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吧。 “默尔丝!你为什么要突然放弃!!!!”匆匆赶上前来的基裘,话语明显带着怒意,“你明明……” 话说回来,我为什么要和伊路米竞争呢? “不!!!!!!!!!!”基裘佩戴的电子眼不断闪烁着警戒的红色,她开始尖叫,惊飞了附近的鸟,她的对话框险些框不住那些数量激增的惊叹号,“不行!不行!!!!!!!!” 我为什么要努力呢? “默尔丝!!!!!!!!” 我为什么要思考呢? “你不能!!!!!!!!” 我为什么要活着呢? “不可以!!!不可以!!!!!” 于是我放弃了思考。 “不!!!!!!这孩子、这孩子,她又!!!”当席巴扶住基裘的肩膀,基裘的愤怒中混入了些许痛苦,“她又露出了那种眼神!那是属于死人的!我无法再忍受了!不行!不行!!!!!!!!!我必须要重新……” 重新什么? 这不重要了。 我不会再思考任何事情,任何后果,所以大发雷霆的基裘也丝毫无法令我动容。 就像我出生时一样,席巴没有阻止基裘。这次现场多了伊路米,于是他还按住了伊路米的肩膀。 他们目送我被基裘拎去“专业课程”的所用教室之一,事已至此,就免去无谓的含蓄发言,让我称它为“拷问室”,或者“牢房”,都可以,这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基裘的愤怒已经到达极点。 之前判断失误,伊路米太小了,没有品尝过杀人的滋味,所以他不行。而基裘经验丰富,一定可以,我将迎来期待已久的结束。 Game Over。 垂着头,我偷偷地露出了微笑。
第18章 我的补偿 我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愤怒的基裘。 平时她虽然对我更喜欢席巴送的哨子,而不是她给我买的任何衣服玩具,一直颇有微词,但她每次开始拷问训练,或者是一些特殊训练项目,都会特意让我先把哨子取下来,以免弄坏。 而今天她没有,她歇斯底里,也不在乎别的了,连一贯不打脸的原则也舍弃了。 叮—— 哨子的细链被鞭子打断,落在石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默尔丝!”她咬着牙,重重地挥下鞭子,划出深刻的血痕,声音里裹着恨意,“……你怎么可以!!” 以前的我可能会被今天的她抽得想要跪地求饶,但我好歹经历了一番训练,身体的疼痛完全到达不了麻木的内心,甚至有种莫名其妙的快意,仿佛令身体的疼痛代替了心灵,便可让心灵免除苦楚。 精神的疼痛和身体的疼痛,何者更深?不同的场合,不同的人,皆有不同的解答。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的鞭子掠过我的脸颊,我口中便多了一些血的咸腥。 我讨厌这种真实感。 “为什么?为什么要露出这种眼神?!”她用鞭子抬起我的下巴,“默尔丝,你已经知道死亡的含义,那你为什么还想要死?” 死亡的含义。恩,我很早就知道死亡的含义,比明白人生的含义更早。还思考过无数遍该怎样去死,比规划人生的目标更早。 因为……我很笨,总是让“她”失望,“她”气急的时候,就会叫我去死。 【“你怎么考成这样?还不如死了算了!”】 上课没走神,作业好好的按时完成了,参考书的题目我也做了。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考得不好,我以为我写下的答案是正确的。我难道不想考更高的分数吗?我不知道。 【“你怎么连这都做不好?!放下。听到没有?放下!”】 之前我没有做过这个,我也不知道。 【“我不想再管你了,随你的便。”】 我又做错了。 就像在做不确定的二选一选择题时,不管怎么前思后想,我总会选到错误的那一个。我在人生的选择题里同样做过很多的错事,最终一事无成。 “我们都爱着你,而你居然想要去死?!你考虑过我们的感受没有?!!!!”基裘又举起了鞭子。 爱? 也许吧。 但“爱”与“去死”并不矛盾,“她”说“她”不会真的抛弃我,只要我愿意,我们可以一起死。 【“你和我一起死了算了吧。”】 【“你还是和我一起死吧。”】 【“你和我一起死吧。”】 我知道“她”的痛苦,“她”的母亲无节制地溺爱着儿子,到了不愿意让儿子出门的地步,以至于儿子变得神神叨叨,开始与空气谈话,终于成为了精神病。眼见养儿防老无望,于是“她”的母亲更加变本加厉地向“她”索取,不应允便千方百计来闹事。“她”以为婚姻能带“她”远离苦海,给予她未曾体会的幸福,但“她”太天真,婚姻也背叛了“她”。 “她”只剩下我了,“她”只能向我不断地讲述“她”的痛苦,供我每日咀嚼。 和“她”的痛苦比起来,我那感到平庸的痛苦简直不值一提,我不得不独自咀嚼我自己的痛苦。 【“浑浑噩噩地活着,有意思吗?”】 【“你怎么一点用也没有。”】 【“你是我的报应。”】 “她”说得都对,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所以我沉默。 “回答我,默尔丝!!!!!!!!!!”基裘挥下鞭子。 恩,你说的也没错,我无话可说,所以我沉默。 我似乎从出生起就带着原罪,只会让身为母亲的人感受无限的失望与痛苦。为了消除我、我们一切的不幸,我思考了很久很久,才想到一个正确答案。 【“我不爱你吗?我恨不得把心挖出来给你看!”】 “默尔丝,你是妈妈的孩子,妈妈……不想失去你啊!”基裘扔下鞭子,捧起我的脸颊,“你明白吗?你能够明白吗?!!!!!!!” 我能够明白。 在这里,我要再次定下目标,就像我在“现实世界”里写下的答案,直到再也不能坚持下去为止。 钱,我只能想到钱。 钱是社会给大多数人的正确答案,也是我人生的正确答案,我的,我们的烦恼,我们的恐惧,我们的痛苦,我们的绝望,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因为贫穷。贫穷是难以摆脱的泥沼,以我的力量,即使双手沾满岸边的泥土,指缝乌黑,也始终上不了岸。 有了钱的话,就不用待在狭窄的出租屋,忧心房租会涨或者房东赶人。 有了钱的话,就不用成天看人脸色,做着第二天就可能会推倒重来的重复工作。 有了钱的话,就可以离开伤心地,离开所有讨厌的人,去任何能够自由的地方。 有了钱,人生就可以拥有无数选择,可以拥有无数崭新的开始,不用再害怕失败。 在“现实世界”里,我留下了二十多万的存款,在七八线的小镇里大概能用上很长一段时间吧。本来想攒多一些的,目标是一百万,能力不足,抱歉,也实在坚持不下去了。 在这里,应该留下多少钱,才能作为我有限的补偿?恩,揍敌客家族虽然不缺钱,但他们本质是商人,不会拒绝更多财富。 按照原著设定,他们的价码极高,杀一人的价格是十亿戒尼。 这样算来,他们的家产之庞大,已无法用亿计算,至少得用“兆”作为单位,或许还远远不止,这极大地超出了我原有的金钱概念。 普通的金钱数目,无法称得上补偿,对他们来说简直相当于侮辱。 他们培养一个后代花费的心血与金钱也不是随便能计数的。 我只有换一种方式,另一种等价的方式。 “妈妈。”双手被拷牢,我对基裘用唇语道歉,“对不起,我想通了,是我错了。” “啊,啊啊……”基裘哽咽着,不顾我浑身的血污会弄脏她昂贵的和服布料,紧紧拥抱住了我,“你果然还是明白妈妈的!默尔丝,我就知道你是个乖孩子!” 我决定了,我要为他们工作,这是身为社畜的我,唯一能做到的事情。 等我长大到能够工作的时候,我要为他们杀死九百九十九个任务目标,作为他们一直以来培养我的补偿。 至于能不能达成这个目标,我也不强求,反正我本就一事无成,不差这一次。 我只是需要一个理由,一个供我支撑下去的借口,这就够了。 ……这就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 社畜的报恩
第19章 我的团建 “下午好,姐姐。” 时隔多年,我的弟弟伊路米终于再次来探望姐姐我,真是令人感动的再会。 不,没这回事,伊路米从出生起就没有主动探望过我。 他很小的时候,都是我应长辈要求去看望他。 所以今天居然是我第一次被伊路米探望,真是里程碑一般的事件。 奇妙的是,就和我当年不得不进行“看望弟弟”的每日活动一样,伊路米也是被基裘领过来进行“探望姐姐”的家族任务。 在我及时的疏远下,我不认为伊路米与我有多么深厚的所谓“姐弟情”,就像我,一直不怎么待见所谓的“弟弟”,他那么聪明,应该隐隐感觉得到。 血缘固然是亲情的重要部分,但具体的感情这事得靠缘分。 “现实世界”里就有很多亲兄弟姐妹相处并不和睦的例子。 原著设定里,揍敌客的家族观念很强,尽管做着令人闻之色变的杀手工作,家族成员之间的关系,竟也有类似普通人的家庭氛围,会有些意想不到的温情。 我想,这大概与他们从小就刻意培养子女们的亲情关系密不可分。 就像我得每天去看望婴儿的伊路米,就像伊路米今天来探望我。 亲情,增加家族的凝聚力,就是揍敌客作为家族企业,特有的团建活动。 我承认,感情确实是可以培养的,当伊路米带来我喜欢吃的零食,我就觉得他(暂时)顺眼了一点,哪怕明知道他是因为团建任务才来的。 是的,不必较真,有些事看得太清只会觉得更累,反正是游戏一场,心情好便配合演出,大家都不容易。 昨天被基裘打断的哨子细链,今天就修好了,重新挂到了我脖子上。被我的哨声呼唤来的鹰停在窗台上,可以尽情地伸手去摸它,我心情还不错,全身的疼痛似乎也为之减轻了不少。 “下午好,姐姐。”伊路米就是这个时候敲门进来的。 见到被鞭子抽得下不了床,脸上都缠了绷带的我,伊路米有点惊讶,但是没有愧疚。恩,客观来说,他确实没有做错什么。我觉得他反而认为我当时突然放弃的举动十分莫名其妙。 基裘的衣角在门边一闪而过,以她的实力,如果不想被我发现,我肯定是发现不了的,所以她是在委婉地向我表达:伊路米是经过她的允许才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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