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东尼奥怎么了?”一个细弱的女声从食死徒队伍里传出来。 我没有搭理她,继续说:“有时候我真好奇你们的标准是什么,比如我们的助兴节目——”蛇撕下多米尼克的一块膈膜,“他早就不是巫师了,不是吗?你们的首领称呼我为麻种,那就是不承认这个老家伙的哑炮身份了。但是据我所知,马尔福——” “——你可是让他跟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在你的宅子里逍遥了好一阵子。” “你的老祖父老祖母没有骂过你:‘把臭烘烘的蟑螂往家里带’吗?还是说,马尔福就是那种只要为了利益,尊严与荣光都能统统卖掉的‘纯血’?” “哦对了,林吉,多米尼克·林吉。我倒是忘记了,我跟这个姓氏还有一段交集呢。卡罗家还邀请过这家人。林吉可是高贵的莱斯特兰奇家族的后代呀。莱斯特兰奇先生和夫人在这里吗?你们可要多注意,别一不小心再去蹲了大牢,出来之后连祖坟都被别人挖了。” 被我点名的几个家族都十分激动。尤其是马尔福,他已经恨不得拿起魔杖缝住我的嘴。 可惜,他的主人并不希望他这样做,或者说,并不希望他们是最先动手的哪一方。不过,没有关系,我还记得这里有个疯子呢。 “贝拉特里克斯,我的‘公路美人’。”黑头发的女士肩头一耸,她的丈夫已经按不住她了,“你知道我是在哪里认识你的吗?” “就在这个小镇,在收音机里。你当时去制造麻瓜车祸了对吗?亲爱的,你不知道当你出场的时候,那个整天呼吁斗争的黎里坡立刻就像墓碑一样惹人厌。好女士,好夫人,我是林吉的孩子,你是莱斯特兰奇的老婆。我们还因为莱斯特兰奇能攀上一点亲缘关系哩!” “闭嘴!”她果然躁动起来,一道魔咒直直朝我这边发射。我躲了一下,但是被击碎的教堂顶部的圣徒像掉下来,砸破我的头。 这道魔咒像是某种信号,两边人终于都找到理由,拔出魔杖,混斗在一起。只有诺特一家还缩在边上。老诺特还好些,在我看向他的时候,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提起魔杖上了阵。 小诺特面色灰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血顺着我头顶的树根冠冕往下流,我摸摸脸,轻轻笑了笑,拿起瓦里西手上的盒子。 “你还愿意跟我结婚吗?”我把盒子打开,露出里面灰黑色的粉末,“我们一起,在三位蒙卡洛斯的注视下,结婚。” “结婚。”他喃喃,像个面临退货纠纷的商品一样无助。 我更进一步劝说:“你不好奇那两位留在娶走庄园主女儿的蒙卡洛斯兄弟的下落吗?他们就在这里,雕像留在山上。我是那两兄弟的后代,你是赫里特·蒙卡洛斯的后代。我们的结合将如神话般无限接近永恒。” 永恒、永生。 他慢慢握紧我的手,乖巧地被我割开手掌。我们的血一起滴落进骨粉中。 自此! 我微微喘息,手里的盒子也因为激动而颤抖。 自此! 注视我吧! 所有的视线都放在这里! 放在这个教堂,这个麻瓜、混血、巫师都在流血的教堂! 来用餐吧! 【世界食粮】 纳西莎在人群中发出一声尖叫,她又一次看见那天的景象。 这里是马尔福庄园,还是伯德的小教堂?为何白色的根系如此繁茂?以至于所有人的身上都长出细小的绒毛? 根系平等地缠绕所有靠近它的人,我牵住小诺特的手,注视这一场无法反抗的进食。 “你做了什么?”对此早有研究的神秘人躲过袭击,但是他还是最受关注的那一个。他跟里德尔一样,受了我妈妈的骨。但是神秘人还用了我的血。 他们吃着我,踩着我,还想在最后的时候送我下地狱。 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绝嗣的痛苦,结局早在布莱克死的时候就注定了。你们总是擅长忽视母亲的痛苦。”我举起盒子说,“你应该知道这里装着什么。” 是骨粉——伯德的、布莱克的。 混合的骨头是如此不起眼,在平等的死亡中,魔法在尸体上没有任何显现。巫师的死亡并不比麻瓜高贵,他们的骨头可以搭起一模一样的桥梁,将延续世代的赐福传递给高高在上的巫师。 纯血永远也无法想到,自己维系阶级与虚荣的手段,最后会成为他们的催命符。 ----
第257章 奇迹本身 == “就是这样。无论他们曾经做过什么,也只能是这样了。改变能改变的,接受不能改变的。” 当巫师们的魔杖互相攻击,怪异光影频闪,墙壁上溅出深色的血点。血液一层又一层,附在老旧的窗帘上,又慢慢顺着金色丝线下落。 吊灯下,身影浮动,只有抱着盒子的我还是静止的。 永恒。 【滴答】 有什么从屋顶下坠,滴落在我头顶的根系冠冕上,又混合着我的血液,滑到下巴。 我终于有所动作,轻轻擦掉那层液体,才发现那是纯白的乳汁。 “这里乱成一锅粥。”那只被我割开脖子的金羊说着,它像人一样走进门,把血抹在我的额头。 我的脸已经够脏了。 “我以为你会觉得它更像一个汁水充沛的果实。”我说。 “看来你已经理解它了。”它回答我,“那么你为什么要拒绝它呢?与我一样,不是最好的吗?” “你为什么觉得我们不一样?”我问金羊,“我已经获得了永生。” “只有当你戴着它的时候。”金羊毫不留情的指出,“你敢在此时摘下它吗?” 我摸摸头上的冠冕,没有回答,只是宣布:“它要来了。” “看来,你是罪人。”它说。 金羊指责我将那个东西引到此处,指责我利用它来杀掉这里的巫师,指责我像个藏在老虎背后的狐狸一样置身事外。 “不论手段如何,我早就是个罪人了。”我说,“只是厌倦了,我只是一个‘人’,朋友。我跟他们一样,有两只手,两只脚,长着人的脸,说着人的话。我是一个‘人’。” 金羊与我一起看着巫师,看着那个小诺特,看着神秘人,看着里德尔......我们看着所有巫师。 “把所有人聚集在一起,杀掉,创造一个真空的空间。空间就是我的新领土。这就是人的掠夺。每个人都是这样做的,只是除开杀戮还有诸多手段。但是究其根本,我们都在互相侵害其他人的权力。” “但是,这样一个一个解决效率太低了。”我说,“除了神秘人——等神秘人一死,第一个对我动手的就是里德尔,然后还有个邓布利多等着我。除了他们,那些墙头草——他们都等着剥掉我的皮,把骨头抽出来称称。” “人总是不畏惧人的。所以,我需要一个‘奇迹’。” 即使那是人造的、借由疯子的嘴巴宣扬出去的。 都没有关系,恐惧与时间会让它无比真实。 “我早就说过,”我低声说着,对象却不是金羊,我只是在对自己说:“我要做巫师王。” - 死了好多人啊。 我牵着诺特,踢了踢那条叫做纳吉尼的小蛇的尸体。 “蛇都是这样吗?” “什么?” 不,没什么。只是纳吉尼更小一点,死掉的时候没有办法盖住神秘人的脸。纳吉尼没有被吃掉,它只是被杀死了。 是被我杀死的。 神秘人也死了,他被彻底地吃掉,连着灵魂一起。 不过里德尔还活着,我妈妈的骨头被吃掉了,因此,他只能躺在地上,脆弱的像个真正六七十岁的老头子。 “别怪我,老师,我早就说过,你的骨头比较轻。”我说。 他愤怒地瞪着我,似乎无法相信我会这么干脆地放弃他。 但是,这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吗?当他放任多米尼克·林吉把我的身世说出来的时候,他早就背叛我了。 我已经厌倦跟他玩什么忠心耿耿的把戏了。 不过,我还是得把他扶起来。仪式结束了,订婚还没开始。我毕竟也算是个遵守承诺的人,即使这只是交易的代价。 “好了,诺特先生。”我看向老诺特,他被我叫住的时候身体一颤。我朝他笑了笑,问道:“你愿意把西奥多·诺特交给我。从此,伯德与诺特两个伟大的姓氏完成结合吗?” 老诺特看了眼他的旧主子,又看看满地的尸体,露出哭似的笑容:“如果您愿意,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证婚人呢?”我笑着对里德尔说,“不说些什么吗?” 证婚人现在连挪动手指头都困难。 我走上台子,就像真正地走到人群的制高点,人生的制高点,所有的权力的制高点。 “派丽可·伯德。”证婚人说,他的喉咙像是被割破一样,说话都带着气音,呼啦呼啦的,“你这个蠢货,我们已经不剩几个人了。” “好吧,看起来证婚人先生并不看好我们的结合。”我对西奥多说,“不过,管他呢。” 不剩几个人又能如何?在这里,我从没想过要让几个人活着回去。我早就说过,人群就像聚集在餐桌上的蜘蛛。 “把他关起来,我要在一个好日子,砍掉他的头。” 数年前,我教过小孩子们杀死蜘蛛的方式。死亡没有什么高或低,杀死生命的手段也一样。 倘若不是为了折磨,那么,阿瓦达索命与拍下去的书本没有任何区别。 杀掉这帮不听话的会织网的蜘蛛,只留下听我话的。里德尔的顾问位置已经为我铺好路,我只需要等着,让那帮剩下来的墙头草把我抬进魔法部即可。 我又不想杀掉所有纯血,我只是想变成说话的时候所有人都得安静下来的那个人。创立沉思会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好了这些小孩的去路,做里德尔助手那段时间我更是精心谋划。 我会得到这一切,因为我想得到。 我也有能力得到。 “走吧,老师。”我拍了拍里德尔的肩膀。 第二天,我就接到几位官员联名推举我任职魔法部部长的消息——他们与任命书同时到达。 那场教堂里的屠杀吓破所有人的胆子。根据几个逃出去的已经被吓疯的家伙说,教堂活了过来,所有人现在都被摆在餐桌上。他们看见我坐在餐桌前,桌上是被烹煮得面目模糊的尸体。 教堂内死去的不仅有巫师,还有不少伯德的远亲。这些世代生活在小镇上的旁支们身体里的血已经微弱到不值得被回收,族谱中也不会再记载的程度。 但是,作为赎价,他们也被我送到餐桌上。 大团圆!大团圆! 我不是耶稣,我也不要做耶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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