直是解玉在帮他打理大小事,风滞刚醒,解玉便跟他汇报了此事。 原来不仅是灵族,妖族最近也发生了类似的事情。 微知和风滞讨论的时候,也怀疑过诸神冢的守陵人,但守陵人的目标都是各族德高望重的灵君,而这些灵力枯竭而死的人,却是住址偏远或是鲜少与人来往的人。 二者明显不是一路的。 疏塘小的时候栖挚曾给过他一盏灵灯,只要带上那盏灵灯,便能寻着栖挚走过的路线找到他。 几人离开妖族后,途径了几个发生过同样状况的大族,最后竟又回到了灵族。 所以,栖挚难道也回到了灵族? 可若他回到了灵族,又为何会不知所踪呢? 疏塘提着那盏灵灯,一路到了梵音山,走到一处葱郁的树林,四周突然响起了断断续续的音律。 那声音似是敲打编钟时放出的,余音环绕,和耳边的风声一起,萦绕在整片林中。 “不好!” 疏塘突然停下了脚步,随手幻化出了几把灵族特质的雨伞,分发给了随行的每个人。 他们离开听雪阁的时候,正好遇上了梨溶,梨溶称自己是妖族的一员,既然此事关系到妖族,她也不能坐视不理,所以便一道跟了出来。 她接过疏塘手中的伞,不解地问道:“女君此举,可是要下雨了?” “这是蚀雨林,林中的雨水会根据音律的变换时大时小,眼下已经听到了声音,那就证明很快就要下雨了,大家注意些,千万不要被雨水淋到,一旦淋到,便会腐肉蚀骨。” 几人刚把伞撑起来,淅淅沥沥的小雨便弥漫在了林中。 疏塘和微知走在前方引路,其后是风滞和梨溶。 雪岸走在最后面,仔细地聆听着林中音律的变换。 这些曲子听起来似乎都十分哀怨,却不像是弹奏者的心声,反倒像是在为他人而奏。 但不管为谁而奏,雪岸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雪岸恍神之际,耳边华音一转,林中的小雨突然转变成了倾盆大雨。 她提步走到了疏塘身边,隔着雨声对疏塘说道:“你说这雨水是根据音律而变换,那音律又是随何而变?” 疏塘指着身旁的一棵腰身粗的大树。 “途径林中之人,凡是经过百年以上的大树,这些大树便会感应到那人曾经的喜怒,今日的曲子如此哀怨,想必是我们当中有人身世十分凄苦,所以这林子才有感而奏,化雨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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