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萸心里涌起酸涩,心疼地看了她一眼。 想家的,其实是她吧。 “嗯,有点。”她不好多说什么,只能随口附和道,拍了拍她肉乎乎的肩膀,把她忽悠了出去。 关好门,转身看见他已撩开床幔,正斜靠在床头,姿态放松,宛如坐在自家炕上一般,手里还捏着她的枕巾,很感兴趣似的前后翻看。 楚萸登时窜起一股无名火,刚要发作,突然注意到被他握于手指间的那团布料,并非枕巾,而是她包手机的麻布—— 睡前她用手机查了下延长桂花酒保质期的方法,忘了塞回床缝。 体内炸开一阵慌乱,她一个箭步飞扑上去,以同归于尽的气势,一把从他手中夺过那团麻布,死死搂进怀里。 因为扑得太急,她这回直接趴到了他身上,额头抵在他胸膛,胸口紧紧压着他平坦紧绷的小腹。 她能听见他蓬勃有力的心跳声,也能感觉到,那两团柔软饱满的蓓蕾,正随着她急促的呼吸,在他肌骨之上,饱胀地起伏…… 楚萸来不及面红耳赤,紧紧护住麻布之中里三层外三层裹着的手机,一副谁敢碰就跟谁拼命的架势。 扶苏一脸纳闷,气极反笑:“什么宝贝东西,如此见不得人?” “是、是我好不容易攒下的私房钱,你、你不许碰!”她像鱼一样把自己扑腾起来,搂着手机退缩到床脚,戒备地瞪着他,暴露在昏暗中的两只脚丫,白得晃眼。 扶苏不以为然,哼笑一声,并没打算追究:“哦?就是你说的留着做嫁妆的钱?” 楚萸顺着他的猜测点点头,把手机抱得更紧了,简直像是要嵌进胸腔似的。 忽然,她意识到自己还有个重大问题没有问。 “长公子,现在您能告诉我了吧,为何您会深更半夜出现在我的卧房里?”她皱起鼻子,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有点儿威慑力,“虽然我是卑微的楚国弃子,但也不代表您能随心所欲出现在我的房间,男女授受不清,我以后还要嫁人呢,您这样做,会影响我的清誉……” 虽然战国时代不兴守身如玉这套,男女关系很是自由,看对眼了就可以钻小树林,二嫁女尤其是生过孩子的,反而更有市场,可对于楚萸这种名义上的大家闺秀,名声还是挺重要的。 还有他刚才魔怔般地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啥叫一见到她就做噩梦,当她是梦魔吗? 一想到这儿,她越发气鼓鼓了,等着他给出解释。 而扶苏却无视了她的提问与抗议,慢条斯理地挪下两条长腿,向前微微探身,神情完全没有了一开始的严肃、紧绷,甚至还带了几分放松。 就好像发过疯之后,心情蓦地重归平静,而且还莫名愉悦了起来…… “芈瑶,你……不是想攒钱么?”他眯起眼睛,薄唇轻扬,眸色幽幽,“我有个办法,能让你呆在屋里就赚到钱。怎么样,想不想试试?” 诶? 楚萸愣愣地看着他,眼神里有一抹希冀一闪而过。 但很快她就目光暗淡了下来。 总感觉,这个人,葫芦里卖的可不是什么好药…… 俗话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她不应该抱有太大的期待。 虽然她非常非常想要钱。 与此同时,中车府令赵高宫外的私人宅邸中,来了两位客人。 一个胡子拉碴,声如洪钟,一个一袭红衣,美艳似火。 两人都是胡人模样。 “若是此事能促成,我会再送大人黄金百两。”胡子男人爽快地承诺道,目光转向红衣女子,“阿依古丽,以后赵大人就是你干爹了,快,还不拜谢干爹。” 名为阿依古丽的女子虽然面容不大顺从,但还是模仿华夏人的礼节,对着赵高拜了一拜。 赵高贪婪地打量她许久,满意地直点头。 “我看这事能成。”他圆滑地笑道。 “何以见得?我听闻秦王已经数年未纳新人,自从王后故去,连后宫都很少涉足,大人为何如此笃定,他会相中阿依古丽?” 赵高笑笑:“王上虽勤于朝政,不贪恋女色,但毕竟是精力旺盛之人,又正值壮年,也是有需求的,后宫诸人都是老面孔,陈词滥调,没什么新意,我看你女儿容貌迥异,是个男人见了都会喜欢,想必王上也不例外。放心吧,过段时间就是太后寿辰,我会安排她献舞,到时候能不能勾住王上的心,就看她自己了。” 说罢,将目光投向皮肤雪白、胸脯高耸的阿依古丽,残缺的身体里,久违地滚过一股热流。 如此尤物,可惜也只能看看,他再一次为自己感到可悲。 不过,若是这个女人有朝一日能够诞下一位公子,日后或许可以为他所用。 他倒是没有什么具体的规划,但手中有一枚旗子总是好的。 宫廷朝堂波诡云谲,他见过太多权势熏天的人,转瞬之间就沦为阶下囚,君王的恩宠最不可靠,他必须为自己的未来留条保障。 他从很早开始,就这样计划了。 【📢作者有话说】 夜访,夜袭?感谢在2024-01-04 12:29:29~2024-01-04 22:21: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妖精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9章 魔力 ◎因为我打算纳她为妾◎ 晦暗无光的房间里,空气仿佛凝滞,隐约可以听见老鼠在不知道什么地方嗑东西的声音。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楚萸鼓起腮帮子,认真地望着对面的男人,总觉得他眼里的神情不怀好意似的,但又着实想找到赚钱的门道,犹豫再三,还是小心翼翼开口问道:“什、什么方法?” 呆在家里就能赚钱这点,也很具有吸引力。毕竟她一个女儿家,在外面跑跑颠颠确实挺危险的。 扶苏没有立刻回答,像是故意卖关子。隔着一团半透明的黑暗,他安静地注视着她,唇角轻勾,眼神考究,就如同白天一般。 不知怎的,一见到她,听到她,沾染上她的气息,他的所有坏情绪就一扫而光。 今夜,他因梦到阿母而愤懑不已,暴躁地游荡在深夜的街道上,万千思绪在他脑中厮杀,令他加倍痛苦。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等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站在她的家门口,手已经抚上了白天她摸过的那片石墙。 他首先感到的是愤怒。 为什么她能左右自己的梦境?她凭什么? 然而当她春水般的眸子落在他脸上时,他所有的暴躁与愤懑,都如寒冰般消融,只余下一片冒出新芽的春天的泥土,等待新一轮春风拂过。 他说不出个中缘由,但他毫不怀疑,她能让他感受到安宁和温暖,无论她是笑着,还是怒着,或者如此时这般,满眼戒备地瞪着她。 她似乎真的有点魔力在身上。 楚萸等得焦急,睫毛忽闪间,看见他朝自己勾了勾手指。 可恶,叫小狗呢? 然而没钱没权的小市民楚萸,只能忍泪从床脚半匍匐过去。 这万恶的封建社会。 与他仅剩咫尺之遥的时候,他忽然探出手指,吓得她一哆嗦,以为他要弹她脑瓜崩,下意识往后一躲。 然而他只是抬起一根手指,将她刮在唇角的发丝,轻轻掖回耳后。 指尖摩挲过娇嫩的唇瓣,引起一阵细碎的颤抖。楚萸耳朵红了,脑子里只回荡着嗡嗡的震动声。 事已至此,她不得不默默承认,她确实是个看脸的小色坯。 长公子宽肩窄腰大长腿,胸肌饱胀,腹肌平坦,有点……想睡。 她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大胆想法给吓了一跳。 喂喂喂,不能因为人家跟你坐在一张床上就想入非非啊,他绝对没安好心—— “你可以留在我府上。”他的声音被夜色染上一层暧昧,手指从她耳廓滑落,所过之处,又痒又麻,“我给你钱。” 楚萸愣住,一时没明白他在说什么。 忽然,她脸上一烫,眼睛气恼地瞪圆:“您、您别拿我开玩笑了,我、我不是已经被您退婚了吗?” 到他府上、不用出门、给钱——这些元素串在一起,怎么听怎么不正经…… 扶苏哂笑,头一歪:“你想什么呢?我是说我府上缺一个干杂活的丫鬟,你可以试试看。” 楚萸顿时原地石化,有那么一瞬间,好像感觉不到四肢的存在了。 啥?让她给他做仆人? 她、她才不去呢—— 自己家里虽然穷,好歹自由自在,去了当牛做马不说,还不得被他压榨到腰酸背痛,她才不要去呢。 “看不上?”扶苏好笑似的向后坐,抱着双臂,目光幽沉地看着她,“我对下人一贯很大度。再说,以后你若是想嫁人,这段经历也能给你抬高点身价。” 这话说得楚萸想扑上去给他一耳刮,果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不过话糙理不糙,古代确实有这么一说,有权有势人家的丫鬟,大多能寻得好人家出嫁。 但问题是,她原先是公主诶,再落魄,那也是公主! 人家刘备落魄卖草鞋,还被唤作刘皇叔呢,她可不去给敌国公子当奴隶,她也有她的尊严—— 她在心里正义凛然地想,完全忽略了她和刘皇叔之间除了落魄之外的其他鸿沟般差异。 “我不去。”她瘪着嘴,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我会想办法赚到钱的,不劳烦长公子挂记。” “如此甚好。”扶苏哼笑一声,甩了下袖子站起身来,“那我就不打搅公主美梦了。” 说得好像她请他过来喝茶似的。 楚萸气到耳朵冒烟,觉得这一晚上,自己不仅睡衣被看光,还被恐吓、被揶揄,最后始作俑者却拍拍屁股,大摇大摆地走了—— 所以说,他到底是来干嘛的? 明天得跟田青说一声,升级一下院墙,省得什么阿猫阿狗都能翻进来…… “再考虑一下吧,楚公主。”他整理着衣服,侧过脸来,别有深意地重复了一句。 楚萸这才注意到,他雾蓝色的外袍里面,似乎是睡衣。 结合披散的头发来看,敢情他是晚上睡不着,从自家床上跑过来撒野的啊—— 越想越气愤,可楚萸有气也不敢发,打算等他走后画个圈圈诅咒他。 借着朦胧的月光,扶苏侧眸快速打量了楚萸一眼,发现她蜷缩成一团的样子,很像阿母养的那只小花猫。 今天下午,他府上来了一位意外的客人。 子婴,他的堂弟,比他小四岁,却俨然已经有几分成年人的气度了。 他在他小的时候,教过他剑术,特别聪明的孩子,一点就透,只是随着年纪增大,他们很少来往了,偶尔只在渭阳君府上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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