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承诺的女鬼搂着儿子的肩头隐没在了黑暗里。 一切看似回归平静,连同小杜都松了口气。时英才却突然想起来什么,伸手探了探孔方圆的鼻息,居然还是活的…… 他抬头,不解地看向祝海月,“……不是说要带她走吗?” 祝海月:“就快了,要不了几天她会死于急症。”解了燃眉之急,她瞅了时英才和小杜一眼。 小杜立马接话:“就是的才哥,这还不是娘娘为咱俩着想!要是现在死了,咱们怎么交差!”他谄媚地看向祝海月,学着时英才那般称呼起她,“娘娘,我是小杜,才哥的搭档。今天初次见面,真是多谢您相助!” 小杜这点机灵劲看在祝海月眼里觉得还挺有意思,这小子先前还被吓得不轻,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转变角色。 白镜看在眼里,清了清嗓子,婉言提醒道:“还是得把不相干的人记忆抹去。” 小杜一惊,“什么意思?” 时英才已经点头称是,“今天情况紧急,下次不会了。” 看着祝海月也在点头,小杜讪笑着想后退,“别呀,我保密还不行么?我这人嘴很牢的!” 这么劲爆的经历,他可不想被抹去,人一辈子总要有点能吹牛逼的事,今天这件绝对算其中之一! 但他的意见显然不重要,白镜手起决落,瞬间便将几个外人的记忆通通抹去了,小杜与孔方圆一时也陷入了呆滞。 白镜:“我们走后,他们自会清醒,今晚之事如何与凡人交代你应该知道吧?” 时英才点头,“这没问题,孔方圆的情况分局都是掌握的,她这样‘不正常’已经不是一两天了,写报告不成问题。” 祝海月这才想起来为二人介绍,她先对时英才说:“这是白镜,以后叫他白大人就是了。” 时英才依言照做,点头示意叫了声“白大人”。 等她再要给白镜介绍时,白镜却说:“我知道,他是你当年救下的时姓人之后,时家第四十三代,时永昌的长子时英才,是一名刑警,他们家还有个次子,时英杰,如今是在校大学生。时家历代看守义庄并传递人间事给你。” 知道的还挺全。 时英才默默竖起大拇指。 祝海月抻了抻眼皮,不做赘述。 赶在小杜等人清醒之前,祝海月与白镜返回了地府。
第6章 那你喜欢吗? 过了龛门,祝海月才敢现身,她前后左右地看了看,确认风平浪静,满意地笑道:“真有你的!” 白镜的心情似乎也好,二人踱步回去。 走着走着白镜突然问:“你是不是就喜欢像小杜那样的人?” 那个插科打诨的小杜,显然令她心情不错,可那样的,分明一点也不持重。 无关紧要的事,祝海月回想起来,只得勉强答应:“算是吧,他性情开朗,看上去很机灵。怎么了?” “……我性情也挺开朗的。” 静默了片刻,身旁的人讷讷地来了这么一句。 她侧头看他,“怎么?谁嫌你难相处吗?” 他抬眼看她,不知是不是错觉,祝海月仿佛从他眼底瞧出些哀怨的意味。 是了,太出挑的人遭人恨,鬼当然也同理,他这样的不知道碍了多少鬼的眼呢。 “哎呀,众口难调,你管他们喜不喜欢你呢!自己舒服就行了。” “那你喜欢吗?” 祝海月一怔,不知如何作答时,他又补充了一句:“做朋友的话,你会喜欢我这样的吗?” 她明显松了口气,笑道:“白大人能力出众,三言两语就化解了女鬼怨气,救了两个孩子的性命,阴德簿上定又能大大记上一笔功劳,我对你根本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笑起来,似乎对这个说法很满意,“你如今法力受限,往后想要再上去就告诉我,我陪你去,我之前说过,你想做什么就尽管做,我能护你周全。” 此番情义,谁听了不动容? 祝海月感动之下,也对他说起暖心话:“咱俩的婚约对你来说虽然有点强买强卖的意思,但你放心,我祝海月绝不是欺男霸女之徒。共享你功德的这些年月里,我一定会省着点,尽量不让你亏太多。我自己也会多领些公差,多存些,争取早日还你清白之身。” 不料,这话说完非但不暖人心,还将人脸上的笑意冻了回去。 “从我答应这桩婚事起,就没想过辜负你,你我夫妇是为一体,功德共享理所应当,不需要你费心去存,也不需要你为我省,只要你以后别再说那样的话就好。” 说完,他径自朝前走了,祝海月楞在原地,莫名其妙着。 她没觉着那些话有那么过分啊?至于那么生气?她那不是谢谢他呢嘛? 正纳闷,前头的背影停了下来,转身,又走回她面前,说:“婚姻大事,绝非儿戏,那些话若是被馗神听见,又要生气了。” “对对对,别让他知道,我以后不说了,刚才那个你就当没听过,千万别让他知道。” “走吧,该回去了。” …… 孔方圆在被送进医院的一周后死于心脏骤停,就在大家以为这场闹剧终于画下句号时,孔方圆那个总在外地出差的老公也在往返两地时出了车祸。 夫妻俩先后殒命,给这个家庭带来的打击可想而知。 但更刺激的还在后面,葬礼上,一个女人抱着孩子不请自来,以孩子是孔方圆丈夫的私生子为名,要求参与遗产分割。 这一下,许、孔两家都炸了锅。 原来孔方圆的丈夫早就在另一个城市筑巢养起外宅,要不是这次的意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捅破,也说不好百年之后,只要孔方圆先死,那这件事就真的能不为人所知。 小杜老爱从侧面打听孔家的事,这一出接一出的大戏,简直让他叹为观止。 “才哥,我总觉得那天晚上我有什么事忘了呢!”分享完劲爆八卦,小杜托腮沉思,他老觉得有个事梗在脑子里,但就是想不起来。 时英才瞥了他一眼,“你太闲了,刚才接到辖区所里的电话,河里疑似有浮尸,要不你去?” “别别别,我这还有两起案子没头绪呢,别跟我说话,我忙着呢!” 时英才知道,孔家的事在警方这应该是可以告一段落了,剩下的冤孽债,只能他们自己去纠缠。 …… 酆都城,祝府,人声鼎沸。 白镜近日又干了几件露脸的事,几大阎王聚首纷纷贺喜,忍不住向钟馗讨人。上头喜笑颜开,下头的小鬼们不必多说上门道喜的便络绎不绝起来。 祝海月不喜欢应付这些,借着禁足,房门紧闭。 她歪在榻上百无聊赖地翻着《酆都二三事》和《地府姻缘传》,外头迎来送往的声音终于有了偃旗息鼓的端倪,又过了一会,大门嘎吱关上了,她正考虑着要不要出去瞧瞧时,房门被轻轻叩响。 她起身,开门,迎面对上白镜的微笑。 她踮脚,视线越过他肩头,看见院子里还放着来不及收进屋的贺礼。 顺着她的视线,白镜也回头看了一眼,“那些都是别人送的。” “知道,今天我这门槛都快被踏烂了。”她向来破罐破摔,除了少数几个朋友,从不与人交际,像今天这样的场面,这么多年了还是头一次。 也不对,他俩成婚那天也算一次吧。 总之,无事献殷勤者,非奸即盗,当初程淮清的门不就是这么被送礼之人踏烂的吗?这些人能把人捧得高高的,再将人摔得七零八落,令她很是厌烦。 “以后我尽量避免这样的事情。”看得出来她不喜欢这样。 祝海月刚要表示无所谓,刑干已经喧闹着插足进来,“今天这些送礼的还真是送什么的都有!姑爷,这些东西你得用到什么时候去?” 言语中尽是眼馋。 “若有合心意的,你们随便取用就是了,送来府上的,就是大家的,不必客气。” 此话正中刑干下怀,他乐不可支,扭头就去搜寻自己想要的东西。 祝海月:“你怎么那么大方?” “这府里每一个都与你相伴多年,自然也是我的家人,大家开心我也高兴。”白镜突然想到阿清,于是问道,“怎么最近不见阿清?” 本就心中不爽利,他却正好又问在她的痛处。 “管那么多做什么?你跟他很熟吗?” “没有,只是觉得跟他还挺投缘。” “我告诉你,在我府上你想干什么我都不管,但离阿清远一点。” 白镜审视地看着她,非但不恼,反而愈发来了兴趣,“为什么?我以为,你是在乎他才留下他的。” “我对他只有恨!留着他就为了有朝一日他清醒过来,从他口里知道当年的真相。”一提起那个文弱的傻子,她的心就像被人撕扯着一样难受,“他最擅长骗人!他要是清醒,连你都不是他的对手,所以你最好离他远些。” “他骗了你什么?当初我和他一起被关了那么多年,也听他说过些事情,或许又我知道的。” 祝海月嘲讽地泄愤:“他什么不骗?他连自己的身份都作假!他根本就没有残缺!” 白镜皱了一下眉头,“为什么这么说?” 祝海月“我怎么知道为什么!我就知道他不是!” 还来不及揣摩话中深意,罗珦已经来到门前。 罗珦:“娘娘,又是时家。” “时家最近捅了冤魂的老巢么!没完了!”祝海月怒气冲冲地夺门而出。 白镜与罗珦紧随其后。 …… 深夜,十二点刚过,幸福堂殡仪馆原本拉上的大门又莫名其妙的打开了,一个男人踩着棉花步往喜滋滋地往里头走进来,嘴里嘟嘟囔囔说着含糊不清地话。 “美女,你慢点……” “到你家了吗?你等着我呀……” “今晚,我非要了你的命……” 他踉跄地朝着前方空无一物之处扑去,扑了空,摔得人仰马翻,下一秒却不知疼痛,继续爬起来。 没多大工夫,他走到火化房外,有值夜的看到了他的身影,大喝一声:“谁?” 男人被吓了个激灵,下一秒抬头,恍若大梦初醒,尖叫声瞬间划破长空。 时英才接到电话从家里跑来时,时永昌和两位民警都在保安室一齐安慰着“受害人”。 “他们这肯定是个黑店!就是要把我骗进去迷晕我,骗我的器官的!”沙发上,一个男人披着块窗帘布,瑟瑟发抖地说:“他们找了个女的去路边把我骗进来,要不是我及时清醒过来,现在我肯定命都没了!” 时永昌为难地解释:“你肯定误会了,我们这没有什么人会去骗你。” 片警老王说道:“我们刚才进去找过了,这里头没有外人,工作人员里也没有你描述的那位女性,你是不是喝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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