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如今早已是物是人非。 “腿夹紧一点,”他的唇似有若无擦过她面颊,声音透着几分暧昧,“我要起速了。” 楚萸面红耳烫地“嗯”了一声,知晓自己被调戏了,却只能更加紧攥他的双臂,将身体与他紧紧贴合。 骏马撒开四蹄,在寂静无人的午夜街道上狂奔,夜风吹乱她的鬓发,拂在身后之人脸上,发丝深处渗出的馨香,也一股股钻入他鼻端,引起一阵心猿意马。 楚萸从来没觉得医馆如此之近,几乎只眨了几下眼便到了,当然这都得益于他高超的骑术,以及对地形的熟悉。 她气喘吁吁地下了马,急吼吼地跑进即将关门的医馆,他没有进去,而是握着马鞭,靠在一侧的树干上等着。 在等待抓药的过程中,楚萸的一颗心还不上不下地悬着,她悄悄凑到窗边,透过缝隙向外看,见他仍一动不动地靠在树上,周身洒满细碎的月光,心中顿时涌起奇怪的感觉。 她越发搞不明白,他对自己的态度了。 为了怕再出事端,老板将她的药包捆成了木乃伊,楚萸再三感谢后,一秒也不敢耽搁,赶快跑了出去。 他像来时一样,策马将她送到了家门口,还好心把身体乏力的她,虚搂在怀中,慢吞吞抱下了马。 双脚即将落地的那一刻,一阵强风袭来,吹掉了她的发簪,满头乌丝顷刻间如瀑散开,垂落他面颊、脖颈,有几绺甚至还滑入了衣襟,香软地粘在他肌肤上。 她的香气一缕一缕攀上他的鼻尖、衣袍,他微微出了神,待到神思回笼时,她已经拢着头发从他怀中跳了出来,向后退开几步。 楚萸单手抓着散发,心中百感交集。她似乎应该对他说声谢谢,可结合先前的种种,她实在无法说出口,便咬了咬唇,说我先进去了,得尽快把药煮了。 扶苏没有言语,只在月光下默默地端详着她,眼睛里幽光摇曳,透着一股十分勾人绮念的意味。 楚萸不敢望太久,他显然只拿她当玩具,心情好的时候逗弄两下,她若是再陷进去,那就不止是可笑了。 她垂下眼睛,刚欲侧转身体,就被他突然探出的手指,轻轻握住了下巴。 她短促地“啊”了一声,手一松,长发又散落开来,摇晃着披垂在腰后。 兴许是方才策马速度太快,他的手掌被缰绳摩擦出滚烫的温度,几乎将她灼伤。 恍惚间,她似乎理解了他为何如此恨她。 那日从咸阳出发,他一刻不停地策马了大半日,想必手心已经被磨得鲜血淋漓了,可她仍然不肯留下,还嫁给了别的男人,站在他的角度看,她确实挺可恨。 虽然她亦有她的理由,但像他这种在男权气息浓厚的王宫中长大的少年,肯定无法理解她的执念。 “你这里,还有血。”扶苏忽地轻笑,拇指在她右唇旁的梨涡上,忽轻忽重地刮擦了几下。 他的指尖覆着一层薄茧,曾一寸寸地滑过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令她抖若筛糠。 她耐不住挑逗,眼中起了波澜,唇瓣抖个不停,微微侧开面颊,试图将下巴从他掌中挣脱出来。 他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餍足似的扬起唇角,拇指贴着她的肌肤慢慢逶迤而下,最终从腮边滑落,收回到身侧。 他最后看了她一眼,翻身上马,向着相反的方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楚萸望着他渐渐消失在街角,眼睫落下,捏紧了手中的药包,转过身快步进了大门。 诶,他是怎么知道她住在这里的? 走进小厨房时,她突然冒出了这个疑问。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4-03-15 22:04:16~2024-03-16 16:28: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独恋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7章 请求 ◎……◎ 楚萸端着熬好的汤药跑到别院时,黄氏的房间还亮着光,她急忙过去敲门,在门口听见了珩儿微微发哑的哭声。 她的心脏一阵绞痛,用力在门板上拍打了起来,黄氏气冲冲地开了门,还穿着外袍,横眉竖目刚要发作,楚萸便护着药碗,灵敏地挤了进去。 “姐姐,这是我连夜开的药方,很对珩儿的体质,你就让我把药喂给他吧,这样他能舒服些,兴许就不哭闹了,不然一直这样哭下去,姐姐也睡不好觉。” 楚萸努力压住怒火,用圆滑的语气好说好商量道,眼睛却忍不住直往哭声传来的方向瞟。 黄氏有些心动了,这小东西一直在屋里嗷嗷叫,她确实没办法睡,可也不能一点儿不管,毕竟夫人还是很在意他的,万一真把病情闹大了,肯定会被苛责。 楚萸见状,连忙趁热打铁:“姐姐,要不这样吧,今晚你让我把珩儿抱走,他冷不丁换了个地方,本就睡不好,再加上生病难受,就更不容易入睡了。” “那怎么行,夫人可是把他交给我了。”黄氏立刻拒绝道。 “你放心,明一早我就把他送回来,他现在哭得嗓子都嘶哑了,想必病得很重,万一在姐姐这儿出了事,姐姐要如何跟夫人解释呢?夫人再不喜欢我,珩儿都是她唯一的孙儿,你让我把他带回去吧,这样即便真出了事,你往我身上推脱就好。” 黄氏脑子一向不大灵光,坏得也很纯粹直白,她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儿,觉得挺有道理,再加上确实被哭烦了,啧了一声,挥了挥手道:“行行行,你赶紧抱走吧,记得明天一早就送回来。” 楚萸一个劲儿地说好,几乎是奔过去,将珩儿从床上抱起来,紧紧搂在怀中。 仿佛是感受到了阿母的气息,他的哭声一点点弱了下去,楚萸轻轻拍了拍他的背,生怕黄氏会反悔,连药碗都没拿,一个箭步就冲了出去,朝自己的屋舍快步走去。 平安无事回到房间,她先把小家伙安抚了一阵,然后慢慢将药喂给他,抱着他满屋子走,直到他差不多消化,才放回婴儿床。 他不哭了,只是小脸仍然很红,楚萸望着他透着痛苦的睡颜,眼泪哗哗直掉。 她必须得想办法,改变现状。 下午因为挂念珩儿,她一直没能静下心来思考景夫人的要求,如今夜深人静,她却发现,根本也没什么思考的必要。 两种选择,无论是给景源做妾,还是净身出户将珩儿抛下,她都不会选。 就景家目前的情况来看,不管选哪一条路,她和珩儿都会活得很艰难,她必须尽快找出第三条出路。 这条出路,并不难想,她之前也不是没考虑过。 事实上,在景夫人抛下这道晴天霹雳时,她脑中就有个念头一闪而过: 去找长公子,告诉他,珩儿是他的亲生骨肉,寻求他的保护。 但很快,她就否决了这个念头。 长公子现在很可能恨极了她,就算她说了,他也未必肯信,古代又没有DNA检验技术,谁也证明不了,珩儿是他的孩子。 而且就算他认下了,那接下来呢?她难道要跟他一起回到秦国吗? 回到秦国以后,她要以何种身份跟在他身边,又要如何面对他家中端庄贤惠、明媒正娶的妻子? 如此一来,她先前的挣扎与拒绝,又算什么? 她都能想象到此话一出,他会如何揶揄她,鄙视她,就好像她是一株没有骨头的菟丝花,风往哪儿吹她就向哪个方向折腰,毫无尊严地攀附着最有利于她的那颗树干…… 可今晚,他却帮了她,虽然不知道出于何种目的,但总归是救她于危难之中,也许他对她,还没有冷酷无情到毫无商量的余地—— 她褪下鞋履,上了榻,抱膝而坐,望着婴儿床的方向,心中滋味复杂。 景暄的面容,忽然浮现脑海。 他曾让她照顾好他的母亲,她努力做了,在城门被攻破、她卧床不起的这半年多时间里,尽到了一个儿媳应尽的责任,但她知道,这并不足以等价抵偿他们曾经给予她的帮助。 没有他们的庇护,以她的体质,根本无法顺利生下珩儿,这是很大的恩情,虽然其中起决定作用的人是景暄,但景暄与景家,本就是密不可分的,更何况,他还留下了那样的遗言。 楚萸是个念旧情的人,即便现在景夫人如此逼迫她,她仍然能客观地记得景家曾经的好,这也是她痛苦的主要原因。 “景暄,你若是还活着,该多好……”她呢喃道,眸中腾起水雾。 他若是活着,她定不会遭遇如此屈辱,而且,也不会有太多的负罪感。 可他走了,还留下了让她照顾好他母亲的遗言,这叫她如何能够再次一走了之? 她小猫似的钻进被窝,脑中挤满了纷杂的思绪。 凌晨时分她才睡着,等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 她惶急地跳下床,扑向婴儿床,欣喜地看见珩儿已经退了烧,正睁大眼睛,咬着手指头玩。 她长松了一口气,笑着逗了逗他,忽然记起昨晚的事情,笑容又落了下去。 她得赶紧把珩儿送到黄氏那里去,这是昨晚约定好了的。 她咬了咬牙,决定先不过去,将门从里面仔细锁好,能多护他一会儿是一会儿。 眼见着天光逐渐明媚,也不见有人来叫门。 这很反常,依黄氏的性格,早就应该来大闹一通了,就算不自己来,也会先去景夫人那儿告状,然后护法似的跟在她身后,一起来讨伐她。 可这些都没有发生,院子里从她醒来时起,就安静的令人发怵。 她悄悄推开房门,恰好见到新来的小厮在附近,连忙叫住他,问家中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小厮莫得感情似的点了点头,朝别院的方向指了指:“一大早有官府的人闯进来,将刚刚回家的大少爷给押走了。” 楚萸一怔。 啥? “说是什么原因了吗?” “有人举报他,家暴妻妾,据说证据很充足。”小厮平静地回答道。 楚萸感到一阵难以言说的情绪,她呆呆地望着地面上的光斑,突然想起昨日她第一次闯入别院时,那两个小妾在树下紧张私语的模样。 家暴这种事,即便在现代,旁人也很少会去举报,更别提男尊女卑的古代了。两人也许早就商量好了,还认真存下了证据。 秦法是有保护女性的相关条例的,尤其是有生育能力的女性。虽然根本目的是想让她们多生孩子,但终归还是保护了,总比被活活虐待致死强。 “夫人,我给您端早膳过来吧。”小厮忽然说道,依旧是淡淡的语气,仿佛他对发生了什么毫不关心。 “哦,好。”楚萸还处在恍惚中,点了点头。 出了这样的事,也难怪黄氏没来找她,想必她和景夫人此刻正焦急地上蹿下跳,愁眉紧锁着商量对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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