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贝卡那不知何时患上的抑郁症就在这段时间加重,她竭尽全力装出正常的模样,参加一场场宴会,成为众人眼中口中光鲜亮丽的戈特夫人,直到她假死离开以后,直到帝国全面溃败以后,她的名字还长久的存在于后人的遐想中,是每一个研究第三帝国的人都不得不提的名字。 她就是在这时候第一次见到了那位元首——Adolf Hitler. 那时她的孩子已经两岁半,丈夫就在他的身边做陪,是名副其实的有夫之妇,这位德国最有权力的男人早已对外界宣称为了国家将不婚,然而在见到戈特夫人的第一眼,Adolf就决定要娶她。 他对阿蒙·戈特说,“你的妻子很美丽。” 阿蒙的脸色苍白,看着他走过去去邀请她跳舞,嘴唇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约翰娜今天穿着一条从法国送来的露背长裙,那头让他爱不释手的金发低盘在脑后,腰肢纤细的看不出来已经生育过,在Adolf伸出手后,她往他这个方向看了一眼,红艳的嘴唇勾起一个同情的弧度。 当阿蒙回家以后,他迅速安排好了一切,将儿子由女仆海伦秘密送往美国 1939年,阿蒙·戈特吞枪自杀 第二年,约翰娜嫁给了Adolf,他大了她整整二十九岁,这场备受争议的婚姻只持续了三年——因为小约翰娜的早亡而结束,她死后他要求所有人为她哀悼,并将她的尸体安放在柏林大教堂中,然而当纳、粹战败以后,人们打开她的石馆时竟然惊讶的发现里面空空如也,那段神秘的往事终究被掩埋在历史的尘埃下,成为了一个无人解开的秘密。 Adolf很快就发现她是个脾气古怪的人,不喜欢别人为自己拍照,当然,他自己在很多时候也不喜欢,所以当后人试图研究这场偌大的世纪婚礼和女主角时,竟未找到一张新娘的正面照,直到很多年以后瑞贝卡才从施密特的手里看到那唯一的一张二人合照。 瑞贝卡常常为自己奇怪的命运而哀叹,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会来到这样一个时间点,一个人的力量无法改变这一切,她也没那么大的觉悟…… 恶魔坐在她的椅子上,毫不客气的吃着她的下午茶,瑞贝卡的火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就起来了,她把手上的杯子往他脸上砸去,“你还没死啊!” 路西法很轻松的就抓住了杯子,然后把她按在怀里,带着几分凉意的嘴唇贴上她的脖颈,让她敏感的抖了抖,“我的小瑞贝卡,你做的很好,地狱就需要那些人才。” 瑞贝气的边哭边骂,“你到底要干什么!我上辈子欠你的吗?” “不。”路西法捂着她的嘴,用手指擦拭着她的泪,却把面积弄的更大了,“准确的来说,或者平心而论,应该是我欠你的。” “那你能不能离我远一点!”她哭的崩溃了,“我要回家。” “我保证,我保证,这次完了你绝对能回家。”路西法说,随后他不知道为什么笑了,“我还想找你报恩呢。” 回应他的是瑞贝卡连踢带打毫不留情的动作,她抓着他的领带时满脑子想的都是要勒死他,“报恩?你离我远远的比什么都强。” “天呐…”他无奈的搂紧她,低声感叹着,“上帝估计也没想到我会把你逼疯……” “好了,宝贝,好了。” “那紫眼睛是不是你搞的鬼?”她气喘吁吁的靠在他怀里。 “我喜欢紫色,很迷人。”路西法得意洋洋的说,“它也确实很讨人喜欢不是吗?” 她又要打他 路西法骨节分明的手赶忙扣住她的手腕,象征性的亲了亲,“地狱也需要人口的嘛,你做的真的很不错,地狱的业绩直线上升,要不你再许个愿望?我免费答应你。” 她闻着他身上隐隐约约的酒气,火更大了,“地狱需要业绩,你去喝酒,然后让我付出□□帮你?” “你怎么不死啊!” “睡一觉,宝贝儿。”路西法低声说,“我还有点事呢,你想想有什么要许的愿望没有。” 瑞贝卡努力抬起昏昏沉沉的眼皮,猫儿似的呜咽一声,“我现在就能告诉你……我现在最想做的就是让你去死。” “那你可要努力了。”恶魔满不在乎的摆摆手,把她放在床上。 …… “我不喜欢战争。”忘了是哪一天了,在他位于阿尔卑斯山间的别墅上,一个难得闲暇的午后,他们站在露台边上,瑞贝卡说。 “没人喜欢战争。”Adolf说,他正逗弄着他刚送给她的两只德国牧羊犬,“但我需要转嫁社会矛盾和国内矛盾,人民现在过上了好日子不是吗?” “除了犹太人?” “除了犹太人。”他笑起来,深深地看着她,不无骄傲的开口,“是历史选择了我,是德国人民选择了我。” “然而这依旧是一场非正义的战争,你对犹太人做的,将来一定是会被后人批判的。”瑞贝卡撑着头,食指在空中点了点,抱起脚边的小狗崽亲了一下。 “我知道,但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假如我赢了,过个几十年我做的错事就会被时间抹去,那时我为德国人做的将是不亚于俾斯麦和腓特烈的,亲爱的约翰娜,别高估群众的记性。”他俯视着贝希特斯加登,“假如我输了,假如我输了…我不能输。” “你会赢吗?”瑞贝卡忍不住笑了,“老实讲,我只喜欢你前几年干的事,然而德国现在就像一列高速行驶的火车,裹挟着民族主义,资本主义与帝国主义,畸形发展了十几年,它注定要驶向战争,死亡和毁灭,谁也无法让他停下,胜利与生存紧紧绑在一起……”* “民族与民族之间从来不是零和博弈。”瑞贝卡最后说,“你不能在自己这一辈子就把几百年的事做成。” “假如我赢了,就一定可以。”他坚定而决绝的说。 当1945年,Adolf Hitler于地堡自杀前,他从几十年来关于国家、民族和战争的大梦中突然清醒过来,不幸的是他输在了最后一步,幸运的是他输在了最后一步。 他回忆起那个下着雪的闲暇午后,想起小约翰娜常年因抑郁而显得苍白病弱的面孔,对密施下达了最后一个命令。 “把我葬在柏林大教堂。” ---- *来自历史调研室
第18章 约翰·施密特 ===== ——感情很显然是在我们不知不觉之间,而且常常是在我们无可奈何的情况下突然发现的。(米兰·昆德拉) 七岁的约翰·施密特与他的妹妹相依为命,贫穷与饥饿两个一战遗留下来的阴影终日盘桓在这个德国的小村庄里,当母亲在生妹妹而难产去世时,他就像个局外人一样,静静的看到他的父亲号啕大哭,随后他又看着自己刚刚被剪下脐带的妹妹,她满身鲜血,孤零零的躺在那也大哭着,接生婆为她洗去皮肤上的胎脂和鲜血,露出了她本来的面貌。 “丑死了。”小施密特看着她皱巴巴的小脸想,但他没有说出来。 当他反应过来的父亲试图淹死她时,施密特犹豫了好一会到底救不救她,那个男人疯狂的爱着他的妻子,连他的儿女都视作阻碍。 ……然后他们被送到了孤儿院里 面对修女的询问,他忽的想起当他第一次被母亲领着进入教堂,慈眉善目的神父送给他一本拉丁文写的圣经,他不信教,但还是不情不愿的道了谢,翻开后就连看也没看的随手指着上面的一个词问,“这是什么?” 神父无奈的笑了,“瑞贝卡。” 施密特红了脸。 “她的中间名叫瑞贝卡。”他告诉修女,无伤大雅的撒了个小谎,“我母亲临死前订好的。” …… 施密特有那么些个时候很想掐死她,但从瑞贝卡平安长到十几岁来看,很显然他都没有下手。 他第一次想要掐死她时他们刚被送进孤儿院,当他的手一点点在婴儿那软绵绵的小脖子上收紧时,小瑞贝卡笑了,朝他吐了个泡泡。 “……” 当小瑞贝卡七岁时,施密特就带着她从孤儿院跑了,她是个累赘,毫无疑问的,未来的美貌在这时就已经可以窥见几分,孤儿院的嬷嬷和孩子就没有不喜欢她的,一个美丽的小废物对他确实是个大麻烦。 “要不哥哥把我丢下吧。”瑞贝卡弱弱的开口,哭唧唧的说,“我拖你的后腿了。” “知道还那么多话。”施密特认命的把她背起来,掂了掂,觉得还能接受,看着她发红的眼睛,“我不会把你丢下的。” ——他永远也不会告诉她那天他差点真的就照做了的。 “我们去哪?”瑞贝卡打了个哈欠,心中一点也不认为离开孤儿院是个好选择。 施密特没有回答,于是瑞贝卡又搂紧了他的脖子,安稳的睡了过去。 在与贫穷、暴力和不让人省心的施密特度过八年以后,她的哥哥终于安定下来,望着自己显然已经长成朵娇花一样的半大的妹妹,终于踏踏实实的找了份旅店跑堂的工作,虽然日子还是很贫苦,虽然他们两个人还得挤在一张床上,但好歹他们终于能有个能正常睡觉的地方而不是挤在地板上了。 这份工作给了施密特一个极大的机会,阿蒙·戈特很赏识这个年轻人,他从他冰冷的蓝眼睛里看出勃勃的野心与暴戾来,于是机会就这样戏剧性的来了。 这个年轻人有一种与众不同的狠劲,在阿蒙的有意栽培和自身的努力下,他很快就成为了他的心腹,在这个过程中,他和瑞贝卡住上了小但干净的房子,她把那里打理的井井有条,让施密特恨不得天天都回家。 当小瑞贝卡十六岁时,她的美貌就传遍了大街小巷,人们为她的美丽而肃目,即使是嘴最毒的妇人也不忍心挑她的毛病,约翰·施密特常常为她那仿佛不谙世事的娇软脾气而头疼,十几年来护着她已经成为他的本能,但他到底怎么会养出这样一个纯洁无暇的天真的小东西呢?面对他这个问题,瑞贝卡曾像是感到好笑般,指节并拢在他额头上敲了一下 “有哥哥保护我的。”她听到这问题时娇憨的笑了,眼下的小痣也随着动起来,“哥哥会保护我一辈子的。” “……”对于这一点其实连他自己也未曾怀疑过。 本能,没有多少人能抛弃它。 施密特的本能就是早晨起来把缠在他腰上的手和腿轻轻挪开,然后在自己妹妹的额头上来个早安吻,或是在她因为过分的美貌而陷入麻烦时把她解救出来。 可他从未想过自己要把她送到另一个男人手上去。 当阿蒙·戈特第一次见到他妹妹时,他短暂的怔愣就已经让他明白一切。 施密特在他走后点燃了一根烟,靠在椅背上,表现的十分平静的对瑞贝卡说,“他喜欢上你了。” “你要把我送给他吗?”瑞贝卡的嘴角漾开一个笑容,两条手臂勾在他的脖子上,亲昵依偎在他怀里,他的妹妹是个早慧的孩子,聪明的让他又爱又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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