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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蒋，你去市里去的多，要么留意留意楼房，咱也选个合适的买一套吧。” 蒋建国刚吃过饭，曹勤就跟他商量。 “怎么忽然提起这个？” 这半年来，家里的生活越来越好，终于有了些存款，夫妻俩私下商量着，把钱分成了三份，每年都要存上些。 曹勤把楼房的好处都说了一遍。 “我看这两年的年轻人结婚也有几个是搬去城里住的，等再过几年，保不准就成趋势了，不如我们先买一套，万一大壮这几年结婚，也有个婚房住。” 直接买楼房是比盖房省事。 可在蒋建国的思维里，大小伙子成家，是一定要用自己的钱盖一套房的。 “大壮成家还要几年呢？到时候再说吧。” 这事没跟蒋壮商量过，曹勤也不好直接拿主意，没继续说什么。 蒋程程在一旁听着，看娘不说话了，顿时急了，抱着蒋建国的大腿道：“那程程呢？程程想买一套。” 蒋建国笑道：“你这小丫头片子，知道什么是楼房吗？” “知道！” 蒋程程不高兴被爹看轻，撅着嘴巴。 “我还知道楼房里有自来水呢，还有热水器，能用电烧水洗澡！” 她知道的比蒋建国都多。 蒋建国一听，顿时没话说了，转头看向曹勤。 曹勤点点头，“小丫头说了半天了，说不要盖房子，就要住楼房，我才琢磨着跟你商量商量。” 夫妻俩疼女儿疼惯了，蒋建国还真开始考虑了。 “等回头有空，咱们逛逛再说。” * 模拟考试是高三学生最熟悉的事情，每个月都要来上几次。 蒋厉刚刚犯了事，正是心虚的时候。 他全部的注意都放在学习上，最近表现的格外乖巧。 钱老师满意极了。 班上的几个刺头都老老实实的学习，学习氛围格外的好。 在这种氛围下的第三次模拟考试刚开始，监考的钱老师就感觉不错。 应该能考个不错的成绩。 办公室的老师们加班加点的阅卷，只用了一天就出了成绩。 年级组前五十的排名印了出来，贴在公告栏上。 按照以往的经验，前五十一般有一半左右都是实验班的人。 江年叼着棒棒糖路过，见榜下议论纷纷，好奇的听了一耳朵。 “这人谁啊，怎么可能超过赵第一啊！” “没见过啊，但考第一总不能抄吧。” “谁知道呢？也没准提前看了答案？” 赵第一是长期盘踞年级组第一的那位同学的外号，江年也听过。 这次的年级组第一竟然不是他？ 他来了点兴趣，挤进去看了一眼。 “我靠！” 他没看错吧，竟然是蒋厉！ 一时间，江年也顾不得听八卦了，大喊一声，“大厉，你考了年级组第一！” 蒋厉正趴在桌上睡觉呢。 迷迷糊糊就被人拽了起来，一路拽到公告栏前。 他睡眼朦胧的看了公告栏一眼，好半天才在最上面看到自己的名字。 后知后觉的“哦”了一声。 边上没散开的人议论纷纷。 “他就是这次的第一？几班的？” “三班的，我老看到他在楼道里罚站，真没想到他学习这么好。” “会不会是作弊啊？” 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就在身边，怎么能听不到呢？ 江年的表情难看，瞪眼向说话那人。 “你说谁作弊呢，你作弊考个第一我看看！” 那位同学被点出来，面子上过不去，故意更大声道：“谁知道他这个第一怎么来的，难不成还真能从年级组五十名之后忽然窜上来？我才不信！” 他这样一说，蒋厉身边的议论声更大了。 他本人还没什么反应，江年已经气的够呛了。 蒋厉的桌子就在他旁边，两人每天都一起学习，能考到这个成绩，江年比他本人来高兴，跟听不得努力被人这么诋毁。 “你说什么？有本事咱们找老师对峙去！” 蒋厉揉揉眼睛，这才清醒，把想动手的江年拦住。 “行了大年，干嘛跟这种嫉妒的人计较，他自己脑子笨，成绩上不去，就以为别人都跟他一样呢。” 这话的杀伤力巨大。 原本占据上风的同学一下子急了。 “你说谁笨呢！我从来没掉下去过五十名，你的成绩还不知道怎么来的呢！” “我的成绩当然是自己考出来的。” 蒋厉淡定的很，“像我这种天才，你不理解也正常。” 他这副样子，对面的同学更生气了，气急了又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会想动手的人变成了他。 江年躲在蒋厉身后看得痛快，看那人抬起拳头，一下子窜了出来。 “怎么着！说不过就想动手啊？” 蒋厉笑了，道：“敢不敢赌一把？” 那人气红了眼，“赌就赌，你想赌什么？” “就赌成绩，要是接下来的两次模拟考试我的排名都在你之上，你就要在升旗仪式下对我赔礼道歉，大喊三声蒋厉同学对不起，怎么样？” 那人还是不相信蒋厉，一口答应。 “好，那要是你输了呢？” 蒋厉的双手懒洋洋的在脑后交叉，道：“也一样，我就上去大喊三声……你叫什么来着？” “刘春”，对面的同学气歪了嘴，“等着向我道歉吧你！” 蒋厉没说话，笑了一声，尽显轻蔑。 刚转身想走，另一道声音远远传来。 “赌局能不能加我一个。” 刘春先回了头，“赵第一？” 上课铃快响了，好好的大课间全浪费了，蒋厉没什么耐心。 “你又是谁，想赌什么？” “赵康，也赌成绩。” 蒋厉的目光挪到成绩表上，在第二的位置看到了他的名字。 “怎么赌？” 说白了这群人就是不相信他的成绩是自己考出来的。 蒋厉约莫着赌约也差不多，根本没仔细听。 等赵康说完了他才反应过来。 “你说什么？” 赵康又重复了一遍，“我要赌状元。” 蒋厉这才正眼看他，“你觉得我有可能考状元？” 赵康点点头，“要赌吗？” 蒋厉来了兴趣，脸上终于多了一分真实的笑意。 “好啊，就赌谁考上状元，赌注是什么？” “赌奖金怎么样？成为状元的那个人要给另外的人五千块。” 蒋厉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自己破旧的校服，挑了挑眉梢。 “这样不公平吧，状元明明是赢家，却要给输家钱。” 这位赵第一还真自信，这是可怜他呢。 蒋厉看得明明白白，笑得阳光，道：“改改吧，没成为状元的那个人给对方一千块，怎么样？” 一千块同样不少，在这个年代，是贫困家庭两三个月的工资。 赵康对上他的眼睛，同样笑了，“好啊。” 两人的眼中亮光相似，仿佛刻着同一句话。 赢家只会是他。
第43章 ◎师弟◎ 赌约成立, 蒋厉整个人都燃起来了。 江年从来没看他这么精神过。 早上6点起床，看到蒋厉边穿袜子边背单词的时候，他吓得差点儿没喊出来。 “不是吧大厉, 这才刚睁眼, 你就开始背单词了？” 蒋厉抽出空来看了他一眼。 “我听说那个赵康每天五点半就起床了，我这还晚了半个小时呢。” 江年大受震撼。 “好学生的世界我不懂。” 蒋厉之前可是个懒蛋, 八点上课七点五十才起床的那种。 只因为一个赌注，竟然就头悬梁锥刺股了！ 江年忽然理解他为什么能进步飞速了。 他偷偷靠过去问道：“大厉，你老实说, 之前是不是偷偷躲在被窝里学习了！” 蒋厉一把推开他的脸, “别闹，学习呢。” “切，没劲。” 蒋厉原来是他们宿舍最皮的一个, 现在竟然连玩笑都不开了。 作为他的玩笑搭子, 江年深感寂寞。 蒋厉随手把刚背完的单词页塞给他, “背完了, 你背！” 江年的头瞬间大了, “不是吧大厉, 我又没跟他们赌！” “不行，我学习你不学，我心理不平衡。” “？” 江年凝视了他几秒，忍不住道：“你是狗吧。” 蒋厉笑嘻嘻的，也不在意被骂。 “我不管，反正你也得学。” 在这种被迫的带动下, 整个宿舍的都跟着头悬梁锥刺股,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刻苦日子。 * 入了春, 天没那么冷了。 蒋建国跟曹勤终于抽出时间, 准备去市里看看房子。 这年头的楼房没那么贵，两夫妻大概了解过价格。 掏出去年一年攒的钱，勉强能买个小平米的，要是今年再多接几条船，也许还能买个大些的。 但蒋厉高考在即，这些钱不能动太多。 逛来逛去，曹勤也没拿定主意。 “这一室一厅一卫也太小了，也只够小夫妻两个人住，还紧巴巴的。” 蒋建国点头，“程程还小，按我的意见，咱们要买就再等两年，多攒攒钱，买三室一厅。” 他想的更前一些。 程程既然想住楼房，保不齐两个儿子也想住过来。 要是搬家，一家人整整齐齐的才好。 那房子就不能选太小的，至少要让儿子和女儿都有房间。 “再等两年也好。” 曹勤想起远在首都的儿子和今年高考的二儿子，“大壮出去见过世面，也许知道什么样的房型更好，等他回来咱们再跟他商量商量。” “也好”，蒋建国搓搓手，“对了，老张家那丫头也出门打工了，听说也去的首都。” 夫妻俩从售楼处走出来，蒋建国闲聊了几句。 他口中说的老张家的丫头，正是张桃。 “是吗？” 曹勤有些意外，“他们家就那一个丫头，也舍得叫她出去打工吗？” 附近人家的独生子女，多半都是送到厂子里去上班的。 北海乡的厂子越来越多了，效益不错，每个月的工资都不少，曹勤知道老张家的情况，张桃以前也是进厂上班的，钱全用来补贴家用。 蒋建国唏嘘。 “生病就是个无底洞，老张前几年那场病欠太多钱了，听说张丫头这些年还了不少。” 一个跟蒋壮差不多年纪的丫头，在曹勤眼里也还是个小孩儿呢。 “她一个丫头也不容易，回头给大壮打个电话，要是碰见了，叫大壮照顾照顾她。” 两人不知道的是，张桃早就跟蒋壮碰过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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