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此时,天牢外边忽然响起齐整的脚步声,像是一队天兵,穗禾才一发觉便当机立断地盖上兜帽向荼姚辞别,才到门边就发现破军正带着一队精锐围住了天牢,正准备随时冲进来。 “我绝不能被发现,否则出事的不仅仅是她,还有里面的人和翼缈洲。” 穗禾打定主意,先用了隐身术藏在门口,又用一个幻术伪造出一只水族精灵,那精灵到了门口发觉外边天兵被围当即吓得往天牢跑去,破军见了,当即让人进里边捉人,穗禾也趁乱跑了出去。 天兵很快发现中计追出来,穗禾又不敢用灵力怕暴露身份,只得往无尽云海飞去,那里气息混杂,要躲过追兵也容易些。可现实总比想法残酷,一方全力以赴,一方唯恐身份暴露连灵力都用得谨慎,是以很快就被天兵追上。 穗禾觉得今日不能善了,才要提起灵力,脚上忽然传来拉扯之力,其力道之大叫她也不能抵抗,她一惊之下朝身下打去,但收效甚微,人很快被拉到了一株椿树底下,穗禾这时才看清原来拉她的人是旭凤,但见他现在的脸干拉着,剑眉竖立,双眼含怒,显然气的不轻。 旭凤非常恼火,虽然不知道穗禾是犯了什么事,但看她一副小心翼翼的不敢暴露身份的样子就知道事情不小。 才和她说让她呆在栖梧宫哪也别去,才不过几个时辰就出事! 她总是不听他的话! 身后的追兵呼啸而至。 “火神殿下、穗禾公主,可曾见过一只水族精灵路过此处?”破军虽好奇二人为何会出现在这,但目前捉人要紧,他是片刻耽搁不得。 旭凤先问了怎么回事才说见过一道流光往无尽云海飞去,破军不疑有他,这便又带人离开。 他想斥责她,又不知从何开口,他知道她心思通透,道理懂的比他还多,他知道她对母神的感情。 “穗儿,小心些,别让我担心。” 他无奈地叹气,可在发现自己无意识地喊了她的小名时又很是紧张,只觉得心如擂鼓,耳朵和脸颊很热,穗禾心思通透,会不会发现了什么? 旭凤发现穗禾果然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他知道穗禾很快就能想通。她必须要想通的。 堂堂战神,有什么好怕的?他方打定主意:发现就发现吧,直接承认,且看她的态度如何? 可又想:且不说他先前无甚表示,就说她都拒绝他两次索要步摇的请求了,她真的是喜欢他么?她知道了他的意思会答应么?善女娘娘说她贞烈得可怕,他在洞天里确实领教过了,就连没有灵力、意志昏沉时反抗都那么激烈,若是她现在发现了什么…… “此事来日方长,不必急于一时。那善女娘娘虽然贪了些,但说的话在理的。”旭凤心里暗自认同,便很快打消了自己的念头。他假咳一声,装作生气的模样训了穗禾一句,很好地掩饰了自己脸红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生气。 在穗禾眼里旭凤确实是生气了的,但她心里是非常开心的,这不正是说明了旭凤很在意她吗?这便是好的。在旭凤背着她去九霄云殿那会她就打定了两人最多止步于表兄妹的关系,但想到平日里旭凤对她都一直不冷不热,相当长一段时间里还是淡漠疏离的,虽然这些日子他对她的态度好上不少,可她总是心有不安,如今不同了,听得他亲口一声“穗儿”,她这便安心了,他确实把她看得很重,这样便不怕以后会有什么过河拆桥的事了。 两人都看着对方的表情,各自舒了心。 天界大喜,祥云漫天。 金碧辉煌的九霄云殿上,各路受邀而来的神、魔、佛、仙、妖相谈甚欢,欢快的笑声经久不息。 穗禾坐于天帝左下,和旭凤同座,但旭凤仍不知所踪。 穗禾保持着得体的笑意,她大概猜得到旭凤为何没到——昨晚他和她说要再劝润玉,若是润玉仍执迷不悟,那只能大义灭亲了。 他现在应该是在清理那些叛乱的天兵。 看着角落里一众被卫兵监视的洞庭水族,穗禾心里为他们稍稍感到可悲,所托非人,无妄之灾,不过念在彦佑帮过几次的份上,她到时候也不会太过为难他们。 “穗禾,旭凤怎么还不出现?”天帝有些不悦,这种重要的日子旭凤怎么能缺席? 穗禾说了句客套话,表示自己不知。 丹朱这时帮道:“兴许他有什么事耽搁了?你放心,旭凤那么大的人自有分寸。”其实他仍幻想着,旭凤会和凡间话本上的描写那般上演抢亲的戏码。 “铛~” 随着礼乐钟声的响起,婚礼开始了。 通往九霄云殿的阶梯有三千级,当中以红毯铺就,尽显华贵。 润玉凝神望着阶梯尽头的缥缈天宫,眼中尽是令人看不透的深邃。 “殿下,真的要走到这一步吗?” “我已如大浪行舟,没有退路。”润玉说摆,拂袖而上。 忽而仙乐齐鸣,香风阵阵,只见天空落下无数粉色花瓣,随后一片月白突兀地从粉色中走出,不是锦觅是谁?锦觅率先出来,随后几位芳主从旁走出,扶着她的手走到夜神身边,将她交给夜神,夜神对几位芳主一拜,在六界生灵注视之下牵过锦觅的素手,缓缓向九霄云殿而去。 锦觅也不愧是六界第一之美,那身月白留仙裙穿在她身上更显其风姿绰约,貌美绝伦;润玉同样着白袍,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和往日一贯的温润如玉、谦谦君子形象,两人并肩而行,步伐一致,端是默契自然,谁人见了都道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行至半路,锦觅望着前来贺喜的漫天神佛,心中突如其来的悲痛,她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也说不出来,若真要去研究,那就像是有人捉着她的心脏,告诉她:“别去。” 润玉注意到锦觅苍白的脸色,轻声道:“别怕,有我在。” 锦觅知道今日事关重大,嗯了声,这便调整好状态,随着润玉步入九霄云殿。 旭凤仍然没出现,天帝怕误了吉时,便让丹朱开始主持,丹朱推脱不得,只哀叹一声便宣布开始行礼。 待润玉向天帝敬了茶,又和锦觅夫妻对拜,旭凤这才出现,只见他着金丝锦袍,身上还穿着甲胄,威风凛凛地走进大殿。丹朱心下一喜,来不及高兴,便看到他手中提着一人,他看得不慎真切,忙低声问一旁的缘机仙子,“缘机,你可看清了旭凤手中的人是谁来着?” 缘机仔细瞧了瞧,困惑道:“好像,是三百年前升上来的除妖天将,官职不大,怎么落到那小凤凰手里了?” 眼见旭凤这般闯入,大殿之上窃窃私语。 “旭凤!”天帝沉声道,“你做什么!” 润玉抢先一步道:“父帝,依孩儿看,这火神穿甲入殿,怕不是意图谋反!” “哦?何以见得?”天帝迟疑不决,“火神,你真要叛乱?” 旭凤丢下那人,上前一步道:“儿臣今日前来不为作乱,而为平乱!” 他说得掷地有声,大殿之上落针可闻,纷纷等着后续。 “大殿先声夺人,却不知暗中调派三方天兵天将合围九霄云殿作何解答?你并无兵权在手,又如何调动得了军队?”旭凤又指地上那人,“此人本该在忘川驻守,未得邀请回天界赴宴,而他乃大殿三百年前提携,如今他带着一队卫兵把守正门,还说辰时击鼓为号,这又作何解释?” “润玉!旭凤说得可是真的?”天帝又惊又怒,言语之中满是失望。 “父帝从来不信过孩儿。”润玉淡淡道。 这时鼓声在殿外响起,果见一队天兵冲进来,但见殿上群仙和正主稳坐其位,一时不知所措。 “你还有何解释,来人,将作乱的夜神拿下!”天帝怒火中烧。 一队天兵上来将冲进来的支持夜神的天兵缴了械,又有两人拿着捆仙绳过来,锦觅冷冷看着一切,不动不语。 穗禾知道润玉这人心机深沉,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她悄悄运起灵力,以防突如其来的意外。 润玉冷笑:“作何解释?我说旭凤谋反您一千个不信,可他说我谋反,您便即刻让人拿我?” 天帝怒道:“如今证据确凿,你还要辩解什么!来人!将夜神押下去!” 润玉灵力一放,周围的天兵顿时近不了他的身。 旭凤道:“大殿,乖乖束手就擒,念在兄弟之情,我自会替你求情,莫要多做无谓的牺牲!” 润玉挥袖,用哀怨眼神质问座上那人:“您就没想过证据还能伪造?”问完,他又问向喝问,“若你真念兄弟之情,又为何在今日才在六界众生面前劝我?让我颜面尽失,这就是你所谓的兄弟之情么!” 旭凤闻言脸色一顿,一时竟不知道还说什么好。 穗禾适时出声道:“夜神果真能言善辩,且不如我问你一事,你说旭凤有意为难你,你可是忘了他私下几次三番劝你收手?再者,若你不做,又何来被火神这般对待?一切不过咎由自取,怨不得他人!” 润玉冷哼一声,并不理会穗禾。 天帝惊觉灵力使不上来,惊问润玉是否下毒,润玉大方承认道:“煞气香灰,仅脱离两个时辰罢了。” 穗禾一惊,才道自己小看了润玉,他竟敢对天帝下手了! 这时丹朱指着润玉怒斥:“润玉,我素知你心机深沉,想不到你竟敢对生父下手,就不怕被天谴吗!” “天谴?可笑!天帝当年为登天位,戮其兄、弃花神、娶恶妇、辱我母、抛亲子,前有强行拆散花神与水神,指婚风神以致花神神伤灵减为天后毒计所毁之过;后有强夺我母毁其与东海鱼王之子姻缘后又将其抛弃,任由天后屠戮亲族之恶。若真有天谴,那也先轮不到我!” 天帝被驳得哑口无言,颜色尽失。 在座一众闻言面面相窥,目瞪口呆,须臾又窃窃私语起来。 魔界三大城王在座上,神色各异。独坐的固城王嘴角勾起,暗自发笑;卞城王眉头深锁,似有大忧;倒是擎城王一脸平静,看不出什么表情来。三人都一件事动:这夜神当众拆穿生父过往,此事怕是不能善了,那便意味着,天界要乱了! 丹朱急忙斥道:“少在这胡言乱语!你又有何证据!” 果不其然,润玉复又拿出一颗梦珠来,穗禾知晓那梦珠之事绝不能暴露,这便抢上前来欲夺,但却被锦觅的突然出手打乱,旭凤随之赶到要抢,固城王又出来阻拦,于是那梦珠的内容便被公之于众。 里面的内容很简单,便是天后对穗禾说的天帝释放饕餮却不慎让穷奇出逃、导致众仙死伤等天界密辛,尽管天界群仙早有耳闻,但今日真正得见心中震惊可想而知,天界群仙如此,更遑论其余六界众生。 固城王见目的已成笑着罢手,旭凤又不能当众打杀他,只能将气忍下,飞身到润玉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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