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与别的狐不同,对紫气只一味惧怕闪避。 胡三姐有一个修正统仙法的妹妹,知晓紫气对修炼有多大好处,若能得那人一缕馈赠,可比她吸取百来个书生的阳气强多了,还不用担上因果。 如此想着,胡三姐眼中闪过贪婪,计上心头。 又说吴熳一行向东行了六七里地,果见一处大庄子,兆利在村头问了一户人家,哪家院落朗阔些,能住得下他们这么些人。 依着村户所指,到了村中大户家,可巧了,这户人家姓尚,正是他们遇上那书生的家中。 兆利一时想换,却被胤礽制止。 胤礽倒不太在意,相逢即是有缘,虽那书生不济,其父却是个目光清正,待人大方的,不必浪费时间精力了。 贾家人只借了房间,一应衣食自理,不需主家照管,买家禽米粮出手也大方,尚家人没有不喜的,只是这些护院个个人高马大的,看着唬人。 一行人用过饭后。 胤礽与尚父在院中,赏月闲话,聊些民生,此地有何特产,一年多大产出等等。 尚父见来人虽年轻、华冠丽服,但对农事极其了解,又天南地北走过,阅历不凡,心中钦佩向往,话自然多了起来。 而吴熳则与屋中与尚母聊天,因着书生那一眼,她又来不及伪妆,怕露脸惹出不必要麻烦,便不曾取下帷帽。 尚母虽奇怪,但闻人声音温柔好听,只以为脸上有疾,也不勉强。 吴熳见尚家除一大一小两个丫鬟外,不见其他女眷,有意探听消息,便问起尚母,“怎不见婶子的女儿媳妇儿?” 尚母当她话家常,因笑道,“我是个没福的,就一个独子,就是你们来时遇上那个,至于媳妇儿,我也想娶,只孩子他爹觉得先立业后成家,方能不辜负别人家的女子,只叫我儿取了功名,才叫娶妻呢!” 吴熳听了,跟着附和道,“我远观尚公子年纪不大,耽搁些应是无妨,只婶子怎放心将独子留在那荒郊野外,旁边还有林子,万一有个野物甚的,岂不危险?” 尚母说起这个便叹气,她也不知儿子怎想的,非说家里不适读书,叫他父亲在恁远处置了书斋,不过庄子附近倒是许多年不见甚大野物。 只道,“庄子上猎户多,大些的野物都被往外赶了去,只剩些狐狸之类狡猾些的小东西,倒是不怕的……” 吴熳挑眉,可怕的不就是狐狸?
第五十二回 且说吴熳一行在尚家住下, 次日因需补给,一时出发不了,只得再叨扰尚家一日。 一早, 厨子带上两个护院,挨家挨户收腊味儿、菜干去, 因着车上各色米粮也不多了,还需看看庄子上有无上等米面, 也得补上些, 其他护院则好吃好喝照料着马儿。 胤礽头一日与尚父说好了,要跟他去地里看春耕,因叫兆利寻了身旧衣服, 说不得他还要下地试试。 而吴熳, 则难得取出了她的妆奁,胭脂水粉调拌在一起,鼓捣了许久, 才往脸上抹, 胤礽在她身后看得“啧啧”称奇。 原本清冷绝艳的脸, 随着大小不同的刷子、细笔抹画, 变得秀气平凡, 再对着镜子温柔一笑, 简直就是另外一人。 若不是他亲眼见证, 都要以为妻子被人换了。 胤礽在镜子里与她对望,“收拾朱尔旦的时候, 便是这般出去的?” 他恍惚记得兆吉说是个脸上有青痣的。 吴熳点头, 不怀疑他有能力查到此事。 只胤礽突然靠近她, 手指拨开衣领,在她肩上咬了一口, 这回脸上可真是有脂粉,不能咬了,只得另行其道,咬完后,胤礽在她耳边问,“那天背的孩子是谁的?” “你的。”吴熳面无表情回道。 他的披风,因着担心遇上陆判,便团成个孩子模样背在身上,正好符合丢孩子的疯婆子人设。 胤礽得了回应,愣住一瞬,后将脸埋在她脖颈处笑,半天抬不起来。 喷出的气息,酥得吴熳直痒痒。 那天,她说漏了,此人与她上辈子认知中相同的,不止霸道,还有一点点好色。 胤礽与妻子笑闹过,又啄了她一口才离开。 田间地头多是男子,干起活来出了汗,少不得脱衣绑带的,胤礽不让她去,只叫兆利在家守着她。 兆利见大奶奶完全换了个模样,也吓了一跳,悄摸打量了许久,才将这平淡无奇的新模样记在心里,时刻提醒着自己可别忘了。 吴熳知他的小动作,也不理,径直去了尚母院中,见她正带着两个丫鬟纺布、做针线。 尚母见她模样只是清秀一般,亦惊讶了一瞬。 她想着有那样一副好嗓音,又有一个挺拔英俊的夫君,这位奶奶会更标致一些才是,不想只是如此,不过,想想又不管自家的事,便也不放在心上。 见人蹲着看了好一会儿子丫鬟纺布,尚母好笑问道,“奶奶们日常见不到这个,怕是连针线也不大做吧?” 吴熳只笑着点点头。 纺布,吴熳确实不会;针线,婚前倒是做了些,婚后只孝顺过婆母一条抹额,别的就没了,连胤礽都没得过她的手艺。 尚母只叹她嫁到好人家,享福了。 此,吴熳是认可的,笑着应下。 而后,吴熳边看她们绣花,边与尚母探讨些针法。 午时,胤礽满身是汗回来,好好梳洗一番,才开始用饭。 只才用上几口,便听尚家正房那边传来吵闹声,兆利连忙去探了来报,说是昨日遇上那尚书生,带了个姑娘家来,尚父生气了。 胤礽给吴熳夹了一箸菜,戏谑望着她说道,“还送上门儿来了。”要不要练? 吴熳将菜小口嚼了咽下,才说道,“还不知是不是那狐。” “为夫帮你试试?”胤礽又问。 尚家闹出事来,他们作为客人不好过问,妻子也不好亲自去打探,不如他将紫气扩散过去试试? 吴熳听了,矜持地点点头,可以,但是,“等吃完饭。”万一真是狐狸精,别吓得尚家夫妇吃不下饭。 胤礽只觉她这模样有趣极了,又夹了一箸菜给她,不过想想她应是饱了,再吃就积食了,又夹了回来,就见妻子眼神不善望着他。 胤礽又笑。 待饭毕,盥漱完,兆利从厨房那边得来消息,尚家也用完饭了,胤礽便扩散紫气,瞬间听那头院里,几声尖叫重叠,一阵脚步慌乱声。 且说胡三姐打探到身带紫气之人住进尚生家后,便央着尚生带了她来,寻找靠近此人的机会。 只没想到那紫气竟如此霸道,进入尚家后,她已经避着紫气边缘走,皮毛下仍有强烈的灼烧感,她毫不怀疑,若直接碰上,她会被烧成狐干。 偏偏在她灼痛难忍时,尚母还在问她家居哪里,家中几口人等琐碎问题,只听得她心烦意躁,忍不住想化出原形。 不想,一顿饭的功夫,紫气突然蔓延开来,灼到她脸上,胡三姐半边脸瞬间褪化成原形,她疼得尖叫,尚家人吓得尖叫。 一阵慌乱中,胡三姐用毛茸茸的爪子捂住半边脸跑了,尚母和丫鬟吓得摔倒在地,瑟瑟发抖,说不出话来。 时尚父正在书房教育尚生不静心读书,竟作出无媒媾合之事,忽地听见妻子尖叫声,忙出来看,安抚了好半天,妻子方回过神,拽着他的衣襟道,那女子是狐狸,刚刚现形了,脸和手都毛茸茸的。 尚父听老妻说完,回头狠瞪了一眼儿子,这就是你带回来的“女子”! 尚生未亲眼见到,自然不信,他与三姐夜夜夫妻,是人是狐,他如何能不知,只跑出家门去追胡三姐。 尚父想追,又担心老妻,只气得在原地咬牙跺脚。 待夫妇二人收拾好,不那么狼狈了,尚父方来找胤礽,将他们这两日在尚家借住、买物之资,都还了回来,还添了一些,欲请护院们将尚生找回来,顺道杀了那蛊惑人心的狐狸。 胤礽意外,这可不正中他们夫妻下怀? 于是,胤礽将银子推了回去,立刻着人去寻尚生,待吴熳戴好帷帽,二人一起外出去寻那狐狸。 尚父只叹遇上好人了,一番话,说得胤礽吴熳心亏。 尚生身娇体弱,又被狐狸蚕食了精气,等他追出来,哪里还见胡三姐的踪影,只一路唤着胡三姐的名字,往书斋方向走。 他自想着那是二人的爱巢,胡三姐肯定会往那处去的。 胡三姐确实往的书斋方向,不过,目的地却是老巢槲树林。 听得尚生唤她,胡三姐不想这块吃剩一半的肥肉跑了,忙不迭幻作人形,出来安抚尚生,又趁绷不住原形时,故作伤心,迅速离去。 护院们得胤礽令,到书斋将那书生带了回来,狐狸却不见了踪影,问尚生胡三姐家住何处,他不知,因何家来,亦不知,护院们稍看不住,他就想往书斋跑。 尚父气得脸色通红,胤礽只觉妻子说得对,自甘堕落,救不了。 他回屋将尚生情况跟妻子一说,妻子略思考后道,“我们去书斋蹲守一夜,若是能遇上,便拿它练手,若是遇不上,就是尚生命中该有此劫,确实救不了。” 胤礽应下,叫来兆利、杨子,套了他与妻子所乘之车,还如找李浈娘那次一般,妻子与兆利打前阵,他跟杨子在不远处接应。 否则,那狐狸畏惧他的紫气,便不来了。 胡三姐受了伤,自然还想着来采补,确定能保持一夜人形后,便来了书斋,见里间亮着烛光,男子影子印在窗上,知是尚生在等她,自然欣喜。 正欲敲门,却见门扉只是虚掩着,胡三姐想是尚生故意开着等她,便直接推门进屋了。 不想,一踏入屋中,便被一圈火焰团团围住。 而那坐在窗前的男子,哪里是尚生,分明是那紫气之主的小厮假扮的。 而屋中还藏有一人,是个女子,看身形应是那紫气之主的妻子,可这面容也颇为不堪了些,胡三姐轻嘲想到。 又想着,任何一个男子都不会忍受丑陋的妻子,那紫气之主如此气运,配得上更好的,比如她! 若她能勾引到那人,以后还愁没有阳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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