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陆判原著中,有此一号女鬼吗? 吴熳略思索,得出一猜测:牵一发而动全身,她没死,朱尔旦未按期得到美人首,色心不满足,不知从哪儿招惹了女鬼。 只朱尔旦知道此女是鬼吗? 而女鬼又是否知道朱尔旦与陆判交情匪浅?她与朱尔旦来往,为情还是为精气? 若为情,她阻不了朱尔旦想要美人首之心,于吴熳来说,便是无用;若为精气,只能说她自寻死路。 陆判能为朱尔旦偷心、换心,又能答应朱尔旦为妻子换头的荒诞要求,可见极其看重这个朋友,若叫他发现朱尔旦精气受损,为其治疗的同时,还会收了她这个祸害友人的孤魂野鬼,如此,此女对朱尔旦造不成一丝伤害。 因而,得知原著中本不该存在的女鬼出现,吴熳也不太在意,听过便将其抛之脑后。 此时的她,完全没想过聊斋中的女鬼,会与身为红楼背景板的贾琛有何关系。 只朱尔旦实在恶心人,竟要找到贾琛面前去了,吴熳也就等不得陆判露面的消息,只想快速下手,别让贾琛知晓此人存在。 次日,吴熳又扮作一个半脸青痣的疯女人,踩着朱尔旦往常出门的点儿,到朱家附近游荡。 自得知朱尔旦住址起,吴熳便化妆成这副模样经常到此处。 一为确定丐头提供的信息是否准确,有没有拿钱不办事儿,胡乱编造信息蒙她,事实证明,此丐头还是很讲信誉的; 二为摸清朱家附近地形,为动手做准备。 只见朱尔旦果然出门了,脸色不好,短粗的脖子上隐约能见到几条红痕,想是昨晚崔氏所闹。 吴熳宛如一个真的疯婆子,头发散乱,背后束着一个类似孩子包背的包袱,手里甩着洗衣槌,嘴里胡乱念叨着“孩子、心肝儿”,一蹦一跳的,不远不近跟在朱尔旦身后。 等人走入计划动手的路段,她突然加速,举着洗衣槌冲了上去。 朱尔旦走在路上,只觉颈后剧痛,眼前一黑,便扑倒在地,紧随背上那将他捶得几欲吐血的疼痛传来,他方回首,见母亲口中那个可怜的女人,正抡着木棒捶打他。 朱尔旦想挣扎躲开,却疼得挪动不了,只拉着嗓子喊救命,可惜最近的人家也在十几丈外,根本听不到他的声音。 无奈,他只得跟女人求饶,哪儿知他越说话,女人打得越狠,嘴里的“小偷”、“毛贼”骂个不停,朱尔旦疼痛难禁,连声叫嚷“我不是小偷,你好生看看,我是举人,不是小偷!” 这话,吴熳听了只觉讽刺。 朱尔旦期待女人能稍稍清醒一瞬,停住手,可惜徒然,他也不知到底被打了多少下,直到小腿上的剧痛传来,方晕了过去。 “我不是小偷!” 朱尔旦嚷着,梦中惊坐起,剧痛随之而来,又体力不支倒下,止不住“嗳哟嗳哟”叫唤。 朱母本坐在一旁垂泪,见状,连忙扑到床边哭喊,“我的儿!哪里疼?” 朱尔旦恍然,见母亲,又见顶上熟悉的纱帐,方知他这是回家了。 听着母亲担忧哭问,朱尔旦知晓后事,原来有街坊路过,见他被那疯女人殴打,叫了人来,那疯婆子见人多,被吓跑了,至于父母所问被打缘由,朱尔旦亦不知。 “我儿放心,娘报官了,那疯婆子竟敢殴打堂堂举人老爷,定叫她去蹲大牢,省的出来祸害人,我的儿,你受苦了!”朱母望着儿子的腿泪流不止,暗恨自己居然同情过那疯女人。 朱尔旦这才注意到他的右腿被裹得严严实实,伴有巨疼,只全身都疼,一开始竟忽略了。 他的腿,废了吗? 见他目眦欲裂,双拳紧握,朱母方安慰解释道,“我儿别怕,大夫说了断口齐整,好好养上几月,能恢复如初的,啊!” 朱尔旦想起那疯婆子发狠疯狂的模样,恨之入骨,但也无法,只盼官府能早些抓到人,以解他心头之恨。 时崔氏端着鸡汤进来,看见朱尔旦咬牙切齿,目露凶狠,吓得打了个哆嗦,又听朱母催促她快将鸡汤送来,与朱尔旦补补。 朱尔旦见了崔氏,不由迁怒起来,若不是她闹,他今日怎会出门散心?若不出门,他怎会遭遇此劫? 朱尔旦不知内情,还当这顿打只是疯婆子突然发疯,他不过倒霉撞上罢了,殊不知,即使今日不出门,下日照样如此下场。 他将崔氏递到嘴边的鸡汤掀向她,吓朱母了一跳,又哭又想捶他,“何苦朝你媳妇发脾气!”白浪费一碗鸡汤,说着打发崔氏再去盛一碗。 崔氏趁机躲了出去,命小丫头进去送汤,她一个人躲在厨房里焦躁地扣手指甲。 经过这几日试探,崔氏越发笃定,此人极有可能不是她的丈夫。 他对夫妻间的甜蜜往事避而不谈,当崔氏不经意提前,他亦满脸不耐,对一些细节更是语焉不详,似没有记忆一般。 天知道朱尔旦有多冤枉,他这几日被美人首之事烦得精神恍惚,对妻子的啰嗦多有不耐,又听她一再提起他痴愚时的所作所为,心中更是难堪,遂言辞闪避,不愿回忆。 哪里能想到,妻子受人误导,竟怀疑他不是他。 崔氏自坚定所想,心中害怕,却不敢告知公婆此“噩耗”,一人藏于心中,日日战战兢兢,亦不敢太靠近朱尔旦,只暗中观察。 没想到,这人居然用丈夫的身体带女子进门乱来,此让崔氏不能忍。 不管不顾踹开书房门,哭闹起来,还趁机泄愤,抓了那男人两把。 等两人被家人拉开,才发现那女子跑了。 而大闹过的崔氏却满心茫然,即使知道丈夫被换了,她也没任何办法,若是将此事披露出来,公婆信不信尚且不知,要是男人趁势离了她,她该如何在这世道活下去? 正当她愁眉不展时,这人竟被人打断了腿,也就是说,将近半年时间,此人都出不了门。 崔氏欣喜,如此一来,他就不能外出找女人,也离不了她照顾,她亦有时间谋划破坏这男人想给她换头之事。 那疯婆子真是帮了她大忙! 又说郊外围场,胤礽的友人们听那书生之事没头没尾,便失了兴趣,注意力又转回兔鹘上,最终决定以猎物数量定胜负,前四者得。 几人玩得开心,见猎了鹿肉,命人取了铁炉、铁叉、铁丝幪等物,亲自炙鹿肉下酒,别有一番风味。 这日,亦是尽欢而散。 几人明日均要上职,赶在城门落下前走了,只胤礽推说酒意未散,受不得颠簸,明日再回都。 待将人都送走,胤礽唤来兆利和猫儿。 兆利将身上的伤痂养掉,便不肯再闲,生怕主子忘了他,赶着来当值。 胤礽也不阻拦,照常派事儿给他和猫儿。 一命猫儿明日一早快马进都,请母亲再着大夫上吴家门,借请平安脉为由,看看那女子是否无恙。 一想到吴家女独自上门教训那书生,胤礽眉头直跳,那书生再不济,也是个男人,她如何敢一人冒这份险,也不知留下痕迹不曾,他中午已吩咐兆吉扫尾去了。 二问兆利,“知道都中附近,哪家儿道观供着文曲星吗?” 兆利冥思苦想,实在记不起,便问,“大爷,文昌帝君行吗?”一样是管读书功名之事,这位爷好像官更大,更管用一些。 胤礽摇头,他不是去拜神求功名,他找的是文曲星比干。 据那两个鬼差所言,陆判盗走了比干留在地府的七窍玲珑心,那失主知否? 那朱生还借此心连取两个功名,是否算作弊,文曲星管否? 而胤礽,亦想试试身上紫气究竟能用到何种地步。
第二十五回 且说胤礽欲寻文曲星比干, 兆利等人不知,主仆二人只得前往供神最多的清虚观碰碰运气。 彼时,一进山门, 各路神仙泥胎圣像伫立,胤礽也不瞻拜观玩, 直接寻了个扫地的小道儿问,得知此观确有供奉文曲星, 胤礽领着兆利一径往供比干的殿里去了。 一入殿门, 二十四星官神像形态不一,挤满殿内,胤礽说找文曲星比干, 侍立的小道士只听他说“找”, 不是拜、祭,内感奇怪,不过见其丽冠华服, 不敢表露情态得罪, 只惶恐引见。 胤礽近前, 见一尊端方正直小神像, 高坐神台, 他亲自拈香, 抽取紫气附着香上, 点燃,白色烟雾中夹杂着丝丝缕缕紫色, 袅袅飘入神像鼻间。 不多时, 便见彩绘泥塑上出现一道真人虚影, 高坐安享香火。 胤礽唇角勾起,成了。 但他恍若未见, 如自言自语一般道,“区区偶闻一与星君有关趣事,路遇此地,不吐不快,特上表一封,请星君一观。” 说着,从袖袋中抽出早已备好的疏文,依葫芦画瓢,抽着紫气依附,投入炉中焚化。 兆利和小道士静立一旁,不明所以,因此满心奇异。 从没见过这般祭神上香的,不跪不拜,只念念有词,点香上表就完了。 可不就这般完事。 胤礽若知他们心中所想,定会如此答。 他前世代皇父祭祀,只跪天地祖宗,比干虽说是神,但生前也不过是商朝王子大臣而已,与他比,高贵在何处,堂堂大清皇太子为何跪他? 胤礽只盯着炉中,见疏文完全化为灰烬后,高坐的虚影手中慢慢显现一张表纸,虚影垂目看过后,长眉倒竖,满面怒容。 比干原在天宫神殿打坐,忽见一缕紫气飘入,心生惊异,人间帝王不求文,为何拜他? 便沿紫气来看所谓何事,顺便享此香火,没想到竟知如此丑事。 他的心被盗了! 比干一生忠君为国,没想到落得个被君主厌弃、剜心的下场,他死后封神,七窍玲珑心自然也回到他手中。 但他一见此君臣失和之证,便想起他为臣失败,胸中无心也痛,索性眼不见为净,将其隐入地府千万心中。 没想到,竟被地府判官挪作他用,助一无才之人占据有才之士功名,还被拥有帝王相之人告到他面前! 比干为人忠耻正直,最见不得于文一道上弄虚作假。 再者,拿人手软。 紫气于他修行有大用,如今享了此人香火,已结下因果,必要走这一遭。 待香享尽,比干起身前往地府,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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