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已经发现你的踪迹了,也许这一路会很艰难。” “那也比停在原地要好。”衿悠举起茶杯,“我会把日轮刀带好的。” “看来,你已经找到自己的路了。”产屋敷端起茶杯,清脆的碰撞声回荡在空中,“衿悠,一路顺风。” 走出总部的衿悠心中荡漾着从未感受到的舒畅,她笑得眯起眼睛,哼着散漫的,不成曲调的歌。就连脚下长长的石板路,也成了最美的路。 然而刚拐过一个弯,衿悠的笑便凝固在了脸上。 “小衿悠~”蝴蝶忍笑眯眯地挎着刀站在她的必经之路上,“听炼狱先生说你受伤了呀?怎么不来蝶屋呢?” 夭寿啦!
第17章 藏 衿悠最终还是被扭送回了蝶屋。 “这是蛋糕!”小澄举起手中的盘子。 “这是金平糖!”小清举起手中的糖果。 “这是新的纱布!”小菜穗举起手中的纱布。 “这是今天要喝的药喔。”蝴蝶忍笑眯眯地放下一碗黑糊糊的汤药,蓝紫色的眼睛里尽显压迫,“小衿悠也不想留下什么后遗症的对吧?” 被点名的当事人正努力把自己缩在角落以减少存在感:“我的伤已经好了,真的不需要再吃药了!” “啊,是这样啊,”蝴蝶忍闪现到衿悠面前,那碗药几乎要递到衿悠嘴边,“但是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吧,只是看起来已经好了,但其实活动的时候仍然会痛对不对?” 完全被说中的衿悠只好捏着鼻子灌下了那碗药,一直在观察情况的小护士也赶紧熟练地把糖果递到衿悠手上。 毕竟衿悠每次来蝶屋的时候,蝴蝶忍都会很生气地给她灌一大碗苦药。开始的时候几人还会劝劝,直到蝴蝶忍笑着在她们面前又加了点黄连进去,还问她们要不要也来点,她们就再也不敢劝了。 那个味道,没有人想试第二次的。 满意地看到衿悠吐魂,蝴蝶忍才收起药碗:“小清,小澄跟我走,麻烦小菜穗帮她换药了。” 直到脚步声渐行渐远,衿悠才在小菜穗担忧的目光中艰难地爬了起来,开始帮忙拆自己肩上的纱布。 伤口已经结痂了,但还是会时不时地有些痒意,加上纱布的摩擦,那股痒意更甚。她只好找些话题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对了小菜穗,上次我睡着了,你叫我去蝴蝶那里的时候,为什么那么害怕啊?” 听到这个问题,小菜穗的手猛地抖了一下。鬼鬼祟祟地看了一眼周围,才小心翼翼地放低声音:“当时我是想直接叫醒您的,但是时透大人直接把我拎了出去,告诉我不要打扰您休息。我再三保证会等您醒过来,他才勉强同意让我待在房间里。” 难怪她当时睡觉的时候好像听见有什么从她身边过去了,当时她还没完全睡熟,只感觉有很急的风声掠过,她还以为是无一郎有什么紧急任务,就没太在意。 想到板着脸的无一郎一本正经地警告小女孩的场景,衿悠有些哭笑不得。 她又不是常年睡眠不足,直接叫醒她不就好了? 面对还心有余悸的小菜穗,衿悠也有点不好意思,塞了块金平糖给她:“抱歉抱歉,是我睡得太熟了没有注意,我也会好好说他的。” 纯真的女孩很快就忘记了这件事,她细心地帮衿悠打好最后一个结,又嘱咐她这几天的注意事项后才离开了病房。衿悠也无聊躺了下来,想着该怎么向老师解释。 “你要退队了吗?”窗口忽然传来声音,衿悠吓了一跳,在意识到是无一郎时才放松下来。 为了空气流通,蝶屋的窗户一般都会开着一部分,无一郎就踩在半开的窗棂上看着室内。 “你怎么不走门啊?”衿悠再次坐起来,“小心被骂喔。” 无一郎轻巧地跳下来,难得没有接话,只是坐在床边发呆。 “生气啦?”衿悠敲了敲无一郎的背,而那人也没有反应,只是稍微挪开了身子,让衿悠的手落在了空处。 怎么跟小孩子赌气一样?衿悠有点想笑,本来还想问问她小菜穗的事,但这样的无一郎,让她根本没法兴师问罪啊。 太阳已经要落到地平线下,昏黄的光照进室内,模糊了衿悠的神色:“抱歉抱歉,我也是回来之后才想明白的,而且总要先得到主公的许可嘛。” “我也能帮你说话。”无一郎依旧没有转过身,他确实有些生气,本来以为这几个月的相处,能让衿悠稍微信任他一点。可她还是和以前一样,什么决定都是自己去做,完全不给别人插手的机会。 衿悠在他身边,与他并排坐下:“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鬼杀队的队员,或多或少都是抱着自己的信念与鬼战斗的,对于他们来说,杀鬼是可以拼上性命的一件事,”衿悠想扯出一个笑容,却发现只是徒劳,“可我不一样啊,在放弃继承父亲的遗愿之后,我就没有那样的信念了。” “我是个自私的人,从前是,现在也是。在余下的两年里,只想为了自己而活。” “我做不到为了素不相识的人牺牲,甚至一想到会发生这种事,还会觉得不值得。” 很自私的想法,无一郎扭头看去,少女蜷缩在床边,脸上的神情却是他从未见过的轻松。 在柱合会议结束后,天音就叫住了要离开的他,并将他带到了屋外。于是衿悠和主公的对话,他全部都听到了。 对于她的过去,无一郎也在交谈中能拼凑出一些,父亲过早离世,母亲漠不关心,小镇的居民承担起了照顾她的责任。 在被爱与不爱的夹缝中行走的人,总会小心翼翼地捧住每一缕幸福,即使那只是指尖的沙砾,也要徒劳地将它们握在手心。 他也时常在想,如果衿悠没有来鬼杀队,是不是会过得更幸福些?不需要应对队员们排斥的眼神,不需要见证那么多生离死别,就只是生活在爱中走完最后一程。 “我希望能帮到你,即使你要做的事听起来有些自私。”无一郎站起身,半跪在衿悠面前。 一遍又一遍,他不停地忘记自己与她的过去,却总是在看见她眼睛的那一刻强调这句话。 “衿悠,多相信我一点吧。” 手心传来的温热让她有些回不过神来:“我要退出鬼杀队了啊,你不怪我吗?” “为什么?”无一郎歪了歪头,有些疑惑,“你能找到自己想做的事我很开心啊。我只是希望,你可以提前告诉我一声。” 好吧,她彻底拜倒在那双清澈的眼睛下了。衿悠叹了口气,点了点头:“那如果我遇到鬼了,记得来捞我啊。” 实在没办法的话,我希望你能杀了我。 衿悠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她只是叉起一块蛋糕递给无一郎,纯当赔罪了。 对方看起来还是有些不满,但还是吃掉了那块蛋糕,慢慢咀嚼食物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呆萌,衿悠笑了起来,顺便摸了摸他的头。 “还有,”吃完蛋糕的无一郎从袖口掏出一把剪刀,“我也可以剪头发的。” 你到底是怎么把剪刀揣到袖子里的啊!衿悠看了看那宽大的队服袖子,百思不得其解。 握着自己的发尾,衿悠有些犹豫。 主公给她的梳子也没能拯救那一头打结的乱发,只是让她的头发大部分通顺了而已。还有几个死结牢牢地固定在头发上,怎么梳都梳不开。 “不可以吗?”无一郎垂眸,看起来有些失落,“如果你还在生气的话,也可以剪我的头发。” 望着明显发量不少的一头长发,衿悠咬了咬牙,控制住自己真的给无一郎的头发来一剪刀的冲动。 这个世界怎么了,大家都在熬夜,怎么就你头发那么多? 想了想蜜璃和蝴蝶的发量,衿悠挫败地垂下头。 果然秃头的只有我一个吗! 最终衿悠还是认命般地转过头,解开了自己的发带,明灰色的长发散落在背上,有几缕落进脖颈间的病号服内,带起一阵浮想联翩。 无一郎握着剪刀,忽然有些不敢再看。 “怎么了?”清脆的声音传来,带着些笑,“这时候不会反倒怕了吧?” 强行让自己的视线从脖颈处移开,无一郎撩起衿悠的头发,小心地揪起死结,再干脆利落地剪断。 大概是这几个月在自己的宅邸内休养的缘故,女孩的发间也有一股竹叶的味道。无一郎望着落在地上的头发,忽然抬手再次剪下一缕头发,藏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好了。”无一郎退后一步,看着长短不一的头发重新被束起,莫名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我先走了,马上我会叫人来打扫的。” 不解地看着无一郎迅速闪身出门,衿悠不安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感觉还可以啊,他跑什么? 难不成无一郎还是个完美主义者?不剪到平整就会很难受的那种? 关于无一郎的事,想不通的也不止这一两件了,衿悠干脆放弃思考,趴在床上好好休息,等着几天后自己的最后一次任务。 而另一边的气氛,显然就没有那么美好了。 在一座扭曲的城内,身穿和服的女子正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在她的面前,是一位身着黑留袖的红瞳女人。 “零余子,为什么要逃跑?”女人缓缓开口,发出的却是成熟男子的声音,“一个柱就让你吓破胆了吗?连这点战斗的勇气都没有,真是浪费我给你的血液啊。” “不是的鬼舞辻无惨大人!我只是觉得我没办法带走那个人才撤退的!您相信我!” 望着不断辩解的零余子,无惨只觉得不耐烦。 若不是当时上弦中没有一个能及时赶到,他也不至于召唤下弦去抓人。但是他实在是没想到,看似已经快要胜利的局面,因为零余子的胆怯而错失机会。 自从那夜过后,他就再也没找到过月见里家那个人的踪迹,想到此处,无惨烦躁地刺穿了聒噪的鬼的喉咙,收回了她体内的血液。 “找到这个人。”无惨抬眸,将手指点在自己的额头上,信息随着血液传达给了特定的鬼,“记得活捉。” 无限城重新安静下来,随着一声琵琶声响,无惨踱步走了出去。 “新一代的月见里……说不定,希望就在她身上了。”
第18章 祭典 临近节日的气氛总是热闹的。 还未到正式开始的时间,街道上就已经来了不少人。小摊也已经在街道两边被支了起来,嘈杂的交谈声汇成洪流,挤满了这片空间。 “要是鬼真的挑这时候下手,还真有点不好办啊。”衿悠坐在二楼窗边的椅子上,望着街上的人群,有些头疼。 产屋敷一家虽然身体不便,但头脑灵活的很。他们在各个地区都开设了不少的店铺,每一个都赚的盆满钵满,这也是鬼杀队工资那么高昂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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