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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确实是老天爷也没办法的事了。 时英才：“现在你们家那位老阿姨应该恢复正常了吧？” 为证实此事，唐尧当面就拨通了周丽丈夫的电话，但与他确认过之后得到的答案却令人失望，周丽的状况依旧没有改善。 “不应该呀！”唐尧也纳闷了，“一般来说，像她这样的，只要对方怨气已消，基本都会逐渐好转的。” “那……要不问问祝将军吧？” 时英才瞥他一眼，懒得搭腔。 唐尧：“英才，你帮人就帮到底吧！” “不是我不帮你！”时英才也没办法，“实在是……他们不让我跟你接触。” “平心而论，你觉得我是坏人吗？” “知人知面还不知心呢，咱俩也不是很熟，我怎么知道。” “我以为我们也算是共患难过。”唐尧颇有些失望，“算了，我也不勉强，只是，如果可以的话请你再帮帮周丽。” 唐尧垂头丧气离开的样子多少还是让时英才有些愧疚，他反正觉得唐尧这人还算不错。 当天晚上局里有案子，大家全体加班，到了凌晨，他趁着换班休息，匆忙回了趟家。烧完请神香，他迷迷糊糊就在椅子里睡着了。 祝海月上来时，见他睡得香故意没吭声，最后还是小红等不及了，去到他耳边打了个响指将人叫醒。 时英才揉着眼睛醒来，抱歉道：“不小心睡着了。” 祝海月问：“寅时都过了，这个时辰你不睡觉找我做什么？” “最近手里好几个案子都急，今晚加班，就拖到现在了。” 小红瘪了瘪嘴，“老这么点灯熬油的，当心身子骨吃不消啊！” 时英才点头应是。 小红：“找娘娘什么事？” “上次在精神病院的那个受害人，她婆婆的案子破了。是两个流窜犯把老人的墓盗了，并带走了部分肢体。” 这是小红听了都觉得丧心病狂的程度，她摆了摆手，嫌恶道：“真恶心！” 祝海月：“既如此，还找我们做什么？” “周丽的情况不太好，她一直清醒不过来。” 小红了然道：“她自己心中有愧，不肯放过自己。” 时英才犹豫着说：“娘娘能不能想想办法？周丽毕竟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总还是给她个悔过机会好一些。” 祝海月却仿佛已经把他看透了，问：“又是唐尧托你来的？”
第55章 愿为娘娘效劳 “没有，他没说什么。”这么说他自己又觉得不大可信，于是道：“他确实也拜托我了，不过被我当场就回绝了，我让他不要多管闲事。” “那就是了！你也记住了，当好你人间的差，其余的闲事，别管。”走之前，她望着时英才的一对黑眼圈道：“少玩命，你若是敢比你爹还早一天上我那报道，我非扒了你的皮。” 离开了时家，小红蹦蹦跳跳跟在祝海月身后。 走着走着，却听祝海月道：“咱们去瞧一瞧那个吓疯了的女人。” 祝海月来到周丽病房时一眼就看到她在房间角落里蹲坐着，她一动不动一时分不清究竟是醒着还是睡了。 周丽已经不知道自己在精神病院住了多久，或者未来还要住多久，这些日子她时而清醒，时而模糊。但所有的意识里，她都在躲她婆婆，那个泼辣了一辈子，也刁钻了一辈子的人。 原本她活着时，她也并不觉得怎么样，大不了就是一场婆媳大战，反正她绝不让着老太婆。可如今她死了，还死在了自己的口舌之下，如此叫她怎么不怕。 “妈，你要索命就索吧，我害了你的命，你拿去就是了。别再这么折磨我了，你折磨了我一辈子，到现在都不肯放过我么？”角落里的人忽然生无可恋地开口道。 祝海月哂笑，“我有那么老么？” 昏暗的屋内，忽然就亮起幽蓝的光来，那光像是从脚底下生出来的，照出祝海月整个轮廓。 “你是谁？”周丽问。 “我是谁不重要，告诉我你想见谁？” “我……我谁也不想见，让我偿命吧！我不活了，这样总行了吧？” 一个诡异的铃声在房间内沙沙地响了两声，像一个生锈的铃铛，半死不活。 消停了几秒，铃声又响了一次，这一次病房的地板慢慢悠悠豁开了个洞，铃声又响了，每响一次那洞口就更大一些，等铃声彻底停下，地洞已经占据了半个房间大小。 周丽呆呆地看着，一个孔武的大汉从那地洞里走了出来，他手里拖着根粗大的铁链，铁链耷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动静。 随着大汉彻底走出地洞，铁链另一头拴着的东西也露出了头来。 起先只是一颗平平无奇的脑袋，但随着脑门的出现，那上面一道道的褶皱，接近这是一双狭小细长的眼睛，扁塌的鼻梁……周丽的眼神逐渐又变回惊恐，她拼命地别过头不敢去看，连呼吸都变得紧张。 祝海月见她那样，也不理，直接审问道：“赵氏，你自己说，你是怎么死的。” 周丽的婆婆经了地府这一遭，早已没了气焰，只知麻木地从实招来：“农村要开始火化了，不让我们入土为安，我这辈子就怕火，我受不了那个罪……” 说到这，她恸哭起来，“我就怕火呀……我和我儿媳妇吵架，吵的那天她咒我死，我回去想想干脆就先死好了，这样还能得个全尸……谁能想到……”她还是哭，“最后还是落不得个囫囵身子……” 周丽听了这些，有些许回过神来，“就是说不赖我，不是我害死你的？” 赵淑芳哀怨地看了看她，点了点头，“我和你斗了一辈子，你的话在我这屁都不是，我怎么可能听你的！” 罗珦震慑道：“赵氏，莫非你拔舌之苦还未受够，都到了如今这步田地了还是这般口里不饶人不成？” 赵淑芳立刻作揖求饶，“大人，我说错了，我只是看见儿媳妇一时改不过来，求大人饶我。” 祝海月看向周丽，“听清楚了么？她的死与你无关，如今你心可安了？” 周丽狐疑地看着他们，除了她婆婆以外，她并不能真切地看清祝海月他们的脸，此时此刻她也分不清这些是她的想象还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赵淑芳：“我死前写过张字条，交代了后事，我怕带欠儿女们，特意说了我是不想火化，结果那张条子那天一乱，没有人看见，还掉进了柜缝里。你告诉老二他们，叫他们好好找找，我屋里的那个柜子。找到了你就清白了。咱娘俩这辈子这就算缘分到头了，我也不害你，你也放宽心好好过吧。” 赵淑芳一席肺腑之言说完，周丽却仍无动于衷。 原本歪着脑袋旁观一切的小红，这会抬头看向祝海月，“娘娘，她该不会没救了吧？” 祝海月耸耸肩，“那就没办法了，人说到底能靠的只有自己……” 就在这时候周丽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他奶奶，我是真的错了，我不该那样……你在下头别恨我，欠你的我下辈子还……” 祝海月静观片刻后，道：“会说不痛不痒的后话了就是有人样了。” 事情了结，罗珦带着赵淑芳原路返回，当地洞合起来的那一刻，屋内瞬间变得静谧，连周丽的声音都暂时被屏蔽不见了。 “小红，去开门。” 小红有些不解地依言照做，当她拉开门，亲眼看见门外站着的唐尧时，颇为吃惊。 她竟然没能发现对方的存在…… 祝海月阴沉地睨着他，“夜半三更专程来见鬼，不如干脆跟我们走吧。” 唐尧胸膛有些起伏，深呼了口气，付之一笑，“怎么会，将军宅心仁厚，不会和我一般见识的。” “你是如何说服时英才帮你的？” “我并没有说服他什么，”唐尧低了低头，才道：“我只是赌了一把，赌英才不会真的坐视不理，也赌祝将军不会袖手旁观。” 他的神态少了几分高傲，多了谦恭，其余的举手投足可说是与容琏一模一样，祝海月心中复杂万千，思来想去她下定决心快刀斩乱麻，说道：“既如此，不如帮我件事。” 唐尧喜不自胜，“愿为娘娘效劳！” …… 幽冥界，不愚跟着白镜来到一座陌生的城池，还在城外就见里头攘来熙往，热闹非凡。 不愚拽了拽白镜的袖子，好奇地问：“师父，这是哪里？” “此地乃是地狱第三殿，黑绳大地狱。”他指着城之正东，顺着看去，是一座辉煌的宫阙。 不愚远远就看见宫门之上题着赤金的大字牌匾，上书：三殿宋帝王。 不愚发出赞叹：“这个大地狱听着名字实在吓人，不过看起来倒不是那么回事呢。” 白镜摸摸他的脑袋，“一会你在外头等着我，我进去求个符咒就出来。” “知道了！” 不愚跟随白镜来到宫门前，姜判官早已等候在那。 “白老弟。”对方拱了拱手，言辞间透露出熟识，“东西已经备好了，叫个人来取就是了，怎么还亲自来？” 白镜搭了一下身旁不愚的肩膀：“小徒不愚，带他来熟悉殿门，将来若我不在时，馗神大人也好差遣他。” “原来是收了个小徒弟啊，好事好事！”姜判官说完又问：“你要还魂符做什么用？” “司内有个看不到前世的魂魄，此事怪异，馗神命我想想法子，免得事有遗漏。”他扯了个谎。 “若不是你这次提，这东西我都快忘了，多少年没用过，你倒神通广大，这都查得着。” “也是巧合，我在幽冥塔遇到曾经结识过的一位大人转世再要投胎，无意间说起，他告诉我的。” 姜判官点了点头，“我想着也是哪个老人告诉你，这几百年内新死的是不会懂这些的。行了，你跟我进去，让你小徒弟在这等一会。” 白镜对不愚颔了下首，示意他照做，不愚乖乖的点点头。 眼看白镜与姜判官进入殿内，不愚不敢乱走动，干脆到殿外一根柱子下席地而坐。 “你是谁？” 不愚抬头，竟是一个青面獠牙的小夜叉站在自己跟前。 “我是不愚。”他仰头看着对方。 小夜叉看了他两眼，也坐了下来，“以前没见过你，新来的？” “我跟我师父来的，我们是罚恶司的。” “哦，钟阎君手下的人。”小夜叉眨巴了一下眼睛，两只几乎翻出眼眶的眼珠子圆滚滚地看着不愚，问：“你师父对你好不好？” “他教我读书写字，还教我练功……”不愚说着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像是在显摆似的，忙找补了一句：“不过要是我学得不认真，他就会很凶……” “他要是太凶的话，你可以去投胎呀！”说着他忽然伸出一只骨节扭曲的手指点了下不愚的印堂，只此一下他便恍悟，“原来是婴灵啊，你没有福报，入不了轮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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