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才约宫川出来吃饭不是吗?” 羽生解释着,说自己近日来寝食难安,常于半夜惊醒。本着不在家里散布负面情绪的妥协,才出来吃饱喝足。 “你们...吵架了?”宫川小小翼翼地发问,又生怕自己戳到前辈某些难言的痛楚。 羽生却说他们没吵架,只是白舟最近有些看不惯他。 因为一件显而易见、有目共睹且不关痛痒的事情: 那就是女孩发现自己的腰比他的粗。 听闻此言,宫川刚喝下去的半口清酒又悉数咳了出来。 “就因为这件小事,那天她从婚纱店出来后看我的眼神就变了。” 羽生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当天的情景,说白舟穿着婚纱从更衣间出来时还满脸笑容,像只翘着尾巴的小喜鹊般跳到了自己身边。 可当两人在穿衣镜前同框时,女孩的嘴角就突然向下了,从喜悦、惊讶、递进为失落的情绪只用了堪堪一秒,他就被降下罪名。 “为什么yuzu的腰会这么细?” 白舟望着镜子里男孩倾长的身形、姣好的面庞和皮带下纤细的腰肢,言语中失去了情绪, “你在独自美丽,亲爱的。” ··· “我能有什么办法?”羽生苦恼地叉腰,即使在酒足饭饱后他的腰身依旧盈盈一握。 从小就没胖过,他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或许舟酱只是想要一点赞美和鼓励。”宫川善意地提醒,说女孩们都很在意自己的婚礼,会焦虑属实正常。 而羽生却说他当然有给予足够的安慰和夸奖,事实上他这几天已经说尽了好言好语,从外貌夸到内在,真是连不会分叉的发梢都没有放过。 可白舟却依旧执着于腰间的那么几寸围度,盯着死死不放。 从此,他们家就失去了可口的晚餐和可以安心睡眠的床榻。 所以才说嘛,女孩子真的都麻烦极了。 嘈杂的居酒屋里,羽生一边打着饱嗝,一边像宫川诉说着自己的惋惜之情。 宫川看着躺在一旁榻榻米上满脸失落的前辈,真是很难和比赛以及演出中那个意气风发的身影进行联想。 和大多数人一样,他眼里的羽生也一直和梦想、和目标、和有关努力与汗水的赞美牢牢绑定在一起,是一个值得敬佩和仰望的存在。 而现在的他却随意地躺在地上,叼着牙签的嘴虽然还不停抱怨着鸡零狗碎的烦恼、但眼睛里却充满了止不住的喜悦。 宫川觉得,如今的羽生前辈和曾经的他都不一样。 于是,作为后辈他又一次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可以偷偷告诉服装店将自己的西服腰围改大几寸哦。”宫川指了指自己的衣服后摆,说这是他应付演唱会的惯用操作。 “要是被发现,我是不是会死得更惨?”羽生充满担忧地反问。 “不会的,相信我羽生前辈。”宫川信心满满地说道。 他说因为现在的前辈和之前的不一样, 没有了好胜心的眼里只有爱意。 ··· 抱着总不能让白舟真觉得他在外面鬼混的想法,饭后羽生和宫川道别走向了回家的路。 想起刚刚好友对自己说的话,他真不知是否应该高兴。 毕竟从小到大他便连梦境都是那样的野心勃勃,好胜心是一直引以为傲的东西。 可宫川却说他的眼神变了,至少在那短暂的片刻是如此。 而就在羽生若有所思的时,临街的小吃店向他发来一张传单。纸面上第二个半价的冰淇淋字样,像是唤起了他的记忆。 他总是在盛夏和女孩一起买冰淇淋,起初他们还会轮流买各自喜欢的口味,而久而久之便成了固定地抹茶甜筒。 其实羽生会觉得苦,可白舟不愿意陪他吃草莓味的话,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而这样的事情还有很多,因为临街的每一家店铺他们都曾一起去过。 比如在新鲜果蔬的摊位,他们为一周吃几次番茄斤斤计较过,女孩以运动员不该挑食为理由,给他们的菜篮子里多放了一根苦瓜。 比如将他的杂志放满柜台的书店,白舟以每天看媒体对自己老公的花式吹嘘真的很怪为说辞,拒绝给家里订购体育类报纸。 再比如二十四小时营业的电玩厅,为了让深夜的男孩早点睡觉,羽生失去了自己曾经的游戏自由。 还有好多好多的地方,牛奶铺、公交站、咖啡厅以及最最熟悉的仙台冰场。 “别练了,明天再说,再练下去下半辈子只能坐轮椅了。” 把他拽回家时白舟曾这样教训过自己。 ··· 回想这一切,羽生觉得宫川说的好像没错,他被爱意磨平棱角的样子,看上去真是冒着傻气的幸福泡泡。 就像临别前他和自己的对话, “我以为前辈找我来会讨论未来的规划和节目安排这类的。”男孩问出了他今晚的疑问,因为比起交流感情问题,他明显更擅长音乐编排。 而羽生却说就像在采访中的回答一样,有关下一阶段的目标他确实还没有想好,只知道那是一个模糊又值得憧憬的未来。 “所以只想趁着现在的空挡,做一个更幸福的人呐。” 羽生拍了拍后辈的肩膀,说这是他今晚不想讨论音乐的原因,以及记得抽空来参加他们的婚礼。 而接着羽生又凑到宫川耳边,不怎么服气地开口, “我当然还保有自己的好胜心,” “那就是比昨天的自己更爱她一点点。” ··· 回到家里,羽生讨好似的向白舟递上了一个甜筒。 “舟酱,吃一口嘛~不吃你晚上又该饿了。” “不要,快拿开,你就想诱惑我,然后在婚礼上独自美丽。” 女孩恶狠狠地发誓说自己是绝对不吃的。 于是羽生只能先自己咬掉甜筒尖,然后托着白舟的下巴一口亲了上去。 “耍赖,yuzu不可以这样!”女孩不满地叫嚣着,结果下一秒就又被堵嘴。 男孩将今晚的答案融化在了一口口甜腻的冰淇淋里, 说我只想比昨天的自己更爱你一点点, 这是我当下在梦里、在现实里、在每分每秒认命低头的好胜心里, 最想要实现的愿望。 ··· “对了舟酱,今天我和宫川吃饭的时候,他说特意为我们的婚礼学了一样中式乐器。” “什么?” “好像叫唢呐来着。” 作者有话要说: 对于宫川桑的描绘纯属个人杜撰,莫较真~
第63章 我是噗噗,一只从迪士尼商店里售出的最普通的玩具小熊。 像千千万被摆放在精美橱窗里的同类玩偶一样,我一生的职责本应就是当一只纸巾盒,然后待在家中的角落里冲孩子们微笑。 可我的主人实在太过特别了,特别到在漫长的陪伴中我被赋予了某种信念与使命,从一个以条形码编号的同类产品,变成了一只拥有同伴和意识的噗。 而我的主人,哦不,是我的同伴,他的名字叫做yuzu。 yuzu真的很特别,倒不是因为后来他在人类世界的赫赫声名,而是因为从他还是个小男孩的时候就很珍惜我。 我很幸运,没有成为失去新鲜感后被遗忘在灰尘里的杂物,而是相反和他一起走过了许许多多的地方。 步履匆匆的飞机候机厅、陌生国度的公交站台、如火如荼的比赛现场、人声鼎沸的冰演台前,我一直以一个不近不远的距离注视着他,看他从一个带着土气与稚嫩的小蘑菇头成长为现在背影高大的青年。 我了解这累累荣光的身影背后有许多不曾被他人看见的往事,喜怒哀乐皆有,比如胜利后在床垫上跳跃的洋洋得意、赛前因手套不匹配向妈妈置气的任性妄为、独在枫叶异乡用彻夜游戏也难以纾解的孤独与思念,以及冰演前对镜贴花黄的自恋神情。 我自以为在相伴长大的十多年里早已见过yuzu所有的模样,却唯独对此刻的他感到陌生。 因为现在的他是特别的,是比羽生家的小儿子、奥运会上高举金牌的冠军、最年轻的国民荣誉获得者都更加特别的身份。 ——他的婚礼快要开始了,而今天的他是一名新郎。 我被放在等候室的梳妆柜前,一个可以看见这对爱人所有紧张与期待的地方。 眼前的yuzu正穿着笔挺的白色西装,平日里总是不乖的头发被规整地梳向脑后,眉梢被精心的修饰过、领结也不再歪斜,亮亮的皮鞋头彰显着一切都是整装待发的样子。 而在这正式又隆重的装扮下,那双手却在不安地绞动着,诉说内心涌动的慌乱。 被攥在手心的是yuzu一会儿的婚礼讲稿,揉得皱皱巴巴,明明不过几行字迹,却被小声地嘀咕了千万遍。 怕忘词、怕结巴、怕一会儿的表现不够完美。 这让我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其实在女孩熟睡后,yuzu抱着我坐在床前也念叨了好久。这是他从小的习惯,每当遇见重要的事情、每当拿不定主意、每当信心不足,就会对着我开始自言自语。 那双纤长的手捏着我毛茸茸的胳膊,像对待纸条般无意识地揉搓,扇动的嘴唇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明天想说的话。 语气和语调、断句的方式、停顿的点,其实男孩早就记住了所有,但就想细致地提前品尝每一丝甜味。 “你是不是也想笑话我,噗噗?” yuzu用手指戳了戳我的鼻尖,只保留一点点微光的台灯照亮了他藏着期待和局促的眼眸。 “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毕竟我也是第一次结婚嘛。” 男孩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对我说虽然参加了那么多比赛,接受过那么多采访,见过那么多大场面,但一想到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亲吻新娘,心脏就还是会止不住地砰砰直跳。 而与六练时的心跳,这是他并不想抑制的心跳。 我当然能理解那种感受,并会以鼓励的微笑。因为还记得十多年前一个排练节目自由滑的晚上,那个小罗密欧就曾一边抽出我背上的纸巾擦汗一边问, “噗噗,你说我未来会遇见什么样的朱丽叶呢?” 还记得那时的他眼神期待又茫然,大概只是年少一时起兴的畅想,却勾勒不出有关未来的形状。 而如今不同往日,因为女孩正躺在两人温暖的床榻上,将他身侧的被褥拱起山峦般高高的起伏。 接着yuzu关灯打算睡觉了,便将我放在枕边,契合着舟酱的睡姿从身后自然而然地贴了上去。 我想答案就藏在被褥增添的弧度里,两人相拥的轮廓是未来最好的形状。 会紧张是当然的了, 因为这是你唯一的婚礼,是期待了好久好久,唯一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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