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纪的直觉格外敏锐,她再次感受到了安室透那种外放的危险气质。她似乎是在触怒他的边缘,安室透的杀意像毒蛇一样沿着小腿缓缓攀爬而上,她的心率开始加快,脊背不自觉地绷紧,手伸进包里紧紧握住多功能钳。 这个小小的密闭空间好像在升温,温度来自旁边紧挨着她的危险男人。前方人流逐渐密聚,摩天大楼紧挨着巨幅gg牌,车辆从荒芜的废都驶向灯火辉煌的不夜城。安室透伸手去拉挂挡,他的手臂越进副驾驶,这一刻宫纪像是被触碰领地的应激的猫,脑子里升起许多危险的念头来。 她该怎么敲碎挡风玻璃逃跑?还是说更冒险一点,敲碎安室透的头骨? 虽然大概率会死,但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过于危险的情绪又从心脏最底层翻涌着出来,宫纪先是惊讶于自己居然能在这种情况下.体会到失控感受,复而迅速地把这些无用的念头压死下去。 她偏过头,目光凝视着窗外像鱼一样游曳过的灯火,出声问:“不说一说你收集的信息吗?” “你知道这一带的领头人吗?他叫麻生祝。”安室透声线平稳地接话。 麻生祝。 “略有耳闻,听说他原本是稻川会的一个小头目,原先在关西一带活跃,后来退出稻川会,跑到东京山口组的地盘下讨生活。” 因为暂时的共同目标,宫纪与安室透之间剑拔弩张的氛围迅速得到缓和。 “光村凌一年前开始替麻生祝做事,他很受麻生祝的器重。光村凌知道谁要杀死他,他会不会把这件事告诉自己的领头人麻生祝?” “言下之意是,凶手在被我们通缉的同时还会被□□盯上?” “虽然不知道麻生祝为什么不在意他手下的死活,但凶手在麻生祝的地盘杀人无疑是挑衅他的权威。从今晚来盯梢的那些人可以看出,麻生祝可能会想比警察更早找到凶手。” “所以我们在寻找凶手的时候还要盯着麻生祝。” “是的,宫警官,我能告诉你的就这么多。”安室透笑了起来:“现在我可以问宫警官一些问题吗?” “抱歉,不可以。”宫纪迅速回拒。 “冒犯到你的话我为此道歉。”安室透能在任何时候找回自己的节奏。车辆已经驶入了米花町,他揣度着宫纪的底线,问了最后一个问题:“我送宫警官到家门口?” 宫纪顿了一下,说道:“多谢,但我家在东米花区,太过于偏僻,就不劳烦安室先生了。” 安室透自如地接上她的话:“正巧,我的住宅的纪尾井街,与宫小姐的住处相距不远。” 宫纪暗暗咬牙:“那就有劳您了。” 东米花区。安室透替宫纪打开车门,迅速打量过四周。 宫纪与安室透道过别,从包里拿出一副有线耳机,转身离去。 安室透回到车里,点了几下仪表盘,下方暗格弹开,他从里面拿出窃听检测仪,在车内的金属部件下方仔细检查,从副驾驶座底部拿出一枚发信器。 宫纪听着耳机里的声响,迅速摸过自己的袖口、衣角,沿着每一颗纽扣向下,在倒数第二颗纽扣面侧摸到一枚窃听器。 两人同时面无表情地捏碎了手里的追踪设备。 安室透踩下离合,马自达风驰电掣般驶向与目的地相反的方向,流线车身撕裂空气,在环形路上绕了几圈,确认自己路线完全混乱后,才返回原定目的地。 宫纪略过那些惊诧打量的眼神,拐进人来人往灯火通明的商业街,在街上转了几圈后又快步经过几个住宅区的小巷,确定自己的公寓信息完全不会暴露后,才返回正确的回家的道路。 临近公寓楼,她还未松一口气,前方突然亮光大盛,从拐角处冲出来一辆车。 那辆车拐进这条路后熄火,安室透拉开车门走下来,两个人一时间默然无语。 “你不是住在耕木区纪尾井街番地?”宫纪率先质问。 “我在两边都有房产,说自己住在纪尾井街只是为了顺路多送宫警官一程。”安室透笑得像个男大学生,说话间却不掩饰强硬的态度:“你不住在东米花区?” “我实在不敢让这样对待我的人送我回家。” 她的目光在安室透身上蜻蜓点水般停了一下,微微侧过头去,露出那截细弱脖颈和颌线流畅的半张脸。瓷白皮肉上煽情的指印和淤青完全暴露在安室透视线里。 她颈线绷直,眼线流丽,睫毛低垂,颈骨凸离成山脊一雪线。虽然做不出哀弱凄婉的样子,可也是足够动人。 是有人路过都会报警把安室透抓起来的程度。 安室透:…… 请不要把自己说得那么无害,我也挨了你好几下。 “宫小姐可能对我有一些误会,事实上我在米花町风评还不错。” 宫纪也不想再跟对面拉扯,敷衍了他一句:“那希望以后和安室先生相处愉快。” 两个人互相冲对方假笑一下,各怀心思地并排走向同一栋楼,又相继进入同一个电梯间。 摁下电梯,鲜红数字亮起,宫纪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万幸不至于是同一层。 只不过安室透居然住在自己抢不到房源的第三层吗? 可恶。 电梯到了3层,安室透礼数周到地和宫纪告别。电梯阖上的那一瞬间,他收敛了所有表情。 口袋、袖口内侧、衣领……所有能放监视器的地方他都摸了一遍。 9层,宫纪快步走出电梯,进入房门后立即开始检查衣物鞋包。 包包、手表、衣服……他会在那里放追踪器? 什么都没有发现。 宫纪和安室透俱是松了一口气。 回到熟悉的空间让宫纪忍不住放松下来。她走向书房,打算收置一下书桌,再好好睡一觉。 之前出门太过匆忙,书房里的灯还亮着。咖啡杯里的余液已经静置分层,上面漂浮着一层油脂。宫纪拎起咖啡杯,打算将它洗干净。 视线瞥过旁边的计算机,她的手指一顿,狐疑地敲了几下键盘。 下一秒,咖啡杯“嘭”得一声,被再次砸在桌子上。 有人黑进了她的计算机,窃取了里面的数据文件。 今天遇到了太多意料之外的事情。现在她的太阳穴突突地跳,身上一片淤青,脸颊上的指痕还在微微发烫。 现在又横遭计算机病毒攻击。 动了她u盘的只有两个人,是谁?冲矢昴还是江户川柯南? 江户川柯南就算了,如果是那个古怪的研究生的话…… 宫纪面无表情地提起被砸裂的咖啡杯,给黑她计算机的人再记上一笔。
第8章 情书 “高野君敬启: 我路过鹤井奶奶的小店,她说你最近很忙,故而我也不敢去打搅你。我们有一个月没有见面了,你还好吗? 这几句话我反复思量,羞耻从脊柱贯到头顶,我几乎为此一夜未眠。但我最终还是写了下来,写给你看——我每天早晨都在看着你,你从我家门口经过的那一分钟,我每天都在看着你。 樱花盛开了,我想起和你相遇的时候。你坐在樱花树上叫我,递给我一只困在树上的小猫。 “能帮个忙吗,小姐?”这是你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在此之前,从未有人称呼过我“小姐。”在那个当下,我从未想过我会永久地记着一个萍水相逢之人说过的每一句话。 妈妈在敲门,她给我端来蛋糕和红茶,我只能急急忙忙地把信纸压在书底下。她嘱咐我要保护好眼睛,早早去睡觉。你说得对,女性的一切温柔与爱都是要被尊敬的。 希望你不要嘲笑我,我最近似乎是为了爱慕你而活着的。这种经历短暂而又热切,又让人感到痛苦,我时刻提心吊胆,又时常感到怅然若失。所以我鼓起勇气给你写信,希望你给它一个结局。 ——早川理纱” ### 早川理纱穿着黑色白滚边的校服裙,她隔着布料捏住口袋里的情书,局促不安地坐在警视厅问询室的椅子上。 “不要紧张,”一位短发的女警官递给她一杯水,“只有几个问题,很快就能结束了。” 佐藤美和子将一张监控照片递给对面的女孩,点了点照片上穿蓝色连帽衫的少年,温和地询问她: “你能告诉我,这个人是谁吗?” 她慌乱地抬眼看向对面的女警官,情书被她下意识收拢的手指折揉出裥痕。 ## 昨晚呼啸而过的警车似乎带来了很多不良影响,各大电视台的记者闻风而来,犯罪事件摇身一变,成为了众多娱报争相哄抢的猎奇新闻、恐怖故事。 一天之内横死两人,凶手还逍遥法外,再加上媒体的渲染传播,难免引起了市民的恐慌。 在入职第三天的早晨,宫纪站在会议室最前,面对着搜查一课管理官松元清长以及底下一众刑事部长官,将两位受害者的照片贴在展板上。 “死者山田阳一,30岁,于四月二十七日晚死于锐器劈砍,身体多处泄愤痕迹。山田阳一四年前来到东京,原先是平河町的建筑工人,一个月前受到该地小头目麻生祝的赏识,辞去了建筑工地的工作。调查显示,山田阳一的账户在近一个月有多笔不明汇款。” “死者光村凌,32岁,于四月二十八日晚九点钟左右死于割喉,一刀毙命,尸体完整。光村凌是无业游民,近一年来一直在麻生祝的手底下做事,与死者山田阳一私交甚笃,两人保持着长期来往。” 宫纪按了按耳麦,里面传来佐藤问讯的声响,她看向下方的同事与长官,声音冷硬而坚定: “经过调查和走访,整合所有证物后,初步确认‘高野秀树’为第一嫌疑人。详细证据链条和推理过程在文件中都有所展示。” 她再度贴了一张照片在展板上,那是一个高中生年纪的少年人,面容清秀,黑色的卷发稚气地垂在他的额头,笑容非常开朗。 “高野秀树,17岁。来自九州岛冈崎县,14岁时离家独身一人来到东京。高野秀树离家三年,期间其家属并无任何报警记录。父亲高野原在曾在一年前因非法参与宗/教活动被九州岛县警逮捕。” “据前去搜集社会信息的的警官陈述,高野秀树在一天前失踪,目前下落不明。平河町一带的领头人麻生祝同时盯上了高野秀树,正在高调地组织人手搜寻高野秀树的下落。” 松元清长翻动着手里的文件,仔细阅览过报告里所有的实证。最终一锤定音:“通知搜查支持分析中心对嫌疑人开展逆侦测,三系人员尽快开展摸索式排查,找到高野秀树。” “还有一点……” 在所有人都推开椅子起身的当下,宫纪突然开口。松元清长止住了动作,向她望过来。 而宫纪显然是在上一秒才下定决心说出这句话。在会议室所有人沉默又严肃的注视中,她飞快地调出一段监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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