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 “好像是枪里面的武器。我记得我父母的卧室也有一把枪,要不要去看看?” 好奇心的驱使下,她们匆匆来到二楼的正中间的卧室。娜塔莉率先推开门,在四柱床对面的木柜里找到了那把枪。 她把这柄小巧的金属武器递到她们面前。这是一把小巧的朗勃宁手枪,并没有因为时间而饱经风霜,依旧锃亮如新,闪烁着火钻一样的金属光芒。 娜塔莉生怕触发这件武器,她轻轻晃晃手枪:“我不知道子弹被放在哪里了。” 简拿过她手里的枪,试图回想起上课时的内容:“我记得,只要扣动扳机,这个枪管里就能发射出子弹…” 三个人敬畏地看向这个神秘的麻瓜武器。伊丽莎白打破了沉默:“简,你能试试它吗?” 简有点犹豫:“也不是不行…我们可以对着别的东西试试,就像对着一个苹果施索命咒一样…比如那个软垫。” 她双手握起枪柄,指向梳妆台上安放的碎花布软垫。娜塔莉和伊丽莎白赶紧退到她身后。 “也不用那么紧张,”简眯缝起眼睛瞄准,“我用魔杖时,准头一向不错。” 雷古勒斯从一个真实又荒唐的春梦里醒过来,下体涨得隐隐发痛。他认命地走向盥洗室解决问题,顺便冲了个澡。 他从盥洗室走回卧室,用毛巾胡乱揉了两下黑发。他坐在写字台前,重重地靠在樱桃木椅硌人的椅背上。 今天清晨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别墅外的景致统一变成灰绿色,深浅不一。迷雾笼罩在夏日清晨,像水蜜桃毛茸茸的表皮。 水滴不时从他的发夹滴落,惹得肩胛生出一片凉意。这样也好,就像酷夏的雨,让人能在欲望中得到一点清明。但这样舒适的状态下,他的大脑又开始乐不思蜀。雷古勒斯叹了口气,他幻想着娜塔莉坐在桌子上,俯身和他热吻。 然后他会把她拽下来,故意按在他的腿上。他要一点点吻过她的脸颊,耳后,故意发出清晰的声响。然后他会揉上那两团柔软,不像之前那样隔着衣物。他能敏锐地感知到她最细微的变化,她会因他的亲密而泛红,因他的粗暴而挺立。然后他进入她。彼时他们已经足够湿润。他闯进她的圣龛,严封死守,再把一切都献祭给他的神女。 他的占有欲是如此之强,他唯一怨恨的就是他不能掏出她的心,不能把贪婪的嘴唇伸向她稚嫩的子宫,她隐秘的心田,她绚丽的肝脏,她马尾藻似的肺,她相仿的两瓣可爱的臀*。 他痛苦地呻吟了一声。在那个没有循规蹈矩的午后,她白皙的脸让他想起一则传说:据说玫瑰原本是白色的,在半开时被凡人窥见后,因为羞耻则变成粉红色。而她通红的花瓣面颊,亦是值得肃然起敬的。 近来他总是被这两种情绪所撕扯:他一面想毁了她,把她变成欲望的囚徒,堕落为私人的所有;一面想神化她,匍匐在她的脚下,甘愿冒领苦行僧的折磨。 雷古勒斯试图赶走这些不成体统的念头。他不太敢去见她,只得把自己留在原地,翻开书本,把恍若另一个世界的语句塞进大脑。不经意间,天色渐沉,雨势渐强,玻璃上聚集了一股股溪流般汹涌的水势。 “砰”的一声猛烈的火药声和玻璃碎落的响声传来,伴随着女孩的惊声尖叫。 雷古勒斯瞬间绷紧了身子。他取出抽屉里的魔杖,飞快奔向走廊。对着昏暗的天井大喊:“娜塔莉!” “我没事,雷尔。我们在二楼中间。” 他收起魔杖,略稳定了颤抖的神经,走向二楼正中。卧室房门大开,娜塔莉在一旁不住发抖,他上前拉住她的手,看向心有余悸的伊丽莎白和简:“怎么了?” “不好意思,”伊丽莎白脸色苍白,“我刚才…” “我们刚才想试一下这把枪,”简接过话茬,把手里的金属制品展示出来,“本来想击中那个软垫,结果不小心打碎了镜子。抱歉。” 幸好没事。他点点头。娜塔莉的手不怎么抖了,她温和地说:“我还是把枪放回去吧。可可,能麻烦你把梳妆台恢复一下吗,谢谢。” 雷古勒斯这才注意到,地板上趴着一个瑟瑟发抖的生物,估计家养小精灵是幻影移形过来的。她用尖细的嗓音说:“当然可以,娜塔莉小姐。” “辛苦你了,可可。麻烦你收拾完这里,就把晚餐送到餐厅吧。” 小精灵低低鞠躬表示服从。简拉着伊丽莎白离开了这片狼籍。可可打了一个响指,一切镜子碎片都恢复如初。娜塔莉把朗勃宁收回木柜,对可可放松地微笑:“太感谢你了,可可。这种小事就不用告诉别人了。” 可可用手指抹掉激动的泪水,连连鞠躬:“这是可可的荣幸!可可要继续为娜塔莉小姐服务了。”然后她随着一声轻响离开了。 娜塔莉牵着他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她像卸下伪装一样,漫不经心地问:“要不要待会去喝酒?” “…你们从哪里来的酒?” “伊丽莎白从三把扫帚匿名订的。她订了不少呢:火焰威士忌、杜松子酒、伏特加…” “真是一群女疯子。” 娜塔莉冲着他眨眨眼:“刚才那么紧张,就当是放松一下。来吧,雷尔?” 他轻轻按摩她小巧的指关节:“我就不了,Nat。我回房间吃点三明治就好。” 任凭娜塔莉怎样撒娇,雷古勒斯都不为所动。他领着她来到餐厅门口,替她整理好保暖的深红色披肩:“注意安全,好吗?” 娜塔莉哀怨地看着他,她扑过来轻吻他的脸:“那你待会过来接我,我怕我认不出我房间了。” 他强忍住身体里乱窜的热流:“悉听尊便,疯姑娘。” 娜塔莉端着半杯说不上来内容的饮料,看着简和伊丽莎白。她们一会笑,一会哭,喝酒时似乎要把血液全部替换成酒精。 大雨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如果忽略那两个女人尖锐的笑声,仔细听就会发现雨滴击打玻璃的闷响,和远处的雷声。 她用手反复在玻璃杯口画圈。这个夜晚像水晶一样,脆弱又明亮,餐厅里耀目的吊灯向四周折射光线,渲染着她们鲜艳亮丽的青春。 一个人的手背贴了贴她的额头。雷古勒斯的语气里有兴师问罪的味道:“你这是喝了多久,小脸通红的。” “我没喝醉。” “那也得适可而止了。”他托起她的肩膀,搂住她的腰离开餐厅,一步步爬楼梯走向二楼,“我不管她们俩了。” 她在他耳畔无声地笑,表示赞同。他们终于来到二楼走廊。雷古勒斯走向她的房间,她挣开他,捧着他的脸踮脚吻上去。 她想她动用了一切来留住他,用一个女孩最盛大的勇气,用缱绻的情丝和被酒精点燃的青春年少。她离开他的唇,雷尔近乎严酷地说:“你喝醉了,Nat,别闹了。” “我没喝醉,雷尔,”她冰蓝色的眼像黑夜中的猫,敏锐地观察自己的猎物,“我很清楚我想做什么。” 然后她轻轻地吻上他凸起的喉结。他绷紧了肌肉,受到蛊惑地低头吻过她的脸,她眼下的泪痣和充血的耳廓。 他们跌跌撞撞地来到他的房间,其中某一位打开了房门。雷古勒斯关上门,爆发出雄性特有的力量,把她抵在门板上接吻。娜塔莉凭借最后的孤勇,颤抖地解开他的衬衫领口。他暂停了这种疯狂,凝视着她冰蓝色的瞳孔,两个人间的距离呼吸可闻。 雷古勒斯不大能回忆起具体的细节,但她冰蓝色的眼,反射着寂静黑夜和嘈杂雨声的眼睛,就像闪电一样刺痛他。他们不时鲁莽,不时僵硬地脱下衣服,在阴影里,他勉强注意到,她有一双纤长笔直的腿,和单薄如同利刃的锁骨。 娜塔莉站着打了个寒颤。他拉着她躺在床上,用被子盖住两人。然后从额头开始亲吻她,到眼睛、鼻尖、脸颊。他无端想到四年级的冬天:她高傲的面庞挂着钻石般的泪痕,然后他试探地吻上去,就像签订了一份契约。他的吻一点点向下,到紧绷的脖颈,雕塑般的锁骨,再向下… 娜塔莉的手抓紧了他,另一只手团起床单的布褶。他拉着她侧躺在床上,抚慰着那双纠结的眉毛,再次轻舔她的耳垂:“没关系的,Nat,宝贝,会没事的。” 她靠近他的胸膛,把小声的呜咽倾吐在他的耳畔。他轻柔地抚摸她的肋骨,她单薄的腰,和她的股沟…然后再往下,蘸到一点滑腻。 “你刚才的胆子呢?”他轻声问她。 她羞涩地扭过头,他捣乱似地、接连不断亲吻她的侧脸。她轻笑着答:“已经被酒精用完了。” “没关系的。不用害怕,Nat,宝贝,我们不着急。” 他把作乱的手绕道她的身前,带着一点恶意,进攻蹂躏她的伊甸园。直到她闭上眼绷紧了身子。他拉着她懈怠的手,握紧他,直到把自己献祭在她手里。 娜塔莉被余下的酒精和困意环绕。半梦半醒中,她记得雷尔用手帕清理着她的手指,之后在她额头上留下短短的触碰。“晚安,宝贝”的低语伴随嘈杂的滔天雨声、被浸透的泥土芳香,萦绕的苦艾味道进入睡眠。 雷古勒斯望着她微微起伏的身影。对着黑暗的房间和熟睡的女孩,他独自签订了契约,那个任凭多少秽语和污蔑都无法玷污的,言简意赅的郑重契约: “我爱你。” Notes: *“他唯一怨恨的就是…”此段改编自《洛丽塔》(可以推测出雷古勒斯看的就是这本书ಠ_ಠ)
第16章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自从那个雨夜之后,雷古勒斯和娜塔莉就愈发习惯了私下的温存。直到娜塔莉的父母和哥哥阿纳托利返回塔利斯庄园,他们才收敛了一系列的小动作。 雷古勒斯、简和伊丽莎白是在一个晴朗的八月午后离开的。娜塔莉目送着他们坐上哥哥的轿车,挥手与他们告别。阿纳托利会护送他们到镇上的一个巫师餐馆,然后他们再分别用飞路粉回家。加速行驶的轿车使尘土激扬,让这个夏日更显燥热。娜塔莉目送着轿车越过第一座桥,第二座桥…最终消失在刺目的日光里。 她踏过大厅的黑白地砖,把今天的《预言家日报》带回书房的红豆杉木桌上。娜塔莉翻开读到一半的小说,理清杂念读下去,直到被阿纳托利的敲门声打断。 他走向书桌,阻止着即将起身的娜塔莉:“哦,不用了,Натали(娜塔莉)。我坐在这里就好,”他拉开了她对面的椅子,“你的朋友们都顺利离开了。谢谢你的报纸。” 阿纳托利俯身去拿《预言家日报》,撇了一眼她的小说书脊,打趣地说:“你在看什么呢,纳博科夫听上去像是个俄国人。” 娜塔莉压下内心的慌乱和尴尬,轻描淡写地说:“也许吧。但这是本美国小说。”阿纳托利不感兴趣地耸耸肩,坐下来翻开报纸,嗤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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