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便遇上了一女子,两人成亲生子,在妻子的操持下,攒了些积蓄,才得以返乡。 族中年轻男子见林朝之妻子美艳,儿子聪慧俊秀,无不艳羡。 其中有几个不学好的,生了坏心,趁林朝之进城置办东西,翻墙进了他家中,欲淫其妻。 却被房中景象吓得跌坐在地:织机前无人,却“吱吱呀呀”纺着布; 厨房中一壁切菜声琐碎,一壁锅响油炸声噼啪,似有多人庖厨一般,颇为奇怪,因这家中只剩林朝之妻与子而已,几人凑近厨房窥视,见厨房内亦无人,刀锅自动挥舞,菜肴一道道装盘…… 后闻得林朝之妻子出门来看,几人争抢着跑出门,将此异事告诉了族中,欲请族长驱逐林朝之一家。 林朝之返家后方知事情始末,气愤至极,无奈告知族中人,其妻是狐仙,虽有些法力,但不伤人。 “举人爹、狐仙娘,生得韶秀又聪慧过人,念书识字比大他几岁的孩子都厉害,那孩子怎会平凡?” 吴熳与林雅茹只听族长之妻赞道,眼神慈和,想是对那孩子也是极喜欢的,不过,又叹息了一声。 吴熳疑惑她态度变化,便循着前言问道,“狐仙伤人了?” 老人家摇头道,“没有,不仅没伤人,还救过族中一落水的孩子。” 林雅茹虽惊讶真有狐仙存在,不过听狐仙不伤人且救过孩子,想应不是祸害,因笑道,“这不是挺好的?” 林晋之母亲亦笑,接过话道,“是好,就是太好了,她知庄上之人畏惧,便不再出门,一心在家相夫教子,林朝之父子出门虽不大富大贵,但每日都体体面面,且为了林朝之专心读书,家中一应庶务都是她在料理,便是庄上最贤惠的女子也及不上她一半……” 吴熳垂眸,不置可否,这样无私为书生奉献的狐狸在聊斋中极为常见,不过,听两位之言,应是还有后续,且是不太好的后续。 果听林晋之母亲道,“貌美、贤惠、生财有道,且生下的子嗣健康聪慧,这样的妻子,即使是狐,也有大把男子想娶,庄上一些族人、外姓人及庄外耳闻此事之人,皆携礼上门,欲请林朝之妻子作保山,聘狐妻或狐妾入门……” 吴熳与林雅茹听得哑口无言,这些男子明摆着想吃软饭,也太无耻了些,林雅茹试探一问,“狐仙同意了?” “当然没有,”只听老太太朗声一笑,“她若是敢同意,我家老头子不会容他一家在庄上住着的。”若家家都生了狐子,那这一族人到底是林氏,还是狐族? 林晋之母亲又道,“林朝之妻子没同意,那些人便纠缠林朝之,得知他与狐仙是在荒寺庙中相遇,便到处寻着荒村寺庙去,想依葫芦画瓢,偶遇狐仙。” 三位长辈再提及此事,亦跟林雅茹一般想法,只觉荒唐至极。 吴熳沉默不语,她想到了那个孩子。 他会被欺负,一可能因母亲与常人不同,成了其他孩子眼中的异类,遭到排斥;二大概率与这些欲娶狐妻、纳狐妾的男人们有关,那些孩子受了家中女性长辈的影响,方才欺辱他,否则怎会骂出“狐狸精”、“杂。种”这样的浑话。 时男人这头,老族长多饮了几杯,亦与胤礽与公孙仲说起此事,怒斥那些不知死活之人。 “……这起子混货以为狐狸都似林朝之妻子那般贤惠、无害,但凡多吃几年饭,多听听村口老汉话古之言,便可知古往今来有多少男男女女被狐鬼害死,还大半夜在荒郊野地里走,也不怕被豺狼撕了吞进腹中去!” 一通发泄加拍桌声,老族长失了长者威严,林晋之只望着胤礽与公孙仲讪笑,爷爷酒醉了便会这般。 胤礽与公孙仲倒不在意,只陪老族长尽了兴,认真听了些老人言。 酒足饭饱后,胤礽一行告辞,林晋之送他们到庄子路口,才返身欲归家,却见林朝之之子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眼睛一直望着远去的第二架马车。 林晋之走近,瞧了瞧他脑门上的伤,红印已消去不少,曲指轻敲了下他没受伤的地方,问道,“用过饭没有?小小个人大晚上到处走,小心被狼叼了去!” 只听孩子一一认真答着,眼睛却不时往远处望,直至马车消失不见,才沮丧看向林晋之。 林晋之好气又好笑,见他迟迟不挪步,只推着他往回走,“你若喜欢那香味,等表叔再来,叔叔帮你问问是甚香,叫你爹娘或买或制,亦或干脆讨上一些,可好?” 谁知孩子还不要,摇头道,“多谢叔叔,不用了。” 他喜欢的“香味”,讨不来的。 话分两头,胤礽因吃了酒,吴熳担心骑马吹风头会疼,便叫他一起乘车。 时胤礽吃了枚解酒药丸,歪在车上,与妻子说起人狐生子之事,他想不通,狐狸化作人形就是人了?如何就能生子? 吴熳眼神放空,她亦想不通,在这个非物质世界,生。殖隔离仿佛不存在一样。 天色完全暗下,二人方到家。 下车时,正遇王官儿,只见人肩上挂着褡裢,腋下夹着人皮伞,一副驱邪捉鬼归来的模样,只面色不大好,看来今日不太顺利。 两方互相见礼后,一齐往里走,胤礽问了句,“王先生可是不顺?” 王官儿正愁无人可诉心中烦闷,一见人问,一股脑儿倒了出来。 原是前日,一乡绅闻他名儿,找上门来请他去捉鬼,但昨晚,他蹲了一夜却叫厉鬼跑了,一时不知去向,今晚那鬼没敢再来,只得空手而归,先回来休养精神,明日再战。 夫妻二人对王官儿这忙碌的驱鬼捉妖日常已不见怪,吴熳只道,“若先生需要援手,千万别客气。” 她如今阴气尽除,又有狐丹,异能及身体素质提升速度极快,已不需要到处寻鬼怪练手,不过久不活动亦不好,反应会迟钝,因此,偶尔给王官儿搭把手也是可以的。 王官儿得此承诺,自是求之不得,这一路他可算见识了这位奶奶的本事与运道,若能得她相助,必定事半功倍,许还有意外收获。 如此一想,王官儿哪儿还有甚烦闷,嘴都笑裂开了。 几人说着话,便至了院门口,王官儿拱手告辞,胤礽吴熳进了院中。 心腹候在门口,似有事儿禀报,胤礽进门时挥手,心腹便跟在兆利身后入了内。 躬身禀报助林海渡难关之事,信件已发出去,只待各处就位,便可发力了。 胤礽敛眸,接过兆利献来的茶,脑中梳理一遍,确认此番布置无疏漏后,方吃了一口。 后又见心腹呈上几份密报,皆是各地传来的消息,胤礽按着额角,扫了一眼,叫兆利收了,明日再看。 胤礽觉今日之事应该都毕了,却不见心腹走,又闻他开口回道,“知府衙门传来消息,王氏兄弟跑了。” 胤礽一时没反应过来“王氏兄弟”是谁,忽的又抬眼,眼神极厉望向心腹,“不是已打入死牢,严密看押?”如何还能叫他们跑了,姑苏府衙上下干什么吃的! 一旁吴熳闻言,亦冷了眼。 只听心腹道,那两人竟被死牢里的狱卒卖给了人贩子。 “荒唐!”胤礽怒斥一声,仰面靠在椅背上。 后闻妻子问道,“衙门通知我们,想做甚?” 心腹遂将府衙门子之语复述了一遍,“……因着案件不能公之于众,严知府欲借府上名头,以盗窃大宗财物之名发通。缉令。”
第七十六回 且说桑冲门人王氏兄弟机缘逃出死牢, 严知府欲借盗窃贾家财物之名派发通。缉令。 胤礽脸色发青,厉声道,“没有这名头, 他就不动了?” 心腹只垂首躬身,待主子怒气稍散, 才道,“严知府今日已派人全城搜捕了, 只人三四天前就被人牙子带走, 如今已找不见踪迹。” 胤礽嗤笑一声,三四日?死囚丢了如此长的时间才发现,这姑苏知府衙门跟筛子有什么区别, 亏得他前几日还赞严律为官清明, 如今一看,也是个糊涂虫,连自己的地盘都没摸清楚! “如此, 你便回了衙门去, 说家中同意了, 请他们速发通。缉令, 尽早将人捉拿归案才是。” 心腹静待, 没等来主子意思, 倒是大奶奶发话了, 可他悄然瞄了一眼,主子似不赞同。 只听大奶奶言道, “那人到府上时间极短, 引发不了什么误会, 且来去皆有马车接送,众目睽睽之下, 我们也有分辨的证据,不必因着些虚名,致更多女子受害。” 吴熳怎会不知胤礽为她考量,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桑冲门人之事迟早会露出去,男人担心她会因此白担污名。 可她并不在意世人看法,只要男人,与远在都中的公婆信她就好。 且三四日时间,真叫那两人出了姑苏地界,再流窜到别处祸害女子,那才真是遭了。 胤礽沉默与妻子对视,十几息后,与心腹道,“照大奶奶说的做。” 心腹行礼告退,退出去时,暗暗将大奶奶的地位再往高处拔了拔。 大爷一直是意志坚定,甚至独断专行之人,没想到竟会受女子影响,可见大奶奶在大爷心中是何等地位。 心腹瞧了一眼正在大奶奶面前端茶倒水、嬉笑伺候的兆利,心头一笑,这回,他可没兆利看得清。 夫妻二人听了事儿,吃完茶,便回了房中。 时吴熳正在净室沐洗,胤礽不管不顾,边解衣服边进了去,抬脚跨进浴桶,水满溢出泼在地上,发出哗哗的响声。 吴熳眨了眨眼,望着男人明显盛了怒气的眼睛,只听人道,“大奶奶什么时候能多疼惜自己一些?” 原来,还在为方才那事生气。 吴熳笑了,身子前倾,双臂揽上男人的肩膀,在他耳边道了她的想法,在这个世界,她只在意他与公婆而已。 男人眼神转暗,一时间,室内只闻水哗哗洒地声。 次日一早,胤礽神清气爽,心情愉悦,唤来几个护院在前院对练,持的正是那黑影将军所赠的青铜剑。 当日在月色下初见,便觉寒芒毕露,如今持在手中,更觉其锋之利,竟将护院们的马刀斩卷了刃,其中一把甚至差点折了。 胤礽惊讶,他原以为青铜剑定是比不得精铁刀,如今可算刮目相看,此剑,确是件宝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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