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怒道,“明明各人命运已然改变,却仍有莫名死劫,当日那道士怎好意思张口让我们勿动他人因果,妄动的分明是他们!” 秦可卿且不说,毕竟情况不明,但林如海,身子好好的,一日便病重垂死,算怎么一回事! 而被吴熳不齿的缈缈真人、茫茫大士彼时正因救贾宝玉,被困在清虚观,警幻仙姑花费大力才得蒙蔽天机两息,悄然出手,只为将绛珠与兼美之命拨向正道,却因二人被困,后继无力维持而失败。 只能无奈干叹:天意弄人! 胤礽仔细瞧了瞧信,见二人都已转危为安,说明死劫可破,此乃好事,细言抚平妻子怒气后,方去信姑苏,让姑苏管事向黄翁购灵药,一则补上父母所缺,二则给林家父女备用,毕竟二人身子都太孱弱。 不过,信上亦有好消息,皇帝获悉林如海大病,赞他为君分忧、劳苦功高,待病好之后,便可回京述职,擢升为都察院右副都御史,正三品,算是因祸得福。 “秦可卿之事,需要查一查吗?”吴熳问胤礽。 胤礽摇头,“不用,与咱们不相干。” 以前他虽未在妻子面前提起,但却着人查过秦氏。 秦氏之母原是义忠亲王的侍妾,还算得宠,怀孕八月时被抓到与太子府一小管事私会,管事当即被杖杀,秦氏之母惊得小产,生下孩子后,大出血而亡。 原无法确认秦氏生父究竟是谁,皇室血脉不可混淆,秦氏本该被处死,是义忠亲王饶了她一命,令人送到养生堂,直至五六岁,模样生得与乐昌等几位不同母的小郡主有几分相似,方遣秦业收养了她,派人教养。 后不知怎的被贾珍知晓了身份,迎进了宁国府。 上吊这一遭,不用细查,胤礽也能猜到缘由,不过是叫乐昌郡主知道了她的身份,或知晓她同贾珍之事,言语侮辱之下,羞愧难当,便欲自尽。 未查之前,他怀着几分祈愿,也许他当年圈禁时早亡的格格阿哥亦被送了出去,只可惜他的毓庆宫,不同于他朝太子府,绝不可能有这般事…… 所以,秦氏如何,确实与他不相干。 吴熳见男人不在意也不愿查,亦不强求,只去信黛玉,好生安抚了一番,后便同胤礽继续找寻狐妖踪迹。 直至一月多后,贾宝玉归家之时,王官儿亦到来多时,他们亦无结果。 但甄老太妃之事,成果却喜人。 都中传信上皇近日恩宠忠恂郡王,常招入宫中伴驾,并特许其支领官物时,胤礽正同王官儿下棋,黑子落下,王官儿被杀得片甲不留。 胤礽漆黑的眼眸里泛着光,大笑同王官儿道,“先生,这一局,是我赢了!” 一语双关。 老四,上辈子吃过的苦,这辈子没吃怎能行! 此方世界中,你皇位坐得太早,竟连争位的兄弟们都没料理干净,这如何能行,二哥送十四弟陪你玩玩! 这一局,是他胜了,胤礽又笑。 给甄老太妃织梦时,都中不少能人异士,胤礽为不叫她起疑,便只织了一次,又为使她能验证且深信不疑,计划令人将私市走私之事捅给秦州巡抚,甄家参与其中,她必能收到消息。 他的商队亦常往秦州去,早已发现那私市存在。 哪承望,天都助他! 私市正好暴。乱,动静更大,省了他一番力,正好将人转去保护那些走私之人,忠远亲王前后两批人都是他下令伏杀的。 而老十四,则是他将前世之事当作细枝末节编在了梦中。 甄宝玉被给付到忠恂郡王府上为奴,并随侍忠恂郡王出征;忠恂郡王出征之时,上皇爱重,特许持天子大纛,代天子出征,以扬天。朝上国之威,王公大臣集聚午门外送行…… 此举既将老十四送至甄老太妃眼前,亦是暗示她,上皇对皇帝几番大动作、日渐收拢大权不满,既如此,为保住忠远亲王府及甄家,她必会想法子将忠恂郡王推至上皇面前。 从龙之功也好,忠远亲王谋逆上位也罢,她都得趁上皇健在才能施行,一旦上皇驾崩,皇帝大权独揽,别说上皇之子没机会,便是忠远亲王府亦成旁系宗亲,只能日渐边缘没落。 事实亦如胤礽算计的那般,忠慎亲王一系获罪,皇帝趁乱打击了不少上皇心腹,上皇急了,便接住了甄老太妃推来的忠恂郡王,宠得人尽皆知。 皇帝也忙得左支右绌,朝堂、各地空了不少官员亟待任命,忠慎亲王一系未清算完毕,上皇就将胞弟推出来同他打擂台,又以仁政之名,命他赦免四王八公中那三家功臣之后,鞑靼亦不安分,还有藏在商户后头那起子卖国贼! 总言之,皇帝焦头烂额,胤礽目标达成!
第一百五十回 且说胤礽久寻南山翁余党不见, 正取一卷金陵舆图研究,欲将他们这些时日曾去过的地方都圈掉,缩小范围, 瞧瞧哪里还能藏身。 却听兆利来报,“回大爷, 好消息,王先生寻到了!” 胤礽诧异抬头, “在何处?” “行宫。” 胤礽再低头瞧那舆图上之园林, 此乃昔年太上皇下江南时,甄家专为接驾修建而成,如今亦由甄家维护打理, 竟是钻进了这里头。 他叹了一声, “竟是灯下黑!” 兆利道,“原是王先生带着幺哥儿上街游逛,路遇甄家宝玉, 言说连日不得结果, 本想跟着这面相不凡之人, 瞧瞧可有其他的机遇, 一路尾随至了郊外行宫, 竟发现行宫氤氲的气韵之中混杂邪气, 王先生便在周围转了一圈, 不料真发现了死士。” 胤礽手指点了点行宫所在,怪道, “甄家为何勾结南山翁, 于他并无益的……” 他思索了一会子, 又问兆利,“王先生何在?” “尚在行宫附近盯梢。”兆利回。 胤礽点头, 命人备马,他亲自去瞧一瞧。 打马至时,便见王官儿手托罗盘,四处转悠,仿若一位好奇行宫风水的先生,别无异处。 见了胤礽来,王官儿低声道,“大爷,这里头还住了人。” 这人,自然不是指南山翁手下死士。 “可是行宫内原有的奴仆,亦或是甄家人胆大窃居?”胤礽问。 王官儿猜测应是后者,“甄家公子出府门时带了些补品,来时又在街上淘了些小玩意儿,进出一趟,东西便没了,应是赠与其中居住之人。” 能得甄宝玉如此用心以待之人,甄家亦不多。 胤礽当即着人去查,甄家谁人不在金陵城内。 自己便同王官儿转起这行宫,若不想再有漏网之鱼,须得知悉全部密道密径,一一封堵,以绝后患。 回城探查消息之人回来得极快,竟回,“甄家嫡系并无在外居住者。” “这倒是奇了。”胤礽远目,望着那琼楼玉宇,又向王官儿道,“王先生,今夜你我二人走一遭罢。” 王官儿应下,胤礽便着人知会妻子今日将晚归。 王官儿欲教徒弟随护院一同回城休息,不料小幺拒绝,直言要参与其中,为逝去的叔伯兄长们报仇。 王官儿拗不过他,便留下了。 至夜,胤礽施法将三人隐去身形,大摇大摆走了进去。 行宫极大,却各处布有狐族的幻阵与障眼法,若常人进来根本瞧不见里头守卫的死士及四处活动的狐妖。 三人并未一处处搜寻,径直往灯火最通明之处去,兵分两路,小幺去后院,胤礽和王官儿至前院。 一刻钟后汇合,小幺回道,“后院乃一位妇人并一个不知几月大的婴儿,及伺候的丫鬟婆子奶娘若干。” 王官儿同胤礽一道去了,只见一衣着华贵之清俊男子同人议事,又见贾家大爷表情怪异,似认得此人,也不问,静待安排。 胤礽一言难尽,许久才道,“先回,择日再来。” 见小幺不满,欲杀上几只狐妖才罢休,他难得耐心劝道,“杀狐妖易,只拿下这些死士却会弄出动静,打草惊蛇不说,且引来甄家或官兵,于咱们不便。” 小幺无奈作罢,三人悄无声息离去。 出行宫后,胤礽便同王官儿和小幺道不必在此守着,等过些日子才动手,又令留下盯梢的护院都离远些,只要留意这一伙贼子不转移便可。 于是,三人回城。 胤礽盥沐进了房,见妻子未就寝,倚在床头等他,难言道,“奶奶可知那行宫中住着谁?” “谁?”吴熳配合他问。 “水溶。” “北静王?还活着?”吴熳惊讶。 胤礽亦是感慨,“皇帝借疫病之名杀人灭口,北静王竟还能金蝉脱壳,这水溶可真是难杀!” 能得甄家这般帮衬,后院居住之人必是北静王妃甄家二姑娘。 “他倒是两不耽误!”胤礽又同妻子道,后嗣都有了。 吴熳回想了想,“你当初便预料到会有此等结果了吧?否则不会问兆利甄家大姑娘可去瞧过尸身。” 她记得兆利道锦乡侯府大奶奶泣不成声,男人才放下心的。 胤礽道,“有南山翁在,多少奇异手段都不稀奇,不过当年我的确以为他死了,不想,竟是甄家的一场大戏。” “现下你打算如何?” 即便吴熳不懂权斗,也知北静王这一步棋不能浪费。 胤礽卖了个关子,“明日便知。” 说罢,揽着人睡了下去。 翌日,胤礽传令明群,教他放消息给杭州吴先河。 一则吴先河离得近又能用,二则助吴家及吴贵妃三皇子复起,也教皇帝面前这滩水更混些,叔叔、兄弟、儿子齐上阵才热闹不是? 吴熳听着男人布置,疑惑道,“吴先河不会通知甄家?毕竟这二家曾联手对付过荣国府,现今也有利益在。” 胤礽摇头道,“吴先河遭贬黜,正四处活动,寻找复起之机,拿下水溶带给他的好处,甄家可给不了。” 甄家且在想法子往别处动,可没能力助吴先河高升。 “且先试试,不行另换人。”反正他们已盯住了人,这回跑不了的。 胤礽虽是如此说,却极为自信,几日后果然等到了吴先河的消息。 胤礽吴熳当即叫上王官儿小幺,点齐人马出发埋伏。 先由胤礽进行宫内在饮水中投入迷药,药性发作之时,吴熳便用异能灼烧整座行宫,先诛妖邪,胤礽再破阵法,纵有修为高深者,一时不死,亦有他夫妻二人围堵,王官儿压阵、小幺对付。 一旦狐妖身亡、死士晕倒,必会惊动未中药之死士与水溶,这些人便留与赶至的吴先河人马对付,贾家护院只在外围“捕杀”漏网之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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