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此刻身受重伤,只怕不是那木高峰的对手,还需略施小计才是。阮如苏一看他的神情,就知这事他不会不管。 戳戳他肩膀,挑眉一笑,阮如苏又戴上了她的帷笠。‘你要做什么?’令狐冲无声问她。阮如苏也不答,大大方方就往庙中去了。 “什么人?”阮如苏一踏进院子,就被木高峰听到了,他握紧了手中刀,阴恻恻地问道。 他本就生得丑陋,再加上天生的驼背,配上那柄几乎与他同高的大刀,就像一只给地府守门的恶犬,恐怖又诡异。 可是阮如苏却全无惧色,坦然地进了庙中,看着木高峰道:“你是自己走,还是我赶你走?” 鹅黄衫子配白纱帷笠,木高峰心中一惊,已猜到这就是昨日在刘府重创了嵩山派的那个神秘少女。 连费彬丁勉那样的人物都不是她的对手,自己就更是难以取胜。可是若要他放弃唾手可得的辟邪剑谱,又是不可能的。 于是,木高峰假装恭敬地道:“姑娘既然要用这地方,我驼背就不打扰你了。”说完,拧着林家两夫妻就要往外走。 “我只叫你一人走,你听不懂吗?”阮如苏声音一沉,自有一股上位者的威严冷峻。 木高峰心中愤愤,双眼阴鸷地抬起看了她一下,低声道:“小姑娘莫要太嚣张,须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虽施小计赢了嵩山派,却不一定能胜过我。” “即是如此,你为何还不动手?是在等我动手吗?”阮如苏看着他,冷冷地道。 木高峰到底是江湖有些名号的人物,如今被个小丫头如此羞辱,哪怕知道自己打不过,也不得不硬着头皮打上一场。 见木高峰当真要动手,令狐冲手握剑柄,已准备拔剑而出,说什么也要护住阮如苏。哪知,那木高峰长刀一横,用尽全力斜劈过去,被阮如苏躲过后,竟头也不回的奔出门去。 别说令狐冲,连阮如苏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这人刚才明明还一副要与她拼命的模样,居然转眼就逃了。还真是…… 一时间,她竟然不知道如何形容。 “他怎的如此怕你?”令狐冲不知昨日在刘府发生的事,见木高峰竟然连如此轻易就弃了林氏夫妇,不由得有些疑惑。 越是那种卑鄙小人越是不容易打发,他们就像附骨之蛆,若不是真的无计可施,是不会轻易放手的。 “大概是因为……”说到这,她顿了一下,古怪地笑道,“我想你不会想知道的。” 既然她不愿说,令狐冲便也不再追问。而是走到林氏夫妇身后,给他二人松绑。见他们面上血色全无,林振威气息更是越来越弱,令狐冲伸手握住对方的脉搏。 已是油尽灯枯之兆。 “你是……”林振威虚弱问道。 “在下令狐冲,是华山派大弟子。敢问,您可是福威镖局总镖头林振威?”令狐冲扶起他,见他已虚弱得一起力气也没有,心中暗暗摇头叹息。 “我是,不知少侠寻我何事?”也是为了我家的辟邪剑谱吗…… “令郎林平之被我师父收入门下,他们正在附近寻你,相信要不了多久,你们就能一家人重聚了!”令狐冲感觉手中的脉搏越来越弱,不禁有些着急,故而用言语激励二人。 “平之,他可还安好?”林夫人一听儿子的消息,立马眼睛放光,激动地问道。 “他本来被木高峰所擒,但是被我师父救下了,并没有受伤。”令狐冲将自己所知一一道来,只望他们能再多坚持会儿。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林夫人有些恍惚地呢喃道。 “他能拜君子剑岳不群岳掌门为师,也算是他的造化,如此……我便是立刻死了,也再无遗憾。” 林振威本就被余沧海折磨得心脉皆损,如今听闻儿子也寻了个好师门,胸中那口气便吐了出来。这口气一出,离死也不远了。 “令狐大侠,我怕是等不到平之了,我有一事望你转达。”说完,他特意看了阮如苏一眼,目露恳求,这是想她别听的意思。 阮如苏倒也没说什么,起身出了破庙,在门口把玩着腰上垂下的流苏,为他们守着。不多会儿,令狐冲神色郁郁地出来了。 “他们……” “都死了。”令狐冲心中难过,低低地道:“林总镖头的伤太重了,已撑不过去,他夫人也跟着他去了。” 江湖就是这样,你永远不知道自己会因为什么原因而死去,也许有时候的原因,是那么可笑。 “人总会死的,好在他二人死前遇见的是你,而不是余沧海木高峰那样的小人,也算是死得轻松些。”阮如苏宽慰他道。 “一本剑谱,真是害了他们一家。”令狐冲有些感慨地叹了口气。 “冲儿?”一个浑厚地男声从侧面传来,是岳不群。令狐冲先是一喜,后又有些担忧地看了阮如苏一眼道,“你要不要避一避,若是我师父知道你的身份,你只怕是走不了了。” “只要你不说,谁又会知道。”突然又看了他一眼问,“你会说吗?” 令狐冲已没了回答她的机会,因为岳不群已经走到了二人跟前,皱眉望着阮如苏道:“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 岳不群:令狐冲,你是要我这个师父,还是要她这个妖女? 令狐冲:阿苏她是个好人。 阮如苏:岳不群,我的嫁妆是《葵花宝典》。 岳不群:东方教主,我们今日不如商量商量他们两个小儿女的婚事。 东方不败:滚犊子,你想要《葵花宝典》就算了,居然还想要我的女儿!弓箭手预备……放! 岳不群卒。 明早加班,二更在下午。
第68章 令狐冲尚不知在刘府发生的事, 以为岳不群是发现了阮如苏的身份,心道不好。脚步无意识地上前一步,半挡住她。 阮如苏却知, 岳不群应该是认出了她的衣裙,知道自己就是刘府中那个那个女子。于是也不遮掩,大大方方冲他一笑,道:“岳掌门好久不见, 当年华山之上,多谢您和夫人照顾。” 此时的阮如苏帷笠已除, 容颜尽览, 岳不群立刻就认出, 这是十余年前那个少女。心中更是疑惑她的身份, 怎的当初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如今竟然这般厉害。 “阮姑娘,真是好身手, 昨日便是连岳某也没认出你来。冲儿, 你为何同阮姑娘在此,可有见到你林师弟的父母?”岳不群和气地冲阮如苏回礼,转头便沉着脸问令狐冲道。 令狐冲这才意识到,对于师父而言,阮如苏并不是什么魔教妖女,而是十余年前的熟人。当下不敢让他们再聊下去,恭敬答道:“林师弟的父母都在庙中,只是我们来时已晚, 两位老人家都已重伤不治,故而……” “随为师进去看看。”岳不群领着令狐冲进了庙,阮如苏却站在门边未动, 看着令狐冲不停回头看自己,便冲他露出个清浅的笑,无声地说了句。 “后会有期。” 待林平之也赶到破庙,大门前早就没了阮如苏的身影。林平之抱着父母的尸体,难掩心中悲痛。他本以为自己只要拜入华山门下,得了为武艺高强的师父,就可以寻到父母,一家人团聚。 没想到,他终究是晚了。华山众人一齐替他安葬了父母,才回了华山。 “冲儿,你可知那姓阮的小姑娘来历?”路上,岳不群单独将令狐冲叫来,询问他阮如苏的事。 师父问询,他本该将自己所知如实相告。可是他也知,若是若此,只怕师父从此便不会准他与阿苏来往。 于是,他低着头道:“徒儿不知。” 说是不知,可那模样却显然是不想说。岳不群冷声问道:“你可是连师父都要隐瞒?” “徒儿不敢。”令狐冲跪在地上,诚恳道:“徒儿当初答应她不将她的身份向外说起,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怎可失信于她。” 自己这个大弟子,看似吊儿郎当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实则最是倔强。若认定的事,就算是死,也不会改变。岳不群叹口气道:“你就不怕我因此责罚于你?” “弟子有过,但凭师父处置。”令狐冲道。 思过崖上寸草不生,只有一面光秃秃的石壁,和一个山洞。令狐冲因救恒山派师妹时口出恶语逼仪琳逃命,与魔教长老曲洋相识却不出手除害,明知阮如苏身份却不肯如实相告等几条,被岳不群罚在思过崖面壁一年。 石壁经过风吹雨打,已光滑如镜,可惜仍照不出自己的模样。令狐冲盯着石壁上的一小丝裂缝,想着师父问自己的那些话。 魔教之人,若是于自己有恩,是不是就可以不在乎他在江湖做了多少恶,而放他生路。岳不群说的是曲洋,可他却忍不住想到了阮如苏。 她也是魔教中人,是五岳剑派的大敌,他下得了手吗?思前想后,他还是无法劝服自己。便往那地上一躺,看着天上悄悄移动的白云,心想:自己只怕是在多面壁上一年,也是如今日这般回答。 也不知她那时去了哪,是怕师父看出她的身份才离开的,还是有什么要紧事。自己要面壁一年的事,她定是不知道的,会不会以为自己是故意不见她,便回了魔教。 心绪万千,却一闭眼就睡了过去。这些日子他实在是太累了,救人,杀人,受伤,又遇见故人,一个人大半生的遭遇,他几乎都遇了个遍,如今总算是安静下来,可以好好休息片刻。 忽的一阵酒香入梦,勾得他肚中馋虫不停叫,令狐冲眼睛都不睁。张嘴就道:“陆猴儿,你定是又偷酒来孝敬我了,快拿来!” 说着,便张大嘴等着他六师弟陆大有拿酒来喂。果然,他一张嘴,就有一股清凉的酒液倒入口中,香醇浑厚,却并非华山附近能买到的酒。 惊讶地睁眼,才发现倒酒之人哪里是陆大有,分明是之前不知踪影的阮如苏。那张清丽的脸上满是笑容,正好奇地看着自己。 令狐冲一愣神,就被酒呛了一口。顿时立起身来,不停咳嗽。 她知道自己在思过崖,只怕当日他们众人回华山,她就一直跟在后头。华山险峻,在她眼中竟如无人之地,出入自如。 “你怎的来了?” 阮如苏抱着酒,悠哉悠哉地道:“怎么,华山派是将华山占了,不许寻常人上来看看?” 若是寻常人自然是没问题,可你却不是寻常人,而是华山派的仇人啊。令狐冲心中无奈地想,嘴上却道:“可以可以,只是这思过崖上寸草不生,只怕没什么好看的。” “谁说没有好看的,我就觉得看令狐大侠被自己最爱的酒给呛到非常好看,不仅好看,还很好笑。”说到这,阮如苏便捂着嘴咯咯笑起来,似乎是想到了他刚才惊讶狼狈的样子。 令狐冲被取笑也不恼,接过她手里的酒坛子,猛地喝了一口,赞叹道:“若是呛我的是如斯好酒,我令狐冲愿意天天被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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