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话,收紧了固定许娇河身体的魔气。 那原本只是不舒服,勉强还可以呼吸的光环,转眼变成了让人嗬嗬喘气,几欲窒息的禁锢。 许娇河的手脚没有被束缚,在扶雪卿看来,如此孱弱不堪、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可取之处的人类,哪怕对上的是受了伤的自己,也没有半分能够靠近的余地,更遑论攻击或者杀死自己。 他不再压抑体内因长时间接触无极之雪,而不断奔涌沸腾的魔血。 干脆放任嗜杀的心绪和兴奋的欲/望,打算一点一点将许娇河折磨至死。 他故意将她的气管扼住,待许娇河清亮的瞳孔因承受不住,向上泛起,吐出一截嫩红的舌尖时,又陡然放松,恩赐给她一丝苟延残喘的缝隙。然后不等许娇河汲取空气完毕,再一次驱动魔气将她勒紧。 许娇河的挣扎时而萎靡,时而激烈,却没有一刻放弃停止。 她渴望着生,在脖颈快要断裂的痛苦中,抬起手指抓住魔气的边缘,绝望又无力地试图将其掰开。 而就在她耗尽全身上下的力气抗争之时,那一直覆在她的头顶的兜帽被晃了下来。 保持着开放状态的扶桑花陡然暴露在空气中。 层层叠叠,艳红如火。 照亮了昏暗的冰洞,也映刻在青年的眼底。 扶雪卿一愣,下意识停止了对许娇河的折磨。 放眼九州之内,唯有雪魔一族才知晓扶桑花对于极雪境寒气的克制作用。 而这个秘密,也被历代雪魔视为最大弱点,誓死捍卫在心中。 除了很多年前,还很年少的他,相信了一个人族修士,视对方为知己,酒醉时不小心将其吐露。 …… 尘封已久的往事在扶雪卿的脑海里,如走马灯一般匆匆闪过。 他极度兴奋的情绪被冲淡了些许,盯着许娇河涣散的眼珠问道:“你和纪若昙是什么关系?” 许娇河透不过气,也答不上话,只是偶尔胡乱踢蹬两下。 扶雪卿思忖须臾,阴恻恻地唤道:“娇娇?” 纵使许娇河的意识再不清晰,这冲入耳际的两个叠字,令她的肩膀立刻畏惧地颤了缠。 脑海中也随即浮现出对应的名字。 他是,他是…… 扶雪卿没有瞧见对方的失神。 但不妨碍他将许娇河丢下来,抓着她肩膀的衣衫,强迫她趴伏在自己的膝盖之上,手指在吹弹可破的面孔上揉来拧去,试图找出凭借自己的境界,却依旧看不穿对方假面的原因。 易了容的许娇河尽管并不美丽,可气喘吁吁、泪光点点,又多了几分我见犹怜的味道。 她依然趴着,不愿说话。 也没有力气去反抗扶雪卿的冒犯,只是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表示抗议。 她鼻尖口腔的热气透过布料,吹拂在扶雪卿的皮肤上方。 好不容易稍稍冷却的魔血再度翻腾,扶雪卿碧色的眼珠表面悄然蜿蜒开猩红的颜色。 他磨着牙尖道:“你若不老实交代,我便从面皮开始,一点一点将你吃下去。” 可许娇河费力地仰起面孔,啊啊了几声,依旧没有给予扶雪卿想要的答案。 其实并非是她为了纪若昙,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舍弃。 而是只要她的心头转过不利于纪若昙的念头,那唇舌就像是失去控制一般,半个字都说不出。 扶雪卿并不清楚许娇河的有苦难言,反将她的表情误解成对于感情的忠贞。 他阴阳怪气道:“你这么一只胆小怕死的金丝雀,为了个男人,倒是义无反顾。” 见许娇河敬酒不吃吃罚酒,扶雪卿也全然失去了最后一丝自控力。 他并指为刀,划开许娇河肩膀处的冬衣,对准雪缎似的肌肤狠狠咬了上去。 尖牙嵌进肌理,如同舔开一块柔嫩的软糕,舌尖瞬息品尝到血液的香甜气息。 扶雪卿没喝过几个人的血,却也知晓凡人的鲜血不该如此刻流淌在口腔中的液体一般甜腻。 这个凡人,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花样? 又是将游闻羽迷得神魂颠倒,不惜为了她放弃剑阁阁主之位,被云衔宗和如梦世追杀。 又是血液甜香,叫本想恐吓她一番的自己忍不住一尝再尝。 扶雪卿咬着许娇河不肯松口,甚至用掌心按住她的后颈,防止她支撑不住,伏倒下去。 他将她抓得极紧,空闲的另一只手肆无忌惮隔着衣裙掐进丰腴的大腿皮肉。 “唔!” 许娇河痛得吸气,双手横在他胸膛前反复推搡,却无济于事。 …… 扶雪卿终于满意之时,他翠绿的双瞳全然转变成了入魔时的浓郁深红。 雌雄莫辩的昳丽面孔映出酗酒的醉态,两抹薄绯拢在眼睑下方,与雪白的发丝呈现鲜明的对比。 许娇河这才得了空闲,好好看一看这个大魔头的脸。 他生得很美。 灵动的、狡黠的、天真且残忍的美。 仿佛一只毛色纯白、瞳孔妩媚的波斯猫。 可越发沉重的喘息声,和亢奋到极点的痴态,又把他衬托得像是条寻找母/犬的野狗。 他又含糊不清唤道:“娇娇……” 随后扑通一声,倒在了打坐疗伤的冰台上。 …… 得到自由的许娇河,第一时间的反应是拔腿逃跑。 她狂奔到摔下来的洞口下面,紧急思考起应该利用什么爬进洞中。 但她又开始怀疑,按照扶雪卿的恶劣性格,如果并非真的晕倒,那多半是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许娇河摸了摸肩膀上的伤口,又沿着扶雪卿掐过的痕迹上拂,按住了头顶上的扶桑花。 这个魔头似乎从来从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哪怕清楚扶桑花能够对自己造成伤害,也不屑于做出任何防御手段。 自高、自大、目中无人。 就在刚才,又狠狠折磨了她一番,还差点把她掐死。 许娇河的心头恨意涌动,她将鲜红的扶桑花折在掌心,心头忽然产生了一个荒谬又大胆的想法。 ……如果,他是真的昏倒了呢?
第62章 离开黄金笼的第六十二天 这股念头出现的顷刻, 积压在许娇河心头多日来难以发泄的情绪,忽然化作一股邪火。 她的心跳快到仿佛在擂鼓,又像是有成千上万的兔子沿着喉管向上疾跑, 即将冲出口腔。 但明面上, 许娇河的神色截然相反地缓和了下来。 邪火在四肢百骸中焚烧,驱逐怯懦, 吞噬理智, 畏惧和惊慌荡然无存。 她调整着呼吸, 用奇异而轻柔的语气, 一下一下地唤道: “扶雪卿?” “……扶雪卿?” 在由远及近的呼唤声中, 许娇河举着扶桑花缓步来到了扶雪卿的身侧。 她丝绸般的长发一半挽在头顶, 一边滑过锁骨,垂落在扶雪卿的胸膛,身上的衣衫破碎而褴褛。 比任何时候都要狼狈,却比任何时候都要胆大和冷静。 她张开手指, 比了比扶雪卿左右两侧的位置, 最后干脆抬起脚,跨坐在他的腰上。 源自不同性别的肌肤隔着厚厚的布料相触,肉/体下沉的重量, 叫身下青年发出无意识的低吟。 许娇河拨开扶雪卿的头发, 意味不明地注视着超越极限的美丽面孔。 她将扶桑花悬在青年眉宇的上方, 灼热的至阳之力瞬息灼卷了雪白的眉毛和额发。 扶雪卿蹙了蹙眉, 脸颊向旁边一转, 试图逃开这股让他厌恶的力量。 许娇河却用力掐住他的下巴, 不许他有片刻躲闪。 “让我想想……听说你过两日就会继任为新的魔尊。”许娇河顿了顿, 用更柔美的声音问道,“不如我在你的额间烫一朵扶桑花的形状?到时候也好给你的臣民留下毕生难忘的印象。” 尽管十分清楚, 眼前的景象若是扶雪卿假装的,自己便会立刻死无葬身之地。 但许娇河还是被心头的邪火驱使着,压倒贪生怕死的天性,满心满眼皆是报复。 她得不到扶雪卿的回答,干脆垂下眼帘,娇滴滴地笑道:“看来魔尊大人不喜欢这个位置。” “那就换个地方好了。” 许娇河自顾自地低语着,没有握花的素白手指,循着青年凸起的喉结向下,似是漫无目的,又在划到胸膛中央时向左一拐,按住扶雪卿沉稳跳动着的心脏上方。 扑通、扑通、扑通。 传闻中能够源源不断产生魔气的雪之心,也如同喝醉了酒一般,跳动的节拍缓慢无比。 雪之心,听起来多么纯洁的名字。 让人联想到晶莹剔透的宝石。 如此美丽的事物,却生长在一个大魔头的胸腔中。 许娇河撑住他的胸腔,整个人向前坐了坐。 她咬着花瓣似的唇瓣,忽然很想看看雪之心的真实形态,像不像它的名字一般令人目眩神迷。 于是,她将手伸到身后,解开扶雪卿的袍带,接着轻轻拉开了他的衣襟。 雪魔并不畏寒,扶雪卿又深受无极之雪引起的热意困扰,衣衫之下再无其他。 漂亮而清纯的脸蛋,却生着一副健壮精悍的身体。 许娇河碰了碰他的肌肤,发现竟然如同人族一般具有浅淡的体温。 “那就印在这里吧……印在你日日都看得见的地方。” 许娇河落下话音,手掌快而准地将扶桑花按进扶雪卿心口的位置。 “啊——” 肌肤接触扶桑花的刹那,驯顺仰躺的扶雪卿如上岸的游鱼般猛地弓起身来,他绯红如醉的面孔青筋迸发,极乐与极痛交织成狰狞的表情,令许娇河以为他下一秒就会立刻醒转过来反抗。 只是身体紧绷到极致后,他又全无意识地重重摔了回去。 眼睫剧烈颤动着,似吼似吟的气声溢出如花苞半开的薄唇,依然没有睁开眼来。 察觉到主人受袭,扶雪卿身上护体的魔气暴涨,开始与扶桑花的至阳之力焦灼对抗。 一黑一红两股气息针锋相对,片刻后黑色魔气不堪承受地节节败退下来。 肌理被灼伤,血肉被烧焦。 层层下陷,鲜红液体漫过许娇河的手指,构成了冰天雪地之中残酷而稀缺的温暖。 许娇河望着扶雪卿扭曲的脸蛋,情绪也莫名跟着兴奋起来。 她好想知道,这些名震九州的至高者。 这些把所有弱者踩在脚底,目空一切,随意决定他人生死的强者。 若是死在一个他们从来看不起的人手里。 到了黄泉之下,会是怎样的反应? …… 保护青年心脏的血肉骨骼,在扶桑花的迫近之下层层融化。 许娇河伸手向里探了探,忽然摸到一颗冰凉且无比坚硬的存在。 “快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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