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会努力的。” 理惠认真地说。 “真有干劲啊。” 歌姬啪地打开一罐桃子汽水,推给理惠,又从破破烂烂的纸箱里拿出一罐葡萄的给自己打开。她皱着眉头啜饮了一口,长长哈了口气,好像喝的不是汽水,是上好的葡萄酒。她指着理惠的眉心,一字一顿说:“新人你记住了,做咒术师就要做好必死的觉悟。如果你不够强,真到了那一刻,没人能救的了你。咒术师没有同伴,只有自己。” “可是没有同伴,死了就没人记得了吧。” “哇,你不要老说死啊死啊的。” “啊抱歉,我没有这个意思。” “死的那副惨样子干嘛要让人记住,多丢脸。万一不小心死在一个低级诅咒手上,事后肯定要被人笑话死的啦。” “同伴的话,应该不会嘲笑的吧……” “那痛哭流涕也很没意思啊。” 歌姬搓着不存在的鸡皮疙瘩,一脸厌恶地说,“要是有人抱着我的墓碑干嚎,歌姬你怎么死的那么惨,我绝对是要活过来揍死那家伙的。” 她手肘戳在桌上,食指指向理惠,目光咄咄:“所以,新人,你要是死了,我既不会笑也不会哭,绝对第二天把你忘干净。明白吗?” “我明白了。” 理惠抱着汽水点头应是。 “是明白了,前辈。” “哦,好。我明白了,前辈。” 听了这话,歌姬露出一副暗爽的表情,嘴里嘀咕着:“这才是当前辈的感觉啊。” 见理惠盯着她,她赶紧清了清嗓子,拿起罐子与她一碰,正色道:“有什么不懂的就来问我啊。” 窗外的樱花开得无比绚烂,宛如清晨淡粉色的朝霞。在春风的吹拂下,树枝间仿佛响起了清脆的铃铛声,再仔细一听,原来是花瓣和花瓣相互摩擦发出的悦耳的声响。理惠喝着甜甜的桃子汽水,想起一句和歌:樱花恰似来迎云。 作者有话要说: 真理子的人设来自于吉井忍《东京八平米》中提到的两位咖啡店主
第2章 五月雷鸣 雨下了一夜,到了清晨仍不停歇,噼里啪啦敲在玻璃上甚是恼人。屋子里的闹钟响了又响,一只洁白手臂从蒙头大被中毅然探出,毫不犹豫按灭闹铃,把可怜的闹钟扔到墙角,又缩回柔软被窝。一旁的空调呜呜制着冷气,即使是在潮湿闷热季节,屋子里也凉爽宜人。 “咚咚咚——” 门被急促敲响。被子起伏一阵,翻了个身,又回归平静。 “咚咚咚——” 敲门的人锲而不舍,五条悟不胜其扰,蒙着被子大喊一句:“杰,五分钟!” 下一刻,他的被子和里面夹裹的游戏机就被一把扯到地上,空调尖叫一声,被毫不留情拔了电。五条睡眼惺忪坐直身体,刚准备发泄一通起床气,就见一堆衣服并臭袜子劈头盖脸砸来,随之而来还有一句:“悟,距离川岛的课还有五分钟,你看着办。” 五条悟刷地摘下眼罩,二话不说就把衬衫往身上套,情急之中顾不得扣子顺序,胡乱抹了两把脸,半趿着鞋就往外冲。同为体术教师,川岛可没有夜蛾那么好说话。这位退役的一级咒术师素来看不惯御三家做派,对上五条家的大少爷从不放水,每次体术课必要点名让五条悟与他对练。一开始五条仗着自己家学颇看不起川岛,却不料头回上场就被一个过肩摔砸在地上呲牙咧嘴,随后又被锁喉绞得眼冒金星,他才不得不承认,川岛被称为最强一级是有两把刷子的。 川岛为人严格,上课第一天就宣布绝不容忍迟到早退,就是病了也要吊着点滴旁观。上回五条睡过了头,川岛就让他从学校石阶一级一级蛙跳上去。且不论那天他如何双腿酸软到无法站立,就说夏油无时不刻的嘲笑就让他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好在川岛并非刻意针对他一人,除了不参与体术训练,只用做基本锻炼的家入硝子,夏油和森下统统挨过他的修理。 五条悟咬着夏油杰丢来的三明治,顶着纷纷落雨疯跑一通,才勉强在秒针挪到十二的时候踩着上课铃踏上光滑如镜的地板。听里面传来一声熟悉惨叫,他赶紧把三明治团一团塞进书包里。 理惠每次都到的最早,自然也就是第一个被修理的。川岛眼里可不分男女,他操练理惠比操练五条和夏油还要狠。毕竟在两个咒术天才的衬托下,理惠的平庸就像钻石堆里的鹅卵石一样显眼。 训练场中央,理惠一脚放在圆凳上,一脚放在地上,正在被川岛踩着腿“松筋骨”。她没学过舞蹈,更没练过体术,唯一加入过的社团就是长跑社。而撕腿无异于是一项酷刑,饶是她把嘴唇咬得出血,也终于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喊叫。 头顶一声呵斥:“闭嘴!” 看着理惠满脸冷汗,颤颤巍巍的样子,五条悟打了个冷颤,悄悄凑到夏油旁边说小话:“我要是森下,我明天就退学不来,不受这个气。” “五条,作准备,下一个就是你。” 川岛的命令传来,五条一下子眼观鼻鼻观心,默不作声了。 对练时,他难得没被分与川岛一组。看着理惠面色惨白,他有意放水,减些力道,只守不攻。正在一招一式比划,他就被川岛揪着领子拖到一边,劈头盖脸一顿责骂:“这么没力,没吃饭啊你!” “报告老师,只吃了半块三明治。” 五条悟嬉皮笑脸道。 “把你剩下那半块吃了,然后跟夏油一组。” 川岛大步走回场上,拽过理惠就开始训练。比起说是训练,叫做单方面的殴打可能更为准确一些。没几个来回,理惠就趴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五秒内,站起来!” 川岛的虎啸阵阵回荡。而理惠则歪着头,指节用力到发白。看样子是真的有心无力。而川岛的倒数还在继续,如果过了时间,理惠的下场只会比现在更惨。 “要不要想个办法?” 五条看着场上,悄声说。 “悟,如果连这种程度都撑不下来,就不要说当什么咒术师了。” 夏油收回目光,淡淡地说。 听此,硝子撇了他一眼,不言不语。 “三——” 倒数还在继续,而五条也没有再做什么,只是和二人一起默默看着理惠撑着胳膊肘摇摇晃晃站起来,上前,倒下,站起来。场馆里响彻着“再来”和倒数的声音,直到下课铃如同天籁一般响起。理惠整个人浑如水洗,躺在地上。 “还站得起来吗?” 夏油杰走过去,递给她一瓶水。理惠累得说不出话,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不需要。 “夏油君你们先回教室吧,我得缓缓。” 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哎呀,缓什么缓,下节课就要打铃了,你去晚了还不得被唠叨死。” 五条不由分说拽着她胳膊把她拉起来。谁知理惠踉跄一步,竟然扑通跪回了地上。五条大惊,忙说:“你不用这么谢老子的。” “悟,她只是脱力了。不是要对你跪拜。” 夏油说着,撑住理惠一只胳膊,将她扶起。硝子走来架起她的另一边。 “总之先去上课吧。” 他说。理惠对他感激一笑。他怜悯地看着这副模样,转过头去。第二天,他去晨跑,仍看到森下已经提前到了场地,正被夜蛾制作的狼形咒骸穷追不舍。 “早上好,夏油君!” 森下朝他挥了挥手。他眼见着那只狼撞上森下,令她两臂前伸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没关系。” 体术课,川岛毫不留情把她抡到地上。 “上课禁止睡觉。” 文化课老师的书本啪地打在了森下的头顶。 他想,再这么下去真的会死人吧。每天一大早就去跑步,跑完后就去“挨打”,之后还要上课。放学了还不忘打扫教室卫生,接下来还得抱着书本去图书室温习功课。 “夏油君,你还不走吗?” 放学后,理惠端着水盆,看到夏油还坐在位子上一动不动,颇感惊讶。以往他这个时候已经和五条勾肩搭背地去打球了。 “悟去执行任务了。” “哦对,五条君已经是一级术师了。” 理惠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将水盆放在桌上。夏油拿起她放在一旁的抹布,说:“我来帮你吧。” 他随即又补充了一句:“反正也没事做。” “今天作业不是很多吗?” 理惠不动声色地把水盆往边上挪了挪,说:“没关系,我来就可以。” “你不也有作业要写吗?” “我已经写完了,所以没关系。” 理惠朝他张开手,“值日放心交给我吧。” “写完?你什么时候写完的?” “趁课间写的。有的预习的时候就写完了。所以有什么问题,随时来问我,一些不确定的今天也请教过老师了,所以答案绝对没问题。” 理惠挽起袖子,成竹在胸地说。不过夏油却没把抹布交给她。 “森下。” “怎么了?” “你为什么想做咒术师啊?” “哦,神社的先生告诉我,咒术师赚得比较多,所以我就来了。” 理惠索性拿了另一块抹布,一边洗一边说:“我爷爷奶奶年纪大了嘛,所以我想早点赚钱独立起来。” “这样的话,也不用那么拼命吧?” 理惠绞出抹布里的水: “只是把该做的事情做好,不算拼命吧。比起每天四点钟开始练习剑道的川岛先生,还有每天早晚要跑十公里的夜蛾老师,我还差的远呢。况且你丶五条君丶硝子都那么厉害,我也不能认输啊。” “你不用和我们比的。” “啊,抱歉,让你误会了。我是说,作为天才的你们都那么努力,我就更没有不努力的理由了。” 她上下移动手臂,擦掉黑板上的数学公式,对水光中的倒影说:“而且一点一点打磨自己,看着自己变得更加优秀,难道不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事情吗?” 不消片刻,黑板就变得清润如夜晚的湖泊了。等最后一丝水渍蒸发而去,理惠满意地站在黑板前,像领主巡视王城一样胸中充满豪情壮志。不过人家说的是:四海之内莫非王土,普天之下莫非王臣。而理惠心里想的是:这黑板正是不才在下的手笔。 直到夏油喊了她好几声,她才从这种孤芳自赏的心情中脱离出来。 “诶,夏油君,你怎么还在这里?” “什么叫我怎么还在这里。” “抱歉,我还以为夏油君已经走了。” “叫我夏油就可以了。” 夏油摆正最后一张桌子,笑眯眯地问:“你接下来什么安排?” “去训练馆吧。川岛先生说我的动作有问题。” 理惠背起方才收拾好的书包,朝夏油挥手告别。鬼使神差地,夏油叫住了她:“理惠。哦,抱歉,森下,你需要陪练吗?” 理惠抬腕去看手表: “你四点到五点时间可以?” “可以的。” “那就拜托了。” 理惠心中大喜,朝他深鞠一躬。 从体育馆出来已经是黄昏日下,树叶宛如片片金箔,在风中摇曳。理惠看着斑斓的晚霞,不觉想起了美味的紫菜蛋花汤,顿时感到饥肠辘辘。为表谢意,她对夏油说:“我请你吃拉面吧。” “举手之劳,不必放在心上。” 夏油拒绝了她的邀请,一副云淡风轻样子往宿舍楼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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