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束还真上套啊。 “宴仙君当真博学。”楚风言面带微笑,听闻宴君安的话笑了笑,道, “那灵草尚且有颜色的时候,就怕一些带了毒的草,不可食之只能丢弃。” 宴君安张开口就要反驳,一道声音却在他之前响起。 是汉子正同楚阑舟将各宗门辛秘:“浮花盟是我们的盟友,传言这盟的盟主纳了十五房妻妾,那宗门被迫开辟了一个地方专门供那些妻妾居住,一天到头尽是互相拈酸吃醋之声,颇为吵闹。也不知道传言是真是假。” 队伍彻底寂静起来。 玉迎蹊忍无可忍,道:“师弟,闭嘴。” …… 楚阑舟原以为这宗门之事处理起来怕是很麻烦。 事实却比她想象的好上许多。 乾明宗原本的掌门甩手掌柜做惯了,培养出了一批自立自强的小弟子。将事情安排的有条不紊,甚至都不需要她来插手。 她见过念虚宗掌门处理事物的样子,原本是个还算倜傥的翩翩公子,因为管理宗门,被俗事拖着硬生生熬成了一个老妈子。 正有了他做对比,自己这个掌门做的委实轻松。楚阑舟看着忙前忙后的玉迎蹊,眯着眼感慨了一句:“你很不错。” 玉迎蹊不明白楚阑舟为何要忽然间夸自己,有些迷茫,但还是说了句谢谢。 她正在准备新掌门的接任仪式,这仪式流程倒不繁琐,主要是需要设宴通知宗门盟友,不同宗门喜好不同,她一回宗门就忙得脚不沾地,生怕出错。 一边忙,她一边暗自皱眉。林束要继位的消息她早寄信通知了宗门其他人,却并没有人提前准备。 玉迎蹊隐隐察觉出了宗门其他人对林束的敌意,婉言提醒道:“掌门您毕竟来的有些匆忙,宗门有些人怕是很难接受。” 玉迎蹊说的十分委婉,实际上前掌门仙逝后留的残念自一个只有金丹期的秘境选了个无门无派的接替者这件事本就有些荒谬。宗门内认同林更多自愿加抠抠君羊,衣无尔尔七五二八一束的人很少,他们不准备欢迎仪式,无非是盼着楚阑舟能有些自觉,自己离开。 楚阑舟点了点头,她也能理解这些人的想法道:“无妨。” 楚阑舟忆起在小秘境内掌门对她的说辞,忽然开了口:“掌门可有什么魔修朋友?” 玉迎蹊皱了皱眉,颇有些不解:“没听说过。” 她有点害怕自己的师父到处乱说话,又给找补了一句:“师父游历在外不常回来,或许在途中认识了什么魔修也不一定。” 楚阑舟看着她偷偷观察自己的样子,平淡道:“知道了。” …… 等送走玉迎蹊,楚阑舟坐在原地思索着。 她现在待在玉迎蹊给自己安排的房间内,正在复盘自己从念虚宗来的一路见闻。 太平和了,平和到她都有些不自信起来。 楚阑舟始终不相信什么从天而降的好事?她命数在此,凡想做什么事情需得付出加倍努力才可得,这种馅饼更不用想原因,必然有比这更深的图谋。 问题就在于,这掌门究竟在谋划什么? 她死之前与这宗门掌门几乎没什么联系,所以才更觉得奇怪。鸿蒙境有看穿人心的本领,前掌门究竟看出了什么? 察觉到宴君安靠近,楚阑舟顺口道:“我等会儿要去集市一趟。” 每个宗门附近都有专属于修士的集市,那里鱼龙混杂,不仅有各种售卖各色奇珍异宝的摊点,还有各种商贩传递消息,他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听到的消息都由弟子口述,毕竟片面,最好多看多思。 最容易了解宗门的其中一个方法就是隐没身份去那里探听消息。 宴君安并没有回音,许久后才开了口。 “阑舟,我住在哪?” 楚阑舟被这个问题问蒙了,抬起眼看宴君安。 宴君安不知道何时站在了自己身前,正眼巴巴瞧着楚阑舟。 前来参观宗门的人员住址原本该是玉迎蹊来安排,玉迎蹊做事又细致,估计这会儿也安排完了,但宴君安却偏偏要过来问她。 楚阑舟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听见了,然后又陷入了思考。 她也是头一回关着人,不知道要将人安置在何处。 思量许久,她终于开了口。 她装作一派平和的模样,状似随口道:“你……你且同我在一处,我看着放心。” 她又觉得自己的话有些歧义,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补充了一句:“你放心,我不碰你。” 只是共处一室,方便她看管而已。 更何况他们也不是没有一起呆在一处过。 那会儿她外出游历的时候,就曾被迫与宴君安同住过。 恰逢冬日,老天爷又不赏脸,薄冰夹杂着雨水落下,楚阑舟那时还是个没有辟谷的修士,在山下游历,被雨水劈头盖脸砸了一通,最后好不容易找到了个不漏水的破庙,将就了一宿。 楚阑舟推开门闯进了空无一人的破庙里,冲着面前神像鞠了鞠躬,然后才打着摆子给自己生了一小丛火焰烤火。 她正想将衣服脱了拧干水迹,却听到门口响起吱嘎一声,有人也紧随其后推门走了进来。 来人居然是宴君安,他原先是他们一干弟子中最庄重自持的,此时却浑身湿透,形容狼狈,像个厉鬼。 楚阑舟游历的时候是自己一个人去的,没想到宴君安居然同她游历到了一个地方,她张开口,想要打趣:“你……” 她话说一半却停了下来,宴君安此时的状态好像不对劲,他眼角微红,像是哭过。 楚阑舟干脆什么话都不说了,她沉默着往旁边挪了挪,给宴君安留了一块烤火的地界。 宴君安倒也真不客气,走到了她的身边站着。 他像个鬼一样站在楚阑舟身后,楚阑舟等了半天没等到他坐下,挑了挑眉:“怎么,难道咱们小公主坐不惯这种脏……” 宴君安没有回答,但直接坐到了她的旁边。 动作粗暴,像是在赌气。 楚阑舟心道宴君安虽然平日里一副公主样子,脾气却不错,也不知道发什么事情竟然会有人惹得宴君安生气。 她想问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干脆眼巴巴将宴君安盯着。 “你转过去。”宴君安此时正背对着楚阑舟正在换衣服,被她盯得受不了,终于开了口。 楚阑舟撇了撇嘴,嘟囔道:“看个后背怎么了,跟个姑娘似的。” 宴君安忍无可忍,终于没忍住回头骂道:“你分明是个姑娘,怎么说话……” 他的话停在了半空,因为在他背后,楚阑舟脱了外衫,正在拽自己的裤子。
第68章 宴君安一下子红了脸, 连忙又将眼睛转了回去,剩下的话就跟卸了气一样轻飘飘的:“……怎么不自重。” 楚阑舟有点委屈,她只是一开始盯了他一会儿, 后头又没看他自己换衣服去了。现在被看了还要被骂, 她不是个甘让自己吃亏的性子, 立刻反驳道:“我……呜呜宴君安你怎么把衣服到处乱丢, 湿了怎么办?” 她顶着脑袋上罩着的衣衫,手忙脚乱地把宴君安的衣服从自己的身上抢救了下来,拿在手里, 没还。 楚阑舟还没修炼出芥子空间, 买储物戒又太贵,此时正愁自己没衣服换,小公主愿意把自己的干衣服给她,她完全没意见。 等双方换好了衣服,两人围在炉火旁边, 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楚阑舟正在脑子里盘算着如何找话题, 宴君安却开了口,语气生硬,像是还在生她刚才的气:“你为何出来。” 念虚宗送出门历练的弟子有固定的时间, 楚阑舟就没在历练名单上看到宴君安, 分明是他不按流程自己偷溜出宗门,此时却倒打一耙,反问她是为何要出来。 楚阑舟身上穿的衣服还是人家的, 拿人手短,很是乖觉的解释道:“我自在惯了, 在宗门还得被人管着,倒不如外出喝酒还自在些。” “我听到你和执法阁长老吵架了。”宴君安却没有听信楚阑舟的胡诌, 而是道。 凡弟子外出都需要向执法阁长老报备,得到审批之后方能出行,楚阑舟同执法阁长老大吵一架,显然是没办法获得准出凭证的。 楚阑舟挑了挑眉,语气也有点冲:“我却不知道小公主还有听人墙角的毛病。” 两人又沉默起来。 四周只余一片寂静,只有柴火被火苗烧断的声音,还有外头的呼呼风声和噼里啪啦的雨声。 在沉默中,宴君安抱着膝盖,开了口:“你和长老吵了什么?” 这是楚阑舟的私事了,宴君安平日并不会问这种出格的事情。 “太好奇不是好事。”楚阑舟果然不愿意回答,她也有些不明白宴君安今天为什么非要刨根问底,回头看他。 宴君安蹲在篝火旁边,火焰将他的脸衬得红彤彤一片,但比它更红的,是宴君安的眼角和鼻头。 他看上去脆弱极了,漂亮如水墨画般的眼睛里还带着未尽的哀伤。 楚阑舟向来是嘴硬心软的,她看到这个样子的宴君安,虽然依旧紧绷着一张脸,语气却也柔和了几分。 她还是回答了宴君安的话:“我同他说,要让有资质的凡人入宗门。” 这个提议简直荒诞。 念虚宗那时奉行的是选拔制度,由各个世家选派合资质的弟子进入宗门,其中压根就没有凡人的机会。 凡人资质再高,能力再强,都不可能踏入正统修身途,只能成为散修,平白耽误了自己的修真路。 并非念虚宗是如此,大部分正经修真宗门都是这种做法。 楚阑舟这样提,就是在颠覆各宗门一直以来形成的固有架构,也是在颠覆众人眼中一贯的准则,是极其荒谬的,执法阁长老将她骂一顿都是轻的,没惩罚她就已经不错了。 楚阑舟不想说,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将这个理由说出口怕是会引得宴君安嘲笑,所以刚开始的时候没有开口。 但她一方面又觉得宴君安也是同自己一起救治过百姓的,应当能理解她的用心,才犹豫着讲出了实情。 “你当着他面直接这样说的?”宴君安转过头,表情有点古怪。 楚阑舟颇有些沉重地点了点头。 实际上不只是当着他的面,还是在众弟子围观中当着他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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