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巳仙人有些日子未曾见到爱女邝露,整日想邝露想的眼巴巴的,邝露便向润玉请了一日假回家陪陪她的老父亲。洞庭湖还有诸多事宜等着彦佑回去处理,早在昨日彦佑便带着鲤儿回了洞庭湖,说是过两日再回来小住。魇兽平日里都喜欢在彩虹桥的柳树下打盹,极少回璇玑宫。 如此,璇玑宫内就只剩下润玉一个。 现如今他听见琉璃碎裂的声音,若无他人,那便是白月半醒了。 想到这个可能,润玉转而去了白月半的房间。 他一进门,就看见白月半跪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脖子,半张着嘴,痛苦的一张小脸煞白,哭的眼睛通红。 “白儿!” 润玉冲到白月半身前蹲下,拧着眉看她。 见到润玉,白月半哭的更凶,不停的用手指着脖子,对润玉做着口型告诉他自己现在真的很难受。 润玉抬手覆在白月半的脖子上,淡蓝色的水雾闪过,白月半才感觉好一些,终于不再那么难以忍受。 又痛又痒的感觉渐渐退去后,白月半有些脱力,倚靠在案几上,闭着眼恢复体力。 刚才可真是把她难受惨了,只是喝口水她便这样了,这让她以后怎么吃饭。 润玉打横将白月半抱回床榻,让她躺在床榻上躺的舒服些。就在他抽手时,白月半抱住他胳膊,眼睛也睁开了,怔怔的看着他,眼底满是惊慌。 润玉以为白月半是害怕,便拍拍她的头:“我去寻医神来,很快就回来,别怕。” 白月半并不害怕,她只是突然间想起润玉自残的那个梦,心里就慌的可怕。 在看到他额头上并没有触目惊心的龙角断痕,衣服上也没有任何血迹时才恍然清醒,那只是梦。 白月半这才缓缓松开手,眼睛还是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润玉对白月半露出一抹浅笑,示意她放心。 润玉果然回的很快,来回不过是几息的时候,就已经将医神给带回来了。 润玉将白月半扶起来,方便医神查看她的伤口。 医神认真的查看一番后,对润玉道:“仙子外伤并不严重,再涂抹些时日便可痊愈,只是莲台业火烧坏了仙子的嗓子,在痊愈前不可沾染食物和茶水,否则会越来越严重。我为她准备了几副灵药,喝上些时日就痊愈了。” 医神说完,手一摊,一个不大不小的木箱子便出现在他手中。他一打开,满满的小药瓶,约有十几瓶。 医神道:“一日三瓶,一次一瓶,现在就喝。” 一听现在就喝,白月半身体抖了一下。 方才的痛痒让她着实胆寒,想也不想的就抿紧嘴摇头。 医神小药瓶都递到白月半嘴边了,奈何白月半就是不肯张嘴喝药。碰到不配合的病人,通常医神都是直接掰开嘴往里怼的,怎奈眼前这个旁边就守着夜神大殿,他就是想怼也不好意思下手。 当下他十分无奈:“哎呦我说仙子,你倒是喝啊,急死我了。” 白月半看都不看医神,默默的缩回被窝,假装自己很疲惫。 她身子才倒一半,背后就突兀的出现一只手托住她,使得她整个人都躺在那只手上。 手一用力,白月半又好好的坐回来了。 拿出她经常用的耍赖本事,白月半可怜兮兮的看着润玉。 刚哭过的眼睛还湿润着,小脸惨白惨白的,就这么天可怜见的盯着他。 润玉心不由软了几分,却佯装冷漠。 从医神手里接过药瓶,放在白月半唇边,沉声道:“是我灌还是你自己喝?” 语气里满满的威胁。 让润玉灌无非就是捏着她的脸颊,让她不得不张嘴然后全倒进去。 白月半委屈的咬着唇,被男神灌药简直丢死人,她还是自己喝吧。 嘤嘤嘤,大龙一点都不温柔了,好歹哄一哄啊! 润玉:“张嘴。” 看这架势是躲不过去了,白月半只得乖乖的张嘴。 润玉手腕一抬,一小瓶的灵药就尽数入了白月半的口。 白月半已经做好了再遭一次罪的准备,以至于咽下去的时候紧紧的闭着眼睛,全身心的准备迎接暴风雨。 然而预想中的难受并没有袭来,药水顺着喉咙落入腹中,反而使喉咙冰冰凉凉的,舒服异常,落入腹中后连饥肠辘辘的感觉都消失了。 白月半惊异的睁开眼睛,害她白担心一场! 医神见她喝了药,满意的点点头,起身与润玉告退。 润玉送走医神后回来,收起医神留下的药,询问白月半:“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白月半摇头,这药好用,喝了以后哪里都舒服。 虽然润玉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但脸色看上去十分苍白,这几日他瘦了许多,使得整个人都羸弱,好像风一吹就能将他吹跑是的。 白月半看着他,两只手不停的比划着问润玉身体可否有碍,伤都好全了吗? 比划了半天,白月半陡然垂头丧气下来,她比划的这玩意自己都不知道是在比划个什么东西,如何叫润玉看的懂。 虽然看不懂白月半想表达的东西,但她眼中浓浓的担忧却让润玉看的真切,连带着也就懂了她想说什么。 润玉耐心的回答白月半:“我无碍,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白月半听后才放心,无事便好。 润玉话少,白月半说不出话,一时间整个屋子都寂静下来。 润玉看着白月半,视线停留在她脸颊上的伤口停住。 她脖子上缠着纱布,脸颊上的伤纱布缠不到,所以就这么裸露在外面。 应当是被莲台业火的火舌燎到的,不严重。但白月半皮肤白嫩,所以很是显眼。 白月半生的一张巴掌大的瓜子脸,五官精致又柔和,眼睛也水水润润的,总是透着对这个世界的好奇与探究。 她不似锦觅那般惊艳,叫人看了移不开眼,却能叫人看了就不能再将这张脸从脑海中抹去。 可如今这样一张完美无瑕的脸烙上了这么一块烧伤。 润玉一下子就想到了簌离脸上的烧伤。 浓浓的自责混在润玉的嗓音里:“是我没保护好你们。” 尚不知自己脸上这块伤疤的白月半被润玉说的一愣,继而就是连忙摆手。 他已经做的很好了。 润玉在天界没有娘亲护着,父亲也不偏爱,还时时的受着荼姚打压。如履薄冰的活到现在,能豁出去自己的命也要护住璇玑宫里的人和三万洞庭生灵,他已经做的很好了。 知道白月半是想安慰他,润玉呼出一口浊气,勾勾嘴角:“我会照顾好你们。” 白月半呆呆的看着润玉,他眼睛愈发的幽深,凉薄,汹涌着勃勃野心。 润玉抬手将白月半鬓边的碎发掖在耳后,沉着声,像是说给白月半听,又像是说给他自己听:“以后都不用怕了。” 此时白月半想起,润玉真正的黑化,就是在经历雷电火之邢之后。
第13章 有邝露的细心照料,白月半的身体恢复的很快,也亏得花界的凝肌膏是真的好用,几日的功夫,白月半的烧伤就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严重一点的也只剩下淡淡红痕,不仔细看已经看不出来了。 手上的伤尽数痊愈,在灵药的滋养下,嗓子已经可以发出声音了,只不过说的多时嗓子还是会疼。 白月半又恢复了从前睡醒了就等着邝露投食的悠哉日子。 璇玑宫里终于不再那么冷清,连魇兽回璇玑宫的次数都频繁了。 日子逐渐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但润玉却始终放心不下白月半。 那日在九霄云殿上,荼姚分明是将白月半认成了谁,后来他有和邝露查过白月半的身世,却并没有查到什么。 她的身世干干净净,只是一只白兔。 虽是如此,但润玉知晓荼姚是个不会轻易罢休的性子。 九霄云殿之上荼姚分明是对白月半起了杀心,是为了逼他主动领死才会以缓兵之计暂时放了白月半。 日后,荼姚定会寻找各种机会来杀她。 润玉思略许久,最后决定让白月半日后除了就寝之外,寸步不离的跟着他。 一来是想教她些防身的法术,他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待在白月半的身边。二来则是,在白月半失声的那段时间内,曾有幸的见过白月半写的字,着实看了令他头痛。 此事也怨不得润玉,那段时日里白月半不能说话,有些东西光靠她比划是表达不明白的,反而是越比划越乱,她便想写下来,看字总能看明白的吧。 但她忘记,她写的是简体字,天界都用小篆。 并且,她不光是不会写小篆,就连邝露给她寻来解闷的话本子她也是看的断断续续。 小篆字体繁杂,认字全靠猜。 可怜她还没来得及申冤就被无情得扣上了一顶文盲的帽子。 润玉与白月半提起这件事时,她是举双手同意的。 不学会小篆日后怎么去省经阁查古籍! 是以,天界几乎都知道了夜神大殿身边多了个貌美如花的小尾巴。 小尾巴甚是惹人喜欢,逢仙就笑,开口就夸。天界中上到仙上,下到天兵,提起白月半皆纷纷感叹,那个小丫头嘴甜的很呐,有前途。 做神仙的都有个职业病,就是碰见喜欢的晚辈时,又恰巧被哄的开心时,都喜欢送东西。大到仙器法宝,小到仙丹异果,出手相当阔气。 于是白月半就靠着嘴甜和讨喜的长相,每次跟着润玉出去后回来都满载而归。 自锦觅下凡历劫回来后,天界的流言蜚语渐渐地多了起来。 锦觅下凡历劫,旭凤也跟着风风火火的跟了下去,两个仙还在人间谈了场生离死别的恋爱,传遍了整个天界。 一时间天界众仙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白月半气的手痒,想扇人。 她心里憋着气,练字的时候自然是静不下心来的,字也就跟着越写越潦草。 旁边是润玉行云流水的行草魏碑,归归整整,与白月半的字真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白月半今日格外的消停,平时一到练字的时候不是嚷嚷累了就是饿了渴了的,眼下她都写了快一个时辰,还未曾说过一句话。 这让习惯听她叽叽喳喳的润玉反倒有些不习惯了。 他举着书的手稍稍往旁边移了些,侧目看向白月半,目光在她满是不快的小脸上停了一瞬,又转向她散落在旁边宣纸上。 润玉最擅长行草魏碑,因而教给白月半的也是行草魏碑。他将白月半所学的法术心诀都写下来,然后让白月半一边临摹练字,一边背着心诀。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白月半的成果,刚开始确实学的像模像样,颇有几分他亲笔的味道。然而写着写着就开始变味儿了,字体也不是行草魏碑了,只剩下行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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