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她一眼也舍不得错开,这一切都太像真的了,一切都是她太久不曾见到过的景象。 “是幻境。” 意料之中的答案,她自嘲地笑笑,“就知道是假的。” “你喜欢吗?” 祝海月忽然展露笑颜,“当然喜欢!”她蹲下去摸摸花草,又仰头眯眼看看刺眼的天边,“这世道有几样东西是真的,假得漂漂亮亮也挺好。” “那边的山能上去吗?”她指着不远处的青山,早已忘了先前还在气的事情。 白镜欢喜地答:“可以,这里一切所见,皆能触及。” “走,上山!” 祝海月说罢提起大红的裙摆向着前方奔跑而去,白镜紧跟其后。 不知是小山太矮,还是她精力太足,虽是奋力奔跑却也不觉有多费力,不多时便已登顶。 看着眼前的山清水秀,祝海月痛快极了,大呼一声:“畅快!” 她微微有些气喘,扭头见白镜落在后头几步,笑着同他挥手,“快点过来。” “你从哪弄来的?”她兴奋地问。 白镜看着她的侧颜,不知是不是眼花,她面色竟有些红润起来。 “馗神大人给的。” 祝海月怒道:“怎么给你不给我?” “馗神给这个就是为了让你高兴的,只不过要进入此地有个拗口的口诀,怕你嫌烦,所以给了我。” 祝海月又看了好一会,方觉有些遗憾,“就是可惜没有活物呢!” 她突然发问:“你打过猎吗?” “没有,但我在猎场见过别人围猎猛兽。” “哦?”她大喜,“这个我可在行!” 当年世子殿下为了确保王府拔得头筹,特从军中将她召回。她于林间穿梭婉若游龙,修长的身姿随着马背颠簸起伏,拉弓射箭干脆利落。身边人发出的阵阵惊呼犹在耳畔,此刻连她都开始怀念自己当年的卓越身姿了。 瞧出她怅惘,白镜背过手,偷偷一挥,嘴上说着:“此处虽无猎物,马匹应该是有的。” 话音刚落,两匹红棕骏马就自后头悠悠然跑了过来,祝海月喜出望外,伸手挨个试探了下,发现这马性情温良,更为高兴,忍不住说道:“这可真是处宝地,想要什么都有!” 她顺着马背来回抚摸了两下,又凑过马耳不知说了点什么,那马低鸣两声脑袋还点了点,像是与她达成了协议。 “只可惜没有鞍轡。”她回头问白镜,“就这么骑你会么?” “我骑术不精,不过,也可以一试。”白镜边说边上前,捉住马背上鬃毛正要翻身上去,不知是哪里不得要领,马突然就惊了,将他簸下撒腿便跑。 幸亏祝海月搀了他一把,才没摔在地上,“没事吧?” 他摇头,叹息:“没事,只是可惜就剩一匹了。” 祝海月心情大好,不想扫兴,不假思索地说:“不是什么大事,我看你确实骑术不佳,这又是没有鞍轡的,你若不介意,与我同乘一匹算了。” “这、怕是使不得,我怎可与娘娘同乘。”白镜谦卑道。 祝海月不以为意,利落地一个翻身,稳坐,朝他伸出手,“上来!”
第4章 现代社会相信科学 白镜握住她的手,她用力一拉,他轻而易举便落座她身后。 刚坐稳,祝海月往后拖过他胳膊按在自己腰上,豪爽道:“坐稳了,带你跑一圈!” 白镜的心像被人紧紧握住,连喘息都不敢太大,生怕惊扰了这片刻的欢愉。 她的背贴着他,马儿驰骋起来,她的发丝便抚过他的面颊,再撩过他耳侧,酥痒蔓延,他不自觉紧了紧怀抱。 祝海月无心顾他,这向着日光策马奔腾的感受太令她怀念了,跑了一圈回来她意犹未尽地停在先前的矮坡上,俯身拍了拍马脖子,“辛苦你了,让你一次带了两个人。” 她身后的人只嫌时间太快,问她:“既然高兴,怎不多跑几圈了?” “算了,它太累了。” 好在她竟然没叫他下马,他便也装聋作哑,依然揽着她的腰身坐在马上。 再次静下来看着眼前一番美景,祝海月突然感慨,“当初要是死在战场上就好了!” 她指着山下,“就死在像这样的地方。” 说完好半晌,身后人都没动静,祝海月用手肘拐了他一下,“我现在觉得你这人还真挺不错的。” 白镜连脖颈都快红尽了,正要开口,忽然,整个山坡地动山摇,景色未变,只她两人天旋地转起来。 祝海月赶忙攥紧马鬃,白镜亦搂紧了她,警觉地看过四周后,说:“有人动了卷轴。” 屋内,小红正拉着悬在半空的画卷抖了又抖,这东西合也合不上,拿也拿不走,实在令她心生好奇。 待她使劲一扯,画卷中呼啦啦一阵异响白镜与祝海月竟从画中出来,吓得小红一个踉跄,定睛细看,只见白镜揽着祝海月的腰身,二人衣冠微乱,很是狼狈。 小红的大眼珠盯着两人看了又看,“我是不是打搅了?” 见她手中还捏着卷轴的一端,祝海月便知这就是罪魁祸首了,走上前去戳了她脑门一下,“你没事跑我这瞎动什么?” 大好的兴致就这么被毁了! 小红无辜的大眼里瞬间蓄起雾气,“明明是你让我今晚来的,来了不见你,就看这东西飘在空中,我就是有点好奇……” 经她提醒,祝海月想起早些时候自己为防白镜是个小人,又怕自己冒然出手会闹大,特意让小红晚上过来,好合伙随便找个由头将她的假夫婿打发了。 如今看着小红这可怜巴巴地模样,她心怀愧疚,只得讷讷地道:“算了算了,不是什么大事,我今日没什么事了,你先下去吧。” “确定不用我了?”小红眨巴着眼睛,意有所指地看看白镜又看看她。 祝海月有种枉为小人的心虚,忙说:“确定!快去吧!” 训完小红,意犹未尽的祝海月赶忙又抓着白镜的胳膊道:“再带我进去,我还没玩够。” 白镜对她自然百依百顺,二话不说便又带她进去了。 小红摸摸鼻子转出房门,不忘将门带上。 回去的途中正巧碰上喜滋滋的刑干,对方见她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好心问她:“你怎么了?” “挨骂了。” “娘娘骂你啊?你干什么了?” “娘娘还没玩够,被我扰了好兴致。” “……”一句话把刑干的老脸都说红了。 小红却以为他听不懂,还不忘补充:“她和白镜在一块呢。” “啊?姑爷那么厉害?转眼就能把娘娘哄成这样?”刑干这下更佩服他了,好奇心盛,笑问道:“他们被你撞破了?” 小红:“谁让他们不关门……” 刑干张大了嘴:“那么放得开?” “我进去就见一副画腾在半空,那我当然好奇了,拉了拉扯了扯,就把他俩给抖出来了。” “俩人一块抖出来的?可……衣冠可整?”他想问可穿衣服了?可想想觉得过于直白多有造次,赶忙换了个词。 小红坦率地摇摇头,“挺乱的。” 却不知小红的此“乱”非刑干之彼“乱”,刑干脑中的那些“乱”场景轰然一下让他脸色爆红的同时也愤愤地戳了一下她脑门,“坏人好事,活该你挨骂!” 正当此时,罗珦忽然来了,见小红与刑干也在门外,很是不解,“你们守在这干什么?” 刑干躲开小红的巴掌,笑着说:“我这就走,我才不坏人好事。” 却见罗珦作难地扬了扬手中的黄纸。 小红看了,冷笑一声:“看来不光我一个坏人好事的。” 罗珦硬着头皮叩门,三声后,屋内传来祝海月的吼声:“谁?!” 罗珦正色道:“娘娘,时家的请托。” 屋内没了动静,不一会,房门开了,祝海月僵着脸立在门下,她身后,白镜正在卷着画轴。 刑干与小红作死地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 祝海月接过黄符,看了一眼,郁闷道:“我如今不得离开地府,看来只能你们去看看怎么回事了。” 白镜走上来,错着肩站在她身后,说:“我有法子将你行踪藏匿,骗过龛门守卫。” 祝海月顿时大喜,点头如捣蒜。 …… 小杜没想到,再一次来这位涉案人家中竟然是因为对方“魔怔”了…… 豪华的客厅里,女主人躲在组合沙发的角落里,犹如惊弓之鸟般。 “求求你们,救救我,有鬼……有鬼要害我……” 小杜看了眼一同来的师兄时英才,见对方给了自己个眼神,才走上前去,躬身询问:“孔园长,您这是怎么了?” 孔方圆,四十五岁,市里某知名连锁教育机构的负责人。上一次见面,小杜直呼其名,被她客气地纠正:『我比你虚长几岁,你就叫我孔园长好了。』 当时她两个儿子卷入一个儿童坠亡案件,事情其实很简单,三个孩子一起玩,最小的意外身亡。 这事不属于刑事案件,无法追究任何人的责任,但办案过程一言难尽,只能说孩子也不见得都是天使。 由于是进入警队后经手的第一个案子,他难免投入了一些个人感情,受害的孩子出殡那天,他甚至还去了殡仪馆。 说起那天,也一样匪夷所思。 孔方圆带着两个孩子堂而皇之去告别,结果刚到没一会,两个孩子突然开始大喊大叫说胡话,把如何诱导对方站到危险地方的事全说了出来,一时间两方家长闹得不可开交。 谁知过了不到一个月,孔方圆竟又出事了。 她已经连续好几次报假警,都是声称有人要害她,一会说是丈夫已经去世多年的前妻和孩子,一会又说是此前受害孩子的家长,辖区派出所几经折腾都查无所获,事情到了分局,又被指派给了他俩。 事有蹊跷,他不免多想,来的路上,更是神秘兮兮地问时英才:“才哥,我可听说了,你是不是有通灵眼?依你看,这事不会有什么鬼神从中作梗吧?” 时英才闭目养神,“啧”了一声,“别道听途说!现代社会,相信科学!” 这说法实令人大失所望。 此刻,孔方圆再没了当初的心高气傲,哆哆嗦嗦战战兢兢地说:“张华要害我,快救救我!!” 张华,就是坠楼身亡的孩子的母亲,也是孔方圆之前的下属。 “一定是她!”她近乎自言自语,“她儿子没了,她记恨我,她给我投毒,让我生出幻觉。”孔方圆惊悚地瞪圆了眼睛看向他俩,“你们快去抓人!把张华抓起来!!” 时英才仰头在看天花板,小杜当他是疲于应付,只得说:“据警方掌握的情况,张华全家已经离开了本市,如果说投毒她没有作案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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