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用的比喻的笑点在于,没有一个镇灵会做出这样无礼的事,会对这件事惊骇莫名的肯定不是镇灵。 听完这个比喻,连大慈树王都无法保持微笑。 说自己有绝世秘籍的清心正是说出这个比喻的人,在三神都被冷笑话沉默后,才在安静里说出安全掌握剧毒的关键。 ——拥有龙的身躯,或者…… “或者被我掌控身躯。我可以记住和解读那些知识保持安然无恙,但你们应该不能。但若是途中出了差错,我也可以吸收这片土地上所有的污染,没有防护措施也行。” “这两个条件其实可有可无,我只是对你们的身体感到了好奇。所以,可以接受这种代价吗,可以的话,这个交换就可以在今天成立。明日,我便交与你们我所得到的尼伯龙根的馈赠。” 在人子的母亲后,她是龙裔的母亲,因而得到了尼伯龙根的馈赠。这种事情被清心艺术加工了一下,毕竟不是同一个命运。 她只是承认了她得到的知识来源于尼伯龙根,但所有因由,被她的微笑变作了苍白的旧日。 “我只是想看看,倘若是法涅斯的造物带来的叛逆,会不会有不同的结局。” “我想要天空坠落,神明湮灭。”
第85章 这句话当然是谎言。 而谎言不止一个。 甚至记不住到底对他们说了多少谎言。 佩尔斯是由谎言堆砌而成的塑像,但他们没有怀疑,或者怀疑了,又因为时间的跨度太大,发生和结束时都在他们诞生之前,所以难以求证。 便是阿佩普,草之龙阿佩普,在清心真的拿出尼伯龙根的馈赠时也对记忆产生了片刻怀疑。 但草之龙最后坚定的相信了自己的记忆。龙的时代里倘若有这样的一条龙,追随尼伯龙根并得到他馈赠的人,她不会没有记忆。 事实确实如此,那是另外一条命运的事。但佩尔斯是谎言的化身,得到的馈赠是真的、具有的力量是真的,曾为龙裔的母亲也是真的,那是她的过去,自然可以用一些方法进行复现,然后变作一个谎言说出口。 而草之龙会怀疑自己的记忆,自然也是清心上门动摇她对记忆的信任的。 毕竟阿佩普对魔神的态度和跟魔神混在一起的同类的态度都算不上太过友好,前者她看了心烦,后者还是看了心烦。 清心在说出那句谎言,说她想看天空坠落、神明湮灭后,便抽了个时间去沙漠下的绿洲去找阿佩普。 如果不是她主动来找,阿佩普跟她基本上是不会见面的,也无从谈起怀疑自己记忆这件事。 其中,她们能见面,能面对面说话,而不是让清心与她孕育出来的元素生命对话,只能说多亏了清心是条龙,还为没见过面的同类种下了龙血草。 然后在沙漠之下,阿佩普的绿洲里,关于佩尔斯这条龙的谎言,又多了一个。 是关于能力的。 与须弥三神了解的谎言还进行了一定的对照。 第一句是:“我被阿蒙的命运困在他诞生的起点。” 第二句是:“这里确实不存在我的命运,你的记忆里自然不会有我的存在。” 第三句是:“我的记忆里,现在地面上活跃的是元素生物,他们被称作龙裔,法涅斯已然坠落,第一王座是尼伯龙根。” 第四句是:“我执掌的权柄是命运。” 每一句都可以称的上是实话,但每一句都会产生谎言,加上清心身上尼伯龙根的气息确实不像是从他陨落之地走一圈沾上的,反而像是朝夕相处时气息交融出来的。 是龙,还是强大的纯粹的龙,身上带着尼伯龙根的气息,又有一点法涅斯力量的残余——这个清心说的是她曾做过人子的母亲,一些力量就在体内扎根,尼伯龙根的气息都没彻底驱散,现在又沐浴在法涅斯的力量下,大概鳞片上也得出现一些变化——最差的结果也是被法涅斯利用的后诞生的龙类。 阿佩普先是再次确认了她是龙。 然后在确认了其他。 比如她操纵命运的能力,清心说可以,但她现在命运与魔神阿蒙因为未知原因牵绊在一起,能力会出现一点小问题。 “除非让阿蒙彻底死去,否则我很难重现跨越命运与时间的举动,所以不能展现出这种能力。” 除此之外便没有什么禁忌的,她让阿佩普直观的认知了命运。这种不可捉摸的东西,在清心的眼中是清晰可见的,人们身上有密密麻麻的命运的纹路。 至于如何让谎言成为真实? 说笑了,命运确实是她的权柄,这句不是谎言,是同化法涅斯加上一点再加工出来的成果。 如果阿佩普觉得感觉不对,她可以再来一个尼伯龙根版的。 前后任的第一王座极大的丰富了她对权柄的认知,给她的力量带来了质的飞跃,不然也不会那么轻飘飘的就对魔神阿蒙说出强取豪夺这样的话来。 只要阿佩普想看,清心这边就能从两个丰富的知识库里组合出相应的能力。 她这边有足以支撑谎言的证明,现在需要的是,阿佩普能从那四句话里得到的充满谎言的真相。 在阿佩普说出口前,连清心都无从推测的“真相”。 清心是带着这个真相回去的,沙漠下面的绿洲清凉舒适,没有沙漠的太阳,元素生命很可爱,草之龙的子嗣也很有活力。 等她从沙漠之下回返时,看见太阳都会眯起眼睛,一副不堪忍受的样子,回去泡在睡莲池里才缓过来一点。 阿佩普不是她强取豪夺的公主,是恶龙请来的外援,所以阿赫玛尔没有得到龙出门一趟将自己的同类打包过来当第四位公主的消息。 他得到的消息是镇灵说母亲浸泡在睡莲池里说太阳太烈了,她觉得要被晒死了。 从未有过的事。 现在这条龙还躲在睡莲的叶子下,躲避花神的园圃里永远不会出现的烈阳。 阿赫玛尔出现在花神的园圃里,看到的便是睡莲的叶子铺满了整个睡莲池,连点缝隙都没有,水面之下的景象无从看见,自然,也不知道她的状况如何。 只有被水模糊过的声音,带着快被烤干的有气无力:“想要服毒自杀的话,这段日子,你得选在晚上了。在阿佩普的绿洲待久了,出来的时候曾被太阳晒伤的地方便无法再忽视,我需要再适应一段时间,不会太久。” 不会太久。 指的是回来后一整天都泡在水里,目不见日,等到月上中天,气温骤降,依旧在水里,睡莲的分布恢复正常后,水面上仍旧没有半点涟漪。 阿赫玛尔将她从水里抱出来时,她肌肤和衣料都浸透了水,整张脸都是湿漉漉的,阖着眼,直到感受到月光,眼睫才颤了颤,滚落几滴水,睁了开来,露出金色的竖瞳。 没有使用自己的力量隔绝水,而是完全的将自己沉入水底,任由水包裹住自己的身体。 不会太久。 这便是不会太久。 她说:“有些渴水而已。”声音如常,“今天想知道些什么?” 如日光一样的存在不能直视烈日。 阿赫玛尔抱着她回到了自己的宫殿,这个过程中,她身上的水滴落在地,有些肌肤上水不能全部覆盖,她的渴水有些严重,连这种程度都有些难以忍受。 什么也学不了。 阿赫玛尔是个魔神,利用自己的力量用在宫殿里筑造了一个水池,他抱着渴水的龙一言不发的步入水池,撩开她湿透的头发,一寸寸的检查她身上可能会造成这种状况的伤口。 什么都没有。 肌肤光滑,没有被晒伤过后的痕迹,这便又是过去早已经愈合却无法忘却的伤害了。又或者是,伤口不存在于她的人身,而是在她的龙躯上。 龙的渴水在阿赫玛尔为她建造的深水池里、娜布喂她饮下的甘露里、布耶尔种下的可以遮蔽太阳的树荫里,持续了月余,不再发作。 渴水治愈后,她注视着树叶里漏下来的细碎光斑第一眼是很快的偏移自己的目光,若无其事的,“今天准备交换什么?” 无论是花的女主人、千树之王,还是沙漠里赤色的君王,现在都浸泡在水里。 “日月之前的故事。”布耶尔的眼睛颜色是新生的嫩绿,平和宁静,“交换条件依旧是同之前一样吗?” “不会变的。” 日月之前的故事,娜布因为是天空上被放逐的子民,是知道一些的,但龙知道的会比她多出更多的细节,龙是亲历者,只是大概不是她们所知道的那些历史的亲历者。 因为龙的第一句话便是:“要问日月之前的事,那我能说的便只有谎言。” 细碎的日光在绿叶的缝隙间游移,从日落到星星铺满天幕,叙说故事的龙声调没有过多的起伏,她不擅长说一个故事,也不是一个好的叙述者。 从故事的第一个字音发出时,这里便被龙的力量笼罩,保护着他们不被天空的使者瞩目,不会过早的面对天之使者的责问。 如她最开始的那一句话,她能说的只有谎言。 因为他们的日月之前的故事里,没有龙的存在,佩尔斯只是娜布的同族,对天之秩序法涅斯虔诚。 佩尔斯是法涅斯赐予她的名字。 而她知道的日月之前的事,全来自于法涅斯。 至于法涅斯为何会告诉佩尔斯这些事。 龙的答案是:“只要注视,只要询问。注视是付出代价的过程,询问是索要酬劳的开始。” “天之秩序,无有不答。” “直至仙灵一族被放逐,佩尔斯身躯散成仙灵,永无休憩之庭。” 客观得全无恨意,只有旁观者的漠然。 然而,娜布的同族里,也没有佩尔斯。 所有的事情都曾发生过,只有佩尔斯,是虚假的,无从找寻的,故事里从无踪迹的。 龙依旧答道:“那是因为佩尔斯的命运不在此处,只是,一场意外而已。” 龙称佩尔斯是一场意外。 龙的名字是佩尔斯。 她只说了一个故事,说她说的是谎言,只是三位听众无法将其当成一个故事。 “衔枝后四十余年,四十个冬天埋葬了火,四十个夏天沸腾了海,七位大王全部被打败。”* 这是七龙王与第一王座法涅斯争斗后的结局,单独被摘出来,只是虚假的佩尔斯,作为旁观者的佩尔斯,渴水的症结大概来源于此。 “如果不是水龙,什么龙会渴水?” 龙没有片刻迟疑,答道:“与水龙一起被夏天沸腾的倒霉蛋。当然,也有可能水龙才是那个被波及的倒霉蛋。” “她逃出来了吗?” “死了。” 没有半点迟疑,龙甚至露出一个微笑,平和的,“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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