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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兖王谋逆，被早有准备的顾廷烨带领禁军当场诛杀。其后官家问罪兖王家眷，杀的杀，流放的流放。 事件平息后，老皇帝明旨，宣布过继宗室子赵宗全为子，并册封为太子。 各护驾勤王功臣论功行赏。 但齐衡谢绝了封官赏赐，老皇帝和赵宗全甚为不解。 “元若夙愿便是科考高中，听说官家要开恩科，元若有心下场应试，还望陛下恩准。” 老皇帝与赵宗全对视笑笑：“他父亲倒是早和我说过这事，罢了，便随他了。” 赵宗全自然无有不应。
第三十章 其实，齐衡不愿因功封官，还有一个私心。他始终觉得日后，赵宗全为自己的生身父母拟定帝后称谓是不对的。官家只过继了赵宗全一人，依照父死子继，他的子孙自然能够继承他的皇位。但是他的生身父母总不能一并过继来，民间尚不会如此，何况皇室。 等到事情发生，他如果在场，不去谏言，心中有愧，谏言，赵宗全也不会听，最后仍会一意孤行。还不如眼不见为净，高中后，求个外放的官职，到地方造福百姓。 明兰很支持齐衡这么做，如果是注定争不过的结局，还不如把力气花在为百姓谋福。 …… 进来明兰总是做着相似的两个噩梦，一则生母之死因，二则祖母之中毒。这些都是那个明兰的记忆，虽说她与齐衡的结局都已经改变，但是很难说这些不会应验。 正在明兰琢磨着是否要告诉齐衡时，她姨妈给她传来了消息，要在玉清观见面。 玉清观偏殿内，当年为卫氏诊脉的大夫向明兰和卫姨妈讲述了卫氏那时真正的身体状况，明兰根据儿时记忆依此推断出，林噙霜就是谋杀母亲的凶手。 明兰决定为母报仇，要来了大夫画了押的供词，辞别了姨母，打算先回齐国公府。不料，出来便见齐衡站在自家马车前等她。 “你怎么来了？”明兰在齐衡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齐衡跟着上去，挨着明兰坐下，状似无奈道：“我觉得你又有事瞒着我。” 明兰握紧双手，抿着唇，不知该如何回答。报仇的事，她想自己做，万一出了岔子，也不会连累齐衡。 齐衡揽住明兰，温声道：“我知道，你以前闺阁之中活得艰难，有祖母依靠，却也要事事小心，靠自己。可是，明兰，现在不一样了，你有了我，我能名正言顺地站在你身旁为你做任何事。兴许你是怕连累我，但我不怕你连累。莫非你觉着我齐元若是只能同甘不能共苦之人么？” 明兰抬头，分辩道：“我没有！这事人命关天，我怕，怕害了你。” 齐衡气笑：“所以你打算自己做？盛小六，你素日里玲珑剔透，怎么遇着我便犯糊涂？你我已是夫妻，折了你，能跑得了我？再说，倘若，我有难处，偏不告诉你，你作何感想？” 面对齐衡的质问，明兰委委屈屈伏在他怀里：“我是关心则乱，你别凶我。” 齐衡方才的语气实在算不得凶，他再生气也不会对明兰发火。可人家说你凶了，你就得哄：“好，我凶了，我不好，要打要骂听候娘子发落。” 明兰噗嗤笑了出来，犹豫了一会儿，便同齐衡说了一遍生母死因，连带着将还未发生的祖母中毒之事，记忆中那个明兰报仇和处置康姨妈的事一并也讲了。 “我阿娘的死因与林噙霜有关，今日应验了，难保他日，康姨妈为一己私利，借我家大娘子之手毒害我祖母不会发生。”明兰心有余悸道。 齐衡显然察觉到了明兰的情绪，他轻轻拍着明兰的手臂，安抚道：“没事，既然我们都知道了，一定不会再让祖母受苦一次。” 明兰平静下来，道：“我想先处理林噙霜的事。康姨妈至今为止还没找上门来，可以先放着。” 齐衡道：“你记忆中的复仇方式太过冒险，而且你已经嫁人，也不适用了。康王氏还没上门是因为之前，父亲与我都没有官职，纵有爵位，对她也没有实际用处。”顿了顿，他又道，“明兰，按照你的描述，林噙霜该是个为争宠，为求富贵不择手段的卑鄙之人，康姨妈则是个自私自利心狠手辣的无耻之徒。你说她们如果混在一起会如何？” 明兰猛地坐直：“不行，这两人要是狼狈为奸，盛家非被她们搅翻天不可！”说完，她才看清齐衡别有深意的目光，正愣片刻，她恍然大悟，“她们利益相同时会狼狈为奸，利益相悖时只怕会自相残杀得更厉害！” 齐衡笑着摸摸明兰的头：“这小脑袋总算清明了。” 明兰没好气得打掉齐衡的手：“是是是，我怎么比得上小公爷您呢？”她理了理发丝，皱着眉头继续道，“尽管林噙霜和康姨妈是一丘之貉，但康姨妈到底是大娘子的亲姐姐，林噙霜和大娘子又是敌对的，如何让她们‘化敌为友’是关键。” 齐衡伸手抹平明兰的眉心：“她们那种人，有了共同利益，六亲不认怕也是要合作的。” 明兰勾起唇角：“对，就这么办，别的不说，要是大娘子发现康姨妈和林噙霜暗中勾结，必会恼了康姨妈，说不定就能听祖母的话，不再与她往来。”
第三十一章 （今日起恢复更新） 半月后，不为来报，康家的儿子晋哥儿因一时意气打伤了魏国公家的小儿子魏杰，被魏国公告到了开封府。魏杰倒不是伤的多重，只是打小娇宠着，即便破了点儿皮，府中也是要天翻地覆的，何况被打破了头。 “打破了头？这位魏公子也太冒险了些。”明兰在院中的秋千上坐着，齐衡在后面轻轻推着。 齐衡也是始料未及，不由叹气：“为了那幅画，他还真下得了狠心。” 原来，齐衡与魏杰乃是大小的交情。魏杰是个画痴，对齐衡手中的那幅名贵的魏晋佳作垂涎已久。 齐衡找他设计康家之子，他便提出希望用那幅画作为酬谢。齐衡早有所料，答应的十分痛快。分别前，魏杰信誓旦旦保证，要齐衡等他的好消息。 明兰问道：“康家什么反应？” 不为笑道：“康家带着礼物去魏国公府赔罪，门都没进去。魏公子遣人告诉我，说开封府那很快就会上门拿人，康王氏正到处求人呢。” 明兰偏头去看齐衡：“现在就等周雪娘了。” 周雪娘是林噙霜的心腹女使，心眼不比她主子少，况且林噙霜母女也不是多爱惜仆从的人，高兴了略略有赏，不高兴了，就打骂他们出气。是以，周雪娘对林噙霜母女也是心怀怨恨的。 只是，在林噙霜这她好歹能有几分体面，若到了别处，指不定是什么处境。再怨恨，她都还算忠心耿耿。 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她主子那样的为人，她本人也规矩不到哪去。 所以，明兰想着也许可以从周雪娘处下手，于是便和齐衡商量找人去调查周雪娘。 不过，周雪娘平时行事谨慎，查起来不容易，正当明兰准备放弃时，线索就送上了门。 明兰从宥阳回来后，就帮着平宁郡主打理家事，平宁郡主也将一部分外面铺子的账交给了她。 其中有间当铺的账上登记着几样东西，明兰一见便记得是自己在盛府管家时经过手的。她细细回忆，确定是东西此时理应在林栖阁，怎么会被当掉？难道是林噙霜命人当掉的，还是说有人监守自盗？ 明兰立即召来了当铺的伙计和掌柜，询问下发现，来当东西的人就是周雪娘。 林噙霜上回变卖财产是因为父亲在宫中遇险，她怕失了依靠。如今这会儿，父亲气刚消，正宠她，她犯不着再次去触父亲的霉头。况且当这些东西还不够她素日里挥霍的，那么多半是周雪娘背着她主子偷偷当掉的。 明兰询问伙计的当天，伙计想起来周雪娘上次当东西，顺嘴说过些时日会当个更贵重的。 明兰交代伙计，周雪娘一旦再去当铺，就扣住她，迅速来国公府禀报。 …… 等了两日，周雪娘那边还不见动静，明兰有些心急，齐衡一边安抚，一边派人接着打听康王氏的行动。熟料，盛府来人，说大娘子家里来了客人，要请各位姑奶奶和各位姑爷回家聚聚。 齐衡笑道：“这是把主意打到咱们身上来了。” “我家那位大娘子耳根子极软，康姨妈给两句好话就会铁了心为她。周雪娘尚未出现，这时候实在不宜和她们见面。”明兰停下手中的绣活，抬头道。 齐衡点头：“小桃，你去告诉来人，就说姑爷近日备考熬夜熬多了，身体不适，姑娘说等姑爷身子好了再去相聚。” 小桃领命而出。 明兰苦笑：“大娘子怕是会不高兴了。” 齐衡道：“故此，咱们这出戏，也得要你家大娘子见识见识她亲姐姐的真面目。” “公子，大娘子，不为有事禀报。”不为站在门外道。 齐衡道：“进来说。” 不为喜道：“刚才当铺管事来报，周雪娘今日去当铺，叫他们顺利扣下了。” 明兰与齐衡相视一笑，随即让不为准备马车，直接去当铺。 …… 周雪娘被五花大绑地关在当铺后院的一间屋子里，她十分惊恐，生怕当铺要谋财害命。可怜她嘴巴里塞了厚厚的破布，一句话也说不出。 周雪娘一见明兰夫妇，惊得顿时汗毛竖起。早前林小娘就担心卫姨妈来找明兰是为了当年卫小娘的死因，如今六姑娘派人把她扣在这里，该不会是有了什么证据？ —————
第三十二章 明兰围着周雪娘，面色发寒地走了两圈：“看你这害怕的样子，想来是知道我为什么叫人扣住你。” 周雪娘目光躲闪，瑟缩着往后退，无奈身后便是屋墙，退无可退。 “小桃，将那大夫的供词展开给她看看。”明兰厉声道。 小桃自幼得卫氏照拂，知道实情后也是怒不可遏，她一手展开供词，一手掰正周雪娘下巴，让她不得躲闪。 周雪娘识得几个字，供词看不全，但也能把大意凭借只言片语拼凑完整。看完后，她直摇头，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明兰使了个眼色，小桃会意取下周雪娘嘴里的破布。 “你认还是不认？”明兰逼近周雪娘，一字一字问道。 周雪娘想来精明，明白此时大喊也无用，可这供词上的事，她绝不能认：“六姑娘，这，这是污蔑！林小娘和奴婢从来没有害过卫小娘的性命，卫小娘真的是难产死的啊！” 明兰心中又气又痛，齐衡便上前将她拉到一旁坐下，然后居高临下对周雪娘道：“其实你与我们都知道，供词上说得是真的。林小娘就是害死我岳母的主谋，你坦白招了，能按我们的吩咐做，念在你是从犯，不得不听主子支配，我保证，明兰会饶你一命，并在事后隐姓埋名离开汴京，不会受到牵连，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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