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德蒙似单纯提醒,“您就不想等一等,或许以您的「幸运加成器」名声在外,等到海因兹别无他法时会求上门来。被求着去与主动上门,待遇极有可能不同。” 珀尔毫不在意,“如果是一场商业交易,当然要等。不只要等,还要待价而沽。但现在是两条人命,其中之一寄来的匿名信给我提供了帮助。就当做是贝利提前预付了调查费吧,不管他的家人是什么态度,我得弄清楚贝利去哪了。” 爱德蒙浅浅笑了,这就是狡猾却很有原则的兰茨先生。 “不,您漏算了一点。不只是您,我也要去看看。恰如您所言,贝利的匿名信也为我避免了一大笔金钱损失。” “啊哈!「罪犯吸引器」先生,这可是您自愿的。” 珀尔笑道,“别说我没提醒您,这意味着您可能要继续穿行在凛冽冬风里。您总算结束了繁忙的宴会轮转,好不容易要开始的休闲生活就会泡汤了。” 爱德蒙确实想过几天居家生活,但是找到消失的贝利更重要,那可能是拯救两条生命。“为了早日休假,但愿我们的运气能好一些。” “希望大家都能平平安安过圣诞吧。” 珀尔拟定一个小目标,这会把书桌稍稍整理,就朝着房门口而去。 “请您在留下客厅稍等片刻,我很快就下来。” 显然,恐龙居家服是不可能传出去的。 珀尔开门准备去隔壁衣帽间,但发现身后的人没有立刻从书房内跟出来。她不解地回头,“默瑟先生,您是想借什么书吗?” “不,我只是在思考。” 爱德蒙努力目不斜视。 他绝对没有被兰茨先生身后的恐龙尾巴吸引注意力。 他绝对不是在飞速思考,如何面不改色克制自己伸手戳一戳恐龙尾巴的冲动。 爱德蒙:都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怎么可能被穿着奇怪服装的男人所迷惑! 珀尔眨了眨眼,她肯定投资人默瑟没在思考正经事。算了,这不重要。 二十分钟后,两人离开了温暖的房子,坐上马车前往贝利家。 爱德蒙在送走海因兹夫妇时特意询问了地址,确保这一回去的是贝利消失前的住处。 夜晚,九点半。 “铛——” 钟声回荡在贝利家的豪华客厅,明明是灯火通明,气氛却格外冷清。 海因兹与安娜刚刚到家,一天的寻人毫无收获。 华盛顿市内,贝利可能去的地方都找了一遍,连半个人影也没有瞧见。 客厅内,医师西奥多等候了半小时。 他是海因兹一家的家庭医生,上午得知少年贝利带着男仆消失后,开始帮忙一起找人。 由于贝利对传说里的神奇生物感兴趣,时不时会在医师西奥多空闲时去请教问题,比如那些神奇生物的构造是否符合医学理论等等。 两个人的关系不错。 西奥多以往也没少听贝利吐苦水,说父亲的管教有时是无理取闹。 “我这边也没消息。” 西奥多愁眉紧锁,贝利在消失前没有与他联络,不知是不是要将保密进行到底。 “有人送勒索信之类的东西来吗?或是送贝利的亲笔信,表明他是要离家出走去某个地方?” 安娜无力地摇头,“没有,到现在为止什么消息也没有。” 西奥多瞧了一眼座钟,距离贝利消失已经过去了近四十个小时。 根据海因兹夫妇的说法,昨天12月5日,清晨六点不到,佣人在厨房看到了贝利在找面包吃。 两个多小时后,八点本来是正常早餐时间点,贝利却没下楼。 安娜认为儿子与丈夫仍在为上周的剧烈冲突而冷战,她上楼敲了儿子房间没有丝毫回应。没想到拧动门把锁后发现门没锁,但里面一个人影也没有了。 在别墅内找了一圈,发现男仆奥克也不见了。连带着贝利的生活用品、几件衣服、钱包等等一并消失。 最初,夫妻俩推测贝利心情不悦,带着男仆奥克偷偷溜出家门。 为什么走得悄无声息?因为当时他正处于父亲下令禁足的时间段内。 这一走就是一夜不归。 今天,海因兹本来是怒气冲冲出门寻人。 找到了一整个白天,发现日常儿子会去的地方都没他的踪迹,那才慌乱起来。 找了一天,海因兹与安娜只在马车上啃了几口面包,也不觉得肚子饿,根本没有胃口与心思吃饭。 两人非常希望回到家后能看到贝利主动回来了,但这样的意外惊喜没有发生。 海因兹已经联络了能联络的所有帮手,撒出去寻找贝利的踪迹,而回家是在等一位朋友带着猎犬上门。 不过,今天华盛顿下过一场雪,那会给猎犬追踪气味带去极大的难度。 “我有一个建议。” 西奥多看眼海因兹夫妻俩的痛苦模样,思虑再三还是开口了。 “我知道你们平时不与金融人士往来,但现在找到贝利最重要。听说投资人默瑟与兰茨先生在华盛顿,不如找那两位试一试?” 海因兹摇了摇头,“找过了,默瑟没见过贝利。” 西奥多本来不清楚海因兹为什么把贝利禁足,但听到这句猜测到了一些端倪。那却不是他关注的要点,他指的是另一件事。 “你们没有听过一些小道消息吗?从佛罗伦萨到华尔街,「幸运加成器?兰茨」与「罪犯吸引器?默瑟」,两个人在调查难以破解的事件上很有一套。” 海因兹与安娜迷惑地摇头,这是什么传言?不该是「恶狼?兰茨」与「杀星?默瑟」吗? 西奥多见状,立刻给两人讲述了一番『老巴顿遗画之谜』与『华盛顿三连死案』。 “这些都是真实发生的事。我觉得,你们可以邀请那两位参与寻找贝利,或许能有很大的帮助。” 海因兹下意识就要否决。 上周,他把贝利收藏的兰茨先生书籍给撕了,残片还躺在贝利的房间里。 “您的建议很好,一会我就去寻求帮助。只要对方愿意,条件随便开。” 安娜直接同意了,顺势狠狠瞪了丈夫一眼。都这种时候了,找到儿子重要,还是面子重要? 海因兹面色一苦,三秒后也是点头了,却又狐疑地问西奥多,“这事可靠吗?” 正在此时,别墅的大门被敲响。 佣人通传兰茨先生与默瑟先生找上门来,想为寻找贝利尽一份力。 当珀尔与爱德蒙进门,没有遇到预测中的刁难与冷遇。 海因兹的脸色有些不自然,却还是配合地回答问题,将人带去了贝利生活的房间。 “请稍等,早上找人时,我移动过屋内的陈设。现在尽可能把它们恢复原位。” 珀尔点了点头,环视一圈,视线先落在床头柜上。 那里放了一本记事簿,翻开居然只有第一页有字。 这段拉丁文大致的意思是: 蚱蜢飞啊飞, 棉花吹啊吹, 火焰重新燃烧, 通天路上会有谁??
第70章 (一更)、旧日重现 珀尔见到床头柜上记事簿内一段似民谣的拉丁文短语, 先问贝利的父母。 “看看,这是不是贝利的字迹?内容听说过吗?贝利的拉丁语学得怎么样?另外,贝利使用笔记本的习惯如何?用完一本再开封新本子, 还习惯随手拿一本新的记录事情?” 安娜先接过本子, 她已经看过好几遍。 “是贝利的字迹,早上我就翻过这本记事簿, 以为里面会有什么留言。我没听过这段民谣, 也许是贝利摘抄的?他从六岁开始学拉丁语,因为个人喜好的书籍多由拉丁语著成,所以他学得不错。” 海因兹虽然有一半时间在外跑船,可对家里日常生活也不是完全不知情。 就文具采买这一块,贝利所用的笔、纸、颜料等等都明细记录,不会让贝利养成随意浪费的不良习惯。 “这记事簿是一套十本, 贝利自己挑的款式, 选了不同的十种动物标本封面。” 海因兹指了指隔壁, “他的书房里应该有剩下的九本。我一直要求他不能浪费,不可以用几页就把剩下很多空白页的本子扔掉……” 说到这里, 海因兹也发现了慌乱中被他忽略的细节。 “这本只写了一页。难道是贝利特意拿出了一本新本子, 写一段话放在床头给我们看的?” 珀尔没有下定论, “需要与贝利读过的书籍进行比对,确定这段民谣的来源是摘录或自创。” 另一边,爱德蒙勘察着卧室内的置物柜, 精致雕花的柜门上面有明显的利器划伤痕迹。 根据海因兹夫妻的说法,昨天上午发现房内贝利消失时, 没有任何打斗痕迹。 柜门上的利器划痕又是怎么回事? 打开一看, 其中躺着很多“尸体”。 爱德蒙眼中闪过不悦, 就见兰茨先生书籍被撕碎了。 一同遭遇暴力袭击的是一堆动物模型, 它们被打成骨折。有标本类的蝙蝠、袋狼等,也有玩具类的美人鱼、雪怪等。 这些物品粉身碎骨之后,所有残肢被小心翼翼地逐一收殓,放置在不同的纸盒内,尽力还原其生前的样子。 这场景像极了碎尸躺在棺材里,让置物柜成了缩小版墓地。 “这些尸体是您的杰作吗?” 爱德蒙语气平静,但用词极丝毫不掩讥讽。 “上周,您对贝利的训斥中,愤怒到把他心爱的收藏品都杀死分尸。可怜的贝利只能含泪为收藏品们收尸,在卧室为它们守灵。” 海因兹闻言,面色乍红乍白。 爱德蒙又补一刀,“当时,您是不是还说了「东西都是花我的钱买的,我想砸就砸」?” 海因兹的脸色更差了,他被一猜一个准,只能讪讪点头。又找补一句,“我没有打贝利。” 爱德蒙冷笑。他与双亲的关系一直很好,父母在世时从不专横。 尽管没有与贝利的相同经历,但能感同身受心爱收藏品被毁后,恨不得离家出走的感觉。 “海因茨先生,不是落到人身上的暴力才被叫做暴力。您殴打的是贝利的自尊,以及击碎儿子对父亲的孺慕之心。” 他指向一柜子的「棺材」,“万事皆有因,贝利如果真的选了离家出走,您要承担大半责任。 即便贝利犯错,但教育的方式有很多种,您选择了最坏的那一种。请不要把您在生活里遇上的压力,肆无忌惮地转嫁到孩子身上。” 为什么海因兹会如此专横地发火? 爱德蒙推测与美国的经济萧条或多或少有关。 这人返回华盛顿发现了骤然变化的经商环境,其成因与自家的亲戚总统相关。 不能问责杰克逊,但抓住了儿子贝利送出匿名信一事,由此借题发挥宣泄了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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