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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太医停顿一会，无奈的道: 包商陆：" “娘娘，微臣自认并没有得罪过您，且微臣这段时日尽心竭力的医治，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何须将微臣逼到这等境地？”" 白蕊姬（玫嫔）：" “包太医严重了，本宫是真的感激你，也是想送你一场好造化。”" 玫嫔只优雅抬帕: 白蕊姬（玫嫔）：" “你只需要知道，这个人对本宫有用，尽心医治就可。不要求全好，只要人是活的，会说话就行。你的医术本宫亲身体会过，相信包太医不会让本宫失望。”" 包太医沉默良久，像是明白除应下之外别无他法外，低头跪下: 包商陆：" “微臣，尽力而为。”" 白蕊姬（玫嫔）：" “这就对了嘛。本宫对包太医一直都是感激的，只要你帮忙，本宫也不会亏待了你。”" 她对俗云抬了抬下巴，俗云会意的从妆屉里掏出一叠银票放在包太医面前。玫嫔道: 白蕊姬（玫嫔）：" “知道银票方便携带，特意准备了这些，还请包太医笑纳。”" 包太医接了，又低头道谢。有那么一瞬间，他的嘴角上扬了一下。 嘉妃的船上，丽心一进来就跪了下去: 丽心：" “主儿，奴婢有罪，未能完成您的吩咐。”" 嘉妃一下子站起来: 金玉妍（嘉妃）：" “什么意思？”" 丽心猛嗑了几个头: 丽心：" “本来一切都发展的十分顺利，素练被奴婢成功引诱了出来，可是就在奴婢要拿刀捅她的时候被素练察觉躲过了致命伤，纠缠的时候又被人发现了这里的动静。奴婢吃了惊吓，为了不暴露身份，只好在素练胸口上匆匆给了一刀，把人推了下水就跑了。”" 嘉妃眼神一紧: 金玉妍（嘉妃）：" “人？什么人？”" 丽心：" “听着声音好像是巡逻的侍卫，只是并没有上前来。”" 听闻事情败露，金玉妍自然是恼怒不已，但为今更重要的是身份不能被暴露: 金玉妍（嘉妃）：" “你确定她没看到你的脸？”" 丽心：" “是的主儿，奴婢裹着黑袍，天色又黑，那人不一定注意到奴婢的存在，而且素练也没有发出多大的声音来。”" 金玉妍（嘉妃）：" “可还是不能确保素练是不是真的死了啊！你是真的要气死本宫啊！皇后落水，皇上本就怀疑本宫，若是素练她大难不死去皇上面前告发，那本宫做的那些事……”" 她正欲大发雷霆，忽然听到外面的大呼: 赵一泰：" “皇后娘娘薨逝了——”" 第36章 珠翠冷 她一震: 金玉妍（嘉妃）：" “这么快就死了？”" 忽然反应过来，也不生气了，对着地上的丽心道: 金玉妍（嘉妃）：" “好了别跪了，左右皇后已经死了，这件事情也不是真的毫无转圜余地。你可把苏绿筠的珠花放回去了？”" 丽心点点头。金玉妍呼了口气: 金玉妍（嘉妃）：" “总算还没有蠢到家。人是可以被收买的，并不能说明什么，但是物证却是实打实的。反正纯贵妃当时那害怕的样子大家都看到了，要说嫌疑，皇上对她也是疑心不浅呢！本宫就拿着纯贵妃挡枪，顺便查清到底是谁要陷害本宫！”" 得知消息后的皇帝一直静静坐在自己的龙舟之内，深深的沉默仿佛巨大的山脊将皇帝压得沉重而无声。如懿闻得此事，迅速换过一身素净衣衫，只以素银钗并白色绢花簪鬓。皇帝俊朗的面容在昏黄烛火的映照下，有着虚弱的苍白。想是许久未眠，他的眼微微地肿着，暗红的血丝布满青白色的眼底，如纵横交错的血网。 如懿依在皇帝身边，两个人的影子重叠在一起，仿佛只有一个似的。相对亦是只影寂寥。夜风吹起涌动的水波，拍在船身之上，悠悠荡荡发出沉闷绵长的声音，和着远远传来的哭声，缓而重地拍在心上。 皇帝定定地看着如懿，半晌之后才幽幽地轻叹一口气: 皇帝：" “皇后过世，但那些事情，她至死不认。”" 如懿握着他的手，冰凉冰凉的手指，和自己的一样，彼此抵触交缠，却始终暖不过来。她的眼中有着浓浓的恨意，只一字一句道: 如懿（娴贵妃）：" “至死不认，也已经是做下了的事情，皇上难道就这样轻信了？”" 皇帝斜倚在椅上，明明是乍暖微凉的春夜，他的长吁如叹，却是秋色初寒的冷: 皇帝：" “皇后只说，她做过的她认，可冷宫失火之事，你中砒霜之事，玫嫔与仪嫔失子之事，她至死不认。她的表情状若疯狂……朕从来都没有见过她这个样子。”" 如懿（娴贵妃）：" “她是在垂死挣扎！”" 如懿把牙关咬得直直作响: 如懿（娴贵妃）：" “哪怕她拿富察氏的百年荣耀发誓，臣妾也不相信这样的誓言。皇上，臣妾的痛苦您是亲眼见过的。再不济，素练与莲心是皇后的心腹随身，许多事咱们如有疑问，如今皇后薨逝，或许可以从她们口中探知些许。”" 皇帝并没有第一时间答应她，反而问: 皇帝：" “你想要得到什么样的答案？朕有时候都看不太透皇后所想，素练和莲心说是心腹，到底不是她本人，你如何能确定她们真的知道内情？如果那答案又不是你想要的，你又待如何？”" 如懿一时噎住。皇上这样的态度，怎么像是在为皇后辩解？皇后临死前到底说了什么？ 不等她细想，皇帝转了身，倒是唤了李玉，然而入内的却是进忠，他叩首道: 进忠：" “李公公方才出去了，奴才候着。”" 皇帝也不理会，只道: 皇帝：" “你在也是一样，去传素练和莲心过来。”" 第37章 情急 进忠正答应着要转身出去，忽然见外头帘影一动，一个人影闪了进来，恭顺地垂首站在一边，道: 李玉：" “奴才李玉给皇上请安。”" 他跪伏在地，沉声道: 李玉：" “皇上不必去唤素练了，奴才适才出去，便是听人来报说素练跳水而死，殉了皇后娘娘。”" 皇帝与如懿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读到一丝震惊之色，不禁相顾失声:“素练殉主？” 李玉垂首道: 李玉：" “是。皇后娘娘薨逝，青雀舫上本有许多事要料理。谁知忙中生乱，莲心遍寻不着素练，只好知会奴才一起寻她。谁知就在路过桥时看到了一具被泡的发涨的尸体，分不清面容，只从上面摸到了素练的腰牌。”" 如懿望着皇帝，从他闪烁的神色里读到一丝再清晰不过的狐疑之情。那狐疑，分明也是长在自己心底的，像一根细细的毛刺，隐隐触动着细微的痛和痒: 如懿（娴贵妃）：" “皇上，殉主是光明正大之事，素练何必悄悄儿地背着人？这当中必定有隐情！”" 皇帝一闭眼，再睁开时里面已经有了显而易见的烦躁之意，他开口，语气极其冷漠: 皇帝：" “当初在长春宫时，小禄子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撞柱而死的，你敢说他的所作所为是正大光明的吗？”" 如懿噎住，不明白皇上为什么提起那件事情，他难道不知道这是她永远的痛: 如懿（娴贵妃）：" “臣妾……”" 皇帝：" “如今皇后薨逝，你纵然有再多的委屈，也别忘记了自己的嫔妃职责！你身上还穿着丧服，言辞间却全无对皇后的尊敬，在这样的关头在朕面前咄咄逼人，是嫌朕还不够烦心吗！”" 耳边是一声高过一声的指责，如懿不得已的跪下: 如懿（娴贵妃）：" “皇上息怒，臣妾……知罪。”" 李玉和进忠亦是把头贴在地面。进忠面上带着恰好的恐惧，李玉则在内心暗暗叫苦，他跟着皇上多年，自然明白皇上此时的火气从何而来，自然是娴贵妃太过得寸进尺。他不明白了，娴贵妃又不是头一回在皇上跟前了，怎么就不知道看情况说话呢？素日也没见她是这么毛躁的人啊？ 皇帝：" “你说的那些事情朕自有决断，不需要你来指点朕，下去好好反思。李玉，素练的尸身查过了，真没什么了？”" 李玉：" “并无，不过奴才对这类事情并不熟悉，许是哪里疏忽了也未可知，或许还得请毓瑚姑姑来看一次。”" 皇帝：" “按你说的做吧，让毓瑚去一趟。若还无疑点，就好生安葬了去。”" 如懿不甘心的咬牙，更加断定皇上是被皇后死前的一通胡言给唬住了。不要紧，皇上不信她，她自己等会去找莲心证实！错的一定是皇后！因为如果皇后不认…… 若来日皇上忽然查出，当初冷宫中毒之事是自己下的手，岂不是前功尽弃？皇后必须背起这份罪孽，必须！ 哪怕是栽赃，可这宫中，这样的事情还少了？ 然而不等如懿自己去找，等她退下后，皇上自己传唤了莲心。 第38章 低眉 皇帝：" “皇后的病不是一日两日了，你和素练同在一处，素练是否早有殉主之意？”" 莲心已经换了一身雪白孝服，罩着浅银色弹丝绣暗青往生莲花比甲，黑发用银线挽就，簪着满头白霜霜花朵。她一张容长脸儿极淡漠，细细的眉眼低垂着，眼中虽然含泪，却并无过于悲痛之色。皇帝知道因为王钦的事情她受了苦，倒也没有斥责。只听莲心缓缓道: 莲心：" “自奴婢离开王钦又回到皇后娘娘身边伺候之后，虽然还是皇后娘娘的贴身侍婢，但到底不如往日了。有什么事，皇后娘娘和素练也多避着奴婢，只叫奴婢在殿外伺候。倒是皇后娘娘这番病了之后，素练还与奴婢有些话说。”" 她眸光一扬，少了些低眉顺眼，一字字道: 莲心：" “素练说起皇后娘娘的病状，十分忧心，也曾提到家中仍有病弱老母，希望来日可以出宫侍奉左右。”" 她轻叹: 莲心：" “素练真是孝顺之人，不比奴婢无依无靠，无家可归。”" 皇帝如何不懂，倒是李玉惊呼一声: 李玉：" “素练牵挂家人，怎会突然殉主，想是她知道的事多了，怕获罪才自裁倒说得过去。”" 素白的孝服掩得莲心身姿格外纤弱，她微微看了李玉一眼，话语却是那般掷地有声，铿锵入耳: 莲心：" “李公公这话糊涂了。素练是皇后娘娘的奴婢，她若有罪那皇后娘娘成什么了。若想自裁，也不必惦记着家人了。”" 李玉一向在皇帝面前得宠，惯是圆滑的，闻言也有些讪讪: 李玉：" “是是，奴才失言了。”" 皇帝看了李玉一眼，那眼神并不锐利，然而李玉想起如懿挨的那通训斥，不免有些心惊胆战。自己是为了帮助娴主儿，但似乎表现的也有些急切了，皇上如今心情不佳，难保不会多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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