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还是你赚得比较多,”叶卡捷琳娜摇晃着手中的酒杯,“俄罗斯本来就很大了,我只不过多得了几小块领土……” “而你,我数数,你现在是法兰西、匈牙利、波希米亚、克罗地亚和斯洛文尼亚、魏玛和西普鲁士女王,奥地利女大公,洛林、托斯卡纳、米兰和卢森堡女公爵……太多了,我肯定数漏了。当然,一个‘神圣罗马帝国女皇’的头衔倒是足够把这些都囊括进去。” 说到这里,叶卡捷琳娜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那倒是很有意思,就像东西罗马帝国在我们手中再现了一样。不过……东正教的教廷在我的掌控之中,但我听说罗马教廷和那几个选帝侯似乎并不总是那么听话。是吗?” “哦,”安塔妮亚淡淡地啜饮了一口葡萄酒,“选帝侯都在我的疆域附近,而教皇国毕竟在亚平宁半岛上。” “我只是善意地提醒了一下教皇,教皇国东南边的那不勒斯和西西里王后是我的姐姐约翰娜,西北边的帕尔马公爵夫人是我的姐姐约瑟法,西边是我的托斯卡纳,而西南边的海岛是科西嘉。” 作者有话说: 预计明天正文完结,然后会更几个时间线的番外~
第75章 ◎属于我的那颗星星◎ 签订和平条约后访问塞尔维亚的那天晚上,贝尔格莱德的卡莱梅格丹城堡里举办了宴会。 音乐会上的指挥是原本就职于奥地利的年轻音乐家莫扎特——他受塞尔维亚国王之邀,在巡游欧洲的旅途上把贝尔格莱德作为了其中一站。 这位尚且名不见经传的年轻音乐家给在场的观众带来了一场惊喜的表演。其中有的人在十多年前听过年幼的“音乐神童”的巡演,但很快就已经忘记了他。再次见到这位音乐家时,他已经从小男孩长成了二十岁的青年人,蓬松的卷发随便扎起来,不羁地甩在脑后。 不过,就在众人都聚精会神,或至少是装着聚精会神地欣赏高雅的音乐时,俄罗斯的女沙皇陛下用手遮在嘴边打了个哈欠。 她实在是对音乐丝毫不感兴趣,一般只把乐团的演奏当做宴饮和舞会的背景音。 就在这时,她最心腹的侍从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 叶卡捷琳娜猛然抬起头,顺势起身离开了大厅。 等她将心腹带给她的材料翻看完的时候,乐章已经结束了,其他人也纷纷从大厅里走了出来。 “叶卡捷琳娜陛下,有什么我可以效劳的么?”尼古拉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叶卡捷琳娜面无表情地端详了他几秒,而安塔妮亚也走到了他们旁边:“这是怎么了?” 女沙皇忽然微笑起来:“十多年前,我记得冬宫里有个塞尔维亚的小男孩,是奥布雷诺维奇公爵的长子——后来我刚登上王位,他就死在了一场火灾中。不,更准确地说是失踪了。” 一时间,气氛变得有几分微妙——虽然另外两个人都表情平静,几乎看不出什么端倪。 叶卡捷琳娜并不在意,继续说:“没想到,我多年后竟然看到了和那个小男孩长得有几分酷似的年轻人。更巧的是,我的人调查了一段时间后告诉我,这个年轻人虽然是几年前突然出现在塞尔维亚,但似乎有人在巴黎见到过和他十分相像的炼金术师。” “确实很巧。”尼古拉微笑着点点头。 “你们猜怎么样?”叶卡捷琳娜笑着拿起伏特加,向面前的两人示意一下,“凡尔赛宫的女主人,竟然在那个小男孩失踪的时候正好就在冬宫,而且之后很快就离开了圣彼得堡。” 安塔妮亚眨了眨眼。 “再后来,他们以常人无法想象的方式成为了君主。或许不是所有君主中最年轻的,但一定是最有有权力的君主中最年轻的。” “或许太过年轻了……年轻到不能不让人忌惮,特别是考虑到他们一旦联手,会给我们带来的威胁。” 她的声音中透出一丝危险的意味,笑容也淡去了:“你们说,我能相信他们当初在冬宫完全只是巧合,而没有什么阴谋么?” “当然能。”尼古拉毫不在意地笑道,“不然,我想您就不会说出来了。” 安塔妮亚想了想,“那两个孩子当初在冬宫受到过您的照顾,他们不会忘记的。而且,现在我们终于拥有和平了——让贸易和科学喘口气吧。” 对于这块土地来说,和平太值得珍惜了。 叶卡捷琳娜看了他们许久,终于再度笑起来,与他们碰了杯:“说的不错。” 她特别地对安塔妮亚挑了挑眉:“祝你的加冕仪式一切顺利。” 确实一切顺利。 安塔妮亚像她的母亲一样在布雷斯堡加冕为匈牙利女王,在布拉格加冕为波希米亚女王,然后在维也纳等到非常识时务的教皇庇护六世,加冕为神圣罗马帝国女皇。 许多地方的教会在哀叹光辉的传统遭到亵渎,女人竟戴上了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冠——但败落的传统早已远远不是这一处。帝国合并的疆土之中,法兰西已经是一个君主立宪国,人们正在整理出版《伏尔泰全集》,教会的力量早就在慢慢衰退,如今则已失去了最后的权柄。 在主教们哀叹正义与美德不再的时候,人们却已没有人想再听他们无聊的废话。此时,得益于各地建起的通讯基站,这片广阔疆域的报业正在蓬勃发展,而人们的注意力则在一件听起来相当有意思的事上—— 巴黎科学院正在公开征求意见,确定一个能够让“所有国家永远使用”的标准单位! 其中一个很受欢迎的方案,是以巴黎所在纬度——北纬45度处的秒摆的长度作为“一米”——秒摆就是摆动周期为一秒的摆锤。 不过,当拉格朗日和拉普拉斯等十几位学者提出的另一个方案公布时,立刻得到了压倒性的赞同——在这个方案里,“一米”的定义是经过巴黎的这条地球经线长的四千万分之一,也就是说,一公尺就是从地球北极到赤道距离的一千万分之一。 这个单位不来自于任何随机的、人为定义的量,而来自完完全全的自然,来自宇宙的常量。 科学与理性,这正是这个时代的人们刚刚开始明白的、最宝贵的东西。 此外,委员会的报告中提到了一个很重要的巧合。 虽然人们现在还无法抵达北极,也就不可能真正测量北极到赤道之间的距离,但已有的大地测量学成果中,证明过从敦刻尔克到巴塞罗那的的距离刚好跨越了从北极到赤道的经线距离的十分之一。这两个城市一个在北,一个在南,两个地方都有可供用作测量基准的海平面,并且中间的经线段几乎都在法国的陆上。 这为测量这段经线长度提供了非常有利的条件。虽然地球是个球,但将这段经线分割成几百个线段相接,分别测出这些线段的长度相加即可。 要测量不算太远的两地间的距离,可以通过解三角函数实现——只要选取一个足够高的标志物作为基准,先通过标志物与日影的相似三角形等比例计算出标志物高度,再利用测角仪测出观察点与标志物形成的直角三角形交角,即可用已知的一条边长和两个交角计算出观察点与标志物间的距离。 解上几百个三角形,就可以测出经线长度——理论上这完全可行。 就在这个时候,第一辆由内燃机驱动的汽车开上了巴黎的街道。 老天!人们简直被这个神奇的造物给深深迷住了。虽然之前人们已经见到了庞然大物蒸汽机车,但那完全符合人们对于工业的基本印象——巨大、笨重、喧嚣,在长长的铁轨上运行,带着一种冷酷坚硬的钢铁气息。 而现在,居然有了一种比马车还要小一点的机器,比马跑得还要快,而且不会累、不用清洁和排泄,只要往里填石油就可以! 在这样一种全民参与的欢乐气氛之中,两位天文学家约瑟夫·德朗布尔和安德烈·梅尚沐浴着所有人艳羡又敬佩的目光,成为了最早的汽车使用者,将以汽车和马车混合使用的方式分别前往敦刻尔克和巴塞罗那,共同测量这一段经线的长度——当然,与他们同行的还有此前已经经过了长时间训练的汽车维修和驾驶人员。 他们出发时,几乎半个巴黎城的人们都涌到大街上向他们抛掷鲜花,刚通车不久的巴黎-马赛铁路火车长声鸣笛,祝他们尽早完成英雄的测量工作凯旋归来。 曾经的历史上,这两人历经法国国内的战乱,向南穿过比利牛斯山脉的梅尚甚至曾经被当成间谍逮捕,最后两人足足花了七年才完成子午线的测量。如今,他们刚刚启程,但可以想见他们的测量时间一定会缩短许多——毕竟,他们不再在战火中穿行,而且拥有了可以实时通讯的电报。 《莱茵报》为此成立了专门报道团队,通讯员们与测量学家们一起踏上这个伟大的征程,随时通过无线电将最新的测量进展报道出来。 等到这一阵热闹过去,立刻又有一个新的爆炸性新闻传遍了巴黎——随着女王的办公地点正式迁移到卢浮宫,她已授权国民议会将凡尔赛宫改造为对所有公众开放的历史博物馆。 以前只有盛大节日才会向公众开放的凡尔赛宫,以后随时都可以买票进去参观了! 这个消息让人们产生了由衷的感慨。 凡尔赛宫作为法兰西的王庭已经有一百多年,漫长到它已经完完全全成为至高无上的王权的冷酷象征。如今,它将放下权杖,成为全体国民的共同记忆。 相应的修缮和搬迁工作正在进行,各地铁路和通讯基站的建设也在如火如荼地进行。几乎所有人都在忙碌——火车驶过时嗡嗡的轰鸣声中,在夜晚亮起的柔和的路灯光芒中,更多的粮食、纺织品、纸张和机器生产出来,随着新开拓出来的贸易渠道,飞奔向四面八方。 安塔妮亚原本也每天忙得不可开交,但在凡尔赛宫改造团队提交报告,告知即将在第二天下午正式开放凡尔赛宫时,她还是放下了手头的东西,决定再去那里走一走。 这是1777年的夏夜,凡尔赛宫的宫殿灯光大部分都已熄灭,昏暗的淡黄色光晕从宫殿的落地玻璃窗透出来,将大片的树林、喷泉与草坪笼罩在柔和的光晕之中。 夏虫在嗡嗡地鸣叫,溪水咕咚咕咚地低声流淌。安塔妮亚走过树叶沙沙作响的树林,忽然看到了星形广场不远处的灯光。 ——那里是尼古拉的研究室。 现在,塞尔维亚的国王陛下当然在好几个地方都拥有了自己的实验室——安塔妮亚想,说不定比他曾经说的那一整栋六层研究室还要宽裕。 不过这个地方却暂时保留了下来,作为凡尔赛宫暂不开放的建筑物之一。 安塔妮亚推门走了进去。 很显然,这里已经有很久没人来整理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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