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看见我,居然还笑的出来,说:“虽只露了半张面,我就知道你肯定能认出我来。真是可惜了,公子的棋局又要被你搅乱了。” 我简直都要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你你你……司马懿让你来杀人?你你,你杀了人还能活着回去吗?” 叶子奇怪的道:“我为什么要活着回去?来了自然没想活着,你当年来洛阳行刺先魏王的时候想过要活着回去吗?世上只有一个公子,公子能救了你,却不会有人来救我。” 孔明冷厉的喝道:“放下兵刃!” 叶子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孔明,笑道:“向月,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诸葛大人?果然不错,这般的俊逸好看,难怪你念了这许多年,连公子都看不上。” 孔明脸色铁青,神情冷的厉害。 我难以置信的问:“你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自然是公子让我来的,怎么,你来的许都洛阳杀人,却不准旁人来益州杀人吗?”叶子说着说着,自己都笑了起来,“只是可惜了,只来得及杀了一个法正就被你认了出来,真可惜。”叶子匕首横在那男子颈边,在那男子耳边吐气如兰,笑道,“我今日就要死啦,就有劳大人陪我一起上路吧。” “住手!” 孔明喝了一声。 叶子的匕首已经割入了肌肤,入刀很深,旁人根本来不及出手,只要有一个风吹草动,叶子能立刻要了这人性命,我虽然不认得这个人但是孔明神色是真的焦急,想必是很重要的人。 眼见叶子一闭眼睛就要下手,我连忙出声喊了一句:“叶子!你不想再见司马懿了吗?” 这一句叶子听见了,睁开眼睛,苦苦一笑:“你当时有多想见你的诸葛大人,我便有多想他,只是……我知道我是不能活着回去的,来之前公子也与我说好了的,我心里清楚……”她看着我,戏谑的一笑,“还是说,你能保下我的命?不杀我?你能代他做主吗?” 她戏谑的将眼睛往孔明身上飘了飘。 我的确做不了这个主。 孔明突然进了一步,说:“休拿你与向月相提并论,你如何能与她相比?” 叶子一直心气很高,闻言不服:“为何不能?” “向月两刺曹操,都是为的家国天下,为的苍生大义,而你呢?你为的不过是私情,为的是一个司马懿而已!向月刺的是曹操,你杀的却是无辜的臣子!而且无论什么时局,无论何种形式,她始终自爱,她始终都是干干净净的,你呢?” 叶子衣着清凉,就算不用孔明说我也想到她是怎么接近的这两个男子,这也是我刚刚在难过的地方,明明,明明她是那么的喜欢司马懿…… 叶子被孔明骂愣了,下意识的反驳:“这这……我……” “我从未指使向月去做任何会威胁到她自身的事,向月刺杀曹操,是她自己为了这整个天下有感而为,你杀无辜之人却是得的司马懿的命令!司马懿为了曹丕天下肆意杀戮甚至不惜让你为妓!向月心里有我不假,她从始至终心中只惦记我一人,行事自重自爱,从不越界,更不会去出卖自己而达成目的。你呢?自甘堕落,出卖自己也要为司马懿杀人。而今你身脏如此,就算你能侥幸活着回去又能怎样?司马懿连看都不会再看你一眼,你早就是他棋盘上的一枚弃子了!行如此肮脏阴险之事,还能自诩高明,司马懿如何能与我相提并论?你如何能与我的月儿相提并论?司马懿不配,你更不配!” 孔明字字如刀,我和叶子一同傻了。 我是听傻了,叶子是被骂傻了。 司马懿表面上一直是六艺俱佳的风雅公子,待人谦和有礼貌,叶子在他身边多年从未被如此重言重语过,直接就被孔明骂傻了,眼泪很明显的在眼眶里滚了两圈,而后从嗓子里竭尽全力的喊了一句:“你知道个屁啊!” 这么片刻间,她情绪失控,匕首稍微远了些,安三娘眼明手快,一下窜了出去,拧在她手腕上,叶子反应过来欲要挣扎,安三娘已一掌狠狠的切在她手腕上,手腕吃痛,叶子匕首无力脱落,安三娘反手将那倒霉男子推了出去,然后一脚踢在叶子腿弯处,将她手拧在后背,顺利制服。 动作漂亮,行云流水。 幸好孔明没指望我,我都没回过神来,安三娘就已配合孔明来了一波完美救援。 孔明等到安三娘拿下叶子后才微微和缓了颜色,松了口气,对捂着脖子惊魂未定的男子缓声说:“正方受惊了,去让医官看看可有大碍吧。” 正方一手捂着脖子,一手指着地上的法正,连连道:“孝直,孝直他……” 连我都看的出来,法正伤中要害,早已毙命,孔明微微摇头,示意无力回天。 正方惊的后退两步,又不敢再靠近叶子,最终捂着脖子逃出门去,路过孔明身前,犹豫了一下,还是停了下来,深深一礼:“谢大人救命之恩。” 孔明点点头,又转向我:“月儿,你也回去吧,我让九月送你。” “不用,我有剑在手能出什么事,只要不是来阴的,我怕过谁?” 他点点头:“如此,便回去等我吧。” 我心里明白,孔明要办正事了,桩桩件件怎么收尾,后面还要做些什么,一大摊子的事等着孔明,法正死了,刘备不会善罢甘休的,或血腥,或手段,孔明一直不想我看见这些太阴暗的东西。 我看着被安三娘拧住哭成泪人的叶子,轻轻问孔明:“她会死吗?” 孔明只说:“回去吧,后面的事情你不要过问了。” 他这么说,我心里便明白了,只是我却不想回他的后院,和一个普普通通等夫君归来的妇人一般,我曾经发誓不会活成这个模样,时局未稳,我是孔明身边最锋利的一把剑,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不应该忘记这一点。 孔明布置完酒楼的后续,见我还在,有些意外,我对他说:“先生,让我陪着你吧。”他眉头微挑,我连忙道,“不是为她,而是,我们像以前那样,我守着你,保护你,也陪着你。” 他明白过来,露出今日第一个笑容,将裹着纱布的左手在我眼前晃了晃,道:“你少让我担心便可以了。”而后,他又说,“如此,也好,跟我来吧。”
第77章 第 77 章 若不是跟着孔明,我还从来不知道这看似普通的益州府衙竟然是这么不普通,所有闲杂人等都留在府衙之上,其余干系重大的人,由唐青山带领,扭开暗门,下到地下密室之中,而后,唐青山等都守在一层不敢再入,我却跟着孔明直往密室最深处,一路而下,不知有多深,才是另外一个密室,在这里,一名看似年轻的少年已经等了多时,见了孔明,连忙说:“丞相大人。” 孔明点头,回了一礼,拜道:“轻王殿下。” 这人竟然也是个王?刘备刚称帝就封王了?为何外面一点都没听说?我心里好奇的很,多打量了几眼,是个少年不假,眼角眉梢确实有一丝和刘备相像的地方。 这密室阴森湿冷,轻王额头竟然都是汗,连忙道:“不敢,大人,这……今日这事天听事前的确未收到半点风声,我听见属下来报我,都惊呆了,这这这……大人,若陛下震怒,我该如何?” 密室很大,四周点满了长明灯,阴森森的仿若地府,密室中央放着两具盖着白布的尸首,孔明看着尸首,摇摇头:“殿下先别问陛下震怒如何,先问问他们吧,他们可都是无辜的。” 轻王看向两具尸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孔明却道:“殿下不必这么头疼,若是今日躺在白布下的是我与孝直,殿下再头疼也来得及。” 轻王吃了一惊,见孔明没有玩笑的意思,正色拜道:“若真如此,若是今日是大人有什么闪失,子长就只能以命谢罪了。” 孔明见状没有究根问底,只指了指墙壁后面,问:“她怎么说?” 轻王摇头:“无论怎么问,她什么都不说。” 孔明又问:“正方呢?正方如何说?这女子为什么会在孝直身边,他们今日为何会在酒楼之上?正方可能说的明白?” 轻王答道:“大夫给李大人处理好伤势后我就亲自去问了,可是李大人什么都不肯说。” “你问他还不说?” “不错。” “他人在何处?” “怕还有别的刺客,便没有让李大人回去,李大人在上面待命呢。” 孔明点点头,对轻王说:“烦劳殿下去请正方下来吧。” 轻王犹豫了一下,问:“大人,合适吗?” “陛下只怕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你说合适吗?” 轻王闭了嘴,叹了口气:“我这就去。” “不必了!我把正方带下来了!” 连接楼上的楼梯处人还没出现,声音就已经传了下来,刘备脸色难看的急急而来,后面跟着脖子上裹着纱布的正方。看的出来刘备是真的很急了,脚上的袜子一只红的一只黄的,明显不是一对,就这么跑了过来,他直接了当的走到白布处,将两面白布都掀开看了,然后,也没有说话,直接脱下了脚上鞋子,对着轻王就丢了过去,骂道:“畜生!你做什么去了!我将天听托付给你,你你就这样办差的?畜生,畜生!”刘备来回找了几圈,也不知道在找什么,而后看见我,跑到我面前来,我还没明白过来,刘备一把就拔出我的剑,指着轻王说:“我杀了你!” 我有点不知道该不该拦。 轻王往孔明后面一躲,连连告罪:“陛下恕罪,恕罪!……叔,叔,饶命啊!” 刘备气急败坏:“出来!有本事别躲在孔明后面,出来!” 打死轻王也不敢出去! 孔明方才出声劝了劝:“陛下息怒。” “孔明,跟你无关,让开,让我砍了他!” 我看见孔明到是想让,估计轻王是属泥鳅的,就是躲在孔明后面不出来,明明这么沉重严肃的场合,我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孔明又劝:“陛下……” 刘备目光落在孔明裹了白布的左手上,惊问轻王:“啊?刺客在你和唐青山眼皮子底下,杀了小兴?杀了孝直?还伤了孔明???” 轻王大呼冤枉:“诸葛大人的伤不是刺客干的……” “你还敢顶嘴!”刘备砍不着轻王,就脱了另一个鞋子也扔了过去! “陛下,已经发生了,消消气吧。”最后还是只能孔明出面,扶了刘备坐在唯一的那张椅子上,劝道,“当务之急,让轻王殿下先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还有别的刺客吧。” 刘备骂轻王:“说!” 轻王两腿一软跪在刘备面前,老实挨骂。 到这里,我已经想起来这个轻王是谁了,他本名刘衡,字子长,是刘备本家哥哥的儿子,算是刘家后辈里数的上的有出息的年轻人了。我听孔明对我说过一嘴,此人曾以化名雅公子在江东大地结交世族,说是当年孙策死的时候曾经留下了个儿子,为了当时是立孙策的儿子为王还是立孙权为王,江东曾经分成了两派,此事最后以孙权弟承兄位了结,那时候刘备占领荆州,江东纷纷请战要打回荆州,当时这个轻王在江东大地很是搞出了一番事情,他以围魏救赵之策,挑动死忠孙策的臣子,又搞了一场王位之争,在一定程度上让孙权很是头疼。当时刘备就对这个子侄赞赏有加,扬言必有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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