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运气太差,收养她的家庭表面看起来光鲜亮丽,实际藏污纳垢,卑鄙龌龊,早就分崩离析了。 岛津丽娜16岁的时候就主动和家里断绝关系,去了国外后杳无音信。 岛津良子是柔弱无依的莬丝花,一生跟在丈夫身后唯唯诺诺,恪守妇道,以夫为天,从不敢有二话。 岛津笙人,一个纯粹的人渣。 他爱好玩弄干净漂亮的少年少女,明面上是成功的社会精英,慈善温和的好好父亲,暗地里却靠着自己的权力和关系网,糟蹋了不少可怜人。在岛津丽娜14岁那年,他因私利绑架了对手的心爱之人,没想到对方比他玩的更狠更毒,直接绑架了岛津丽娜塞进行李箱里,让她亲眼目睹了自己父亲的禽兽之行。 从那天开始,这个笼罩在虚华假象下的家庭就如泡沫般破碎了。 雪见樱来到这个家的时候,正好是岛津丽娜离家出走的第三年。 最初是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疼爱,等她的心被暖化了,防备彻底消融了,精神上的虐待才一点点的张开爪牙。 先是无意间半夜醒来,发现不着寸缕的岛津笙人站在床头,一言不发的死盯着她,她不敢出声,冷汗湿透床单,惊恐地僵直在床上,整整一夜。天亮之前,岛津笙人安静的走回了自己的房间,似乎不记得昨晚自己做了些什么。 雪见樱曾试探地问过岛津良子,得到岛津笙人有梦游症的答案。 她虽觉得害怕,却谅解了岛津笙人的行为,只是半夜悄悄锁上门。但是当天夜里岛津笙人还是出现了。此后再没有什么,比听见钥匙插进门口转动的声音更加恐怖了。 从那之后,她就开始整夜整夜的失眠,岛津笙人的行为也一步步升级,从床边到床上,从盯视到抚摸。 夜晚即是地狱。 她不想失去自己最后的容身之所,不愿看见岛津良子以泪洗面的脸庞,所以一直拼命忍耐。 直到那天班里的男同学送她回家被岛津笙人撞见,那天夜里他终于露出了本性,玩够了看她倍感折磨与痛苦的小游戏,将她粗暴地按在床上试图侵/犯。 雪见樱凄惨的呼救,挣扎之际看到岛津良子站在门外冷漠嫉恨的眼神,她转身离开,关上门,将雪见樱推入深渊。 她用藏在被单下的匕首刺进了岛津笙人的胸膛,奋力从二楼窗台跃了下去,跌跌撞撞跑到公安局报警。 可惜她没有等到公正和希望,最后只是以青春期叛逆少女的任性反抗为结由,草草了事。 东京湾的水又黑又冷,雪见樱却毫不犹豫地沉了下去,这个世界肮脏又丑陋,活着是件多么令人绝望痛苦的事啊! 她满怀怨恨的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当这具身体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是异乡魂。 侑子说,这个世界上没有偶然,有的只是必然。 这个世界到处都在发生不可思议的事。尽管不知为何会相遇,但有些缘分是无论如何也剪不断的。侑子的店是能够实现愿望的店,唯有在有缘之时。唯有有缘之人才能得见,你可以对店主许下任何愿望,只要你能够支付相应的代价。 然而无论是我,还是雪见樱,都只是对这个世界充满憎恨厌恶的愚蠢人类罢了。 “我不记得自己许过什么愿望。” “我实现的,并不是你的愿望哦——” “那是谁的?”“不能说。”“他还在吗?”“不在了。” 我想我知道,是谁许下了愿望。 那个笨蛋前辈竟然还做了这种多余的事…… 我舍弃了自己原本的姓名,抛弃了雪见樱的过去,作为雪见桐重新活在这个世界上。 她的人生与我无关。 但岛津笙人这垃圾,不除不快。 我对他的短信骚扰已经忍耐到极限了。 只是没想到我还没去找他,他倒先送上门了。 是夏至那一天,临近傍晚,毒辣的热气积蓄在地面上,周围的建筑物和树影在光线的折射下隐约晃动,温度高的仿佛连空气都要燃烧起来。 完成任务返校的途中,伊地知的车子在山脚下爆胎了,不得已我们只好自己爬上去。 走到快到半山腰的时候,远远看见有个穿着灰色西装的男人在树下抽烟。 咒术高专地处偏僻,鲜少有外人出现,但凡过来拜访的都不是闲人。 我是没兴趣,其他三人倒是好奇的多看了一眼。这杀千刀的天气又热又闷,我一心只想赶快回宿舍洗澡吹空调…… “小樱。” 站在树荫下的人丢掉烟蒂,用脚碾灭,面带微笑地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从听到那个声音的瞬间起,即使灵魂已经消失了,心忘记了,身体也还是会记得。 我低估了伤害所留下的后遗症。 岛津笙人两鬓斑白,仪表堂堂,唇角有一颗朱砂痣。他站在不远处,温文尔雅地对我唤道:“小樱,终于见到你了。” 零碎的记忆画面疯狂在脑海中闪现,那烙印一般深深刻在身体和心灵的恐惧和痛苦,使我动弹不得,如坠冰窖。 “哈啊?大叔,你在叫谁啊?” 真希语气十分不耐,冷冰冰地说道:“麻烦让开。” 很少有人这么不客气的和岛津笙人讲话,他却没有生气,彬彬有礼地道:“你好,我雪见樱的父亲,岛津笙人,请问你们是?” 胖达扭头悄悄问我,“雪见樱?桐,他在叫你吗?” 棘皱眉看了眼岛津笙人,“腌高菜?” 我发不出声音,瞳孔缩成针尖般,身体害怕的瑟瑟颤抖。那张脸是停留在现实里的噩梦,他脚下仿佛有扭曲邪恶的黑泥铺散开来,有什么在疯狂涌动。 无论他装的有多么光明磊落,人畜无害。在咒术师的眼中,诅咒的秽气早已出卖了他,无所遁形。 “怎么了?小樱。”岛津笙人朝我缓步走了过来,温和道:“我和你妈妈真的很担心你,你这孩子也不知道给家里捎个信。” 别过来!滚开! 脑海中有个声音在凄厉尖叫。 他一步步靠近,二级咒灵从他脚下的黑泥里缓慢探出猩红丑陋的头部,如同一条粗长的异形蝾螈,尖端翘起,后肢尾部拖着两个肿胀的食囊,像扭动的蛆一般「蹭」地一下爬上了岛津笙人的肩膀。 “小樱……”“抱抱我……”“小樱……”“摸摸我……” 咒灵没有眼睛,不知凭借着什么锁定了我的位置,从头部中间竖着裂开了长满尖牙的嘴,腥臭的粘液从齿间淌落。 那声音非男非女,诡谲离奇,暗含隐意的形态和话语简直令我毛骨悚然。 身体控制了大脑,要马上逃跑才行!快跑!快跑! 我的脚终于向后退了一步,也许只有半步不到的距离,却耗尽了所有力气,脚软地向后跌去。 “蜜柑!” 棘眼疾手快地撑住我的身体。 胖达挡在我面前,隔断了视线。 真希肩肘一抬,红缨长/枪划出锋利的弧线,枪头对准岛津笙人的喉部。 真希声音冰冷,眼神威胁,“滚远点。” 我还是第一次如此直面雪见樱对岛津笙人残留的憎恨与恐惧。这个人渣乐衷于精神上的施虐,早就锁定了性格敏感善良的雪见樱,他真情实意的编织了美梦,引诱她敞开心扉,等完全掌控,便进行心理谋杀和精神虐待,还要假装无辜,愉悦地品尝她的恐惧和眼泪,窃笑着看她一步步走向绝望的深渊。 “小樱!你最近到底在做什么,怎么和这种……学生混在一起?”岛津笙人眼中露出惊色,他停下脚步,手指勾松领带,无奈地叹了口气,“别再任性了,那天的事情只是意外,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了,爸爸不是故意的,也已经和你道歉了,你不是也冲我发火了吗?居然还擅自办了退学手续,胡乱跑到这种偏远的山区……” 意……外?他还真说的出口啊! 脑海中的理智之弦崩断了,我听到一声清脆的,碎裂的声音。 千丝铃上的裂痕又变深了,隐隐漏出浓稠邪恶的黑气。 杀了他吧。只是个人渣而已。 但是,要怎样才能毫无痕迹的杀掉他呢?咒力一定会留下残秽,许愿的代价太大,或许还会遭到反噬,要怎样才能让他也切身体会恐惧绝望呢,若是许愿的话…… 剥夺他人的生命,自己的灵魂也会遭遇不幸。 代价是什么…… 如今我站在这里,前辈她又支付了什么样的代价呢? 我才不会为了这个垃圾许愿。 “小樱,和我回家吧,别再让我和你妈妈再担心了。” 岛津笙人语气加重,目光深晦,肩膀上的咒灵裂着嘴桀桀发笑。 “摸摸我……小樱……抱抱我……” 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我挣开棘的手臂,走出胖达身后,憎厌地目光直勾勾对上岛津笙人。 “意外?”我冷不丁笑了一声,玩味了下这个词语,讥讽道:“半夜脱光了闯进养女的房间,试图侵犯她的意外吗?还是玩弄虐待无辜的孩子,逼他们自杀的意外?” 他脸色难看,似乎没想到我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种隐秘的丑闻。 “小樱!住口——” “岛津笙人,你根本不配为人父,别摆出那副令人作呕的嘴脸。”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一字一句道:“你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牲,仅此而已。”
第18章 闷热的夏风梭梭穿过山丛林叶,充满燥意的气浪一股脑扑在冷汗岑岑的背上,粘腻湿重。 岛津笙人的眼瞳宛如毒蛇一般,淬着漆黑的恶意和恼怒,“小樱,你不要太过分——” 雪见桐冷冷笑了,她眼中的枫色燃烧起来,如同天边落日未尽的余晖,“看来是我那天捅轻了,让你今天还有命站在这里跟我耀武扬威。” 岛津笙人脸色一变,被激怒地大步朝她走来,“雪见樱!” 她甩了甩手腕,两根手指间夹着一个银色的铃铛,轻声细语道:“当时就应该直接杀了……” 雪见桐话还没说完。 三道人影自眼前呼啸而过。 真希抡起手里的长/枪重重劈在岛津笙人背上,胖达凶神恶煞地抽了他一记大耳刮子,狗卷棘飞起一脚猛踢他胯/下。 岛津笙人摔倒在地上,惨叫声混着满嘴鲜血和掉落的牙齿,他佝偻着抽搐的身体,“啊啊啊——好痛——痛——” “你们……”雪见桐睁大双眼。 狗卷棘脸色骇人,双目殷红,泄恨般一脚又一脚地践踏着岛津笙人的头脸。 雪见桐片刻后回神,焦急喊道:“棘!停下!” “别管他,这种程度还死不了。”真希完全不觉得哪里不对劲,目光冰寒。 “没关系,那之前我会拉住他的。”胖达回头冲她笑了笑,“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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