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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勤，我送程程去幼儿园，你跟着去吗？” 两个儿子都不在家, 夫妻俩就早上在批发市场买完菜之后回家半小时, 跟闺女一起吃个早饭，再把她送到幼儿园。 今天是程程开学的第一天, 曹勤怕她隔了太久再去不习惯，决定跟蒋建国一起去送。 “我也一起去吧，毕竟是第一天。” 她家程程上个学期没少受王智和黄珊珊照顾, 作为家长, 她也要多照顾照顾两个小朋友。 经济能力有限，曹勤就在吃的上面下功夫。 除了程程自己要带的小零食之外，曹勤特意准备了几样水果, 全塞进她的小书包里。 “程程, 娘把水果都装进你的小包里了, 到了幼儿园, 记得分给你的小伙伴一起吃。” 冬天的水果价格高。 曹勤的市场摊位正对着一家水果摊子, 摊主能给她批发价, 比别人便宜一些。 蒋程程最喜欢的就是甜甜的水果。 冬天能吃到的种类不多，蒋程程更加珍惜。 “好，娘，我会分给珊珊和小智的。” 人还没从家里出发，电话就响了。 这个时间，合作的小饭店可不会打电话过来, 是谁？ 曹勤心中疑惑, “喂？” “您好, 是蒋厉的家长吗?” 一听这开场白, 曹勤立刻明白，这是大厉又惹事了。 她看了眼时间，“老师，请您稍等一下。” 然后扭头跟蒋建国道：“你先送程程上学去，我跟大厉的老师多聊几句。” 说完才专心听电话，“老师，蒋厉在学校出什么事了吗？” 打电话来的人是钱老师，说的正是昨晚蒋厉带着同学夜闯后楼的事。 曹勤听的额头抽痛。 “老师，你就放心罚他吧，这小子皮实着呢，让他去跑个二三十圈他就老实了。” 钱老师昨晚已经惩罚他们了。 之所以会打这个电话，是想让家长多约束孩子，在高考之前，不要再闹出事情来了。 高考的日子越来越近，钱老师的事情也越来越多。 班上的每个孩子都需要照顾，人的精力有限，自然希望少一点突发事件。 而3班最大的突发事件，多半都是蒋厉这个小刺头搞出来的。 曹勤尴尬的陪笑。 “老师你放心，这周他跟家里通话的时候，我一定教训他。” 等把电话挂断，曹勤叹了口气。 “这小子真让人不省心。” 想起远在首都的老大，曹勤又多了几分思念。 “要是老大还在家，还能帮着管管这臭小子。” 远在首都的蒋壮打了个喷嚏。 今天是他第一次单独坐诊，紧张的要命。 用纸随便擦擦鼻子，板板正正的坐在座位上，等着病人上门。 大病自然是不会分到他手里的。 蒋壮接手的病人都是头疼脑热的小病，即便如此，他也紧张的够呛。 明明天气还冷，后背的汗却一直没断的往出冒。 一整天坐下来，没出什么差错，就是腰板僵硬到有些疼痛，蒋壮忍不住站起来活动了几下。 周庆的跑步计划还在继续。 他到现在已经瘦了20多斤了，从最开始的不情不愿到现在的主动运动，实现了减肥的第一步。 来接蒋壮的时候，看到他这副样子，周庆就忍不住回忆起了自己小时候。 “紧张吗？我第一次坐诊的时候也像你这么紧张。” 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回忆起青涩的自己，周庆长叹一口气。 “我年轻时候也是个帅小伙，谁想到后来变得这么胖。” 蒋壮伸了个懒腰，感觉全身的骨头都跟着响了一遍，听见周庆的话，他跟着笑了一声。 “庆哥现在已经瘦了许多了，坚持半年肯定没有找回年轻时的风采。” “难得你会夸人。” 在周庆眼中，蒋壮跟溜须拍马四个字扯不上关系，他口中的称赞少，因此显得格外真诚。 他拍拍自己的肚子，“确实比以前瘦了不少，走路都轻快，多亏了有你陪我，要不然我还不知道能不能坚持下来呢。” 周庆说着说着，眼神就往旁边的烧烤摊上飘。 “这快春天了，路边都有摆摊儿的了，太危险了太危险了。” 蒋壮知道他的危险是什么。 无非是跑步路过的时候，心理经受考验。 “没事庆哥，我看着你，绝对不让你吃一口。” “……” 倒也不必这么严格。 周庆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烤串，“行了，不说了，咱走吧。” 两人习惯了沿着河岸跑，今天也是一样。 蒋壮跑着跑着，却在路边看到了个熟人。 他停在看了一会，才确定没看花眼。 “张桃，你怎么在这儿？” 她不是在北海乡吗？ 张桃也没想到这么巧，会碰上蒋壮。 她面上的笑容淡淡，“我来打工的。” 来大城市打工，在年轻人中并不少见，周庆一听就了然，“你老乡啊？” 蒋壮点点头，又问道：“你现在在哪里打工？打什么工？” 毕竟是老乡，同一个村的，蒋壮见到张桃，下意识就想照顾照顾她。 “我就在东二街的中药铺，你要是有困难了可以去找我帮忙。” 张桃点点头，心中却没半点儿去的打算。 她已经欠了蒋壮很多人情了，这次出来就是想靠着自己的双手闯出点名堂，自然不想去麻烦蒋壮。 “我在前面的回民餐馆打工，晚上在这儿摆摊。” 只说了这一句话，张桃就没再说了。 她默不作声，心里琢磨的是要尽快把那100块还上。 她摆摊卖的是从北海乡带来的贝壳。 这东西全是去海边捡的，在北海乡不算什么稀罕物件。 张桃的手巧，前两个月因为脚伤没事做，就天天打磨这些从海边捡回来的贝壳。 把贝壳的边缘收拾干净，再用线打孔穿成一串，很容易就能做成漂亮的风铃。 两个月的时间，张桃做了不少。 除了风铃之外，还有海螺壳做的摆件。 上京不靠海，这样的东西少见。 她的摊子很受欢迎，时不时就有人蹲下看看，每天都能卖出去几件。 白天打工，夜里摆摊。 张桃算了算，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她就能把钱还给蒋壮了。 她的嘴角引出一个小小的笑。 蒋壮陪着周庆继续跑步，临走之前回头看了一眼，恰好看见她浅淡的笑脸。 他愣了一秒，在周庆的招呼声中加快脚步。 * 春天是雨水多发的季节。 今年的雨水格外多，一场又一场春雨浸润着土地，雷电却弄坏了附近的电线杆子，蒋家又停了两天电。 蒋程程坐在炕上，无聊的用麻将当做积木。 【小花，这场雨多久才能停啊？】 【还有三四天呢。】 蒋程程一听答案，小脸瞬间垮了。 【还有三四天啊，那我岂不是一整周都看不到动画片了？】 在小孩子的世界里，看动画片是很重要的事。 一周都看不了动画片，她有些难受。 曹勤脱了雨披进屋，就看到小女儿在炕上滚来滚去，活像个小白萝卜。 她一把抓住人，在女儿白嫩嫩有点婴儿肥的脸上揉了揉，“程程在玩儿什么呢？” “娘”，蒋程程抱着曹勤黏糊糊的撒娇，“我想看电视！”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家里没有电，曹勤也想不出办法，只能抱着她道：“等来电了咱们再看好不好？” 蒋程程郁闷极了。 “娘，有没有什么不停电的电视呀？” 曹勤听得好笑，揉了揉她的头，“哪有那种电视。” 小花也笑了几声。 【不停电的电视没有，等程程以后住楼房，就不会经常停电了。】 蒋程程不明白。 【为什么？楼房不怕下大雨吗？】 【楼房上有避雷针，下雨天也可以看电视。】 只这一句话，蒋程程的眼睛就亮了起来。 “娘，我也想住楼房！”
第42章 ◎赌注◎ 楼房。 之前曹勤从未想过要离开农村。 在村子里生活了一辈子, 搬去楼房住，倒像是背井离乡一样，只是说说就让曹勤感觉到不习惯。 “楼房有什么好的, 等娘再赚点钱, 再盖一所房子给程程住，好不好？” 这是曹勤早就打算好的。 除了两个儿子要盖房子的钱之外, 她还要趁年轻多赚一些，以后给程程也盖一座房子。 女儿家在家娇养，以后谈了恋爱也不能受委屈, 有所房子是傍身的底气。 “楼房有避雷针, 下雨天也能看电视。” 曹勤刚才就听到了女儿的心声，知道这一点，“那娘以后也在成成的房子上安个避雷针不就好了吗？” 蒋程程年纪还小, 轻易被说服了。 倒是小花有不同意见。 【现在楼房便宜, 以后要涨好多钱呢, 想买可能就买不起了, 楼房的厕所也干净, 全是陶瓷的, 还可以随时在家里洗澡。】 蒋程程本来都被说服了，一听小花的话，瞬间多了几分向往。 【楼房这么好呀！】? “娘，程程不要新房子，程程想要楼房！” “楼房里可以随时洗澡，厕所也很干净, 小花都跟我说了, 楼房还有自来水呢, 娘到时候就不用挑水了。” 曹勤嘴里的拒绝愣是没能说出口。 这楼房有这么好吗？ 农村的生活改善了不少, 自来水也是有的，只是那管子太容易冻裂，水费要钱，还不如从自家的地下压水。 可天天往缸里挑水的生活，不说累也总是繁琐的。 曹勤动心了。 尤其是那句能随时洗澡和干净的厕所。 曹勤是个干净人，从小到大最嫌弃的东西就是厕所。 可没办法，村里的条件就是这样，家家都是旱厕，没道理别人受得了，就她受不了。 这么多年忍下来，曹勤都已经习惯了。 可听见干净厕所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心生向往。 还有随时能洗澡。 农村的环境差，家里人想洗个澡都要一锅一锅的烧热水。 尤其是冬天，往缸里挑水，再烧热水，一套下来麻烦的不得了，想勤洗澡也没那个条件。 这两年村子附近开了浴池，还算方便了些。 可去浴池里洗澡，是要抢位置的，有时运气不好，洗澡的人太多了，要等好一会儿才能有淋浴的浴头用。 家里能有个洗澡的地方，确实是个好事。 思量来思量去，曹勤决定跟蒋建国商量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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