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心腹这头,指挥几个护院,不动声色翻进王大夫租住的院里去,迅速撞开门,将正在炫耀各自“战绩”的王氏“姐妹”按倒在地,堵了嘴绑起来。 护院中,有人听见那王大夫议论大奶奶长相,只觉恶心至极,蜂拥而上,踹了他一顿。 心腹则在屋内搜寻一通,得了迷药与桑冲的手札,冷笑一声,叫其他人用黑布将人脸罩住,塞进马车,一行人往衙门去。 而马车上,王氏兄弟尚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扭动着被捆成粽子的身体,嘴里发出“呜呜”音,似想通过此举求救,可惜,人高马大护院围住的马车,无人敢靠近。 到了衙门,心腹直接取了贾敦与胤礽的名帖递与门子,还请衙门内各位官爷勿要声张。 门子不解,但见几人虽面生,不似姑苏城内权贵家人,但其锦衣绫罗,想是来历不凡,不敢耽搁,忙入内请示。 时姑苏知府严律正在看文书,见投来的是贾敦父子的名帖,略感意外,他只闻这父子二人大名,并无交集,何故上门? 边纳闷,边叫门子请人至后堂,可门子却道来人是来报案的。 严律微愣后,又着冠带去升堂。 堂上,心腹将王氏兄弟摔到地上,又将迷药及手札等证物呈上,方说起此案经过。 严律及堂上大小官吏、衙役只听得心惊吸气,这王大夫之名,他们亦有耳闻,进出的皆是富贵人家,不想,盛名之下竟是如此腌臢之事! 难怪报案之人嘱咐他们勿声张,此要传出去,得闹出多少事! 王氏兄弟被堵了嘴蒙了眼,耳仍可闻,自然知晓如今身处何处,又听得人如此清晰道出他二人来历,慌乱不已,但也不能就此认罪,只扭动身子,弄出极大动静,似在鸣冤。 严律为官多年,自不会偏信一面之词,遂命人寻了衙署中打扫浣洗的老婆子,令其探这二人下。身,二人惊惧,扭动拒绝,老婆子扪后吓了一跳。 竟真是男子! 严律震怒,发签对二人严刑拷打。 王氏兄弟为扮女子,长年保养,不使力气,又兼为了维持纤细身材,吃的不多,承受力比一般男子差多了,才几板子下去,就哭爹喊娘,再添几板,便供认不讳了。 兄弟二人年少时,偶得桑冲手札,如获至宝,将手札置于香案上拜过后,便认了桑冲作祖师,学习手札中如何扮作女子、如何捏造可怜身世,叫人怜惜,如何靠近相中的女子,如何勒索钱财等等。 截至今日,二人已流窜作案多起,玷。污了四十多名女子,而那些女子为了名节,都忍气吞声,不敢外道,他们便得逍遥至今。 严律看着二人供出的受害女子名单,脸色青黑。 若叫这名单流传出去,不知要害多少女子丢命,只得隐而不发,令今日在场之人都闭口不许言,将此案封存,后将两人拔去舌头打入死牢,严密看押,待秋后处斩。 心腹带着大快人心的结果而归,胤礽笑叹这位严知府为官还算清明。 此事了后,夫妻二人心情皆不错,胤礽如东道主一般,带着吴熳在繁华地到处游览赏玩。 直到几日后,胤礽表姐林雅茹及表姐夫公孙仲,从扬州赶至姑苏,休整后上门,商议祭祖之事。 时胤礽与吴熳将人迎进门,叙过温寒后,林雅茹方调笑起他们夫妻,“你们的兔鹘可备好?我家越哥儿习字可快得很,千字不在话下。” 她只一想起在家时,越哥儿每见一物,都问此物叫甚、如何写,便头疼不已。 这“始作俑者”夫妇倒是跑到天边儿去了,好不悠闲,如今见了面儿,怎能不嗔上两句。 大婚那日,吴熳受过这位表姐诸多照顾,自多一分亲近在,因笑道,“表姐放心,出都时,我已将此事托给黛玉,只要越哥儿的字数够了,便会着人到家中知会一声,自有人将兔鹘送去的。” 胤礽还专为越哥儿配了养兔鹘的人,不会叫他伤了去。 此话一出,四人又是一笑。 复说起祭祖之事,胤礽外祖父离乡多年,早早在通州置下风水宝地,言说仙逝后不叫让子孙扶灵回乡,只在通州长眠就好,林雅茹的父亲亦如此,因而通州林家每年春节、清明、中元、重阳皆只遥祭,着人送银钱回姑苏,托族人照看祖茔。 今年因着要给越哥儿上族谱,林雅茹无论如何得来一次,遂欲墓祭。 贾林氏听了也想尽份儿心,且家中有产业在姑苏,比林雅茹更便宜些,遂早早与胤礽议定,叫他到姑苏一趟,协助林雅茹祭祖。 只议事前,林雅茹招手,叫身后的丫鬟捧了手上一匣子来,放在案上,打开推至胤礽面前,解释道,“扬州林大人,听闻我欲来祭祖,你也在,劳你代他祭一祭嫡支先祖。” 胤礽垂眸看着匣中之物,一动不动,似笑非笑。 林雅茹也无奈,只道,“我替你拒过了,但林大人坚持叫我将东西送来,亲问一问你。”
第七十四回 且说在扬州时, 林海拿出此匣,又言所请之事,林雅茹只当是林大人欲请琛弟代为祭祀的资费。 她自然拒绝, 提议可使家下同他们一起至姑苏,置办物什后, 由其忠仆代主祭祀。 盖因她猜测林大人此举,有试探琛弟是否有过继或者肩祧的想法。 毕竟, 从没有族中子弟俱在, 而请一远房外姓外甥代为祭祖的说法,极易叫人误会。 而琛弟的为人,林雅茹自问还算了解, 对姑姑姑父极为孝顺, 要星星不给月亮,绝不会应下这等事,便直言拒了。 见她态度坚决, 林大人无奈, 方打开了匣子, 林雅茹竟见匣中有林家嫡支的家主信物, 颇为惊讶, 知是她猜错了, 又见林大人神色疲惫, 只言帮他将匣子带到,一切由琛弟做主。 时林雅茹联想起铺中掌柜透出的消息, 林大人似与两淮节度使生了龃龉, 明争暗斗, 还因此影响了盐市,暗暗心惊, 林大人此举,怕是有托孤之意。 黛玉聪慧可爱又年幼,若就此无依无靠,她于心不忍。 胤礽听表姐与表姐夫讲起扬州盐商现状,神色不改,脑中飞速运转。 林海身后是皇帝,两淮节度使吴先河乃吴贵妃之兄,助皇帝登位,有从龙之功,而盐市中,一参与搅合的大盐商,背后站的是江南甄家、甄太妃与其子忠远王。 按理说,即使吴先河再贪利,也该与林海站一头才是,如今弄成这局面,怕是吴家生了夺嫡之心,又有甄家推动搅合,双方才对上了。 且显然林海落了下风,身处绝境,不得不为女儿另寻后路。 只他这路找偏了,胤礽身边有皇帝的探子,且未揪出,林海此举若被他身边的探子递上去,不啻于不战屈人之兵,易叫上位者猜忌。 胤礽伸手,不碰匣中最上头的玉珏,只将下面几封信件抽了出来。 一封封看过,除去一封是与他的,其余皆是荐书,且都是仕宦书香之家,应是林海的人脉,把这些也给了他,想林海处境极危险了。 信件未拆,胤礽又放了回去,合上盖子。 活人远比死物有用。 这些东西在林海手上才能发挥最大效用,可为他所用,只设法助林海渡过这一关便是。 至于匣中东西,物归原主,回都时交予林家那小姑娘存着吧。 吴熳在一旁静静听着、看着,见胤礽将信取出后,匣底可见厚厚一沓银票,忽的想起末世前学者的猜测,贾家极有可能发了林家两三百万银子的财,想是真事了。 只较之钱财,这几封举荐信和那方信物才是无价之物,关键时候,能助贾家一力,林海应是没给贾家。 不过,贾家收了这许多钱财,却将林黛玉蒙在鼓里,叫她以为身上一针一线皆来自西府,吃个燕窝养身也瞻前顾后,不敢轻易开口,实叫人恶心。 如今胤礽有意助林海,想林黛玉的结局也将不同了。 言毕林海,四人又商议起祭祖一应事宜,定好所需之物,一应交由冯信去置办两份儿即可。 又定下明日一齐去拜访林氏族长,林雅茹夫妇便回去了。 次日一早,各自骑马乘车携礼,至林家庄上会合,投刺往谒。 林家老族长确认胤礽与林雅茹信物,听得他们的来意,颇感意外,毕竟这几十年,通州一支都是着人送来钱财,请族中子弟代为祭扫的。 转念一想,又以为族中发生之事传了出去,也吓住了这些在外的族人,才想亲自来尽孝心,因而略问了问家中境况,有个了解,便着自家孙儿领他们去祖茔认认。 林雅茹准备齐全,出了族长家门后,便使家人从马车后取了锄头、铲子下来,欲到祖坟上添添新土。 老族长的孙儿,名林晋之,见了此景,多次欲言又止。 胤礽轻动偕住妻子的手,吴熳默契回应,夫妻二人将这祖孙二人异状皆看在眼里。 林雅茹夫妻亦是常年与人打交道的,哪能看不出少年人如此明显的脸色变化,只暗自留意。 祖茔在庄子背后的山上,需穿庄子而去,路上,一行生人自会引起村里人注意,路人有与林晋之相熟的,都上前招呼,打着眉眼官司。 若亲缘较近的族人,林晋之会主动与四人介绍,引两方人见礼,若遇纯生好奇心的,林晋之笑笑便略过,并不多理。 胤礽观之,心道林家到底有些底蕴,族中子弟行事多不差,只子嗣到底单薄了些。 一路看着林晋之手指路过的族人宅邸,同他们介绍,竟有不少荒宅,言说或绝了后、或散落到各地去了。 两炷香的时间,林晋之方将他们带至胤礽外祖父祖上的坟茔,因与嫡支关系不近,位置便偏了些,但风水亦不错。 同时,四人算是知晓林晋之为何欲言又止了,实因坟茔被照料得极好,座座不见杂草,便是四五月多雨,也没冲塌,他们带的锄头铲子根本用不上。 胤礽近前,见坟头上土色极新,应是不久前才休整过的。 林雅茹与夫君公孙仲走了一圈,据墓碑的名讳,认过又拜过各位先人,自然也注意到了,只转身对着林晋之行了谢礼,“有劳族中费心了。” 林晋之忙摆手,此谢,他受不得。 通州林家每年送了大笔银钱来,祖父都叫了族中贫苦之人来,将银钱散与他们,由几人分四时照管祭拜,如此,既办了事,又周济了族人,两全其美,他家并未出多少力。 认了自家祖茔位置,又略添了新土,胤礽请林晋之引他们去瞧瞧嫡支的祖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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