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非要她爱他,爱他奶奶个腿儿!她要是爱上他,她以后怎么再去曲意逢迎的媚上、怎么再去无所顾忌的利用自己的皮囊算计别人?她以后在宫里的日子要多痛苦?每天提心吊胆的怕皇帝来、又要盼皇帝来。皇帝来了带着他,让她面对着自己的爱人去像妓女一样讨好别人?她怎么就能那么贱。她做不到,可是为了她的儿女们,为了永寿宫所有忠于她的奴才们,哪怕是为了他的安稳,她也得继续苦苦的熬。他自己被业火焚身、痛苦难捱,为什么要拉她下同一个地狱? 她不想给他真心、更不能给,为什么他就一定要这么逼她。只图她身子不行吗?他想怎么用都可以,像皇帝一样,爱怎么使怎么使,还不行吗?皇帝都没问她要真心! 卫嬿婉越想越委屈,越想越难受,她紧闭的眼里都被他逼得涌上了泪,眼睑盖不住,从她紧紧阖着的眼角落下来。进忠发现了,他一直看着她,她闭了眼睛脸朝着床里侧也没瞒过他。 他把她的脸轻轻的掰过来,她眼睛依旧闭得紧紧的,但是泪还是落了下来,她的泪落得无声无息,连声抽气都没有。他用唇去贴她紧闭的眼睛,把她忍不住的泪默默的吮走,卫嬿婉委屈又难过的想,我都被你逼哭了,你能不能开口说句软话?你就不能说句“刚才逗你的、我不要了”?你不是爱我吗?你怎么就忍心这么逼我。 她哭到后来都不知道自己是为谁哭了,可进忠的唇贴着她,只肯吻她汹涌的泪,却咬紧了牙关一声不吭。他之前在完全的黑暗里都不曾放手,如今她叫他看见了一丝曙光,他怎么可能会退?一丝一毫的退让都不会有,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是个黑了心的无赖恶棍,他早就长成了个恶人,只不过因着嬿婉才重新生出了一颗真心,但是症结的根本就在这儿。他唯一的真心就是为着她而生的,她不爱他,那他为她而生的这颗真心就没有意义。他一定要得到自己想要的,嬿婉不想给,他知道,不能给,他也知道,可是他就是要谋要求,赌上所有人的性命他也想方设法的要弄到手。他就是个恶棍。 嬿婉如今对着他太心软了,这是他舍了性命、无所不用其极的用手段谋来的。她如今为着他的逼迫哭了,他心里的高兴完全盖过了心疼,他知道他不逼迫她的话,她绝对不会自己把真心给他。而她的心软是他在她身上唯一能利用的武器了,他就是咬住了这一点,要把她严防死守的心撕出一条口子来,硬把自己挤进去。在这个过程中她会受伤、他只会伤的更重,但是只要有一丝丝的可能,他都不会撒口。 为我之所求,刀山火海、阴曹地府他都敢闯,斧钺加身、万箭穿心他也不怕。嬿婉是这个性子,他更是她的启蒙先生。 嬿婉终于哭累了,她迷迷糊糊的就睡过去了。她一直都没有睁眼看他,进忠看着她的睡颜,梦中还微蹙着眉头,想来是真的恼了他吧?恼吧,进忠轻轻的抱着她,她如今晚上被他整个儿抱在怀里也不会醒了,而他也不再担心自己惹恼她。她的心软给他的底气,嬿婉自己都不知道,进忠抱着怀里的宝贝,看了看窗外西沉的月色,算算时辰,还有不到一个时辰就要天亮了,他能短短的眯一觉,待会儿明了天,还得替嬿婉收拾行装呢。他也沉了气息,闭了眼睛,很快就睡过去了。 【嬿婉:md你给老娘滚!】 【进忠:爱你哟~】 【os:前面一章被屏了,我重发了好多次都不行,大家自己想法子找哈】
第84章 蛇盘兔 从湖州到杭州,跑马也就一日的路程。但因为贵妃鸾驾仪仗人员冗杂、车队辎重种类繁多,又加上因为贵妃娘娘在湖州的抚灾义举卓有成效,一路上来请见、叩拜的人络绎不绝,傅恒和炩贵妃一行人愣是走了三天才巧巧踏上了杭州的地界。 估摸着要傍晚才能到杭州城,傅恒从自己的车驾上下来,又往贵妃的鸾驾里请见下棋了。他其实本意不想这么频繁的每天都去鸾驾里待着,毕竟他一个外臣,炩贵妃又是皇帝的宠妃,于公于私都不该他一个忠勇公、富察家的家主往上凑得这么热络。 不过看着鸾驾门口毕恭毕敬守着的进忠公公,傅恒在上路的第一天就理解了为什么那位得皇帝太后两位主子重视的炩贵妃娘娘居然会如此忌惮这个御前太监了。这个御前太监总管真是好手段,傅恒真是没想到一个内监手腕这么强硬,能把贵妃鸾驾把持的那么严。用随侍的下人们的话来说:一个苍蝇都别想从进忠公公眼皮子底下飞进去“扰了娘娘清净”。虽然傅恒觉得能扰炩贵妃清净的也只有进忠这一个堵在鸾驾车门口纹丝不动的大太监了。 他是不是完全看不见炩贵妃脸上不耐烦的表情在说她有多不待见他啊?这位督察使自从亲手扶着面色冷沉的炩贵妃娘娘上了鸾驾开始,就一直守在鸾驾车门口—— 有地方官员请见?牌子呢?哦张大人啊,您请稍等,奴才进去禀报一声儿,若娘娘得空、奴才亲自陪您觐见......哎哟不巧啊张大人,娘娘这会儿正歇着呢,实在不方便见您,要不您等到了杭州再递牌子请见?哎您慢走啊; 前方快马说跪拜的百姓人多、鸾驾走不动?着前方卫队将人群都好生请走,奴才进去回禀一声儿请娘娘稍安勿躁,哎哟这天儿这么热可别把咱们贵主儿娘娘再急出个好歹来; 春婵姑姑啊,您要进去服侍娘娘用膳喝茶、盥洗梳头?哎哟这种活计哪儿能劳动您啊,这不是有咱家嘛,要让皇上知道了这不得责怪奴才伺候不周?春婵姑姑别难为咱家一个内侍了,咱家伺候皇上都做惯了的,您就放心回后头马车上歇着啊; 这是贵妃娘娘要的荔枝?这什么时令啊就进荔枝,熟了吗?掀开瞅瞅,嗯行罢,有咱家给娘娘端进去,你们下去吧。 ...... 富察傅恒真是没见过敢把一个贵妃的鸾驾车队控到这种密不透风的程度的内监,炩贵妃的贴身大宫女平日里在后宫也算够有脸面了,愣是让这狗奴才用皇帝有吩咐的借口堵在车驾门口登不上去,不得不绕到车驾一侧的纱窗旁边请示自家主儿是否需要进去伺候。估计炩贵妃从京城就是这么一路过来的,她似是懒得再跟这位御前大总管绕弯子转圈儿磨洋工,干脆发话叫春婵能歇着就歇着,还不忘阴阳一句前头守着的那位,说有进忠公公这么个能在皇上近前儿伺候的伶俐人儿看着,哪还轮得着本宫手底下的粗陋浅薄的奴婢们伺候啊,可别叫人说咱们永寿宫的人得了便宜还卖乖,回去吧,不用跟着鸾驾走了,省的费咱自己的鞋袜。 傅恒原在一旁骑马陪行,听见她和进忠公公这么互相拐着弯儿的嘲讽贬损,又见鸾驾随侍的各人都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他很是好笑又无奈的发现,好像这俩人是真的不太对付。也不是说就是那种彼此之间你死我活的较量,但就是,怎么说?互相看不顺眼,没事儿就要刺对方两句。有点儿像他养的猎犬们,在平时训练追逐猎物的时候互相呜呜低吼着吵架,谁威慑过、压制住了对方,就能获得更多的狩猎范围和猎物数量。这种情况其实有主人两处拉一拉就好,可是皇帝不在这儿啊。傅恒颇为头疼。 连傅恒去给炩贵妃请安的时候,那狗奴才都要跟进去守着。被他三两句话打发出来,也乖觉的躬身在车门帘外伺候着,他规矩做的足、态度谦卑有礼,脸上的笑都是讨喜伶俐的,傅恒愣是没挑出什么错处来打发他。 不过,傅恒皱眉,他态度谦恭,手里办的事儿可真是一点儿不留情面,炩贵妃就被他牢牢的锁在这一方鸾驾里,仿佛是被豢养的笼中雀。这个皇帝亲派的督察使是有名的毒蛇,手段狠辣不说,心思也又细又密,他拿着皇帝的圣旨和谕令把控着炩贵妃南下省亲的车驾,仿佛一只巨蟒缠住了一只待宰的羔羊,在只留了一息空隙喘息不至于把猎物绞死的情况下,细细密密的盘着,嘶嘶的朝羔羊吐信子。傅恒在一旁看着都觉得脖领子发紧,身在其中的炩贵妃估计都快喘不过气了。 傅恒心里叹了口气,倒是有些理解了为什么炩贵妃那么急于攀上他富察家了,她没有自己的家世和权柄做倚仗,所有权力和尊荣皆来自于皇帝施舍。皇帝给她撑腰的时候,她是无上荣光的贵妃娘娘,当皇帝对她的忠心暂时存疑,哪怕只是派了个太监来监视她的时候,她也有可能被一个最低贱的奴才绞死。炩贵妃得了太后青眼,拿到了江南散落的势力名单,却刚到湖州就给了他们一个下马威,毫不手软的去整治太后一派的残余,他之前还疑惑过,她就对太后留下来的这些势力一点儿不动心?太后把这么强力的诱饵抛给她,她转身就全都卖给了皇帝?原来缘由在这里,不仅仅是因为一臣不事二主,她实在是没办法,她哪怕再想留在自己手里也留不住,还不如坦坦荡荡的拿去给皇帝做表忠心的投名状。 他真的有些怜悯她了,以她的城府手段、隐忍心胸,若是换成世家望族的嫡出郡主或格格,怕是福晋甚至皇后也做得,但她偏生在了一个包衣奴才家。他想起叫人去查她得到的回复,傅恒叹了口气,她不但从家族里得不到助益,连自己的额娘弟弟被人算计,都是她撑着即将生产的身子去硬保下命来的,为此她刚出生的女儿还被送到了寿康宫太妃那里,好几年都不曾见过。 她在后宫简直是步履维艰,他此时才明白为什么永璜会那么托付他,为什么愿意冒着万一被发现、全家一起掉脑袋的风险再次与京中联系,只为能给她提供哪怕一点点的助力——她过得实在太艰难了。 傅恒呼出一口气,她让他想到了自己早逝的姐姐,当年的姐姐有富察一族的助力尚且过得那般艰难,生生熬干了心血、熬死了自己,她这样,怕是寿数难长啊。 他又想起他去帮她送“新婚贺礼”给永璜的时候,快要出门了永璜又追出来跟他悄声耳语的话:“她还有四个子女,我身为他们的大哥哥,不能护着自己的弟弟妹妹,已是违了‘悌’之一义。她于我有再生之恩,又是那么个心性,我总不能看着她在那里头苦苦熬尽性命却视若无睹。这个长命锁是我逃离时唯一带走的,是阿玛还在潜邸时,亲自找人给我打的,是我的满月礼。你帮我交给她,就说阿黄虽身在江湖偏远地,但有所托、绝不辱命。” 傅恒按了按怀里揣着的小荷包,没去管一旁躬身行礼的守门奴才,掀了车帘进了鸾驾。 【永璜:嬿婉姐姐我托人给你带礼物啦】 【嬿婉:乖孩子是什么拿来我瞧瞧?富察傅恒真是个坏人,他一直捂着不给我】
第85章 鸾驾摆棋 卫嬿婉正摆棋盘子儿玩儿呢,她那翡翠珠串是再也盘不得了,被进忠塞在她妆奁深处,她又不想在仍有些摇晃的马车上读书写字,又没人陪她吃果子打牌,正无聊的紧,听见门帘响动一抬头,就见一身常服打扮的富察傅恒抬步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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