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院来了贵客?朝夫人不由低眉沉思。上官行舟并没有大办宴席的打算,因此也不曾向同僚们下帖子,这会子会来,并且能称得上是贵客的并不多,除了因身体不适没来的女婿,也就只能是太子殿下了。 想到这里,朝夫人道:“也不必去寻老爷他们了。你先等下,我去叫了阿筝过来。”说毕,吩咐了侍女去唤上官筝过来。 上官筝过来时,便听母亲道:“阿筝,鲁王殿下遣人送了寿礼过来,你可知是什么东西?下人们要归置入库,只恐失手打坏了。”上官筝一听,脑中立刻浮现出丈夫昨日的话语来。 ... 这几日气温不定,鲁王不小心染上了风寒,昨晚还不无歉意的对上官筝道:“岳父大人难得肯办寿宴,我身为子婿,却不能尽上一份心意。本王实在是惭愧之至。” 上官筝自是温言安慰了他一番。鲁王心中稍宽,又对妻子道:“这半年来发生了不少事。为了重火宫,阿透还不定在心中怎么埋怨我呢,岳父大人自来宠爱阿透,只怕...” 他忍不住咳了好几声,才接着道:“之前预备下的寿礼,未免太简薄了些。上月我去了趟东市,淘换了不少好东西回来,我已吩咐了长史,命其将之分门别类,选出好的与寿礼放在一处。待明日开宴,便令人送到国师府上去。” ... 思及此,上官筝道:“也不是什么精贵东西。不过是些古籍字画,珍玩玉器,外加上些相州特产。对了,”她忽想了起来,又道:“我听王爷说,里面还有箱木头,叫做什么乌沉木的。那个尤其沉手,归置时要小心着些。” 朝夫人听女儿说完,向李娘子道:“听到大小姐的话了吧?先就不要去打扰老爷了,你们去将寿礼给归置了吧。”那李娘子听了,忙应了一声,然后便退下去操持去了。 一日宾主尽欢,宴席既毕,重雪芝便护着裘红袖一起告辞离开。到家时天色已晚,众人也不及多交谈,只回了房间各自去休息。
第133章 诬陷 第二日生活依旧,只仲涛忽然…… 第二日生活依旧,只仲涛忽然提出,他打算要搬出去。 之前因红袖胎气不固,不敢擅自移动,所以才一直在这里住了下来,如今胎儿已满三月,总不好留在别人家生产,况他已买了新宅子,这几日已经收拾好了。 重雪芝对此没有意见,只劝他先与上官透商议过再说。众人正在商讨,却忽有一队官兵过来,将宅子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众人俱都大惊失色,只以为是重雪芝的身份暴露了。正惊慌间,有个头领模样的官兵进来问话,众人这才搞清楚了情况,却原来是国师府出事了。 那官兵头领了解内情不多,只知道一大清早,便有大理寺的官兵上国师府去拿人,道是有人举报上官行舟私蓄兵器,意图谋反。他们也是得上峰消息,知道此宅是挂在上官透名下,便受命前来封查。 仲涛听了,忙向官兵们表白,只道自己是外地来的租客,与房东并不熟识,红袖是他老婆,重雪芝是他妹妹,又塞了些银钱给他们。众官兵们得了钱财,倒也不为难她们,三人忙回去收拾了些行礼,当天便搬到仲涛的新宅中去了。 三人重新安顿好时,已经是黄昏了。重雪芝心中忧急,却只能强自按下,等将红袖在房中安顿好后,便悄悄换了身衣裳出去了。 这正是一年中最冷的日子,才不过酉时初,天色就已经全黑了。国师府内黑灯瞎火的,全无一点人气,大门上还贴着封条,才不过一日没有主人,便有了几分凄凉显露出来。 重雪芝站在阴影中,抬头向国师府那边看去,只见正门紧闭,并无人烟,不觉心头一阵犹豫。到底要不要闯进去看看呢?里面必定是没有人的,可若不进去,又要去哪里找人呢?举目整个东都,她竟连一个熟识之人也无。 重雪芝停在那里等了半天,还是决定要潜进去看看。 她绕过了正门,拐到侧面的小巷中去,目测着墙体的高度,试探着打算一跃而上。忽有个人影扑了过来,重雪芝侧身一闪,立刻退出来几步开外,正要运掌打将出去,却听到那人轻唤道:“棠儿,是我。” 来人正是上官透。重雪芝一听,眼泪立刻便落了下来。她猛然扑了过去,抽噎着道:“我还当你也...,我还在想,要不要也去天牢中走上一趟...” 上官透轻拍着她的背脊,面色却实在不好,只低声道:“官兵一上门,父亲便命我先躲开了。等我甩开了官兵,去那边寻你们时,才发现宅子已经被封了。我料定你必然要出来寻我,便一直在这附近等着...” 重雪芝紧搂住了他不肯松手,半响方低声问道:“我听官兵们说,有人举报...说大人私蓄兵器,到底是怎么回事?”一提起此事,上官透的面色便阴沉的吓人,半响道:“具体的情况我还不知。不过...也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了。” 重雪芝抬头看向他,静等着他继续讲下去。上官透略一定神,接着道:“我听说,官兵们从府中搜出了兵器,还是陌刀...”说着,他抬眼看了重雪芝一眼。 “陌刀?”重雪芝心有所感,忙抬头问道:“难道是...?”上官透面色沉重的点头,“自我与父亲开诚布公的谈过后,父亲便时时留心,处处防备,根本不可能有兵器流入府中却不知道。 而能让父亲不加防备的,便只有姐姐和我。况又是重火宫被调换下的陌刀,此事若不是鲁王指使,便再也没有旁人能办到了。” 重雪芝听了,只垂目不语。上官透却无所觉,只继续道:“如今,我亦被官府所通缉,若想要救出父亲,怕是只能去求太子殿下了。”只是要求人,如何能不付出代价?思及此,他不觉沉思了起来。 天色越发的晚了,远处传来了更鼓声。重雪芝凝神听了下,发觉竟已二更了,忙拉住上官透道:“马上就要宵禁了。就算去寻太子殿下,也要明日才能去。你先随我回去吧。” 上官透也确实无处可去,便随着她一起回到仲涛的住处。 红袖已发觉重雪芝不见了,正将仲涛骂的狗血淋头,一见是二人回来,顿时喜极而泣,上前道:“你们可算是回来了。”说着又去骂重雪芝,“到底有没有当我是姐姐?一遇到事情,竟一个人冲出去了。若再有下次,就别再来唤我姐姐。” 重雪芝不敢反驳,只低头讪讪的笑。红袖骂够了她,又来问上官透到底是怎么回事,上官透不欲将他们也牵扯进来,便只含糊着道:“...目前还不清楚。” 红袖目光锐利,静静看向了他,半响方道:“咱们是多少年的老交情了,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但凡有用得上我们的地方,你尽管开口便是。便是我如今不能,也还有仲涛呢。”说着,又瞪眼看向了仲涛。 仲涛也上前来,对上官透道:“红袖的话,便是我的话。小透,若有什么需要,你只管言语上一声就是。” 上官透本满心寒沉,待听到此处,却也忍不住笑了。他上前拍了拍仲涛的肩膀,“好兄弟。你放心。”仲涛也抬手拍了拍他的,比他的力道更重了几分,二人相视一笑,一切都在不言中。 ... 话已说开,眼见天色不早,众人便各自回去睡了。重雪芝没有再收拾个房间出来,只将上官透领到自己房中,自己睡在里间床上,让他睡在外间塌上。 吹灯熄火后,二人却都睡不着。重雪芝尤甚,她躺在床上不住地翻滚,终于连上官透也惊动了,坐起来问道:“棠儿,你怎么了?...可是白日里惊着了?” 重雪芝也坐了起来,直直的看向前方,目光却毫无焦距,半响低声道:“透哥哥,你说,是不是因为我呢?”上官透听得一头雾水,探头过来问道:“什么因为你?” 重雪芝垂下眼来,低声道:“你们家与鲁王本是亲戚,他和王妃姐姐又那么恩爱,怎会突然对上官家下手呢?”她伸手环住了自己的双膝,轻声道:“是不是因为我?他定是知道了我还没死。 ...是我害了上官家,是不是?透哥哥,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对不起。”眼泪缓缓从颊上划过,她低下头来,深深埋在了双膝上。 房间内久无声息,重雪芝心中一沉,眼泪便再也收不住,她无声的呜咽了起来。 黑暗中,有人缓缓走了过来,掀起了帐幔坐在她身边,伸臂轻轻揽住了她,重雪芝正哭的泪眼迷糊,直起身紧搂住了他,抽噎着道:“对不起,...对不起。” 上官透轻轻拍着她,低声道:“不要说对不起。”他轻轻抚弄着她的长发,低声道:“不是你的过错,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重雪芝含泪抬头,不解的看着他。上官透微微点头,重复道:“这不是你的过错,也不是因为你的缘故。...便是我们始终不曾相识,国师府...也是会有这么一天的。” 他抬袖为她轻拭泪珠,低声继续道:“我很早便混迹江湖,江湖就像是我的第二个家。无论如何,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走向末路。 只要鲁王不肯死心,坚持要向江湖下手,我们二人对上,便只是迟早的事。父亲一直对我有愧,是必然要护着我的,自然也就成了鲁王的眼中钉,肉中刺。如此,结局迟早还会是一样的。 若一定要找个罪魁祸首出来,那也该是我才对。...是我害了父亲,也害了国师府。” “不,不是这样的,”重雪芝忍不住反驳,“若你是错的,难道鲁王他就做的对吗?他想要对武林下手,又关百姓们什么事?寒热病被传播开来,害死了多少无辜之人? 他说武林中人不守律法,可是他暗中调换兵器,如今竟又用来栽赃,难道他就守律法了吗?为什么?为什么明明错的是他,如今被通缉的却是我们?我不明白,” 她伏在了上官透怀中,低声哭道:“...透哥哥,我不明白。” “因为他是皇子,”上官透低声道。他将重雪芝紧紧搂在了怀中,低声道:“别怕,明日一早,我们便去求太子殿下帮忙。父亲与太子殿下素来交情极好,他一定会帮忙的。 一定会没事的,别怕,会没事的...”他低声喃喃着,与其说是在安慰重雪芝,倒不如说是在安慰自己。 二人在黑暗中相互依偎着,冬日的夜尤为寒凉,却比不过人的心更冷。重雪芝一直搂着他不肯撒手,上官透又舍不得推开她,二人便一直这样坐着,直坐到困倦不已,方才裹着被子胡乱的睡下了。 ... 一大清早,二人便起来了,预备着今天的行程计划。太子住在禁内,并非随意一人便可获觐见,不说上官透本无官职在身,只说他如今通缉犯的身份,根本就无法去见太子。 如此,便需要个中间的传话人。 这个人既要可靠,不会向官兵出卖二人,还要是太子近臣,能够深切体察太子的心意。自确定要与鲁王对抗后,上官透也随父亲结识了不少太子一方的官员,然而在权衡过利弊后,他还是选了住在文华巷的杭英杭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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