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前往花界的天兵就传来消息,说花界不允许进入。 火神带着炽热的烈焰抵达了花界,尽管他之后将火焰收敛,但花界的众人更感受到了热浪里夹杂的不可忤逆。 锦觅昂头看向天上的旭凤,只见他越过天兵的阵列来到水境边上,周身的火焰还没完全散去,一双凤目静静地看着下方,她看到了他眼里的目空一切和与生俱来的高傲。 锦觅才觉得他果然和穗禾公主很像,两人的傲慢如出一辙,仿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也难怪,都是荼姚教出来的,能不一样吗? 她复又想起了在披香殿主事那只言片语的醉话里得到一些消息:天帝将她的生母囚禁在栖梧宫成了他的禁脔,后被天后发现,期间受尽了屈辱,此事在当时都成了众仙心知肚明,只是碍于天帝的威严没说出来罢了。 锦觅知道梦珠或许有夸大,但一定是真的。 真相是如此的残酷。 尽管荼姚犯下的罪孽不应该由旭凤承担,但话由一张嘴,说得出和做得到完全是两回事,扪心自问,谁又能在得知噬亲之仇的真相之后心安理得地相处? 常说的一笑泯恩仇,终归只是因为恩仇。。“”不足以记挂罢了。 锦觅看着旭凤的模样忽然觉得心痛,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或许是因为真相,或许是因为两人中出现的连她自己也不明白的情感。 “不知道母亲在跳下临渊台时,是否也是如我这般?” 长芳主注意到了锦觅的失神,她过来轻轻抚锦觅的后背宽慰道:“锦觅,不要怕,有我们在,没人能欺负得了你。” “谢谢。” 锦觅看着长芳主关切的脸,露出了一个不算太好的笑。 旭凤也发现了锦觅,他稍稍吐出浊气,又将浑身气势收敛,“锦觅,花界近来可是给了迷魂草他人?” “火神殿下三番五次到花界来像问询到底是什么意思?”长芳主气极反笑,这天界一出事全都算到她花界头上,真当花界都是软柿子随便拿捏不成,“我们花界不属于天界,没有义务和火神殿下交代清楚!” 旭凤降下来和长芳主平视,他先行了礼,又让天兵们后退以示诚意,才道:“此事关乎六界安危,花界虽不属于天界,却也是六界众生之一,难道长芳主愿意看到六界生灵涂炭?” 旭凤说完看了眼锦觅,而长芳主则迅速把她揽至身后让羌活好生照看,同时嗤道:“为了六界安危?好一个冠冕堂皇之词,我看不过是为了维持你们的统治、巩固自己的权力罢了!说得如此好听做什么?” “虽然不知长芳主为何对天界有这等敌意,但本殿还是要说一句,为了统治也好权力也罢,现今六界的安稳是有目共睹的,难道花界没能享受其中带来的安宁?天界不会无缘无故地冤枉人,若有异议可上天界九霄云殿提出,上有上清天各位上神护持,定能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旭凤不卑不亢地耐着性子和她解释。 长芳主被堵得一时说不上话,又知旭凤如今持政天界,他能亲自来这里想必是出了什么大事,若是得不到答案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于是哼了一声,“你打听迷魂草做什么?” “有人用迷魂草伏击于我。” “什么?”长芳主不可思议地蹙眉,很显然她对此事也感到不可思议。 用花界的东西伏击天界的火神,当真是好计谋啊,怪不得那日他来时百般要用六转玄丹换取迷魂草了,原来是这样。 “是鸟族的人。”长芳主肯定地说,“前几日,他才用一批六转玄丹换了大批的迷魂草。” 旭凤皱眉,“鸟族。” “对,就是鸟族,那人带着面具,但身上的气息是翼缈洲的不会错。”对于鸟族的内讧,她可是乐见其成的,有什么比这个能更好的消息呢? 看着他的眉头拧成麻绳,长芳主脸上带着玩味的笑,“你也别问什么花界要给鸟族提供迷魂草了,如今穗禾公主在天界辅政,谁敢挡了鸟族的路,而且这六转玄丹可是带着穗禾公主的芳名的,再者六转玄丹可是不可多得的宝贝,拿来换迷魂草绰绰有余,花界不可能也不敢拒绝不是?要知道当初穗禾公主还是族长时就敢带兵围困花界,如今她辅政了,在未来就是天后了,花界哪敢忤逆她的意思?” 旭凤哪里听不出长芳主揶揄的意思,他顿时不悦道:“有一说一,长芳主不必用这个语气,况且我的意思敢忤逆穗禾公主的意思就不敢忤逆?长芳主的心也偏了些!” 长芳主回道:“未来天帝、天后的意思,我等都不敢忤逆。” 她特意加重了天帝、天后这两个词的语气,只为让他清楚自己的身份,别再肖想她们的少主,看情况,似乎很有效。旭凤果然没有像以前开口解释,他现在的态度,倒像是在默认。 “去翼缈洲!” 旭凤迅速带着天兵离开了。 天界,在那仙山琼阁紧邻的深处坐落着一片无尽的云海。 穗禾静静地立在悬崖边上,下方的云浪混合着粉色的花瓣飞向远方,给人一种宁静致远的舒适感。 一股云浪忽然打到穗禾身上,那种清凉的感觉让她神清气爽,穗禾忍不住张开双臂,准备迎接下一次的洗礼。 小麻雀并没有满足她的想法,她把穗禾抱了下来,尽管穗禾比她高了一个头,她也确实很吃力,但穗禾并没有抵抗。 “公主,你好重啊?”小麻雀累得气喘吁吁,蹲在地上不住地在抱怨。 穗禾啐了她一声,道:“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小麻雀这才正色道:“夜神近来都在璇玑宫,除了和锦觅接触以外从未见他再和别的仙人接触过,邝露仙子常伴其左右也无异常,不过倒是有条小鲤鱼时不时上来玩一两天,此外也没别的了。至于锦觅,她最近都在水境,我们的人进不去,所得的消息很少……” 穗禾颔首,让小麻雀继续暗中观察璇玑宫的一举一动。 纵观全局,只要是受益人都有嫌疑,她也不仅仅怀疑润玉一个,当然也不信润玉一点想法都没有,他太干净了,在姨母诛杀簌离时他还会反抗,怎么可能会吃了天雷后真的就学乖了呢?而且,她每次遇事都有花界的东西,即便看似是很明显的嫁祸,但谁又说得准不是故意的?只有这样才能把花界摘得干净又能增加疑点让人应顾不暇,可不是一个完美的置之死地而后生? 有的事,只有第一次和无数次的区别,避免不了的。 穗禾摸了摸发间的金钗,眼神骤然变冷。 “旭凤去翼缈洲了吧?” 小麻雀道:“是的,想必火神已经查到和翼缈洲有关了。” 穗禾冷哼一声,“很好,不管真正的幕后主使是谁,先找人利用雀灵把矛头指向隐雀那个老东西!” “可是,万一火神发现的话……” “火神发现又如何,我只想先除掉隐雀那个心腹大患!你照办就是了!” 她本可以亲自动手查出真凶,但这样一来就会让其余长老觉得她不过是利用职权来铲除异己,这就不利于她接下来的工作了,她还需要这些长老们替她做事,不管是虚情假意也好,真情实感也罢,只要他们还有用,还听话,她并不介意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除了隐雀这个从小就开始想着怎么杀了她取而代之的人之外。 一切都如穗禾所设想的那样,通过引导,旭凤果然如她所愿地从雀灵身上一直顺藤摸瓜查到了隐雀。 但她没想到,旭凤还从隐雀身上找回了那颗梦珠。 真凶,至少在翼缈洲对她动手的,绝对有隐雀没错! 穗禾在天牢看着狰狞咆哮的隐雀和一脸愤恨的雀灵脸上乐开了花。 “穗禾公主好深的算计!你一早就发现了雀灵是我安插在你身边的眼线了是不是?你这招借刀杀人真是妙极!” 隐雀说的大声,有种歇斯底里的疯魔。 “就算你机关算尽又如何,你永远都得不到火神,我已经从梦珠里看出来了,他早就跟你退婚了!哈哈哈哈哈哈!外边都在说你是未来的天后,简直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你居然厚颜无耻的应了,啧啧……”隐雀睁着猩红的眼,手紧紧抓着雷电牢笼,顾不得血肉模糊,盯着穗禾一脸的狞笑,“我会等着看你从九重天上落下来的一刻,你将化为六界的笑柄,这个耻辱会伴随你一辈子!整个六界都是你的牢笼!就你还肖想天后?你连一朵花精都斗不过,哈哈哈哈哈哈!” 穗禾也不反驳,等着他说完的,才慢悠悠道:“即便我被退婚了还是鸟族族长,谁敢笑我,我便杀谁,他们能奈我何?而你,除了在这里叫唤,有什么用?”说着,她伸出素手穿过雷电掐住了隐雀的脖子,隐雀身受重伤,全无抵抗之力,一下就被穗禾提了起来。 看着他面目狰狞的通红老脸和凸起的眼白,穗禾厌恶地把他重新丢到地上。 “还有谁?说出来,念在你我共事这么多年的份上,我会饶过你的部族。” 隐雀一愣,眼神从癫狂化作平静,他惊讶地看着穗禾,随后又哈哈大笑起来,“你真的很聪明……” 突然,隐雀双眼一瞪,倒下地去。待穗禾将他救醒,却发现他的神智早被灵力搅碎,隐雀因此变成了一个傻子,想要从他嘴里撬出话来是不可能的了。 一旁的小麻雀厌恶地看了眼痴傻的隐雀,随后心疼地拉出穗禾被雷电灼伤的手腕,“公主,接下来怎么办,真的要处理隐雀的部族吗?” 穗禾甩了小麻雀一个白眼,抽回手,“你个白痴,隐雀是隐雀他的部族是他的部族,两者能一样吗?我真要这么做了,其余的鸟族怎么看我?只要处理几个领头的,其余的就会安分了。” “穗禾。” 旭凤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 穗禾回身向他行礼:“殿下。” 旭凤只看了眼痴傻的隐雀,便支开了小麻雀让穗禾随着他回了栖梧宫。 旭凤拿出一盒外伤的药膏要亲自为她涂上,穗禾本要推辞,但旭凤紧抓着她的手腕不放,直把她的手腕都捏红了。穗禾试着扯了几次便放弃了,她知道旭凤发现了她利用他的事实。 她注意到旭凤正用深沉的目光看她,她也不惧了,任由手被抓着,与之对视起来。 最终,旭凤发现自己真的奈何不了她,只能帮她将药膏涂上。 “你在利用我?”旭凤有些生气,“为什么?” 穗禾没吭声,直到旭凤稍稍用力抹了药膏,突如其来的刺痛让她惊呼出声,“痛!” 但也仅仅是一声,她随后咬了牙,再也不出一声。 两人的火气都起来了。 旭凤叹了口气,还是放开了她。 “梦珠里的内容我看了,它不应该存在,我已经打碎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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