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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也没什么事。就是听说你最近做了斯普劳特教授的助手，你是打算留校吗？”他看起来像是现扯的借口。 阿芙拉手里还抱着一盆盆栽，此刻将它往胸口上托了一下，回道：“不知道，总之先做下去试试吧。” 对方看到她的姿势，抱歉地上前道：“不好意思啊，我好像来得不是时候，是不是盆栽太重了？我帮你搬吧。” 但随着他的靠近，阿芙拉也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两人的距离还是那样不近不远：“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那你还需要搬什么？反正我也是闲着，就帮你一块做点事吧，如果你要去采购材料，我也能帮上忙的。”弗兰卡的热情实在很难拒绝，他可能以为阿芙拉在完成助手分内的任务，根本没想到她是在打算借机“逃窜”。 阿芙拉又不能直接告诉他真相，一路上都在思索借口。 也许是看她搭话的热情不高，两人走到庭院中时，弗兰卡忽然停下来，鼓起勇气叫住她：“阿……阿芙拉。” “啊？”她微微侧过身看着他。 难得的晴日为她的侧脸和长发镀上一层好看的金辉。 弗兰卡一愣，而后回神：“那个……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很久之前就不为里德尔做事了。” 阿芙拉不知道他现在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见她迟迟不接话，弗兰卡匆忙补充道：“我知道你也不认同他的风格，否则那次你不会冒险救我，后来也不会去救曼迪的妹妹。” 不知道为什么，再听到这个名字从别人口中说出来，阿芙拉突然觉得非常遥远。就像经年已过，而这种无聊又平静、却也是最普通的日子仿佛已经持续了很久很久。 在弗兰卡眼中，阿芙拉此刻像是陷入了某段思绪中，眼睛盯着喷泉已经有一会了，更不像是在专心听他说话。 这使他意识到，现在或许并不是合适的搭话时机。 “你手里抱的，是新培育出来的品种吗？”弗兰卡指指盆栽，岔开了话题。 阿芙拉这才回了回神：“不算，只是将现有树木改成能载种在花盆里的样态。” 她一边说，一边继续往外走。 盆中植物舒展着绿叶，叶片细窄而修长，枝干则笔直挺拔，看上去像是那种拥有古老历史的植物。阵阵淡香随着微风传来，就是这十分有特点的香气让他回忆起，这是什么植物。 弗兰卡快步跟上：“是红豆杉吗？” 阿芙拉点点头。她初来到这个世界时，睁眼看到的第一株植物就是放在窗沿上的红豆杉盆景。不过后来布朗家的房子在空袭中坍塌过，连带着那些可怜的植物也化为了齑粉。 “红豆杉，古老而珍贵的树种，有极高的药用价值，难怪你要单独栽培一株。”弗兰卡知道她成绩很好，在魔药学和草药学上更是造诣非凡，因此他正在努力地制造话题，“虽然这东西外表平平，但听说心材是紫色，所以又被称为紫衫木。” “平平无奇吗？”阿芙拉低头看着怀里的盆栽，翘了翘唇角，几不可闻地说道，“它的花语可是‘高傲’。” - 阿芙拉好不容易甩开弗兰卡，来到公寓时已经是中午了。 她草草吃完午饭，因困倦而小睡了一会，再醒来时便强打精神，继续那些未完成的实验。在这之前，她先将那株紫衫盆景放到了窗台上。此后，每当她低着头忙于实验或是坐在桌前发呆时，时不时就能嗅到细风卷来的淡香。 只是，阿芙拉知道，它并不特殊。纵然它确然很珍贵。 一整个下午就这样忙过去。再抬头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下来，胃部的饥饿感催促着她弄点什么来饱腹。 阿芙拉伸着懒腰起身，将窗帘拉上，然后走到厨房去觅食，结果从冰箱里翻出一袋融化得乱七八糟的枫糖。 这附近电路不太好，阿芙拉住进来后就断电了两三次。这袋枫糖最开始被她做成了枫叶的形状，后来化掉又冻结，已经变成一块充满气泡的不规则大饼。 阿芙拉盯着手里的大饼愣神了几分钟，又木然地将它塞回冰箱中看不到的位置。 里面还有几样她习惯性塞进去的半成品——这种食物吃起来非常方便，甚至比她用魔法做饭还要省时省力，而且还比她做的饭好吃。 阿芙拉取出一块黄油和两个速食罐头，拿起中午吃剩的一小半意大利面，打算就这样把晚餐解决掉。 她看着锅里的水慢慢地趋于沸腾，又盯着面条在水中变软的过程，忽然感到眼前热气直冒的场景非常抚慰人心。 约翰也时常这样煮饭，他的手艺和阿芙拉一样差劲，所以除去外食和叫外卖，煮意大利面是他最拿手的了。 之前约翰准备饭菜时，阿芙拉不觉得有什么。但如今这样独居，她居然觉得做饭的时候是她一天中唯一可以放松的时光。 不用多想什么，只需要看着它们被切成规整的形状，按照顺序放入锅中或是直接搅拌，然后慢慢地变得或柔软或粘稠，最终变成可以令人生命存续的东西。 她的沉思是被外面突然响起的尖叫声打断的——那叫声太过凄厉，以致于让阿芙拉打了个激灵。 她不知道自己已经这样站着看了多久，锅里的面条已经软烂了，而她左手掌心中一片鲜红。 起初阿芙拉以为她不小心把番茄酱打翻了，回了回神好像记起来，番茄酱上周就吃完了，她一直没去补货。 直到那股熟悉的铁锈味飘进鼻子里，她才意识到，是罐头盖划破了手心。阿芙拉尝试用魔法止血，但伤口太深，咒语只是作用了几秒钟，很快又消失在手心里。 很奇怪，伤口出血源源不断，可她只是觉得木木的，似乎也不是很疼。 比起这个——阿芙拉关了火，想出去看看现在是什么状况。这附近也住着不少麻瓜，而刚才喊叫的明显是女声，如果有必要，她可以帮忙报警。 她走到门口，用力拧了几下把手，却发现大门打不开了。 备用钥匙只有一份，现在自然在阿芙拉这里，而且她从来不知道，这门居然还能从外面上锁而无法从内部打开。 这让阿芙拉越发感觉到事态不对劲。 她返回卧室取到魔杖，想直接用个开锁咒强行开门，却惊愕地发现自己的咒语被弹回来了——除非门上附着了另一道咒语，否则她的咒语绝不可能被弹回来！ 这让阿芙拉充分拉高了警惕。 她仔细听着门外的动静，怀疑有人站在那里，但从猫眼望出去又是一片寻常。路灯的冷光洒落在街道两边，也没有人经过。 可刚才的声音是真真切切的，应该不是她的幻觉。 猛然间，阿芙拉想到最近被频繁报道的吸血鬼袭人事件。事实上这类事件已经持续快一年了，但是吸血鬼这种生物蔓延非常快，且行动隐秘又迅捷，即便是他们的同类都很难寻其踪迹。 当年在禁林中，阿芙拉和里德尔遇到的那只吸血鬼就在外逃了一年左右，要不是偶然被他们撞到，他还不知道要逃到什么时候。 而此刻，房间中的气味可谓非常不妙。 阿芙拉退回到客厅，随便找了点东西将手掌包了一下，然后迅速清理了地上的血迹，以避免它们散发的味道引来不祥之物。 那只罐头上也尽是血迹，阿芙拉只好将里面的肉丢掉处理，她正打算把剩下的部分丢进水池中清洗，就被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了。 这使她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水流溅到左手缠着的纱布上，很快和血水融到一起，将纱布渗透了。 阿芙拉低声暗骂了一句，捏紧魔杖走到门前，趴在猫眼上往外看。 外面站着一个人，身材高大，背对着她，像是在四处观察周围的环境。从身形和那身深灰色的风衣来看，那是个男人。 阿芙拉尽量放缓动作，悄无声息地试着拧了下门把手，发现它突然间又可以转动了。 这把她弄糊涂了——来人到底什么身份，吸血鬼还是巫师？ 在这之前，阿芙拉还听说过一个传说，不过她没有求证过真假——外界盛传吸血鬼需要得到主人的邀请，才能踏入这片领域。 或许是见房子里有灯光透出，对方锲而不舍地敲着门，此时他也转过身来，面朝着大门的方向。 他太高了，阿芙拉看不到他的脸。但这个位置刚好可以让她看到，那人胸前沾着的大团血迹。 想到刚才外面传来的惨叫，阿芙拉摸着口袋里那瓶未曾派上过用场的淡紫色试剂，缓缓将门打开一条缝。 铁锈味的风迫不及待地贴着门缝钻进来。 【作者有话说】 悄悄改了个配角的名字，之前那个实在太违和了，应该没有人会发现吧（心虚地小小声） -
第128章 案件 ◎“你知道你在企图贿赂谁吗？”◎ “你好，警察。”男人说道。 尽管阿芙拉保持着十二分的警觉，她还是被这熟悉的声音震惊到了。 她打开门，盯着忒修斯也同样错愕的脸看了半天，视线移向他手中的警官证，然后两人同时开口：“怎么是你？” 忒修斯瞬时收起那张令人不解的证件，阿芙拉则惊异于他们居然能做到这个程度：“苏格兰场知道你伪造证件吗？” 忒修斯嘲讽着她的没见识：“你要不要亲眼看看上面的公章？” “你们也太夸张了。” “你以为我愿意自找这么多麻烦？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你总得找个正当借口查案。” 需要寻找借口的案子，再看看他身上大团的斑驳血痕，阿芙拉大概能猜到是怎么回事。 “说起来，你为什么会住在这？”忒修斯说着，回身往周围看了看，“刚才那东西逃窜到附近，我看到她在你窗前徘徊。” “哦——”她故作恍然，“你要是不解释，我还以为你在盯梢我呢。” “能不能先让我进去再说？我需要清理一下。”忒修斯注意到，阿芙拉虽然是倚在门边和他说话，但始终都没有跨出过门槛那条边界。 现在见他这样问，她不由皱着眉从上到下打量他：“我可不能贸然确定你是我认识的人。” 那样子，充满怀疑。 为了证明他不是复方汤剂的产物，忒修斯只好旧事重提：“上次的法棍还不错。” 阿芙拉这才侧身让了让，但也只是将门推开了些，无言地等着他自己进来。 “懂的还挺多。”忒修斯哭笑不得地大步流星走进来，顺手把门带上了，“洗手间在哪？我自便了。” 阿芙拉抬抬下巴示意方向：“小心点总是好的，要不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被转化过？” 忒修斯觉得她丰富的想象力非常“拉文克劳”：“我要是笨到那种程度，还做什么首席？让贤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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