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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平看着克利切终于点了头，听着萨曼莎继续试探着克利切接受到的命令的规则，最终一步步逼近了真相： 萨曼莎“某个命令要求你不能说给布莱克家的人听？！” 克利切仿佛终于得到了解脱，而卢平万没想到，她竟毫不犹豫地选定了他。
第1302章 番外：狼狈（31） 萨曼莎“如果不是布莱克家的人，你是不是就可以说了？” 萨曼莎“你可以告诉莱姆斯！这并不违反命令，对吗？” 有什么极具分量的东西落在了卢平肩头。 或许她选他只是因为他是屋子里唯一的外姓人。可他在那一刻把弄清雷古勒斯的死因当做自己此生最重大的责任之一。 那是她的父亲。 他紧盯着克利切张合的嘴巴，字字句句、仔仔细细地听着当年发生的一切。 震撼。 感佩。 随着故事一点点被讲完，卢平脑中的第一个念头是： 雷古勒斯ꔷ布莱克——他果然不愧为萨曼莎的父亲、西里斯的弟弟。 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同时拥有足够的智慧和足够的勇气，甚至还对小精灵拥有足够的善意…… 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做出那样的选择，那样的壮举。 —— 听故事远远不是最费力的部分，讲故事才是。 对萨曼莎描述她父亲的死亡过程更是让卢平喉头发紧。 但他必须说，还要完整详细地说。 莱姆斯ꔷ卢平“你的父亲是一个英雄。” 这是他的开场白。 他先搬来两把椅子让两个布莱克坐下，顺便按了按她的肩——以一种不带任何暧昧的心态。 莱姆斯ꔷ卢平“这件事还要从雷古勒斯十七岁那年说起……” 他尽量用自己最为温和的声调去讲这个残忍的故事。 而她没有哭，只是安静地听。 她从来不需要他把她当成孩子照顾——从她六岁那年他们认识开始，她好像都没有流过一滴眼泪。 理所当然的，生意的事情暂且没人提了。他们拿着雷古勒斯用生命换出来的挂坠盒去见了邓布利多，大家的共同目标变成了寻找雷古勒斯的下落——或者说，遗体。 卢平在众人游过海水，走进岩洞后的第一时间对萨曼莎施了烘干咒，他用的是无声咒，但她注意到了，朝他看了一眼。 没有道谢，他们之间不需要说谢。 眼神能传达比言语更多的东西，他往她的方向走近了两步，穿过了浓稠的黑暗。 这是她爸爸曾经走过的路。一去不回的路。 他们如今经历的一切都是对雷古勒斯当年的重复。 这注定不会是什么令人愉快的旅程。 卢平在看到阴尸的第一时间想要挡住萨曼莎的视线。可那只苍白的手在湖水中，在荧光闪烁的映照下却实在太过明显。 萨曼莎“这就是……阴尸？” 她的声音有些变调。 莱姆斯ꔷ卢平“……我想是的。” 除了手，又有一张张漂浮的脸出现在水下更幽深处。 那些睁开的眼睛灰蒙蒙的，好像里面结着蛛网，头发和长袍像烟雾一样在它们身体周围打转。 卢平没在其中看见布莱克老宅照片上那个年轻人的身影。心里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更加忧虑。 他本能地看向她，他们刚好又对视了一眼。 萨曼莎“我们要从湖里的这些东西中把我父亲找出来。” 她说： 萨曼莎“或许我们可以把近处的先引出来，然后一个个地……辨认他们。” 是请求，还是命令，这都不重要。 她说，他做——他们之间的规律一向这么简单。 哪怕湖里的阴尸有成千上万。哪怕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卢平也不会在答应时有任何迟疑。 当然，旁边还有一个西里斯。 这家伙可不在他们俩的轨道之内——无论是脑袋还是身体都不在。
第1303章 番外：狼狈（32） 西里斯ꔷ布莱克“我们为什么不试试这个呢——雷古勒斯飞来！” 随着西里斯一声大喊，有个白森森的巨大影子从水面腾空而起，又重重落下，在他们二十英尺开外砸出深深水波。 萨曼莎惊得倒退一步，后背却没撞上那粗糙的石壁，反倒听见卢平轻吸凉气的声音。 ——他本能地伸出手臂挡在了她后面，胳膊成了她的护栏。 西里斯ꔷ布莱克“瞧把你们俩紧张的……” 西里斯开口，结果被两人同时瞪了一眼。 萨曼莎直接伸手想卷起卢平的袖子，而卢平也在同一时间把手臂往后收了收： 莱姆斯ꔷ卢平“没破……” 他甚至还在为她的关切找着其他借口： 莱姆斯ꔷ卢平“我穿着外套，没擦伤。不会有血腥味让阴尸躁动……” 萨曼莎“……那我可真是太庆幸了。” 萨曼莎把头转了回去，卢平忽然觉得她好像在生气。 萨曼莎“刚才那个应该不是我父亲吧？” 她盯着湖面，不知道是在问谁。 卢平赶紧抓住时机应声： 莱姆斯ꔷ卢平“应该不是。我猜测这里有些专门的设置，能防止别人在湖边使用飞来咒召唤走湖心的东西……” 邓布利多“你猜的没错，莱姆斯。” 邓布利多去而复返，讲了湖中心的情况，让西里斯和萨曼莎第二批去岛上听克利切的讲解。 唯有卢平，一直没得到登岛的机会，再次看着小船远去。 西里斯的位置原本是他的—— 在萨曼莎去霍格沃茨之前。无论她是冒险还是办事，是去野外还是去城市，都是他寸步不离地跟着她…… 可现在，他只能看着西里斯陪她做这些： 看着西里斯帮她带回克利切的遗体，看着西里斯安慰地抚摸她的头发，看着她读完纸条，在西里斯的怀中失声痛哭…… 那还是他第一次看见她流泪。 莱姆斯ꔷ卢平“我们需要先留在这，把雷古勒斯的遗体打捞上来，给他办一场像样的葬礼，最好再把他的事迹登上报纸。” 卢平强迫自己抛开冗杂无用的情绪，以越发边缘的身份继续为她做自己能做的事。 他问邓布利多： 莱姆斯ꔷ卢平“您觉得这件事能公开登报吗？雷古勒斯总不能继续做一个众人眼中死因不明的食死徒……” 邓布利多“当然应该公开。” 邓布利多肯定道： 邓布利多“你们留在这里搜寻遗体，我来处理要登报的消息，还要研究一下雷古勒斯用生命传给我们的信息——” 邓布利多“魂器。” 老者的目光扫过萨曼莎，又穿过那黑沉沉的水波： 邓布利多“这件事情非常关键。极为关键。” 卢平很少见到邓布利多如此反复、郑重地重复什么。 邓布利多“所以字条的存在需要暂且保密，尤其是魂器这个词。” 邓布利多“——我们必须将他留下的信息发挥出最大的作用，才不算辜负了他的牺牲。” 邓布利多说： 邓布利多“但我会有选择性地公开雷古勒斯的事迹，先为他正名。” —— 邓布利多离开岩洞时，萨曼莎的眼泪已经止住了。 她将字条珍重地收进了刚从石盆里拿出来的假挂坠盒中，不知在想着什么。
第1304章 番外：狼狈（33） 而西里斯还不太清楚该如何照顾这个「小姑娘」： 西里斯ꔷ布莱克“或许我们今天不该带她来，她只是个十二岁的小女孩，这些对她来说太沉重了……” 他望向卢平，征求意见。 莱姆斯ꔷ卢平“但我想她应该知道，她比你想象中坚强得多。而且，你就算你不说，她也会自己想办法知道——她和她父亲一样聪明。” 卢平咽下了半句话。 他还想说，她和你我一样心智成熟。甚至更适合我们同龄人的躯壳，不要把她当小女孩看……却又觉得这话没来由的让人心虚。 西里斯ꔷ布莱克“无论如何，先把她送回去吧，我们或许要在这里呆很久……” 萨曼莎“我不回去。” 西里斯话音未落，萨曼莎便开了口。 她哭过的声音与平时不同，哽塞的鼻音在卢平心头拨起一阵酸楚的暗涌。 西里斯ꔷ布莱克“萨曼莎，我们是要清理无数的尸体……” 西里斯试图再劝。 萨曼莎“我不回去。” 她又重复了一遍。 萨曼莎“我就在这里，和你们一起清理这些阴尸……我要找到我父亲，把他和克利切一起带出去。” 西里斯再次用目光询问卢平的态度，卢平对他轻微摇头，站在了萨曼莎的一边。 如果这是她想做的，他就不该以男性、以年长者、以任何一种身份对她强加保护。 她不是孩子心性，她清楚地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要面对什么。 而她需要支持和尊重，不是以保护为名的限制——卢平从来都清楚这一点。 他不动声色地给克利切的遗体施加了咒语，让它维持了去世时的模样； 后来，当萨曼莎负责触碰湖水，吸引阴尸的时候，西里斯负责用火墙控制上岸阴尸的数量，他则负责把那些上岸的阴尸定住，再等萨曼莎和西里斯过来辨认外貌…… 整个过程周而复始地持续了近一个月。 湖里的阴尸越来越少。 每次上岸的数量从几十个、到十几个，最后只剩下几个。 找到雷古勒斯的那天萨曼莎没有哭。 安葬雷古勒斯的那天她同样没有流泪。 卢平把陪伴她的那个位置留给西里斯，留给她的亲人。 而他自己则默默办好了一切： 准备墓穴、棺木和墓碑； 帮他们转移克利切和雷古勒斯的遗体； 甚至还按萨曼莎的要求帮她准备了一束最新鲜的栀子花，放在她父母的坟墓中央。 他早已超过了一个「雇员」的身份，参与了更多她生命中的事情——就连他们清理布莱克老宅中的黑魔法物件时他都在场帮忙，萨曼莎这一年生日会的「受邀来宾」更是只有他一位。 他俨然成了布莱克家的「常驻第三人」。 可卢平自己心里不敢这么认为。 他把这归结为他与西里斯的友谊、还有萨曼莎付给他的，足够他随时待命的薪水。 西里斯ꔷ布莱克“莱姆斯，你还没送生日礼物呢。” 萨曼莎许愿之后，西里斯忽然想起了这事： 西里斯ꔷ布莱克“她的生日还是你告诉我的，你今年给她准备什么了？”
第1305章 番外：狼狈（34） 卢平拿出一个扎着丝带的、平平无奇的方盒子，和西里斯那堆礼物比起来根本不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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