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透听到这里,忽想起当日亲见鲁王处置江湖人闹事,不觉打了个冷颤,低声道:“那姐姐...,姐姐可怎么办?”一听到上官筝,上官行舟不觉露出几分悲意来,声音低至微不可闻,“这大概...就是命吧...” 父子二人正低声私语。忽然周管家来敲门,“老爷,大公子。大小姐那边来人,说是什么姑娘找到了...”旁人犹可,上官透一听,立刻冲了出去,问道:“什么?找到了?在哪里找到的?芝儿如今可还好?可曾受了伤?” 周管家被问的张口结舌,只道:“来人还在门房,我去叫他过来细说吧。”上官透道:“不用了。我亲自去。”他转身对上官行舟道:“爹,我先去王府一趟。今晚就不回来了。”说罢,也不待上官行舟回答,便急匆匆冲出去了。 ... 此时天色已晚,暮色早已降临。上官透一边向王府赶去,一边向来人询问具体情况。那人是王府门房内的下人,曾亲眼目睹整个过程,故而说起来甚是详细。 却说鲁王派出护卫后,便一直在书房中等消息。正焦急间,长史忽进来报,道是重雪芝找到了,此刻正在门房中。 王府与其他住宅不同,门口不时有卫士来回巡逻,且王府门口不许车马快速通行,有人经过时,须得放缓速度,或者下车步行。这晚约酉时末,天色将黑,巡逻的卫士正从大门前过,却忽见有马车从东边飞驰过来。 卫士们忙上前要喝止,还没等靠近车马,便见车内有人扛着个布袋,伸头见卫士们过来,便立刻将布袋向他们一扔,然后扬手一鞭,狠狠打在马臀上。那马儿吃痛,立刻嘶鸣一声,拉着马车飞一般的跑走了。 卫士们先被布袋砸了个正着,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马车已迅速没了影子。几人面面相觑,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忽有人道:“有血迹。” 众人顺势看去,果见布袋上有点点血痕,忙划开袋子一看,里面却装着个貌美如花的大姑娘。 众人这下就更懵了,这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好那啥呀。几人商量了下,便报了上去。长史一接到上报,心中便立刻有所猜测,待过去一看,果然是重雪芝。 上官透赶到王府时,重雪芝早已被清理的整洁干净,伤处也已被包扎好了,只依旧昏迷不信。据王府的大夫说,这是中了迷药,份量还不轻。 只府内没有现成的解药,他得临时配置,所以重雪芝暂时还只能昏迷着。 她被安置在府内客房中。上官透一进房间,便见重雪芝躺在塌上,面色雪白,人事不知,心中顿时便如刀搅一般,忙轻坐了过去,紧握住了她的手。 上官筝也坐在旁边,神色怜惜,正低声向上官透说明情况,“倒没有什么大伤。只是身上淤青不少,像是被在地上拖拽过。左边脖颈上被划了道口子,伤口不深,不过留了不少血。 衣裳都还齐整,只是有些破洞,已脏的没法看,我吩咐人帮着换了...” 上官透静静听着,手下却不自觉收紧了力道,他将她的手整个包在自己的掌心,放在唇边轻轻吻着,心中满是失而复得、劫后重生的松弛感。 只要她还好好活着,至于其他的,他已完全不在意了。 约半刻钟后,大夫端着药碗过来,后面还跟着鲁王。重雪芝既已被送了回来,鲁王便立刻下令,命侍卫们都先回来,随后又去了大夫处,询问伤情如何,待解药配成,便跟着一起过来了。 上官透将重雪芝轻扶起来,斜倚在自己怀中,一手接过药碗,一手舀汤药小心喂了进去。那汤药的味道简直不能闻,又酸又苦,又臭又腥,才刚喂进去小半碗,便见重雪芝眉心一蹙,当即伏趴下来一阵呕吐。 午饭已过去许久,这会能吐的便只有酸水,几乎将灌进去的汤药全数吐出,方才略略收住了。 上官透忙扶住了她,一边轻拍她的背,一边略带担忧的看向大夫,“全吐出来了,是不是还要重新喂?”这个药的味道,他光是闻到就已经很难受了。 王府大夫是个中年老头子,留着一把漂亮的长胡子,只见他一手捋着胡须,一边摇头道:“不用再喂。这解药是用来刺激人,她很快便会清醒了。” 上官透听了,不免有些狐疑。他不是没见人中过迷药,江湖上迷药几乎是下三滥手段必备,也没见谁家的解药如此...奇葩。 那大夫是个人精,一见他神色,便知道他的想法,遂解释道:“这迷药也有好几种配置方法。这位姑娘所中的那种,纯度高,份量重,若只以寻常方法解毒,必然要好几日使不上力,周身瘫软。 老夫的这种解法,虽开始时痛苦了些,但能很快恢复气力。我见这位姑娘是江湖中人,想来更看重效率些。” 他们这边说着话,那边,重雪芝却慢慢睁开了眼睛。她才刚剧烈呕吐过,这会只觉五脏六腑内搅动的难受,头上也嗡嗡不止,疼痛难忍,被泪水浸湿的一双美眸中满是茫然,半响道:“我,我这是刚被人揍了吗?...好,好难受。” 上官透忙将药碗在案上放下,温声道:“你中了迷药,这会正解毒呢。一时有些难受是正常的,等歇歇就好了。”说着,将她往怀中又揽了揽。 重雪芝没有抗拒,她实在头疼的厉害,只闭目靠在他怀中,面色惨白,毫无血色。
第107章 回来 那大夫见她已醒,便移目看向鲁王…… 那大夫见她已醒,便移目看向鲁王,见鲁王微微点头,便无声的退了下去。过了好一会儿,约莫她这会应该感觉好些了,鲁王道:“重宫主,现在方便说话吗?” 上官透一听,立刻露出不赞同之色。鲁王面露无奈,只向重雪芝道:“本王也知道,重宫主如今的状态不太好。只是,重宫主若再不说句话出来,本王这嫌疑只怕是难以洗脱了。 方才小透还一直在怀疑,是本王派人掳走了重宫主呢。” 重雪芝面露茫然,有些不解道:“什么掳走?我被人掳走了?” 她下意识垂目,却见身上衣裳陌生的很,立刻神色大变,忙抬手在身上乱探,待察觉身上酸疼难忍,顿时泪盈于睫,浑身颤抖了起来。想要开口问些什么,却又不敢问出来,只泪珠儿扑簌簌而下。 上官透还在迷茫中,上官筝却迅速反应了过来,忙上前拉住她的手,轻声安抚道:“衣裳是我命人换的。上面沾满了灰土,等浣洗干净了,就立刻让人送过来。” 重雪芝将信将疑,忍不住轻轻抬眼,悄悄去看向上官透。上官透终于反应了过来,忙搂住了她,低声道:“姐姐说的没错。什么事情也没有,你不要胡思乱想。” 重雪芝终于相信了,神色也平静了下来。鲁王见了,便接着追问道:“重宫主。你可知,究竟是何人将你掳了去?” 重雪芝缓缓摇头,“雪芝不知。我本与丰涉在一起说话,忽然出来一个人...”她将过程讲了一遍,又道:“宴席本就劳神。后来马车驶入闹市,外面嘈杂的很,我本还觉得不耐烦,后来不知怎的,就睡着了。...等我再醒过来时,就已经在这里了。” 鲁王听了,顿时眉头微蹙,似是若有所思。 上官筝暗自松了口气,忙含笑坐了过来,轻拉过重雪芝的手,又将自己腕上的一只镯子褪下,要戴到她的手上去。那是一只贵妃镯,看材质似是极品和田白玉,重雪芝忙推辞,“这太贵重了。怎敢当王妃这般盛情?” 上官筝笑道:“这算什么贵重之物?玉能压惊,重姑娘经此一遭,心中必然惊慌,戴上这玉镯,也正好能压压惊。况这本是我的嫁妆,自是我爱给谁便给谁。 咱们日后就是一家人了,你也不要唤我王妃,只跟着阿透,就叫我姐姐吧。”说毕,含笑看了上官透一眼。 上官透触到姐姐目光,不觉心中一滞,忙垂下头来,上官筝只以为他是在害羞,并不甚在意。重雪芝含羞一笑,也不再继续推脱,只低低唤了声王妃姐姐,便任由她帮自己戴上了镯子。 天色越发晚了,院内下人们都少了,只有一盏盏灯笼依旧散发着模糊的橙黄色光芒。大约再过上半个时辰,便要开始宵禁了,鲁王道:“天色也晚了。小透今日就在这里住下吧,正好能陪着重宫主。” 说着,就要吩咐下人们去安排。 重雪芝一听,忙扯了扯上官透,低声道:“咱们先回去,好不好?我想回去,咱们说好的,明天还有事情要做。先回去行吗?” 上官透略一思忖,轻轻点头,然后向鲁王夫妇道:“殿下,姐姐,今日多有叨扰,改日必亲自登门赔罪。芝儿既然无事,我还是想先回去。另外,父亲那边,也要差人去报个信。” 上官筝心中不解,忙道:“我也可以差人去给父亲报信。都已经这么晚了,你若定要回去,只怕还没能到家,倒先撞上了宵禁。况重姑娘身上有伤,也不宜多加移动。” 重雪芝听了,忙道:“我没有事情的。我想与透哥哥一起。” 上官筝还要再劝,鲁王忙伸手拉了她一把,笑道:“既然小透这么急着回去。阿筝,你去吩咐下人们备马车,记得让人多铺些垫子。” 上官筝虽心中疑惑,却还是答应着去了。 待上官筝一走,鲁王道:“小透,不管你信与不信,本王确实没有使人掳走重宫主。至于刑典仪之事,本王会调查清楚原委,一定给你个明确的交代。” 上官透眉目低垂,只道:“如此,有劳殿下了。”说罢,他伸手取过一件披风,将重雪芝包裹的严严实实,然后打横抱起,大踏步向门外走去。 一路上还算顺利,中途也果然撞上了宵禁,幸好他随身带着国师府的令牌,只被盘问了几句,便很顺利就过去了。 回到宅子时,无命早已等在门外,一见上官透抱了个人回来,忙上前问道:“公子,可是找到重姑娘了?” 上官透点了点头,脚下不停的向内院去。无命快步跟在他身后,还不忘询问:“重姑娘现在如何了?要不要去寻个大夫来?我亲自去寻,不会惊动巡夜的人。” 上官透道:“没什么大伤,王府的大夫已看过了。就先不用那么麻烦了,大夫明日再去请吧。”无命听了,这才放下心来,只默默跟在身后。 一行人很快来到主院的西厢,这正是重雪芝目前所住的地方。上官透将她小心在床上放好,又查看了下她脖颈上缠的纱布,发现没有血迹渗出,方才松了口气,又抬手取过毯子帮她盖在身上。 重雪芝闭目养神了一路,这会觉得舒服多了,头上没那么剧烈的疼了,精神也清明了很多,只身上依旧酸疼不已。她睁开眼对上官透笑了笑,低唤道:“透哥哥。” 上官透听到唤声,忙转头看过来,见她已经清醒,不由得放松一笑,柔声道:“棠儿,你醒了?现在感觉如何?”重雪芝抿着嘴笑,“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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