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宴君安摇了摇头,沉声道,“你应该站在人群里。” 站在人群里,站在人群中央,被所有人簇拥着。 他的小师妹,天生就该光芒万丈。 这个回答有些出乎楚阑舟的意料,她仰起头,还未开口就被狠狠堵住的唇舌。 宴君安对楚阑舟毫不留情,他恶狠狠地捏着楚阑舟的下颚,听着楚阑舟在他亲吻之下不自觉发出的喘息。他的眼眸微沉,阴暗的恶念自心底滋生,像藤蔓般蔓延开来,爬满了他整个心脏。 他用力抚弄着自己的心上人,贴着她的耳畔低声道:“你被所有人围着看着,所有人都在看你……可为什么那个时候你的眼中只有我。” 楚阑舟分明总是被各式各样的人围在中央,可那双如猫儿般狡黠的眼睛,总会穿过人群,落在自己的身上。 他们在人群里遥遥相对,宴君安素来温和,每逢此时,都会礼貌而又疏离地回上一礼,然后任由楚阑舟被众人簇拥者里离去。 那个时候,宴君安宽和的外表之下,到底在思考什么? 宴君安凝视着楚阑舟的眼瞳,轻声道:“我那时在想,他们不知道,他们憧憬着不可得之人,以后会在我怀中,与我结契,成为我的师妹或是师姐,我的道侣,我的妻子……等成婚那日,我会宴请所有人。” 楚阑舟设想了一下他所描绘的场景,笑出了声:“那你还真的坏透了。” 宴君安温和地点了点头,并未反驳。 他其实没有把自己当年具体所思所想说出口。 楚阑舟当时不过孩子心性,或许只是被美色所惑,一时兴起的撩拨。但没关系,宴君安是个沉稳的人,他会做出规划,细水长流,让她的往后事事都与他相关联,让她没有别的更好选择,只能落入他给她编织的罗网之中。 这些事情不管以前还在现在未来楚阑舟都不必知晓,在她眼中,当年的自己永远是那个端庄温柔的小仙君就好。 …… “嘶……” 刺痛感传来。 楚阑舟嘶了一声,她眯着眼睛,看着宴君安此时虽然故作温和但仍略带心虚的瞳眸。 在打坏主意。 她捏着他的下巴逼着他抬起头,望向自己。 桃花瓣簌簌落在仙君身侧,宴君安稠密艳丽到极致的脸蛋,淡色如水墨画般的瞳眸中带了些被骤然中止的迷茫,那点绯色自耳廓连到脖颈,乌发如水从鬓角别到耳后,又轻巧垂落,落在楚阑舟的脖颈上。 真是……活该下地狱的模样。 顶着这张脸,哪怕打着多坏的心思,又怎么会有人舍得怪他。 饮食男女,魔尊也不能免俗。 楚阑舟微微用力,将小仙君推进了桃花林里,在他迷茫的目光中慢条斯理折了枝桃花别在了他的耳后。 她显然很满意自己的杰作:“不错。”更艳了。 她眼睁睁看着宴君安的呼吸又急促了几分。 其实还有一种情况下,尚还在念虚宗的楚阑舟会折桃花。 那就是和宴君安比试的时候。 她性情乖张跳脱,遇到这种时候,她也不会用自己的剑。 桃枝染了春色,朵朵桃花绽放于其上,又多情又放荡。她的骄傲让她不肯明说出她对少年的心意,却又偏偏毫不遮掩,蓬勃的野心和爱恋在桃枝里曝露无疑。 显然两人都想到了一处,他们现在的位置不是很好,宴君安什么反应都能被处于上位的楚阑舟收于眼底,他别过脸,想要遮住自己的眼睛。 但楚阑舟没有让他如愿。 “早就想怎么干了。”楚阑舟桎梏住了他的双臂,又点着他耳侧的桃花瓣,这才满意地笑了起来:“我当年就在想,这样规整的小仙君,就该被我压在桃花林里。” 当年的小仙君是最守礼数规矩的,却每每都会在自己这里栽了跟头。 楚阑舟明明也不是什么好欺辱同门的恶人,却偏偏要欺负他。 惹他生气,惹他脸红,惹他记住自己所有的模样,想让他哭,又想让他笑,将自己所有都炫耀在他面前,像一只展露尾羽的孔雀。 桃花瓣打着旋儿飞起又落下,赫赫风声之下掩藏着阵阵喘息,桃花瓣被碾碎,流淌出粘腻的汁水。 “怎么哭了……” 楚阑舟伸出手,刮掉了宴君安眼角不自觉流出的泪珠,“好可怜啊,师兄。” 她也就是嘴上说说,手里的动作却未曾停下。 楚阑舟想,她在追一只蝴蝶。 一只翅膀很漂亮的蝴蝶,他带着点点微茫,飞在黑夜里,那是整个暗夜唯一的光。 何其有幸,这只她想据为己有的蝶,也愿意自己落在她的手掌中。 都已经成了这种关系,楚阑舟是个正经人,自然要给人一个名分,于是她认真道:“我问过公孙宏邈……三月初二是个良辰吉日。” 到了这种时候居然还在提别的男人的名字。宴君安咬死了唇,刚才辛苦含在眼眶之中装给阑舟看的眼泪是真的没有忍住,自己落了下来。 楚阑舟却偏偏毫无察觉,依旧说着自己的计划。 “……嘶,别咬。也不知你那时候有没有空?如果有时间,同我去楚家祠堂一趟。” 刚才还很精神的宴君安萎靡下来,楚阑舟有些疑惑:“嗯?” 宴君安耳根通红,眼睛瞪大了望着她,泪珠将落未落挂在脸颊上,看表情好像有些难以置信。 这样通知果然还是太突兀了,楚阑舟想了想,还是决定解释一番:“这是我们楚家的习俗,你也该见见我爹娘……怎么了?” 只见宴君安一把将楚阑舟的衣襟拢起,而后迅速站起了身,将自己的衣服也拢了起来,脸上的红晕没了,小脸乍白,活像是个不守本分勾搭主家却被大家长捉口在床的小妾。 楚阑舟满脸莫名,还想勾他的衣角:“你要做什么?” 宴君安整理好衣衫,拒绝地十分坚决:“阑舟,今日不可。” 说罢,他步履匆匆,竟是走了。 楚阑舟斜靠在桃树下,还在平复自己的喘息。 这些桃花瓣乱飞实在心烦,人都没了,还有什么遮掩的必要?她一挥手,将桃花尽数驱散。 她站起身望着宴君安离去的背影,心下实在疑惑,宴君安怎么就这样走了? …… 小师叔怎么走了? 宴梦川眼睁睁看着桃花屏障散开,宴君安匆匆离开,表情也是莫名其妙。 他刚刚分明看到桃花屏障升起前师父与师叔拥在了一处,他还没替自己计划成功高兴完一会儿呢,就看到桃花屏障散了,小师叔转身离开的画面。 这样的好时候,小师叔怎么能丢下师父自己跑了呢? 原来最没用的不是桃花瓣,也不是雪团子,而是自己的小师叔。 宴梦川气疯了,罕见地口不择言:“他是不是不行?” 就连穆愿心都困惑起来,不过她很快提出了解决方案:“穆家有一味香料能让不举的男子都激昂起来,在商铺畅销得很,每次刚一上架就会被哄抢一空,不过我可以写信让家中长老寄给我几瓶。” 她说完这句话才忽然反应过来,小师叔好像也出于穆家,于是语气比宴梦川还疑惑:“这不应该啊……” 秦三百则是盯着楚阑舟,不知道在想什么,还在出神。 过了半晌,他终于开口:“我发现……”我娘亲的房中也有一枚桃枝,应该对娘亲的意义很大,不然不会花费秘术保存下来。 秦三百敏锐地觉得这桃枝同楚阑舟是否有些关联。 他开口还没说出几个字,就穆愿心一把捂住了耳朵,还恶狠狠道:“小孩子别听这些。” 宴梦川倒是发现了秦三百的不对劲,连忙道:“师妹先放开,三百应该有正事要说。” 穆愿心放开了手,两人一齐看着他。 秦三百脸色煞白,还是垂下了了头。 不能说的。 楚阑舟是秘辛,说出来说不准会招惹祸端,师兄师姐对自己这样好,自己又怎么能害了他们。 …… 穆婉莲已经在乾明派等了很久。 她自从那日出逃被关回来之后就非常乖顺,甚至主动闭门不出。沈寒英和玉迎蹊在宗门内也有自己的事物,巴不得她这样做,只是在她的周围加派了许多人手。 名义上是说为了保护她的安全,实际上就是变相的软禁。 她已经把乾明派得罪死了,穆婉莲早就料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不过名义上她还是剑阁弟子,想回去也不是不行。 不过剑阁里有宴君安,对她而言回去或许才是跳入另一个牢笼的开始。 而且很有可能还不如在此处。 宴君安对自己的好感度是负数,在外面有诸多势力还能牵制一下,等回了剑阁保不齐就会被他杀死。 她这才起了个念头,想让对自己好感满级的修士过来,将自己先暂时带走避一避祸。 毕竟系统说过宴君安的结局。 楚阑舟死后,宴君安在背后支持宴梦川平定了塞外暴动,而后便闭关不出,世人再也未曾见过剑尊。 那么多年没见到说不准就是死了,万一就是他闭关之时走火入魔或是剑气爆体而亡呢? 哪怕他没死,他一闭关整个间隔不就是她说了算,就算到时候她害怕离开剑阁,也不可能差过现在。 也没多少日子了,打不过还躲不过吗?穆婉莲决定先一一避。 她记得在系统仓库里储存的数据之中有一位修士对他的好感度是满级,那位修士所在门派十分神秘,喜好离群索居,隐于山林,从不外出。 她思存片刻,便写信给了此人。 她跟从系统的指引,在信中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全然无辜的受害者形象,言辞恳切,表明自己早已厌倦了人心妥测的修真界,希望他带自己回去体验一下隐士的生活。 可信距离送出去到现在早已过了好几十天,再怎么在路上拖延时间,那个修士也该到了。 可他为什么没有来找自己? 穆婉莲有些焦躁的站在屋内来回踱步,担忧问系统:“是不是太久没见,那修士对我的好感度降了呀。” 没有见到人,系统对这人显示的好感度不会更新,那就是在他的系统库中对他的好感度还是满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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