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睡的沉,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张良怀里,我太小,他仿佛抱了一个娃娃一样。 我一动张良也醒来,他一坐起来揉了揉太阳穴,看见外面的天色,他道了声糟糕,拉着我赶紧往外走。 我和张良足足迟到了一炷香的时间,浮先生对张良十分讶异:“子房,你从不迟到的?” “是子房不好,睡过头了。”张良说,他回头看向我,趁着大家看不见表情突然学我做了个鬼脸,他说:“幸好有八师弟叫我,不然子房恐怕迟到更久。” “你倒是好心。”浮先生摸摸胡子:“都回去坐下吧。” 回去坐好,项伯偷偷转过头问我:“你们怎么一起迟到了。” “我也睡过头了,张师兄出门时发现我还在睡觉就把我也叫了起来。” 讲台方传来咳嗽声,项伯忙转过去正襟坐好。 又度过一个下午,略微有些无聊。 不过这个地方的黄昏真的是格外美,每天傍晚放学都能观赏到天上的彩霞,我和项伯今天回去没有坐在车上,而是把夏福和李徐赶进去坐着,自己在外面驾车,并商量以后偶尔得骑马来上学。 晚上汤厨子做了红烧鱼和炖鸡肉,牛肉里放了很多茱萸,辣的我和项伯直冒汗,一边喊辣一边拼命往嘴里塞肉。 吃完饭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项伯就开始练功夫,惹得时茂和几个在府里做洒扫的小女孩都看呆了眼,项伯得意洋洋的冲我使眼神。 我在书桌边忍不住叹道,青春期的少男啊…… 又上了一天学,终于到了放假的时候——稷下学宫每学习三天就放一天假。 这日一清早,我刚睁眼就看见项伯在我床头蹲着了,我唬了一大跳:“你干什么?” “不是说去赌坊吗?小姑奶奶,借我点钱啊。” “你没钱吗?” “祖父每年只给我十镒金,今日要是输我的钱,那我很快就成穷光蛋了,你支援一下舅舅,你这次来齐国你父王给你多少钱?” 狗屁舅舅!哪个舅舅忽悠外甥钱的,不过他每个月只有十镒金生活费是多还是少呢?我暂时对这里的金钱没有概念,但是我来时瞄了一眼册子,应该带了五十镒黄金以及珠宝若干,都被时茂安置到库房里去了。 洗漱完吃早饭,汤厨子做的是粟米粥,配菜是两小碟腌菜,十分爽口,这里给汤厨子一个好评。 吃完饭我和项伯大摇大摆的出门,李徐和夏福依旧是跟着我。今天出行工具是马车,不过我跟项伯一合计,把马车里的帘子全给掀了,做了个敞篷马车,视野十分开阔。 此时的马路并不宽阔,马路两边的百姓纷纷看过来,有很多人驻足在原地看着马车走远了才离开。 缓缓行驶了大概半个钟头,到了一座很普通的宅子前面停下,我和项伯、李徐下了车,夏福则在外面不远处看车。 这个宅子门很宽,进出行人来来往往,有的人喜上眉梢,有的人满脸丧气。 我正要走进去,项伯拉住我:“等一下,田升还没来。” “你还邀了他啊,别忘了前天你可是推了他。” 项伯说:“这小子脾气虽不好,却不是个记仇的人,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话说完,果然远处来了一辆车。 田升精神奕奕的出现在我面前,一点也不似在学宫里萎靡不振的模样。他过来瞅了我两眼,亲切的对项伯说:“咱们进去吧。” 进去还有几步路,项伯给我介绍了一下这座赌坊,是民间的一座赌坊,据传闻这座赌坊背齐国的王室中人的支持,但这也只是传闻。不可否认的是,不管赌坊背后的真正主人是谁,眼前这座赌坊是齐国境内规模最大生意最好的一座赌坊。 里面热闹极了,好几个大院子贯通,每个院子里的玩意都不一样,从斗鸡场到赌狗场,只需要走几步就到了。 每个院子里都挤满了人,真正下场的只有那几个,看热闹的却是围了一圈又一圈。 项伯和田升径直去了投壶区,有八九个人一起,每人分别上了半两金子作赌注。我看了一会儿,甚是无聊,转身去别的房间看看。 有人见我是个幼童,都盯着我看,但看到我身后抱着剑的李徐,又很快收回眼神。 我走完一圈下来,这个赌场给我的印象并不好,这里面的客人几乎什么阶级的都有。鱼龙混杂,且赌坊里还没有庄家,盈利只从最后赢家那里拿分成。若我是老板,一定会把这里安置庄家,盈利绝对会翻倍的。 而且这里赌博的种类很少,一圈下来只有五种玩法:斗鸡,跑狗,六博,下棋,投壶。最受欢迎的还是最简单粗暴的斗鸡跑狗,我心想怪道以前人们骂那些败家子是“斗鸡走狗不干好事”。 最安静的还是下棋的地方,寥寥几人,看穿着,应该都是文人。 有七八个人围着一张桌子,那有两人正在对弈,我拨开人群走过去,是一个中年人和一个不知道身份的人在下棋。之所以那个人不知身份,是因为此人一身青衣又带了一个白色斗笠,斗笠上有布帘将脸全遮起来了。 我扯了扯站在旁边的一个男人:“这人是谁?” “不知道这是哪里来的少年,很厉害,都连赢了三把。”这人说这转头往我这边看了一下,看没看到我,迷茫了一下谁在说话呢?然后他低下头才看见我,十分惊讶:“你这个小娃娃怎么进来了?” “小娃娃怎么就不能进来了?”我往前挤了挤,看见那个斗笠少年执黑棋的手指一顿。斗笠下面的人似乎看向我,一瞬,黑棋子落下,围着的七八个纷纷鼓起掌来。 我只注意到这个人的手,手指修长,十分白皙。 我不懂棋,但从周围人语言当中得知,这个人的棋艺十分了得。 棋盘旁有两枚金子,那个人也没说话就把金子拿走,又有人坐到他对面,问他:“可否邀阁下再来一局?” 那人不说话只是摇摇头,对面又说:“我愿以十金作赌注。” 那人仍是摇头,站起来准备离去了,经过我旁边时,总感觉他有意无意的停留了一下。 “怀瑾!”项伯猛的出现把我拉过去,他兴奋极了:“我跟你说,今天能请你吃饭了,我和田升赢了好多钱!” 我被拽过去,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戴斗笠的人已经不见了。 玩投壶的那个院子人比来时更多了,人群十分沸腾,我见到田升手边的台上已经摆了二十块大小不一的金块以及很大一堆齐国刀币,田升得意之色尽挂在脸上,他跟周围人说:“还有谁要来跟我师兄比比的?” “有什么了不起的?” “只有你们会投壶吗,我来!” 人群里还有很多人跃跃欲试,田升看到我们,兴高采烈的招手:“回来了,赶紧的啊!” 他一边回头对众人说:“我师兄回来了!现在本金提高到一两金,穷光蛋都给我滚开!” 我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田升话刚落音,无数眼刀落在我们身上,项伯把我往田升旁边一放:“你别乱跑了,你看我的。” 又有两人上场,看其服饰,应该是非富即贵。那两人分别放了一整块金子上去,人群哗然,想上场和项伯试试身手的都不敢上前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16章 无妄之灾 项伯走上场,拿起一枚羽箭颠了颠,只见又有一人站出来:“一两金子算什么,我赌你们刚刚赢的所有金子。” 那人说着拿了二十两金出来放在身边的台子上,这下气氛更热闹了,之前上场的两人也立马拿着钱下去了。 这人其貌不扬,穿着一件黑衣,腰上挂着玉佩,身后还有两名随从。项伯傲然抬起下巴,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个院子里来的人越来越多,我听见有人议论这是今年来赌得最大的一把。我低声问田升:“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田升鄙视的看着我:“有本公子在,能有什么问题。” 也是,田升是齐国的王子,一惯横冲直撞。自家的国土,他不去欺负别人算不错了。 项伯与平时的样子很不一样,眯起眼睛瞄准目标的样子让我想起一只狼,我还没看清楚,他手里的那支箭就已经扔进了前面的壶中。 那黑衣人也不甘示弱,也跟上这一箭。 伙计又将壶拉到三倍远。 第二轮,黑衣人没进,田升欢呼一声就要过去拿金子,黑衣人按住他,看着项伯冷冷道:“再来一轮,若我还输,我付四十两金子。” 田升当即不悦:“混账东西!一把算一把的,这把的钱我先拿了,下一把赌不赌我们看心情,你赶紧放手!” “你是谁家的人!嘴巴里给我放客气一点!”黑衣人手一紧,田升痛的哇哇大叫。 “把你的脏手拿开!”项伯也非等闲之辈,一把就将黑衣人拎了起来。我脑中警铃大作,完了,要出事的节奏。 赶紧上前将田升往后拉,我笑道:“大家都是来玩的,不要动气不要动气。” 项伯冷着脸松开手,将黑衣人的二十金全拿了过来。黑衣人则阴沉着脸将我们三个上下打量了一番,甩袖就走。 谁知田升骂道:“你奶奶的黑心东西,玩不起就别来玩,还敢捏小爷的手,玩不起就不要来这里……” 我几乎是跳着捂住了田升的嘴。 那黑衣人眼睛都快要喷出火了,他从身边随从身上抽出一把剑,李徐立刻拔出剑拦在我身前。项伯也立即从箭桶里抽出一支箭放在胸前,沉声道:“我师弟口无遮拦,莫非阁下要和一个小孩子动手?” 此时鸦雀无声,院子里的伙计赶紧上来拦在中间:“诸位此处规矩,无论输赢,不可在院子里动手。” 黑衣人盯着我们,深呼吸几口气,将剑扔回去,拂袖而去。 我松了一口气,回头就给了田升一下:“你嘴上能不能把一下门?” 田升嘟哝:“我话都不能说了?” “看刚才那人两个随从的剑,都不是普通兵器,恐怕此人大有来头。”项伯问田升:“你认不认识这个人?” 田升压根没把这个人放在心上,喜滋滋的去把钱收起来:“反正在我家的亲戚里没有见过这个人,没什么好怕的。” 那就不是齐国王族的人,我的担忧暂且少了一半,不过项伯还是说:“今天够本了,我们还是赶紧走吧,我总觉得这个人不会就这么简单走了。” 他嘱咐李徐:“把你家公子看好。” 李徐言简意赅,点头:“是。” 田升将金子分成三份,两份给项伯一份自己拿着了,我嘲笑:“你可是齐王的公子,还差这点钱?” “公子又怎样?我现在既没有封地也没有爵位,每个月就那么点钱。”田升将金子在自己袖子里放好,心满意足十分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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