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 一声沉重的声音起,原始胎海之水的决口之上,一道湛蓝色的封印缓缓旋转,四周原本肆虐的原始胎海之水一瞬间消失无踪,像是无根之草,陡然无痕。 几乎是与此同时,身后传来几声脆响,是高跟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 那维莱特回头,看见蒲从舟双手交叠在小腹前,裙摆曳地,缓缓向他走来。 蒲从舟身后跟着的赫然是刚走没多久的莱欧斯利和克洛琳德。 莱欧斯利对上那维莱特询问的目光,无奈一摊手:“你也别这样看我,我也试图拦着她了,这不没拦住吗?” “不怪你。”那维莱特的目光从莱欧斯利身上移开,落在蒲从舟身上,轻轻摇头,“不是让你去看着些芙宁娜吗,怎么过来了?” “过来看看原始胎海之水,水神那边我警告过了,要是仆人敢欺负芙宁娜,你就一喷喷死她。”蒲从舟这样说着,走到那维莱特身边,探出头,看着那个潮水纹路的湛蓝色封印,赞叹说,“你下的封印?好看,这颜色是真的好看啊。” “对。”那维莱特严肃地说。 “喂,你打倒了一百多个警卫闯入梅洛彼得堡,就是为了看这个封印好看?”莱欧斯利懒懒地甩了两下手铐,漫不经心地说。 “当然不是。”蒲从舟笑着伸手,点了点那个封印,轻描淡写地对那维莱特说,“你把那封印撤了,我来封一下试试看?” “你!”克洛琳德瞬间脸色一变。 莱欧斯利也收起笑容,严肃地说:“这可不能开玩笑啊!” “我当然知道上边就是整个枫丹。”蒲从舟缓缓走到决口前,看着斑斓的原始胎海之水在封印下翻腾,扭头望向那维莱特,眸中带着点清浅的笑意,“但是这不是有你在我身后吗,那维莱特?” 蒲从舟微微侧头,原始胎海之水掀起的风吹过她的发梢,深绿色的裙摆曳动,连着领口繁复的书页缎带,以及裙摆下的层层纱幔。 那维莱特近乎没有任何犹豫,轻一点头,“好。” “那维莱特,你也太草率了吧——”莱欧斯利还没来得及制止,就看见湛蓝的封印瞬间碎裂,原始胎海之水喷涌而出—— 蒲从舟双手结成一个璃月的印,青绿色的风元素之力喷薄而出,形成了一个硕大的风场,将迸溅出的海水生生挡住! 克洛琳德率先冷静下来,说:“这股力量,看起来不止属于神之眼。” “这姑娘是璃月的三眼五显仙人,有点能力也不奇怪。”莱欧斯利见状,也起了兴致,饶有兴趣地观察着蒲从舟支起的风元素之力屏障,“但是这水不是什么好东西,单凭这股力量肯定压不住。” 克洛琳德没有接话。 一股两股三股——越来越多的海水上涌,有生命一般向蒲从舟缠绕过来。那维莱特静静注视着这一幕,一动不动,其他两人也高度紧张,眼睁睁看着原始胎海之水忽地向蒲从舟的青绿色屏障冲了过去,轰的一声巨响—— 蒲从舟的屏障发出了轻微的碎裂声。 那维莱特指尖微微蜷曲,硬是没有动,缓缓合上眼。 近乎是同时,蒲从舟深吸一口气,忽然一股更强的风元素之力缠绕而上,盘旋着压住了原始胎海之水! “这绝对不是神之眼的力量。”克洛琳德轻声说。 但是下一刻局势反转,无数的水柱从四面八方喷涌而上,随着一阵阵爆裂声炸开,原始胎海之水冲起几百米之高,突破的风的桎梏—— 那维莱特骤然抬手—— “退下,那维莱特!”原始胎海之水缠绕中,忽地响起蒲从舟的声音,凌冽却带着点恳求—— 那维莱特略微一怔,缓缓落下手。 ——上边就是枫丹。 ——身后是她拼尽全力也想保护的人。 无数原始胎海之水环绕间,只有风的呼啸和水咕噜咕噜的嘲笑声,蒲从舟只觉得力气被一点点抽空,像是下一瞬间就要倒下…… “枫丹不是一个太平的地方,若你执意留下,最好能清楚,自己为何而入局。”一片迷蒙和混乱中,钟离很久之前和蒲从舟说的话骤然在耳边响起。 她呢?她是怎么回答的? 局……当然可怕,枫丹当然可怕!有不理解自己的人、无法解决的预言……像千织说的那样,蒲从舟原本和这个国度无关,她最好的选择是成为一个璃月仙人然后开开心心窝在璃月,看话本、吃好吃的—— “芙卡洛斯为了枫丹人入局,那维莱特为了寻找他生命的答案入局……” “我为了那维莱特入局。” …… 像是走遍了千家万户的蒲公英,最后眷恋了一片暖海。 纵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 蒲从舟骤然睁眼,原本漆黑的瞳孔染上了灿金的色泽,像是黑夜中折射出光芒的石珀—— 璀璨的岩元素之力从蒲从舟的周身四散而出,同风元素一起,织成一张硕大的网,牢牢将原始胎海之水锁住! “邪眼?不对!”克洛琳德骤然后退一步,凝视着在灿金、青绿二色光芒缠绕中的女子,轻声说,“这样纯粹的岩元素之力,不可能是至冬人作为实验制作的邪眼……” 那维莱特上前一步,抬手轻轻覆上蒲从舟的肩膀,一股水元素之力柔和地穿过她的身躯——蒲从舟深吸一口气,指尖轻轻一动—— “轰!” 一声巨响下,金、绿、蓝三色光交织,形成一个稳定的封印,将原始胎海之水重新压回了海底深处。 …… “……”蒲从舟深吸一口气,下意识踉跄了一步。 那维莱特抬手想扶她,却被蒲从舟侧身躲了下。 “怎么了?”那维莱特微微蹙眉,温和地问。 “……你,”蒲从舟闭了闭眼,说了句很奇怪的话,“你见过芙宁娜哭吗?” 那维莱特思索了下,轻轻摇头:“似乎极少。” “我先回一趟璃月。”蒲从舟站直,理了理裙摆上的皱褶,说。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那维莱特怔了一瞬,问。 “等芙宁娜哭了,我就回来了。”蒲从舟定了定神,从那维莱特身边走过,一下也没有回头。
第75章 璃月港 静静凝视着蒲从舟走远,那维莱特才回过头,看向身后站着的克洛琳德和莱欧斯利。那维莱特沉默了下,说:“很抱歉,但是我还是想问一下两位,能不能麻烦你们将今日所见的一切暂时保密?” “啊哈,自然是没有问题的。”莱欧斯利耸了耸肩,很轻松地说。 克洛琳德沉默一会,也说:“我也没有问题。” “谢谢。”那维莱特礼貌地说,拄着手杖也往外走去。 “喂,那维莱特。”莱欧斯利笑了下,轻抬一下下巴,问,“你真的相信那个璃月仙人能做到解决这个预言?” “不相信。”那维莱特平静地说,停了一下,“所以,还请各位一起努力。” “意料之内的回答。”克洛琳德说。 随着那维莱特走远,莱欧斯利和克洛琳德对视一眼,双双走到了原始胎海之水的决口前。三色交织而成的繁复封印在原始胎海之水的决口上流转,稳定地散发出璀璨的光芒。 “走了,没什么好看的。”莱欧斯利耸耸肩,转身离开了。 “我看也是。”克洛琳德淡淡说。 -----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往生堂大酬宾,现在买棺材打七折,葬礼一条龙服务打五折——快来看快来瞧——” 璃月港上吆喝声不断,蒲从舟刚刚下船,就看见棕色双马尾、带着顶黑帽子的少女在街头上叫卖她的棺材铺子。 “哟,这不是帝君他老人家的女儿吗,怎么,你也对棺材感兴趣?”胡桃眨了眨眼,看着向她走来的蒲从舟,笑着问。 “对,我挺感兴趣的。”蒲从舟叹了口气,很惋惜地说,“但我可能没办法买棺材了,我是一朵蒲公英,要是死了,估计会化在风里吧?” “哟嚯,好像是挺遗憾的,不能入土为安啊。”胡桃说,“那你这次来璃月,是为了……” “我想让帝君入土为安。”蒲从舟又叹了口气,说。 胡桃:“啊?” …… 钟离回到往生堂时,看到他的堂主和养女蹲在地上,正在试图捏一个先祖法蜕放棺材里的时候,心情是复杂的。 “……送仙典仪送的是灵魂,不是肉\体,我这次来想把帝君的肉\体送回土里。”蒲从舟仔细地刻画着龙头上的鬃毛,一边说。 “很有道理,”胡桃兴奋地说,“真可惜呢,我们没办法真正的仙祖法蜕埋下去呢,据说它现在还被璃月七星放在黄金屋里锁着——你神通广大,要不要试试看把它从黄金屋里偷出来?” “得了吧,真要被查到,你这个往生堂就别开下去了。”蒲从舟说。 “也是。”胡桃说。 钟离轻咳一声,胡桃和蒲从舟双双转过头来。 “嗨,客卿,你回来啦!”胡桃很欢乐地招呼着。 “好久不见,钟离!”蒲从舟也笑眯眯地说,对钟离指了指手上用黏土粘的龙头,“你觉得我这个龙头捏的好不好看?” “甚好。”钟离温和地说,顿了下,才问,“你怎么忽然来璃月了?” “这不要送帝君彻底入土吗。”蒲从舟轻描淡写地说。 钟离:…… “哟呵,”胡桃看了看钟离,又看了看蒲从舟,奇怪地说,“你们两个认识啊?” “胡堂主怕是不记得了,之前帝君仙逝,小友来来到璃月悼念帝君时,是我做的接待。”蒲从舟还没开口回答,就听钟离解释说。 “原来如此……客卿记忆一向很好嘛。”胡桃晃了晃双马尾,轻快地站起身,往上边的房间溜去,“那这边就交给你管啦,我先回去了,客卿!” 胡桃蹬着楼梯上楼去了,钟离轻轻呵出一口气,坐在蒲从舟身边,拾起一团黏土,放在蒲从舟身侧,问:“来之前怎么也不先和我说,这么突然。” 蒲从舟看也不看钟离一下,专注地捏着龙须,一边说:“来不及了。” “原来如此。”钟离也试着轻轻捏着黏土,不一会就捏出了一片龙鳞,把它贴在龙身上。 蒲从舟头也不抬地说:“所以我不是蒲公英,我到底是什么东西?” 钟离说:“你久居枫丹,应该许久没尝过璃月的特色美食了,不如晚点我带你去琉璃亭?” 蒲从舟说:“‘预言’不可改变,但是时间还需要人来估计——我推测预言的时间或许没有预言本身那样不易改变……” 钟离说:“我方才已经知会了魈和甘雨,你若愿意多留几天,可以和大家聚一聚。” 蒲从舟说:“或许我可以推迟预言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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