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知道答案吗?”弗立维觉得自己隐约触碰到这个生命的思维。 【人格、目的、未来,你好。】 【你好,你好,你好。】 【在黑暗中,我不能看到或被看到。】 纸面上的鸟类因为文字而感到痛苦,它沉闷地将脑袋埋进水里。气泡从头顶浮现,上面写着: 【来】 他们脚下的地板突然消失了。 - 波特与格兰杰行走在一片冰原。他们身上还穿着夏天的衣服,雪花落在皮肤上,冰凉的触感令人恐惧。 但是他们不会受冻,魔法还在,两个拿着魔杖的人在雪地里行走。 “罗恩一定会担心我们。”波特说。他一边庆幸韦斯莱没有被卷进来,一边又为如何离开这里而头痛,“这里跟派丽可教我大脑封闭术的时候很像,这会不会也是她的头脑里的世界?” 格兰杰扫视四周,如果这一切是派丽可做的,那么她一定有自己的目的。 所以,派丽可想要什么? 面对越来越大的风雪,他们走进一个洞窟,在里面躲了很久。 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想要的东西很多,但是我不会对你们做什么。】 水鸟踩着冰,一瘸一拐地走到他们面前:“看吧,我不会对你们做任何事情。这时候,你们可以睡一觉,这里绝对安全。” “神秘人也不能在这里窥见你的大脑,”它对波特说,“还是说,你觉得作为人存在在这里没有安全感,因此想变得和我一样?” “这里是哪里?”格兰杰问。 “城邦之外的地方,我们没有办法进去。” “为什么?” “因为我不能被看见。” “你又变成通缉犯了吗?鹈鹕通缉犯?”波特对这样的状态还是有些经验,他回忆起做猫的那段日子。 “唔......”鸟类的眼睛眯起,它歪着喙尖,“与其说是被通缉,倒不如说我暂时未得到进入的资格。” “你觉得资格是什么?”格兰杰提出质疑,“我以为,你是一个从来都不会觉得自己失去某种‘资格’的人。” “话虽如此,但是我现在只是一只鹈鹕。”水鸟说,“我甚至无法穿上时新的衬衫,只能在脖子上悬挂这个滑稽的结。城邦里的人并不认同我,他们觉得我这样与赤\\身\\裸\\体\\地逛街并没有什么区别。” “走进去需要一件合身的衣服,或者成为某人的宠物。我不想成为宠物,也没有合身的衣物。朋友,我只能天天站在城邦的大门前,左看右看,等着一个好心人把他的衣服给我。” 格兰杰盯着这种装模作样的鸟,它从头顶到脚底,所有的羽毛都在编造谎言。 她脱掉自己的外袍,用魔杖把它变成一件小号巫师袍。 “这够你进城了吗?”失去外套的格兰杰硬邦邦地说。 “当然了,亲爱的。”水鸟穿上外套,兴冲冲地走出长满松树的丛林。但是它还没有抵达城门,就在格兰杰的面前崩毁了。 “派丽可?”他们跑到死掉的水鸟水边,握住对方软塌塌的长脖子。它的躯体变成墨水,淌在雪地里变成一条黑色的蛇。 【晚安】 蛇写道。 - 这个女人已经下坠很多次了。 麦格坐在石块上,难以形容这种荒诞的场面。尽管邓布利多提前给过关于派丽可·博克的种种信息,并叹息着这个孩子离奇可悲之处,然而,她依旧无法去相信邓布利多给她的评价。 在我看来,她更像是个才华横溢的疯子,她心想,如果这就是她借波特与格兰杰的手,绕一大圈子过来对付我的伎俩,那么她勉强成功了。 是的,大多数巫师都只是学会了一点小把戏的普通人,他们对于奇幻历险的印象永远停留在强大的怪物身上。至于所谓幻梦——哪怕是冒险故事,都很难找到脱身秘诀。 聪明狡猾如蒙卡洛斯,不也在河流的幻梦里看着永生的雾气钻进他的肚皮,在森林的幻梦里饮下死亡的酒液吗? 巫师可以与一头龙搏斗,却难以打败梦境。 因为龙会受伤,会流血,它的行为足以估量。梦境并非如此。精神的折磨长效且痛苦,受难者永远不知道对手什么时候会结束她的手段。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麦格叹着气,“波特从来没有想过去伤害你。” 她上前掀开又一次下坠,摔断在树根上的女人的身体。却发现那是一张她没有见过的脸。 麦格不由地思考起,这个仅被她教过几年的学生已经堕落为施虐狂的可能性。 “这不是我的脸,也不是你的脸。”她对着空气说,“如果你想用这个来折磨我的话,只是在做无用功。” “我并不想折磨您。”声音从她刚刚坐着的石块底下传出。 麦格走过去,掀起石板,发现底下藏着一个笼子,笼子已经与树根缠绕并融为一体。 学名为“鹈鹕”的水鸟就被关在里面。它将脖子缩着,似乎很冷的样子。 “我只是想请教您一个问题,教授,这个问题很少有人能够回答我。那些站在我身边的人,要么各有立场,她们试图去做命名我的上帝,却忘记自己并非‘自有永有者’的事实。” “你想知道什么?” 麦格见她确实没有攻击的欲望,或者被关在笼子里的假象迷惑,她暂时放下戒心,去听一听这个学生的问题。 当然也是为了能够更快离开。 “如您所见,我现在是一只水鸟。当我扣响城邦的大门时,守卫嘲笑我是一只野兽,而并非公民。”它说,“当我询问如何成为公民的时候,他们告诉我:去做一只宠物,或者获得一件得体的衣服。” “我并不想成为某人的宠物,那么我应该得到哪一件衣服?男人的?女人的?麻瓜的?巫师的?” “还是说,我的母亲所赠予我的?” ----
第240章 三我(中) ==== 麦格没有说什么,她正在思考水鸟说的话里是否含藏玄机。 实际上,她不能肯定面前的究竟是不是派丽可本人。根据弗立维的判断,或许“它”应该可以算一个完全独立的个体。 一件魔法造物。 “你所想要达到的‘城邦’在哪?” “在树林之外的地方,最近那里在下雪。曾经,我的母亲带着我走进去过,可惜的是,我现在已经失去再次进入的资格。” “那你可以去找一找,对比起你母亲当时带着你走进去时,你现在还未具备的东西。” 她谨慎地回答。 “我母亲所拥有的过的,我所没有的。”水鸟慢吞吞地重复这句话,它在笼子里动了一下,长满羽毛的脸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她是变成某人的宠物了,还是得到一件得体的衣物了?都没有,教授,当时她怀着我,饭都吃不起,大着肚子到处去找那个骗子负责。”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走进去的,当时守卫也是嘲讽她,他说:‘看啊,两具尸体走了过来。’然而,她仍旧进了城。因为,那时候她是个人么?还是说,这是孕妇的特权?” “特权可以存在,一部分是凌驾于其他公民之上的地位,一部分是低于更多公民的弱势。如果再弱下去,就与宠物无异了。而宠物与野兽仍有区别。” “如果我不能穿着得体的衣服光明正大的进去,那我就只有去成为宠物,或者拥有特权。野兽能够拥有什么特权呢?” 麦格没有说话,因为她发现,水鸟的已经作出自己的推断。这就是派丽可·博克的思考方式,她在认定一个目标之后,哪怕要绕再远的弯子,也必须去达成它。 不过,这个孩子仍有不可被触及的底线。 ——【尊严】 水鸟在笼内自言自语,它打量着麦格,似乎在想什么坏主意。 “您知道那件事了吧。”水鸟说。 “什么?” “我要订婚了。” 麦格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她平静地看着笼子里的水鸟:“这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水鸟动了动翅膀,那张大得出奇的嘴巴发出“咔哒”的声音,它说:“当然,到了那时,我们将在长辈的见证下达成约定。我们会在世界的表盘上互相依赖,在祖先的庇护中,健康,长寿,多子。” 如果站在它面前的是格兰杰,她必然会指出水鸟的谎言。但是麦格不会,她不了解水鸟,对这个长着翅膀的生物仅有的念头就是“危险”。 教授不想变成森林里饮下毒酒的蒙卡洛斯,也不想变成乌鸦口中的“那回事”。于是,她将目光放在那个不断下坠的女人身上,看着她苍白的皮肤摔成一滩烂泥。 麦格问:“这是谁?” “上一个结婚的女人。”学生回答她,“也是三姐妹里唯一一个享受婚姻的女士。教授,她们一个撒谎去图书馆,生下一个诗人;一个去了育幼堂,腹中空空;另一个留在家里缝缝补补,最后把所有人的不幸都缝在一起。” “女裁缝去了城市,她把脑袋伸进烟囱里,看见了情人。” “然后她疯掉了。” 水鸟打了大大的呵欠。 “就是这回事。” “所以她从上面跳下来了吗?”教授问它。 “并不是,教授,您并没有好好听我的那个故事。疯掉的是裁缝,最先死掉的却不是她,一个疯子也能活很久,只要还有人照顾她。最先死掉的往往是没有人照顾的人。没有依赖,没有陪伴,也没有未来。” “这是于泥土中不断破碎的诗人的母亲。”水鸟说,它告诉麦格,诗人的母亲就像是长在树上的一根树枝,等到她足以强大到生出其他枝桠,母亲的人生意义就已经结束了。 “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连接,”它说,“我们的社会关系塑造出多少扭曲的人生。而那些扭曲的绳索不断随着血缘套在一个个长大的孩子脖子上,把他们一个个束缚住。最后,回顾我们所生活的世界,在【人】中,我们观察到的仅仅只是一个个吊死鬼。” “您被母亲亲吻过吗?那种冰凉的感觉。”水鸟看着麦格,“世界长在母亲的嘴唇上。” “如果是她如你所说,那么也应该吊死。”麦格指着诗人的母亲。 “没错,她本来是悬在那里的,但是有一个人,拿着剪刀,把挂在她脖颈上的那团线剪走了。” “是裁缝。”麦格说。 “是啊,是裁缝。”水鸟坐回原地。 过了一会,它又说:“裁缝做错了吗?她也是吊在树枝上的一员,她也是一个母亲。” “你并不赞同这种行为。”教授指出,“我记得邓布利多和我说过,你未来想当一名法官。” “复杂的情感是整个世界上最难以辨明正误的东西。”水鸟说,“即使我们将宗教这种情感高度集中化的团体氛围与我们本我中人与人的连接与情绪相对比,或许连最虔诚的信众也会藏有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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