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他们捆好了马谡和王平,要上来捆我,我十分的诧异,怎么刚回来就要被绑? 张苞突然喊了一声:“凤侯岂容你们动手?”他跑过来,将绳子抢了过去,说,“我来!” 然后张苞和关兴两人站在我面前,像两个做了错事的小孩,也不敢抬头看我,也不敢动手。 我没忍住就笑了,自己弃了剑,还得安慰两个小孩子:“捆呗。”他们俩一样的快哭了,我还逗了逗他们,“我最多也就是抗了他的令,还抗的并不严重,小事,大不了一顿板子,他又不会杀了我,我都不怕你们怕什么?你们两个也要违抗他的令?那好极,也要把你们捆起来了,哈哈哈。” 张苞小声嘀咕一句:“月姐姐,你怎么这般没心没肺……” 实在不是我没心没肺,是我还没搞清楚这是个什么状况,和他为什么要捆我。 张苞只把麻绳往我身上一搭就算完事,连我都看不下去了,说:“你好歹像个样子,他既然连我都捆了,那肯定是在气头上了,怎么着,你打算陪我一起挨捆啊?” 关兴狠狠的瞪张苞一眼,把绳子捆的紧了些。 我问关兴:“他人呢?” “在营中,凤侯,马参军,关将军请跟我们来,丞相要见你们。” 我随着张苞他们打营中过,顺便看了一眼,虽然我大军被迫撤回汉中,但是营中的气氛还不错,有的操演,有的在整理行装,忙忙碌碌的,我问关兴:“折损情况如何?” 关兴答道:“我们兵力损失不多,凤侯放心。” 张苞接了口:“是啊!等我们修整旗鼓,来年再来干他丫的!” “士兵们情绪如何?” “都挺好的,都指着丞相再带我们打回去呢!” “那就好。” 一路穿过大营,我边走便看,大多数将士见到我被缚都很诧异,我也不做解释,随着他们往里走,这一场征战,我与他自祁山分别,到占四郡,围陇西,最后边打便往汉中撤,前前后后足有半年有余,我已有这么久没看见他了。 我和马谡,关平在营帐门口排排站,听见他在里头说:“向月,你先进来。” 我应了一声“是”,左右撩开了帘子,我便走了进去,这一眼就看见了他站在帅案后,还是旧日的样子,只是好像瘦了很多,手上持着黑羽扇,站的身姿挺直。 他在案上,我在案下;他看着我,我看着他。 帐中一时无人说话。 最后是我明白了过来,对他一跪,低头道:“罪将拜见丞相。” 捆都捆了不是么,那肯定是我犯错了呗,先认个错总不会错的。 虽然当时我并不知道情况有多严重。 我回了神拜了他,他便也出了声,问:“你可知罪?” “罪将……不知……”这个不知我说的特小声,而且我也的确不知道,我被张苞他们捆的时候都是莫名其妙的。 他从上面下来,走到我面前,问:“我让你往南撤军,你为何往北行?” 原来他问的这个事,我当即答他:“我本来是往南回撤,想与你在天水汇合,路上碰见了街亭败兵,我连问数人得到准确的消息,知道张郃一路往南追杀幼常,又离我不算很远,这我如何能不去救一救?我往北行只是回去救他们去了,救到他们以后,也是立刻回撤,没有违抗你的军令。” 他点指我,说:“违抗军令还有理?” 这里是军中大营,不是我们家的书房。 我猛然醒悟过来,脑袋一低,立刻说:“我错了!我抗命不遵,请丞相降罪!” “知道错了,就去领军法吧。” “是。”军法我熟,我虽然抗命了,但是没有造成大的损失,差不多三十军棍吧,忍一忍也就过去了,我只是当时想着,我和他来日方长,不着急,等出了军营,回了府邸之后再好好的和他分说分说这一顿棍子,反正打在我身上,最后帮我上药的还得是他,心疼的还是他自己。 我起身去领板子,这时的孔明已从帅案上下来站在我的面前,这一眼近在咫尺,他依旧是昔日的风姿,未有半分改变。我便呆住了看着他,中军大帐,不是能细说缠绵的地方,我只能简短的问:“分开这么久,你还好吗?” 他愣了愣,移了目光看向别处,轻声答我:“我很好,去领罚吧。” “好嘞!”只要他没事,我领罚都领的特别开心,我一出中军帐,见他们都在看我,特别豪迈的说,“没什么大事,一顿军法而已!” 在场众将都很惊讶,唯有马谡沉默不语。 其实他罚我罚的有些牵强,但是当时当我知道我犯的事不大的时候就已经很开心了,再加上又看见他了,就全然放了心,只觉得要罚就罚呗,大军回军总要有说法的,一顿板子,我抗的住! 张苞要往里头去帮我讨情,我还一本正经的跟张苞说:“军,无以令不行,抗令就得罚,不然以后你麾下的士兵,你让他们往东,他们往西,这哪能行?” 我心情不错,调侃他们也调侃的得劲儿。 “在哪打?在这打吗?军正何在?” 这时孔明也从帐中走了出来,说:“关兴,带她去后营执行军法。” 不是在这里,也不是在前军?我心里有些诧异,心里倒是觉得孔明并非不近人情,他心里还是顾念我的,打我也是因为有不得已的苦衷吧,便催了关兴主动去领罚,临走的时候,众人神色都一如往常,唯有马谡,俯身与我说:“月君,多多保重。” 我笑着答了一句:“也就十棍,撑死三十棍,打不死我,我还是好汉,不用太担心!” 我也不记得是在挨到第几棍的时候了,终于挨不住晕了过去,晕过去的时候隐隐听到前营有哭声传来。
第168章 第 168 章 我再醒过来的时候不是在营中,也不是帐里,若不是这室内的布置大不相同,我差一点还以为我回到了成都城里我的侯府里了,我被趴着放在榻上,想起身,背后一阵钻心的疼痛。 我这才想起来,我被孔明打了军法。 “外面有人吗?” 一个侍女从门外走了进来,恭敬的问道:“凤侯有什么吩咐?” “这是哪里?” 侍女恭敬的说:“这是丞相在汉中的府邸。” 我被打晕了关兴就把我送到这里来了?果然很有眼见。 他比我先回汉中,我走的迟,又去接了马谡,最后还给大军断了后,所以我回来的要比他晚个把月,他先回来的自然有时间整饬一个府邸出来了。 之前我太久没看到他,一开始我在路上担心他的安全担心的吃不下睡不着,等一见到他,一开心,他说要罚我,便认他罚了,罚也罚了,痛也痛了,忽然想起来这么一个凭什么了? 我下榻就要找他去理论,力不从心摔回榻上,骨头估计没断,想下榻估计也是不能的。 我恼起来,将玉枕一丢,杀气腾腾的问小侍女:“他人呢?” “在……在外堂……” “你去告诉他,我要见他!” “大人说,你如果说要见他,就告诉你,他不见你……” 真当我起不来找你算账? 我硬提了一口气,活生生从榻上爬起来,踉跄着就往门口走,把门一开,九月靠在门边上,我傻了,九月说:“你安心回去养着吧,别乱跑了,虽然没动到骨,你这一跑,跑不稳了再一摔,可就保不齐了。” 我跟九月谁跟谁啊!那是从小打到大的,比哥们还哥们! 我气势汹汹的瞪他:“人呢?” “人就在外堂,但你走的过去吗?”九月冲小丫头一点头,说,“没你事了,下去吧。” “他凭什么打我?” “你不是认了么,既然认了又找什么后账?” “不是啊,我才反应过来!我死里逃生!我一路多少艰险!我一回来,他什么都不说,不分青红皂白直接给我一顿板子?我还不如不回来呢!” 我往门口的门槛上一坐,跟九月耍无赖。 九月往我边上一蹲,问我:“你第一天认识他?他这么个脾气你不知道?” 知道确实是知道…… 我哑了,九月反而来劲了,他问我:“你遇着司马懿了?他为什么没抓你?” “你怎的连这个也知道?”我诧异的看着他,然后眉飞色舞的告诉他,“我和你说,我于千军万马之中,这么一剑指着司马懿的脑袋,我问他,‘你放不放?不放我就让你给我陪葬!’他没了办法,不想和我一起死,只好放了我了。” “吹!你继续吹!你连人家汗毛都没碰到,给人家拿捏的死死的!” 我觉得不对了,眨巴着眼问他:“你们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九月对着外面一呶嘴,说:“王平告诉大人的。” “这个没义气的,我救了他,他还出卖我!”我骂了一声,只能无奈的招来,“我怎么知道他为什么没抓我,他那个人,神经兮兮的,我可搞不懂他!” “他和你说什么了?” “说什么了?没说什么啊……哦,对了对了,九月!”我忽然拉住九月,将九月吓了一跳,我问他,“西城是怎么回事?先生为什么会遇上这么凶险的事情?” 九月也很纳闷,问:“你这又是怎么知道的?你不是一回来就被打晕了吗?” “你才被打晕了!”太丢脸了,我不想认,“我是一路回来太累了,才会晕过去,可不是被打晕的!快跟我说说怎么回事!我当时吓的一口血喷了幼常一脸!” 我说的轻巧,但是九月知道我对孔明的感情,这一口血可绝不只是说说而已的,九月便与我说:“街亭败报传来,大人就知道打不下去了,就开始为撤回汉中做准备,我们的粮草都放在了西城,兵马又都给了马参军去守街亭,本来指望马参军把张郃堵在街亭堵上两个月,我们吃下了四郡再集结了去打张郃,谁知道……” “谁知道幼常败的太快?” “正是如此,大人不得已去西城督运粮草,谁知道中途接报,司马懿率了十五万大军杀气腾腾的直奔西城而来,换你你怎么办?” 我对九月说:“打不了啊!身边只有一千老弱,我肯定拔腿就跑!” “能跑多远?”九月从怀中摸出酒壶来喝了一口,说,“大家都是这么劝大人的,大人只说了这句,‘能跑多远?’” “你劝了没?” “我劝什么啊?大人怎么说我就怎么做,我肯定护着大人,在我死之前没人能碰到他。”九月突然转了脸来看着我,说,“我免费附赠你一个独家消息,这是谁都不知道的。我告诉你啊,在司马懿大军到来之前,在大人弹琴之前,大人一直在抚摸袖中和你那个结发的绳带。” “九月你可当真?你万不可在这事上骗我啊!”九月贴身护卫孔明,他知道孔明右腕上有和我结发的绳带一点都不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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