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天君临走时给她的,说是可以屏蔽二人的尸气,不会被护山大阵所察觉。 小道士不明所以,又催促了一下她,这才硬着头皮,一脚踏过了山门。 容蕊背上冷汗直冒,定了定神,见并没有道士冲过来要杀了他们,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气,紧紧跟上了那个小道士。 “刚才惊叹于山门的宏伟,让师弟见笑了。” 那小道士不以为意的摆摆手,颇有些自豪:“我们极清宗风水宝地,风景确实挺好的,不信师姐你看!” 容蕊顺着小道士的手看到了进到山门之后的场景。 高耸入云的青峰,茂林修竹,半山上潺潺流水如银带一般垂下,处处都透着灵气。 此时因着宝会的原因,还有不少修仙者踩着各种各样的法宝飞行在空中,真是一派祥和气象。 小道士眼中透着兴奋,却并不失礼,稳稳当当地在前头带路。极清宗虽然风景难得,但容蕊心虚,也不太顾得上欣赏。 于是路上走得颇为安静,只有小道士时不时介绍介绍宗内的风景,容蕊时不时附和着赞叹两句。 不一会儿便到了一座小院。 仙品会要持续三日,极清宗自然会安排住宿。容蕊随着小道士进了一间屋子,里面陈设简单雅致,倒也不错。 小道士拱拱手:“那容师姐就先稍作休息,仙品会稍后开始,届时会由纸鸢来引路。”说罢就退了出去。 容蕊打量了一圈这房间,之后便坐在了桌边,看见桌上有茶壶,里面有茶,竟然还是温的。 看这茶壶色泽不凡,想来也是个灵器的。 再想想一路上走来,有那么多房间,若每个房间都有这样的茶壶,没见识的她不禁感叹极清宗的确阔气。 给自己倒了杯茶,她边喝边从窗子打量这个小院。 这个小院有八间房,东西南北各有两间。此时都闭着门。 但容蕊敏感地察觉到有些房间里面有人。 可惜自己能力低,并不能确定那些人的修为如何。 不过她也不需太过担心,既然是来仙品会的,早晚都会见到。 正这般想着,院子里就传来了一声清脆的鸣叫。 容蕊迈步走出房门,看见一只蓝色的纸鸢。 纸鸢是道宗常用的传信工具。果然,纸鸢在空中徘徊,发出的声音清亮悦耳,分明是年轻男子的声音:“请诸位道友随纸鸢至嫏嬛阁。”言毕,便悬在空中等着房中的人出来。 容蕊却并未过早出去,而是静观其变。对面的房门打开,从里面跑出来位红衣女子,眉心一点朱砂,大概十五六岁的模样,回头叫道:“师姐,师姐,你快些出来,可别去迟了!” 随后,自那红衣小姑娘的隔壁走出来了个黄衣女子,眉间也有一点朱砂,脸上带着微笑:“骊儿不必着急,自不会迟的。” 说话间,又有一个男子从房间走出来,这男子生得彪悍,满脸络腮胡,怒道:“格老子的黄毛小丫头,大早上喊什么喊,你爷爷我还没睡醒呢!居云山的臭娘们儿,聒噪!” 那原本脸上笑意正浓的红衣小姑娘听到有人喝骂,脸色一变,也不多说废话,从腰间抽出一把剑就刺了过去:“你是谁?竟敢侮辱云居山?” 那络腮胡男人反应极快,背后的弯刀已经横在了面前。并不躲避红衣小姑娘的剑,反是迎上去,劈向红衣小姑娘的面门。 “叮”容蕊本以为这小姑娘要破相了,哪知道另一柄剑却架住了弯刀,竟是那黄衣女子。黄衣女子一手执剑夹住络腮胡的弯刀,另一只手做了个拈花诀,络腮胡顿觉自己手腕无力。“哐当”,弯刀竟然掉在了地上。 络腮胡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正准备掐诀,那黄衣女子已经盈盈一拜:“还请前辈大人不计小人过。我家师妹被师父宠得无法无天,得罪了您,回去自有惩戒,只希望吴前辈看在我家师妹初次出山什么都不懂,饶了她这一次吧。” “师姐!” “骊儿,这不是山中,由不得你胡闹。”那黄衣女子声音不大,温温柔柔的模样,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红衣姑娘本想争辩,却见自家师姐眼神不善,想到这次出门全靠师姐求情,总不能跟师姐置气。于是她生气地瞪了眼络腮胡,躲到了自家师姐的身后。 络腮胡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眼前一个美人儿这般道歉,也顾不得刚才的争执了,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嘟囔道:“你家这师妹,的确要好好管管。”却拾起了刀不再追究。 “哈哈吴东河,你可真是没有眼力见儿。”院中的三人扭头便看见一个年轻男子靠在栏杆上,手中晃着扇子,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黄衣女子见了这个男人,见礼道:“在下居云山钟芷柔,请问阁下是……” 还未等黄衣女子说完,络腮胡就吼道:“周齐!还我的雪灵珠!”那年轻男子笑笑,却并不理会络腮胡,对黄衣女子道:“早闻居云山弟子个个貌美无双,果然名不虚传,名不虚传啊!”说着拱了拱手。 钟芷柔道了声谬赞,身后的红衣姑娘也站了出来,有些得意道:“那是自然!” 络腮胡见无人理会他,更加生气,对周齐道:“我的雪灵珠呢?!” 周齐是个喜欢美色的,本想与钟芷柔多说几句话,却被吴东河缠得烦心,便道:“也是奇了。你将那雪灵珠卖与了我,又何谈是你的雪灵珠。” 吴东河面色不佳,斥道:“是你蒙骗于我,那雪灵珠明明可以卖十两黄金,你却只说能卖三两!” 周齐笑了起来,对着钟芷柔道:“听听!听听!你若不同意这价钱,不卖便是。你既然卖了,那多少钱也都是卖了。” 吴东河是散修,没有门派依靠,虽然逍遥,日子却过得紧巴巴。那次他好不容易得了个雪灵珠,于自己无大用,便想着卖了换钱。这周齐是个商人,知道雪灵珠是治热病的罕见药材,便想买了来。 但作为一个精明的商人,自然要把价格往下压。 吴东河是个大老粗的性子,只知道雪灵珠罕见,却也没留个心眼先问过价钱,听说周齐愿意出三两黄金,就把雪灵珠卖给了他。 谁想后来在市场上看到雪灵珠,都是卖十两黄金,才发觉自己受了骗。然而再想见周齐,却见不到了。 如今见着他,自然要把这事情问一问。听他这无所谓的模样,自然是气不打一处来,眼见着又要打起来。 那红衣姑娘嗤笑一声:“不过是个雪灵珠罢了,有什么好稀罕的。你要是想要,我给你一个玩儿呀。” 吴东河本来就生气,此时看见个小丫头片子也这般笑话他,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倒来笑话你爷爷我?!” 周齐摇摇扇子,语带嘲讽:“亏你是个武痴,你没看见这位小娘子手上的剑吗?” 红衣女子一笑,将剑出鞘,对周齐道:“你倒还有眼光。这是我母亲给我的,玉谣!” 玉谣剑,银白的剑身透着一丝温润玉色,体态轻长,可破雪断水。仙家神兵之一,尤适女子,多少修仙者可望而不可即的仙剑,如今却拿在一个小姑娘手中。 吴东河看了那把剑,的确是玉谣剑无误。 看来这个小姑娘,就是云居山掌门玉清真人唯一的女儿了。 云居山是一个只有女修的门派,在修仙门派中也算得上是大派。掌门玉清真人唯有一女,可谓宠之又宠,对她来说,雪灵珠的确并不稀奇。 纵然吴东河性子再不好,此时也不敢再挑衅她,毕竟玉清真人修为极高,是他惹不起的。 而他若再抱怨周齐,倒显得眼界还不如一个小姑娘。 于是他只能瞪着眼不说话,院中一时安静下来。 容蕊看其他房中的人都已经出来,才走了出去。 众人听到门响,转头便眼前一亮。容蕊的芙蓉面不必说,此时配上珍芷门一身月白色的弟子服,倒真有点凭虚御风的仙子模样。 周齐是个圆滑的性子,见她容貌不凡,看衣裳虽并非名门,但少不得也是派中新秀弟子,并不轻视,而是出声道:“姑娘好风采,不知师从何派?” 这种事情,当然只能靠编。 她笑道:“先生过奖,在下容蕊,乃珍芷门掌门之徒,小门小派,不足挂齿。” 周齐细细思索,未曾听过这个门派,想来的确不是名门,但面上不显,又寒暄几句。 钟芷柔也施了礼,介绍了自己和那红衣姑娘。原来钟芷柔,人称凌霄仙子,是云居山掌门玉清真人的大弟子,而红衣女子叫做赵骊,正是玉清真人的掌上明珠。 容蕊还了礼,众人又寒暄了一阵,就听周齐道:“你们可听说了,这次仙品会上有荼罗朱曼呢。” 高徒 荼罗朱曼?容蕊未曾听说过,但怕露了怯,并不敢说话。 一直在旁边擦刀的吴东河撇撇嘴:“荼罗朱曼?哼!骗小孩儿的玩意儿。” 赵骊瞪着一双圆眼,有些好奇地问钟芷柔:“师姐,真的有荼罗朱曼吗?那不是传说中仙宫才有的灵药吗?” 钟芷柔柔和一笑:“大概只是噱头吧!哪年仙品会没有这些流言的?” 容蕊笑笑,心想管它朱曼绿曼,她真正要找的是护山大阵的阵眼。 这时候,那蓝色的纸鸢又说话了:“请诸位随纸鸢至嫏嬛阁。”说着便飞走了。 于是一众人不再说话,专心跟着纸鸢前进。 一路上,还有其他的修仙者跟随其他的纸鸢加入进来,不一会儿也有百十来人了。 有的人互相认识,便点头打招呼,有的人不太认识,也有礼貌的行礼。 容蕊看看四周,心中也感叹仙家气度果然不凡。 忽然听到前方有人发出感叹,容蕊才下意识的抬头,不禁也被仙家楼阁震撼了。 嫏嬛阁虽说是个阁,但实际上却非常宽敞,专门为仙品会的外客准备的展示厅,金碧辉煌自不消说。整个建筑按八卦样式建造,中间是展宝台,有宝贝的都可以上来展示,而周围则都是供修仙者休憩的座位。 此时嫏嬛阁门口站着一位女子并一位坐着轮椅的男子,正在迎接进入嫏嬛阁的修者。 女子容貌秀丽,身材高挑,秀发高高束起成一个马尾,说不出的爽利。然而,人们第一眼看到的,绝对会是她身边的男子。 这名男子坐在轮椅上,却丝毫不掩其无双的风姿,皎皎如明月,葳蕤如玉石,看着他,似乎天底下的污秽都无所遁形。他的形貌丝毫不受自身残疾影响,眼中带着笑意,对名门还是小派都是一般。 如此周到的待人接物,引来不少人的赞叹。 边上的周齐似乎发现容蕊正在打量这一男一女,便“哗”地打开扇子,高深莫测地摇了起来:“容姑娘,那两位便是秋水落霞飞天舞,千山冷月玉无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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